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是的一把剑,似是在深深叹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一柄不平凡的剑。
剑长三尺七寸,锋刃无瑕,一望而知,是一柄绝世宝刀!宝剑虽好,也够锋利,但此际却积满了厚厚尘垢,且与周遭的蜘蛛丝苦苦纠缠,过往的所有璀璨光芒,早已万劫不复!
从前,这把剑也曾有过显赫的时刻。它曾被握在主人强壮的手中,斩下江湖中无数武林高手的头颅。
但在今天,它却被随意挂于此陋室中黝黯的一角,两旁更放满杂草和柴火,昔日的万般光华,全都在暗里湮没!
假如它只是一柄平凡无奇的宝剑,也还罢了。
可是,它偏偏是一柄世上绝无仅有的绝世的宝剑!
试问这样的剑,如何能屈身在此阴暗一角?
然而现在,这把剑的主人,如今又身在何方?是不是也和此刀一样,屈身在不应屈身的地方?剑名“寒月”,它到底要先寒在有月,寒尽光来?还是要从此只寒无月?
离这间房间不远的屋里,他跟这里却是天壤之别,这间房间和一般的房间大不相同。一般房间,都是当屋放着一张床,床上放着案板瓢盆一类杂物。这里倒很有点文人雅士的派头,中间放着条几、八仙桌子,两边各放着一把太师椅,椅子上还铺着红布椅垫。墙上那副山水的水墨画,画得明光锃亮。两边的隔扇门都挂着雪白的门帘,里间屋的摆设就被遮挡住了
陈传雄气愤异常:朝廷权贵只知歌舞升平,苟且偷安。神州已有部分土地沦陷已历经三十余年,再不北伐讨虏,收复失地,我神州的那些百姓就难见复国的一天了。
蒙轩不禁回想起当年跟好友杨少龙随无悔元帅的痛快杀敌时的义气风发,想到现今的壮志难酬,不仅心中感慨万千……酒至酣处,遂取出宝剑,由陈传雄舞起宝剑,蒙轩引亢高歌,唱起岳阳大师的新作《看我冲锋破敌》。这首新作将他梦中闪现的情景——义军壮盛的军容和英勇的战斗,以及他恢复中原的抱负抒发的酣恣淋漓。到末尾一句“平定本是将军定,那个将军享平定”却是梦醒后的叹息,朝廷腐亾败,百官不思进取,那些保家卫国的将军却倒在了血泊中;那些义士空有一身龙肝虎胆,却得不到重用…日月交替、朝代更新,才不到五千年却更换了上百个朝代。
两个月前的神州帝国的首都——金陵的关城上。
端坐着的是执法堂的大总管、督公曹宇纯。那些杀人利器“无敌射雕箭”、“犬齿倒钩箭”、“凤尾箭”的试验成功,让曹宇纯倾注全部心力打造的黑骑战队如虎添翼,其杀伤力甚至不逊于前朝那些马背上长大的蒙辽人开创的朝代神将王朝。
一丝冷笑挂在了曹宇纯那雪白细嫩的面庞上。侍立在他身前的,是执法四大档头中的另三位——贾廷、陆晓玉、常笑天。站在右首头一位的贾廷满头白发,比曹宇纯年长十几岁,乃是执法堂的元勋,资望武功仅次于曹宇纯,位居四大档头之首。右首第二位陆晓玉面目清秀、身材颀长,为人机敏多谋,为曹宇纯的首席智囊,居次。左首第一位常笑天在东厂掌管机要文书,为人低调谨慎,却是曹宇纯的头号心腹;左首第二位便是骁勇善战的后起之秀双龙添袖。四大档头,组成了执法堂的核心班底。
