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丈高山巍巍耸立,山石嶙峋,瀑布天坠,悬崖峭壁,古木枯藤,山腰以上,房屋邻舍,鳞次栉比,又与山石草木相映衬。恍若是山间点缀的繁星。
山峰锦绣,有小道盘旋,及至半山腰,淹没在层层白云之间。
白云飘飘,以此为分界点,下面山石陡峭,花草相映成趣,弯曲小道隐没,犹若灵蛇隐匿,白云之上,道路宽敞,两侧树木青翠欲滴,花草绚烂精致,犹若仙境圣地。
鳞栉房屋,点缀有序,飞檐翘脊在青绿中时隐时现,更增一份羞涩美貌,将山峰点缀的美轮美奂,不是仙境却更似仙境。
一道流光,穿透白云,在半空激起无形涟漪,继而穿透透明光罩,直直飞向山顶。
流光蹿上来,没有钻入大殿,而是没入大殿所在平台下方一幢木屋之中。
中年男子盘坐在一块圆滑石块上,手臂轻抬,抓住穿门而入的流光,一道话语出现,男子双目陡睁,射出两道尺余长亮光,穿透空气,发出爆鸣声响。
“魔气?死尸行走?”
晴朗声音从中年男子口中吐出,双眼精光闪烁,手指有韵律的在膝盖上弹动,“看来堂儿遇到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这事儿还需禀告掌门!由掌门定下行止!”
“师叔祖,师傅有请”权剑南躬身行礼,神态恭敬异常,让人无可挑剔。
“嗯!”柳三公大袖甩动,从权剑南身旁走过,鼻子轻轻冒出一声,算是回答。
“柳师叔!”
大殿空旷,无桌椅无板凳,仅有一排排蒲团整齐摆列。两人合抱粗的石柱按着顺序摆列,共有四排,犹若镇殿神人高高耸立。
正对门口,方云清高高在上,端坐在一方蒲团之上,眼见柳三公进来,这才起身施礼。
“嗯,你且看看!”
一块玉符跳出,悬浮在方云清面前,一排字符凭空呈现。
“这……”方青云皱着眉头,疑惑的将目光转向下首柳三公。
“这是堂儿传来的信息,你可看出有什么蹊跷?”
“这魔气倒是听说过,不过这死尸复活,且能够攻击人却是不曾听说过!”
柳三公垂眉顺目,晴朗声音在大殿中回荡,“不,我不是说这个,论门派典籍,我比你清楚!我只是想问,是否按着堂儿的意见,通传其他门派?”
“这……恐怕要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再者,只凭韦师弟所言,恐难让其他四大门派高层相信!”方云清皱眉摇头,心中急速思量,瞬间将其中利害关系分缕清晰。
“按韦师弟所言,人族腹地出现尸变,不可不慎。”
柳三公闭目静立,将方云清表情变换忽略,宛若睡着一般不做理会。
“师叔,不若这样,由我牵头知会其他四大门派,共同派遣弟子前去调查,若是事有不协,也可做出相映安排!”
“你是掌门,一切事由,你做决定就好,无序问过我这老头子!”
柳三公转身,及至大殿门口止步,身形不转,方向不变,声音从口中幽幽吐出,“堂儿年幼,位微言轻,还是不要涉及到他为好!”
