苏城雪干脆利落的拒绝出乎贤妃的意料之外,甚至让贤妃一度以为听错了,“你不同意?”伪善的目光陡然多了几分犀利。
“不同意。”苏城雪再一次强调,粉碎了贤妃原本的计划。
“那为何替本宫开脱罪名?难道不是为了讨好本宫。”贤妃越来越不懂苏城雪这丫头的想法。既不是为荣华富贵,也不是喜欢顾寒珏,那苏城雪到底要什么?
贤妃太过自作多情,苏城雪并不是为贤妃开脱,是为自己开脱。她长眉半挑,“民女只是不想让五皇子因为此事名声受损。”
“既然你是在乎珏儿又何必惺惺作态?直接答应本宫的要求。”贤妃又恢复到以往的高冷,眉角中满是不屑。
气氛压抑,但苏城雪仍直言不讳:“民女曾说过,不会将婚事当作筹码。”
“筹码?哈哈……”贤妃仰天长笑,是该说苏城雪太过聪明还是愚不可及呢,没有人有自由,更何况姻缘。她微正脸色,“今天你错过了本宫给你的机会,以后铁定会跪下来,再求本宫给你一次机会。”
苏城雪眼眸慵懒,并未将贤妃所谓的选择放在眼里。“谢娘娘提醒,我选的路,即使是爬,也会爬完。”她相信会和顾寒珏在一起,但不是这样的方式。无论贤妃和皇后之争,谁赢谁输都与她没有关系。这世道,从来就没有绝对的善与恶。
贤妃痛恨苏城雪的‘桀骜不驯’,最终将苏城雪赶出去。
如今,顾天衡患花柳皇室宗亲几乎人尽皆知,苏妙香也沦为姨娘,苏城雪再想,是不是该收网了?
她自顾自的往前走,却忽略身后充满爱意的眸光。
顾寒珏听到苏城雪对贤妃的那些话,他内心激动得无以言表,他不希望他的婚事,与成为谋划利益的一部分。只是被夺回兵权的他,要怎样在这暗潮涌动的背后,保护苏城雪呢?
然而,他没想到,顾天衡的花柳病,却是帮了他一个大忙。
早在之前半柱香的时间,顾天衡与钟离蝶雅从黎香宫内出来。一前一后的走着。
被抛在后面老远的钟离蝶雅哪里受过这种窝囊气?大叫:“顾天衡,等我一下。”那知顾天衡就像没听见似的,大步走得更快。
钟离蝶雅蹙眉,提起裙摆,一股脑的跑上去,质问道,“你不开心还将气撒到我身上?是你自己不检点,在外面乱来。”触及到顾天衡阴鸷的眼神,盛气凌人的泄气陡然倾泻出来。
顾天衡心情糟糕到极点,本以为可以凭借着钟离蝶雅的公主权势能与四哥五哥抗衡的,差点却以谋杀之罪被自己最敬重的父皇论处,连同他手上莫名其妙多出来的‘病’闹得人尽皆知,他憋了一肚子的火,没有心思再去讨好钟离蝶雅。只是停顿下来,轻蔑的看了一眼,又继续朝前。
这般明显的无视,让钟离蝶雅更加不甘,顾天衡的表情,倒像是她的错。她拽着顾天衡的手臂,执意问个究竟:“你给我脸色看是什么意思?不要以为我在人前给足了你面子,你还真以为自己了不起了,你从头到脚的东西,都是我给的。”
顾天衡甩开钟离蝶雅的手,反过身,直直的望着她:“你再说一次?”自从他解开绷带后,周围人的眼里总或多或少有些鄙夷。如今,在他名煤正娶的公主面前,他还要低声下气。长久以来的郁闷如同湖底的火山,悄然爆发。
眸光尖锐,是顾天衡用凶残的眸光看她。
她咽了咽喉,可自尊心不容顾天衡如此理直气壮,她挺直了身板,抬起头,“再说又怎么样,你从头到脚的东西,本来就是我给的。”
顾天衡袖中的拳紧握,正准备上去打钟离蝶雅的时候,忽然,手上多了股温热,他回头。
“爷,别生气,先回去吧。”苏妙香一句轻言细语的关心,让顾天衡心中繁衍的怒气骤然熄灭。体贴他的,永远也只有苏妙香一人。
而对苏妙香出现在这里大为诧异的钟离蝶雅,心中的醋意和妒忌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皇室的规定,这种场合是不能带姨娘这样身份的女人进来,难道顾天衡爱这个小狐狸精连国法家规都不顾及了吗?还是说他早就迫不及待的宠妾灭妻了“你把她带来是个什么意思?”仓促的话,让钟离蝶雅连底气也输得没有了。
“爷,姐姐有些生气,还是让我来说吧。”苏妙香拉过顾天衡,低眉顺眼,又极尽温柔。虽然她没有钟离蝶雅的权势和地位,但凡男人,都喜欢卑躬屈膝听话的女人,她就是抓牢顾天衡这一点,所以就算钟离蝶雅嫁给顾天衡,顾天衡心里也会不由自主惦念着她。
“我呸,别姐姐妹妹的恶心我了。”钟离蝶雅侧过身,看都不看苏妙香一眼。
苏妙香不怒,反倒微微一笑:“姐姐心高气傲,养尊处优,自然不懂得服侍人。爷将妙香带在身边,是妙香伺候的周到。不管姐姐以前身份多么高贵,嫁给爷了,就是爷的妻,凡事就该顺着爷,怎么能随便对爷大吼大叫?”圆润的眸中,多了几分狡黠。她也就是看准了钟离蝶雅娇蛮这一弱点,才越发表现出娴熟、体贴的模样。
“顺着他?”钟离蝶雅觉得苏妙香的话像似玩笑,如果不是她,顾天衡能借驸马职位捞得众多好处?是顾天衡自己窝囊没用,染上花柳误了前途,让她跟着丢脸。就这么一窝囊废还要她顺着,做梦!
