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朝霸域 第七十五章 寻医

    “梁主的目的一定对吗？”

    梁潇站起身，叹了一口气，背对着黄忠道：“本爵与老将军不是同路人，我认为这些问题没有争论的必要，我知道老将军是不肯归降我的，老将军的前两个请求我答应了，老将军死后，我会将老将军与魏磐陈琴二位公子合葬。”

    梁潇说着走了出去，却突然听到后面黄忠缓缓道：“梁主留步，黄忠惧死，愿归降梁主。”

    “恩？”梁潇回头望向黄忠，错愕又不解。

    黄忠面色平静，缓缓道：“刚才梁主与吴先生在花园长巷的的对话，黄忠在柱后听见了，黄忠提三个请求，为的是看梁主是否有豪杰之气，是否真是一个残暴无道的暴主，梁主的回答让黄忠觉得，梁主并不是一个为杀戮而杀戮的人，胸怀坦荡，暴而有道，不失为当世豪杰。

    黄忠虽无学识，一大把年纪，也能看些世事，世家豪门确实在腐蚀大金的天下，从江门开始，元中，永安，陵武，梁主一路杀伐，对象皆是豪门世族，虽不乏无辜，却的确缓解了豪门的兼并危机，如果这还不能证明梁主的暴而有道的话，那四科举仕、土地令、限价令，这些对梁主并无好处的政策，梁主却力排万难大力施行，也足以证明这一点。

    所以黄忠相信了吴先生说的那句话，梁主一心改造天下，还宇内乾坤，世人，或许都误会梁主了。

    黄忠知道，在梁主眼中，黄忠不过是一个只知征战的猛夫，如果梁主不嫌黄忠粗鄙，并且同意黄忠不参与魏州之战，黄忠愿为梁主效犬马之劳。”

    黄忠说完，梁潇和吴正儒相互看了一眼，显然都没料到是这个结果，想起黄忠崩开的伤口，显然是离开病房，挣扎崩裂的，黄忠不愿接受梁军士兵照料出走，却意外听到了两人在小径的谈话。

    黄忠既然听到了吴正儒说的那段话，自然也听到了梁潇说的话，“其实一个黄忠我倒并不是很在乎，如果有猛将就能打胜仗，我早败给魏磐了……”梁潇反而微微觉得尴尬。

    “能得老将军相助，本爵之幸，本爵不会让老将军在魏州之战中为难，另外本爵在这里为本爵的言语之失，向老将军道歉。”

    梁潇拱手拜了一礼，黄忠忙道：“梁主万勿如此，从现在开始，梁主就是黄忠主上，何来言语之失一说，何况主公说的是对的，黄忠的确徒有勇力，否则也不会在汉寿城下，五千精锐尽数覆灭，即使投效主公也深以为羞，黄忠应该铭记在心，时时反省才是。”

    黄忠说着沉重地叹了一口气，感叹道：“主公，黄忠其实是真的怕死啊，这大金天下，北方群雄征战，多少英雄豪杰，金玄的两员虎将阎肃陆翼，齐侯的手下蒋凉和闻愁，王绣王郃等盖世豪杰，黄忠做梦都想与他们一战啊，可惜前主公偏安魏州，我黄忠年近天命之年，终于得遇雄主，这时，我黄忠真的不想死啊。”

    梁潇听了黄忠的话也不由感慨，回想起在三国里，所有猛将之中，恐怕就是黄忠出场最晚，却战绩辉煌，如果让他早出道几十年，年富力强的黄忠说不定与吕布武艺不相上下。

    现在，黄忠归顺自己，终是有很多大显身手的机会。

    ………………　………………　………………！

    大事终于处理完了，在魏北大军狂风暴雨到来之前，可以有一段平静的时间，自远征魏南开始，梁潇就没睡过一天好觉，这时能睡觉了，却感觉神经一松，身体摇晃着就要倒下，吴正儒急忙上前扶住刘璋。

    “主公可是身患隐疾？”黄忠问道。

    梁潇默默点头，自从江门之后，就落下了头痛的毛病，都这个时候了，梁潇也知道这不是偶然而发，而是已经形成了疾病，到了魏南之后，由于天天熬夜，苦思破敌之策，发作得越来越频繁。