“是,师叔!云清明白!”方云清躬身行礼。
不提方云清做出如何安排,此时他们口中的堂儿,感觉却不是太好。
脑海混乱,各种幻象缤纷呈现,犹如浪涛席卷,惊涛拍岸,一波波冲击意识,想要冲垮最后一丝清明。
身躯颤抖,手臂青筋暴起,额头汗珠滚滚,面露狰狞之色,双眼红光闪烁,隐隐有混乱残暴迹象。
眼见韦竟堂几欲不支,手臂轻摇,六魂幡震颤,盘绕在韦竟堂手指上的黑气盘旋收缩,飞蛾扑火、夜鸟投林一般钻入六魂幡中。
没了黑气的干扰,韦竟堂脸面上暴起的血管渐渐平复,眼中猩红渐退,身躯趋于平静。
“呼!”意识恢复清明,韦竟堂将识海最后幻象斩灭,不由常常呼出一口气,眼中仍有猩红残余,却是再也影响不了他的神智。
“好险,几乎沉浸在幻象之中,分不清现实。”韦竟堂双眼禁闭,再睁开时已是清明一片,除了额头仍有汗水残留,几乎看不出他经历了一场巨大凶险。
“看来是我莽撞了,以我尊者境巅峰修为,都几乎沉浸在魔气诱发的幻象之中,遇到真正魔气,绝无幸免的可能!其他弟子没有我的运到,更是不可能扛得住!”
韦竟堂摇头叹息,看向问传挺的目光,更是带有一种羡慕与崇拜。
问传挺稍愣,继而明白,这羡慕崇拜由何而来。
无非是羡慕他手握重器,能够收服控制魔气,哪怕是稀释过后的,也是一种能力;崇拜,既是崇拜他小小年纪,做到如此地步,这绝非易事,更能掌控魔气化为己有。
“这也是机缘运气所致!”问传挺耸肩,貌似不在意的做出解释。
“看来我需要重新联系宗门,将这情况详细阐述,以引起宗门重视,避免无谓伤亡!”韦竟堂看向问传挺,此言征求意见更甚于开脱解释。
“韦兄自便……找到了!”话音未落,人已是飘出老远,身若闪电,意似流星,转眼间只剩下一道黑影残留在韦竟堂眼底。
韦竟堂亦是紧随其后,急匆匆起步追赶,终究是慢了一步,他起步时,问传挺已是消失在视线尽头。
寂静无声杳无音,感知中,小小村落安静异常,正是黄昏,起火做饭的时候,小小村落却没有一丝烟火气息,空荡荡的街道,更是没有一个人行走。
若是如此也就罢了,都回家准备吃饭,这也正常。太正常了就是异常,没有那个村落是如此的整齐划一,吃饭都要赶在一个点儿上,就连孩子嬉戏追逐,哭闹的声音都没有。
感知中,小小村落不过是三两百户人家,没有一丝生命气息反馈。
三晃两晃,问传挺已是出现在村口,街道空旷,鸡犬无声,清风徐徐,树木摇曳,哗哗作响。
这是唯一的声音,透过院墙篱笆,屋门敞开,没有一道人影存在,第一户如此,第二户如此,第三户仍旧如此!
问传挺眉头直跳,迈步轻跨,已是进入大门敞开的屋中。
“没有人,没有尸体,没有血迹。看这灰尘,有一段时间没人进来了!”
锐目扫射,已是将小小三间屋舍看个通透,手指在一个看似餐桌的木墩上拂过,一道清晰痕迹出现,再看手指,沾染上一层厚厚的尘土。
强大感知扩散,钻入一个个房舍,“没人?除了灰尘,尸体血迹,就是鸡犬的毛发都没有一根!”
问传挺心中犹自不相信,身形快速游动,一座房舍一座房舍的检查,最后结果仍旧是与感知中探知的一样。
“怎样?!”韦竟堂蹬蹬蹬跑来,正好撞见问传挺从一座房舍中出来。
“说不清,不知是村民有计划离开,还是遭遇不测!”问传挺摇头,“等等……”
问传挺转身,再次进入刚出来的这家房舍,“这陶罐中有食物!”
问传挺细细查看,甚至将这摆放在木墩餐桌上的套管拿起,“发霉了,又被风干了!”
再看木墩上,另有两个同样大小的陶罐摆放,“都有食物,同样都风干硬化了!”
“这是一家三口在吃饭,顾不上吃完就离开了!”韦竟堂从屋外进来,巨大的身形将从门口射进来的光亮遮挡,留下一道巨大阴影。
“事发突然!”问传挺很是肯定,目光回首,正好撞上韦竟堂投来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