“还轮不到你这个狐狸精对我说三道四。我不顺着他又怎样,你看他敢不敢休了我啊?”秀眉轻佻,漫不经心。她还不了解顾天衡吗,一身的骨气全败给了权势,就算顾天衡再讨厌她也不会休了她,除非是顾天衡找到了一个地位比她还高权利比她还大的女人。
顾天衡双目猩红,却隐而不发。
苏妙香料定了顾天衡暂且不休妻,不过她今天的目的不是这个。抬起眸子,说:“姐姐说的对,爷不是不敢休你,而是怜悯你。我也不妨告诉姐姐,其实我已经有身孕了,姐姐也不用遭受‘无后为大’的不孝之罪。”
“什么?身孕。”钟离蝶雅听到苏妙香的回答,又着实震惊了一回。她仿佛像受到重击一般,猛地退后两步,一抹腥甜蹿上舌尖。
她作为正妃,因为顾天衡的花柳病,至今未曾圆房,说出去她还是黄花大闺女别人怕是要笑死她,可苏妙香,连妾都不算的一个小贱人,竟然能怀上顾天衡的种。
“是啊,姐姐,你可也要加油,为爷添子。”苏妙香抚了抚圆滑的肚子,微张的眉目衬托出越发得意的神采。
钟离蝶雅嫌弃顾天衡的身体,一直分房睡。肚子里也不可能有动静。但是苏妙香早在顾天衡被苏城雪下药之前,就怀上了孩子。如此一来,苏妙香便占尽了先机。
苏妙香嘲讽的话在钟离蝶雅听来,尤为刺耳。她不由冷笑,“我告诉你,这肚子里的孽种,你休想生下来。”她好似发疯一样冲上去,将苏妙香推到,对着苏妙香的肚子,上去就是一拳。她没怀孕,苏妙香也别想怀。
苏妙香始料未及,摔倒在地,身上依稀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可双手,始终不忘护着肚子前。这可是她日后母凭子贵的希望啊。
扭打的两人让顾天衡心急如焚,他最担心的,还是苏妙香肚子里的种。一手拦下钟离蝶雅,不耐烦的骂道:“你够了,你自己没本事为我延续香火还要让我断子绝孙?我告诉你,你只要再敢动苏妙香的肚子一下,别怪我不念旧情。”
“不念旧情?我和你有过情吗?从头到尾都是相互利用。”毕竟钟离蝶雅习过武,一把手挣脱掉顾天衡的禁锢,将内心的怒火都撒在苏妙香身上。巴掌往苏妙香的脸上狠狠的扇。
顾天衡虽然敌不过钟离蝶雅,但没袖手旁观,扑到苏妙香身上,替她挨下钟离蝶雅泄恨的暴力。
“你就这么爱苏妙香?”钟离蝶雅停下手,反问,顾天衡行为落在她眼里,让她的心久久不能平复。她猛然吸一口气,踹开顾天衡,疯狂的笑着:“我看你还怎么护着这个狐狸精。”说完,狠狠的揍苏妙香的肚子。
苏妙香感觉肚子上依稀传来阵痛,双手拼命的撕抓钟离蝶雅的手臂,却并未让钟离蝶雅停下来,传来的灼烧感让她麻木的身体都不觉得痛。牙缝中艰难吐出几个字:“放,放开我。”
“我今天非要打死你这狐狸精肚子里的贱种。”她一手按着苏妙香的肩,另一只手深浅不一的打下去。
忽然,苏妙香感觉下体传来一股温热,恐惧、担忧、害怕复杂的情绪一同涌上,她毫不犹豫抽出发间的银钗,往钟离蝶雅的脖颈,用力刺进去……
顾天衡来不及阻止,只见鲜血肆意飞溅,一滴从他的墨仁中,扩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