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纨绔贝勒 第四章 真正的青楼

    没多久，一位唤婢走了进来，道：“初试过者有蔡圆，舒浮，越洲，小姐有请，进入第二关——打茶围。”打赏的事都交给了骆管事，没办法谁叫奥敦至淏现在最穷了，到现在都没有见到过钱的样子，压根儿就没人给他钱过，再说了，脑海里根本没有身体主人生前的记忆，现在连他把钱藏哪儿都不知道。

    在那名唤婢的带领下，一行三人来到院子外，出乎奥敦至淏意料的是这里并不是像现在的影视作品中看到的那样艳丽俗华，门前有杨、柳、牡丹等树木,窗前也少不了有叠石或流水之景，院子里的花卉、水池。进入姑娘的雅阁内,陈设很是考究的，绝不寒酸。琴棋书画、笔墨纸砚是必备之物,古董瓷器等摆设相当有讲究,床前的手绘屏风、漆器屏风等也都非常精致。

    打茶围，也就是要赛茶，要识茶、品茶，就要开始比文化，比知识，比脑筋急转弯，吟诗作赋，对对联等。而小姐依然不现身，奥敦至淏只是在帘子后面看到两个身影。

    舒浮似是其中老手，开口便道：“两位可看到桌上的三杯茶，我们就是要从这茶开始今天的赛事。不如我们就赛诗吧！以茶为题，怎么样？我倒是想到一首诗：遥闻境会茶山夜，珠翠歌钟俱绕身。盘下中分两州界，灯前各作一家春。青娥递舞应争妙，紫笋齐尝各斗新。自叹花时北窗下，蒲黄酒对病眠人。”圆乎乎的蔡圆道：“好诗！诗里有最著名的是湖州的紫笋茶和常州的阳羡茶，深受明朝皇帝和权贵官戚的喜爱。在贡茶制度建立以后，紫笋茶和阳羡茶都被列为贡茶。湖州刺史和常州刺史每年早春都要在两州毗邻的顾渚山境会亭举办盛大茶宴，邀请当时的社会名流共同品尝和审定贡茶的质量。我倒是受舒兄弟的启发，想到一首诗：山雨樽仍在，沙沉榻未移。犬迎曾宿客，鸦护落巢儿。云薄翠微寺，天清皇子陂。向来幽兴极，步屣过东篱。”舒浮倒是吹捧道：“山雨不停地下，酒樽仍在手中握，岸边的沙石下沉，睡榻还没有移开。犬儿摇着尾巴，欢迎曾经在这里住宿的我，乌鸦张开翅膀护卫着落下鸟巢的雏儿。翠微寺中薄雾轻云弥漫，皇子陂上天气清爽。来此胜境,幽兴勃发，踩着木屣步过东篱去采菊。我们二位都已做完，不知道越兄弟可酝酿完毕？”奥敦至淏笑笑道：“倒是想来一首，不知道可入诸兄法眼？

    日高丈五睡正浓，军将打门惊周公。

    口云谏议送书信，白绢斜封三道印。

    开缄宛见谏议面，手阅月团三百片。

    闻道新年入山里，蛰虫惊动春风起。

    天子须尝阳羡茶，百草不敢先开花。

    仁风暗结珠琲瓃，先春抽出黄金芽。

    摘鲜焙芳旋封裹，至精至好且不奢。

    至尊之馀合王公，何事便到山人家。

    柴门反关无俗客，纱帽笼头自煎吃。

    碧云引风吹不断，白花浮光凝碗面。

    一碗喉吻润，两碗破孤闷。

    三碗搜枯肠，唯有文字五千卷。

    四碗发轻汗，平生不平事，尽向毛孔散。

    五碗肌骨清，六碗通仙灵。

    七碗吃不得也，唯觉两腋习习清风生。

    蓬莱山，在何处？

    玉川子，乘此清风欲归去。

    山上群仙司下土，地位清高隔风雨。

    安得知百万亿苍生命，堕在巅崖受辛苦！

    便为谏议问苍生，到头还得苏息否？”