正对关城的刑台上,一位浑身是血的中年官员被高高吊起。饱受酷刑的他仍有一口气在,右手中指指微微颤动,胸膛不住起伏。“呼~!”曹宇纯歪着身子,往修长的手指上吹了口气,漫不经心的问道,“他是什么人?”贾廷躬身出列:“禀督公,他就是无悔当年花费很多心血培养起来的爱将,兵部尚书杨少龙。”
“杨少龙——”曹宇纯像是想起什么,“就是那个在金陵的贡院鼓动那些书呆子上书支持北伐,收复失地、还跟那个什么帝师的率领南苑和北疆的义军上京勤王的杨少龙?呵,名头不小啊,犯了什么事儿?”贾廷正色道:“杨少龙二月十七,弹劾我们执法堂滥用权利,谋取私利;四月初八,又向皇上呈交一封谏书,请求关闭我们执法堂,惩办督公和总管大人,并且恢复无州的元帅之位,尽快出师北伐,收复失地,十月十八日,暗中托付江湖上的‘德威镖局’押送一封血书入京,据可靠消息传来,那封血书足以告倒裁决堂的大总管余松涵。
陆晓玉亦踏前一步,从袖中取出两本奏折:“禀督公,杨少龙的谏书在此,至于那封血书,卑职会尽快找到。”
“原来如此啊——”曹宇纯眼皮一抬,微笑道:“杨大人——”
刑架上,杨宇纯咽下一口血水,狠狠吐了口唾沫:“呸~!杨大人也是你这阉狗随便叫的”“无悔的老路,你还想再走一遍?”曹宇纯没有发怒,而是修指轻弹,“你是专门来找我的麻烦的——我们执法堂对皇上一向是忠心耿耿,办案公正严明,而你却仗着一点小小的功绩,就这样谗言诬告、陷害忠良,你不怕掉脑袋么?”
杨少龙喘着粗气,双臂用力一挣,剧痛袭来,强提一口气,勉力道:“宦官不可参政,是当初太祖遗训!无家自太祖以来,世代为镇边大元帅,保家卫国匡社稷于危难、更是在无踪元帅时迎圣上于大漠而战死五子,他们无家大功于神州,然而竟被你们一班宵小奸佞诬告残杀!你们执法堂没有圣上的旨意,竟然敢私设公堂、滥杀忠良、涂炭生灵,还敢蒙蔽皇上,简直是天理难容!”
贾廷猛回身,喝道:“还嘴硬——行刑!”两名执法卫士上前,操动刑架——木夹应声往下一落,杨少龙闷哼一声,血,点点洒落。
“杨少龙,我看你是越老越糊涂了!”曹宇纯狞笑着,“要不是我在圣上面前保你公忠可用,你能爬上兵部尚书的位子!只要你交出兵权,哼!我就饶你不死!”
“哼哼~”血,点点如丝,杨少龙兀自冷笑,“你们这帮乱臣逆party、胡作非为,没有皇上的手谕,休想我交出兵权!”
“要圣旨,”曹宇纯纤指一弹,秀眉轻挑,“来人那,他要圣上的圣旨,那咱们就给他写一张。”常笑天从一旁取来圣旨大印,平摊在曹宇纯的跟前案上,一言不发。
你!”杨少龙一腔愤懑,满嘴是血,“曹宇纯,执法堂的阉贼!你竟敢冒充圣上!你不得好死”。
曹宇纯笔蘸朱砂:“圣上的旨意,不就是咱们执法堂的旨意么~”夹刑再上,杨少龙只是一声惨哼,血溅三丈,浸透了那道执法堂的圣旨之上。常笑天走下关城,走到刑架前,上下查看了一番,回禀:“嚼舌头自尽了~”“督公——”贾廷躬身道,“杨少龙乃兵部尚书领内阁大学士,官居一品,我们得要定他一个罪名处死,对皇上才好有个交代。”“哼,他不是一直想给无悔那老东西平反么——哼”曹宇纯手一甩,“屯兵关外,图谋造反,明儿把他拉出午门斩首!”众人齐拜:“督公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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