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容奇笑了,没想到如此腐朽的清王朝,在徽州府还有如此的一支劲旅。
赛必雷说:“任你们有通天的本领,今天也休想逃出徽州城。”
“那可不见得。”华宝桢说,与华容奇等人互视一眼色,华歆抱着朱敏,华容奇抱着华文堂,赵红线抱着华青鸾;华宝桢脚一跺,沉声说:“我们走!”行刑台发出“吱呀”的爆响,整体垮塌;华宝桢等人离台跃起,飘落台下。
赛必雷一惊,和云中鹤紧跟着跃下台来。
赛必雷和云中鹤飘前数丈,大喝一声:“放箭!”
等待在外的清兵立即百箭齐发,如雨点般的箭羽直朝华宝桢等人落来。华宝桢挺身向前,怒喝一声,贯注内功于全身,向前推进;箭羽在射至他近身数尺外,纷纷跌落。华容奇等人紧随着他,冲前数丈。
赛必雷把官袍一脱,大喊:“兵士们,包围犯人,杀得一个,赏银千两!”
上百清兵一声呼喝,挺着长矛短刀冲上前来,摆开阵势,把华宝桢等人团团围住。
华容奇说:“把他们全部打倒,不可伤他性命。”
“是!”华宝桢,华明珠,华云峰,华云深展开身形,护卫着华容奇等人,四面出击,不等清兵长矛出手,以极快的手法或推或点,把清兵一个一个打翻在地,一时半会可爬不起来。
赛必雷说声:“云中鹤!”
“是,大人!”云中鹤一刀出手,直朝华宝桢砍来。
华宝桢后退数步,顺手操起清兵掉落的短刀,迎上前去,双刀相交,顿时绞在一起,刀风霍霍,迫得清兵纷纷后退;一时势均力敌。
赛必雷见得,狂吼一声,纵上前来,一抓如铁勾,袭向华明珠。
华明珠侧身让过,险险被击中,吃了一惊;这知府的身法如此之快!当时不敢怠慢,凝神静气,展开身形,与赛必雷周旋。赛必雷一击不中,心里这个气,自己数十年修为,对付不了一个黄毛丫头?这怒气一上来,把全身的修为都用上了,招招狠手,誓要置华明珠于死地。
华明珠一时还手无力,避让不及,险像环生。华容奇见得,放下华文堂,青虹剑一出手,直指赛必雷,说声:“珠儿,你退后!”
华明珠纵身退出战圈,缓了一口气,眼见清兵包围严密,便退到赵红线身边,扶住华文堂。
赵红线说:“明珠,不宜恋战,想办法突出包围,向外面走。”
“那父亲他们?”
“那两人还奈何不了容奇和宝桢,他们自有办法脱身。”
“好。”华明珠喊,“云峰云深,不要恋战,向外面突围。”
“是,姑姑。”华云峰和华云深大喝一声,一起向外面冲去。谁知这些清兵个个驯练有素,岂容他们轻易突出?云峰和云深一时无法向前,不由心急如火。
朱敏说:“华歆,你去帮忙,我还能行。”
华歆说:“你能走吗?”
“死不了。”
“那好,你自己小心。”华歆放开朱敏,纵身上前,与云峰云深并肩而战,在清兵中打开一条通道。华明珠和赵红线带着受伤的三人紧随其后,随时防备着清兵的偷袭。
冲出刑场,前面是一条大道,华明珠等人沿着大道飞奔。华青鸾和朱敏还行,可以在别人的搀扶下自己跑;但华文堂伤势严重,华歆便把他背起来,一起往前冲。后面追兵喊着渐近,赵红线扬手抛出烟雾弹,在清兵面前炸开来,暂时阻挡了清兵的追击。
赛必雷眼见犯人突围出去,心里这个气呀,“哇呀呀”一声大叫,掌风迎着华容奇的剑气,狂啸声划破长空,摄人心神。
那边华宝桢迎战云中鹤,云中鹤在华宝桢逼人的内力下渐显不支,已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华宝桢见华明珠她们已经突围出去,便抽身后退,喊华容奇:“师弟,别和这帮人纠缠了,咱们走。”
华容奇避开赛必雷一掌,纵身后退,说:“好!”与华宝桢一起,一声长啸,纵身跃过清兵的头顶,跃上民房,飘然而去。
赛必雷气得睁圆着双眼,大叫:“云中鹤,给我追!”
云中鹤已被华宝桢的刀风所伤,一时心闷气结,以单刀拄地,手按胸前。赛必雷一把扶住,急问:“鹤兄,你怎么了?”
云中鹤缓过气来,说:“这老爷子够厉害!”
赛必雷气说:“华夏村这帮人还真反了他了,敢和朝庭对抗,本府决不放过!鹤兄,等你伤好,随本府打上桃花谷,杀了这帮反贼。”
云中鹤说:“大人,桃花谷地处险要,易守难攻,加之里面奇人异士居多,华容奇等人如今愤然而去,当会诸多防备,以我们一府之力,恐怕很难攻入。大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聚宝斋已到手,还管他华夏村干什么?只要徽州府没事,我们就高枕无忧。”
赛必雷一想也是呀,只要他们不来闹事,徽州府没事,我还懒得管他反不反呢!便说:“鹤兄说得是,我们且不追究他,自安于各自的领地吧。”
赛必雷再问:“鹤兄,你看清楚闹事的刁民是谁鼓动的吗?”