    舒浮油然起敬道：“越兄弟，可是大才啊！全诗可分为三段，第二段是着力之处，也是全诗重点及诗情洋溢之处。第三段忽然转入为苍生请命，转得干净利落，却仍然保持了第三段以来的饱满酣畅的气势。

    第一段分两层。头两句为第一层：送茶军将的叩门声，惊醒了越兄弟日高三丈时的浓睡。军将是受你那知音派遣来送信和新茶的，他带来了一包白绢密封并加了三道泥印的新茶。读过信，亲手打开包封，并且点视了三百片圆圆的茶饼。密封、加印以见那知音之重视与诚挚；开缄、手阅以见作者之珍惜与喜爱。字里行间流溢两人的互相尊重与真挚友谊。第二层写茶的采摘与焙制，以烘托所赠之茶是珍品。头两句说采茶人的辛苦。三、四句天子要尝新茶，百花因此不敢先茶树而开花。接着说帝王的‘仁德’之风，使茶树先萌珠芽，抢在春天之前就抽出了金色的嫩蕊。以上四句，着重渲染珍品的‘珍’。以下四句，说像这样精工焙制、严密封裹的珍品，本应是天子王公们享受的，而今竟到这山野人家来了。在最后那个感叹句里，既有微讽，也有自嘲。

    以上全用朴素的铺叙，给人以亲切之感。诗中虽然出现了天子、仁风、至尊、王公等字样，但并无谄媚之容，而在‘何事’一句中，却把兄弟你和他们区别开来，把你划入野人群中。作为一个安于山林、地位卑微的诗人，有一种坦直淡泊的胸襟。茶对越兄弟来说，不只是一种口腹之欲，茶似乎给越兄弟创造了一片广阔的天地，似乎只有在这片天地中，他那颗对人世冷暖的关注之心，才能略有寄托。

    第二段的七碗茶，就是展现越兄弟内心风云的不平文字。反关柴门，家无俗客，这是一种极为单纯朴素的精神生活所要求的必要环境。只有在这种环境中，才能摆脱可厌的世俗，过心灵的生活。纱帽，这里指一般人用的纱巾之类。越兄弟纱帽笼头，自煎茶吃，这种平易淡泊的外观，并不说明你内心平静。读完全诗，我才会见到你内心炽热的一面。”

    蔡圆接话道：“碧云，指茶的色泽；风，指煎茶时的滚沸声。白花，煎茶时浮起的泡沫。在茶癖的眼里，煎茶自是一种极美好的享受，这里也不单纯是为了修饰字面。以下全力以赴写饮茶，而所饮之茶就像一阵春雨，使你内心世界一片葱翠。在这里，越兄弟集中了奇特的诗情，并打破了句式的工稳。在文字上作到了‘深入浅出’，或者说‘险入平出’。七碗相连，如珠走坂，气韵流畅，愈进愈美。‘一碗喉吻润，两碗破孤闷’，看似浅直，实则沉挚。第三碗进入素食者的枯肠，已不易忍受了，而茶水在肠中搜索的结果，却只有无用的文字五千卷。似已想入非非了，却又使人平添无限感慨。第四碗也是七碗中的要紧处。你写来轻易，笔力却很厚重。心中郁积，发为深山狂啸，使人有在奇痒处着力一搔的快感。饮茶的快感以致‘吃不得也’的程度，可以说是匪夷所思了。这样的情况虽然可能也有，但也应该说这是对这位饮茶知音所送珍品的最高赞誉。同时，从结构上说，也要用这第七碗茶所造成的飘飘欲仙的感觉，转入下文为苍生请命的更明确的思想。这是诗中的‘针线’，你把转折处连缝得十分熨贴。”

    舒浮正色的看着奥敦至淏道：“蓬莱山是海上仙山。越兄弟自拟为暂被谪落人间的仙人，想借七碗茶所引起的想象中的清风，返回蓬莱。因为那些高高在上的群仙，不知下界亿万苍生的死活，所以想回蓬莱山，替你知音这位朝廷的言官去问一下下界苍生的事，问一问他们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够得到喘息和休息的机会。而我等凡人，自认比不上越兄弟文采，看来我与蔡兄弟就先告辞了，祝越兄弟早日见到滺然小姐。”说完起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