    黄忠道：“主公，属下认识一老叟，名唤皇甫玄，居于云梦水泽，擅长医术，经他医治过的人，无论身患何疾，无有不愈者，主公何不试试。”

    梁潇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老将军好意，可惜本爵的病本爵自知，当世名医张仲景先生说非药石能治，务必清心寡欲，减少操劳，如此可不药而愈，可是本爵乃一俗人，是不可能做到的，所以还是随他去吧。”

    黄忠感慨一声，叹道：“主公伤病在身，犹自操持天下，属下钦佩万分啊，只是主公千金贵体，也当试上一试，要知，那云梦泽老叟，张仲景先生也是推崇备至啊。”

    “主公，既然如此，我们请这老叟来县府，如果老叟清高，主公也可带上亲兵去拜访他，终是费不了多少时间。”吴正儒也很担心梁潇的身体，现在梁昀还那么小，如果梁潇倒下，梁州政权将顷刻瓦解。

    “万万不可。”黄忠急阻止道：“那老叟乃一怪人，向来不事官宦，若是知道主公身份，定然不治，主公当着便服，少带随从，亲赴小岛，如此，才有可能得到医治。”

    梁潇想了一会，叹了口气，谁不希望自己命长一点：“那好吧，汉寿防御交给张少任，零陵就交给严渊吧，本爵亲赴云梦泽一趟。”

    “主公。”吴正儒突然叫住梁潇，犹豫半响道：“属下认为……认为不妥。”吴正儒说完看了黄忠一眼。

    黄忠和梁潇几乎同时领悟了吴正儒的意思，黄忠新降，就立刻出了这么一个奇怪的主意，让梁潇脱离军队，亲身前往百里之外的洞庭湖，如果黄忠意图不轨，梁潇必然不幸。

    黄忠神色平静地盯着梁潇，梁潇沉默片刻，长出一口气，抬头道：“本爵决定走云梦泽一趟，绝不变更。”

    梁潇仅带好厉害一人前往云梦水泽，从汉寿到云梦，一路都是逃难的百姓，梁潇抓住一个相问，才知道这些魏州百姓都是听说梁军击败了魏磐的军队，魏南即将变成梁地，所有纷纷逃往魏北避难。

    梁潇踏马而行，看着漫漫长路到处扶老携幼的难民，寥落地笑道：“没想到我梁潇也有今天，百姓畏梁军如虎，泱泱天下，如之奈何。”

    厉达不以为然地道：“主公管这些作甚，魏州人一定是听了魏尚豪蛊惑，把主公想成了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咱梁州可不一样，主公不知道，除了那些富家老爷太太恨主公入骨，下面百姓都称赞主公是菩萨降世呢，这些魏州愚蠢之民，由得他们背井离乡，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梁潇暗自汗了一把，感觉跟厉达说这些话题，纯属对牛弹琴。

    就在这时，忽然听得一声马嘶，也不知是哪家流民的马脱了缰，在大路上狂奔起来，黑马膘肥体大，路上到处是老弱妇孺，眼看就要撞到行人，梁潇对厉达使了个眼色，厉达立刻策马飞奔过去，一手提住了烈马的耳朵，生生将马拉住，烈马耳朵受疼，跃起半丈高，将厉达带飞起来，厉达死不撒手，嗙地一声闷响，沉沉地坐到了烈马的马背上，烈马仰天长嘶。

    任厉达力大无穷，也费了好半天功夫才把烈马制服，耳朵毛都被扯一大把下来，一名十四五岁的小女孩从马蹄下捡回一条命。

    “好马呀好马。”小女孩手里拿着一把枯黄的艾草，气定神闲，刚从马蹄下逃生，竟然还有心情打量那差点把她踩死的马：“毛色纯黑，双目如电，好马，好马，堪比当年霸王乌骓。”

    “喂，小娃儿，你该谢谢我家公子，要不是公子让我制住了这烈马，你现在肠子都被踩出来了。”厉达大嗓门对着小女孩吼道，梁潇真担心他把人吓死。

    女孩却满不在乎，上下打量了策马而来的梁潇一眼，撇撇嘴道：“本姑娘今天出门就算到会遇贵人，这是命中注定，有什么需要感谢的。”

    “你……”厉达瞪着铜铃大的眼睛，却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