云中鹤说:“我已经看清楚了,等回到衙门,立即侦办,把这几个闹事的头头全部抓起来,严加审问,一个不留!”
赛必雷说:“一定要清查,在我的地盘上,决不许有人闹事!”
华明珠等跑出很远,因为护着华文堂等人,跑得不快,眼见后面追兵又来,还有一队骑兵赶到,顿时焦急。
其时街道两边,候长标等数十难民正潜伏于民房和店铺内,严阵以待。候长标问身边的人:“兄弟们带了多少爆竹?”
江渔峰说:“每人至少十挂。”
候长标说:“那好,等仙子她们过去,就把全部爆竹点燃,扔到街上去。”
“是!”
眼见华明珠等人过去,清兵追近。候长标一声喊:“扔爆竹!”数十人同时把点燃的爆竹从门口,院里扔到街上,顿时,一片霹雳啪啦震天响,火光烟雾腾空而起。清骑的马匹闻见火光和烟气,惊得原地打转或掉头就跑,步兵也止步不前。
候长标一声招呼:“大家撤!”
于是数十人趁着混乱,纷纷跑出街道,跟上华明珠等人,一起往城外跑去。
华明珠看着候长标等人,没想到自己曾经看不起的人,如今帮了这么大的忙,不由从心里感激。
西城门口,华宝桢和华容奇已到此处,打退守城的清兵,并掀翻了城墙上的炮仗,大开城门,招呼大家冲出城去。
西郊树林,上千难民已聚集于此,见候长标领着众人来到,一齐起身,同声叫:“帮主!”
候长标挥挥手,大家坐下。众人来到账篷中央,候长标请华容奇等人上坐,然后和兄弟们拜倒在地,说:“久仰桃花谷的英雄们大名,今有幸得见,是我候长标等人的荣幸;往日得聚宝斋和仙子的相助,助我们兄弟度过难关,我等在此一并谢过。”
华容奇看着华明珠。华文堂撑起身子,说:“帮主不必多礼,以往的事是我聚宝斋份内之事,应该做的;倒是今天,帮主冒着生命危险动员了数千人来相救我等,要说谢,我们还真的要好好谢谢大家。”
华容奇听的,和华歆,赵红线等人忙扶起候长空等人,华容奇说:“难得帮主如此大义,救了我华夏村的人;从今往后,我们就是朋友。朋友相见,就不用拘礼了。”
大家都笑,候长标说:“此地不宜久留,有请众位英雄,随我离开徽州地界。知府在各个道口设了关卡,我知道有一条小路,可以直入北山。”
“那有劳了。”华容奇拱手说,看看树林中的难民,问候长标:“经过了今天这事,帮主准备怎么办?”
候长标说:“这么一闹,知府决不会放过我等,但也不怕,我们有的是人,大不了反出徽州府,占山为王,过自在逍遥的生活。”
华容奇摇手说:“占山为王不是一个好办法,上千人的衣食住行,不靠打劫是维持不了的,我可不想大家那样。依我看,大家还原地不动,该干吗干吗,知府不会拿手无寸铁的民众怎么样。倒是帮主和今天鼓动大家闹事的众位英雄要注意,暂时避一下,不要在徽州地方上出现,等过了这段时间,或许就好了。”
候长标说:“多谢华英雄指点,长标一定谨从。”他一招手,有人牵过几匹马,候长标说:“请大家上马,速离徽州。”
华容奇等人谢过众人,翻身上马,在候长标的带领下,绕过官府眼线,直入北山。
候长标指着前面说:“华英雄,前面就是通往黄山的大道,大家一路走好,长标就此别过。”
“后会有期!”华容奇等人拱手相别,策马向前,直朝黄山奔去。
入夜时分,众人回到华夏村,大家接着。华文堂跪在夏省兰面前,哽咽说:“母亲。”
夏省兰抱着华文堂哭着说:“孩子,你受苦了。”
自此,聚宝斋已易人手,徽州城再也没有华氏聚宝斋这家店号。赛必雷叫方静仁打点人手经营,改名叫赛满堂。不过徽州城的百姓因为怀念聚宝斋明珠仙子的风光,对赛满堂的经营并不许可,所以赛满堂的生意远没有华文堂经营的好,一度还关闭了绸缎庄和珠宝行。
华夏村中,华文堂的伤势渐好,便开始和夏彩云等商量开绣庄的事。因为早先把聚宝斋大部份的资金转到了村里,所以虽然聚宝斋失手,损失也不是很大,这就有足够的资金重开绣庄。
华宝桢和华容奇等人商量着,经徽州城这一乱,为了以防万一,知府找华夏村的麻烦,便动员全村的人,坚壁清野,在进山的道口设下机关,并轮流派人把守。华歆,华云峰等人不定时的下山探听,一有风吹草动,马上回村报告。
孩子们加紧了练武,在这个世上,你不能凌驾于他人之上,就有可能被他人踩在脚下的一天。
也就这样过了几个月,基本上相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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