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朔方大白,开封大元帅府街另一头隐约露出一个黑点,黑点乃你太监的头颅。随后直接身子半现,再接着全身现,不多时只见浩浩荡荡的大队人马朝着大元帅府进发开来。
来的众人正是宣旨太监为首,高俅紧随其后,剩下的便是辆辆马车,一看便知承载了不少金银宝物、绫罗绸缎。
另一瞬,众人已到大元帅府前,只见宣旨太监身边又窜出一小太监,尖嗓高声喝道:“哇!康王殿下!快快派来人迎使!”
赵构一早得了休息,已是准备充分,当即命人引宣旨太监进府,进府时也是默默备了些薄礼偷偷塞与众来人。
宣旨太监暗笑点头,高声道:“康王接旨!”赵构府中上下均宏光焕发般跪拜于地。
只闻宣旨太监道:“皇帝陛下诏曰:‘闻康王勇武,朕心感宽慰!自受命天下兵马大元帅以来,康王领军平定多许祸患。上下军士一心。今赐康王金牌一枚,见金牌如朕亲临!再赐康王黄金百两,宝石五十枚,锦缎无数。’钦此!”
康王领旨谢恩后,宣旨太监又转向府内众人道:“仇三仇子梦何在?”仇三闻言上前。
宣旨太监点点头道:“皇帝陛下诏曰:‘吉言郎仇子梦听宣!今次朕得知康王手下有次大绩,吉言郎功不可没!今赐吉言郎,郎将金牌一枚,命为吉言将军!受命康王!’钦此!”
仇三大呼吾皇万岁后心道:“切!怎么不赏我金子,金牌,嗯!这皇帝命的吉言将军,虽然有些胡闹的嫌疑,但也是比赵构赐胡闹的吉言郎牛啊!不过,这赵构还能战内贼,只是凸显了昏君潜质,怕这徽宗赵佶老了,是真昏庸啊。”
随后宣旨太监又读圣旨封大元帅府众将士金银酒肉总计颇丰。赵构拉着宣旨队伍,客客气气的至于府中美餐一顿。说实话,赵构素来不做大派头,节俭出名,从没命过下人准备过如此丰盛的,今次怕是放血割肉了。
宴席,赵构主座,宣旨太监与高俅分别坐赵构下左右首,宣旨太监叽叽喳喳道:“康王殿下今次可是得了皇上心睐,恭喜恭喜啊!对了此次若不是高太尉从中说项,那王黼就从中阻扰了此等好事呢!”
赵构这才注意高俅道:“高太尉,多谢相助,本王敬你!”高俅哪敢承下,忙惊恐状失声道:“殿下折煞下官了!”
仇三没有上桌,这么多外人在,不能失了规矩。但虽对高俅不解,实是心晓高俅在准备什么阴谋。这也是被前世《水浒传》所影响。心中不免对高俅小看几分。
杯酒碰撞,叮叮当当,酒过几旬,宣旨太监有些醉了,也不知是真醉假醉,嘴里露出个消息道:“殿下!皇上说不定会择日宣您与吉言将军进宫寻话,您可得准备着,奴可是趁着这醉酒说出,不可让他人知晓!。”
赵构接话道:“刘公公,父皇将寻问些什么?本王应如何准备,请公公明言啊!”宣旨公公摆手后,倒在桌上,好似不胜酒力,嘴里却嘟囔着:“辽!辽!”
送走了宣旨队伍,洪七闪身出现,蹙眉道:“兄弟,刚才见皇上好似另有手谕与你?”赵构答:“正是,临走时高太尉偷偷塞与我的。”
赵构打开手谕,正是秘旨,言:“仇三虽得将军之职,不得兵符,皆听命于康王!”赵构苦笑道:“阿七!父皇仍旧是对本王有所顾忌。本王推荐的将军却不能统兵!”
仇三本以为自己发达了,闻言知道原来就是个挂名将军啊!
赵构单手扶额道:“阿七!方才刘公公言及,父皇将择日宣本王与仨寻话,还与辽相关!你怎么看?”洪七思索片刻道:“我觉得近日不会,还得让仨再得些胜绩!”
赵构闻言奇怪道:“噢?此前不是说命仨败多于胜吗?”洪七道:“怕是陛下有试探之意,若是刚接了旨便输多胜少,不妥!”
仇三听出了洪七的意思,怕是徽宗身边还是有能人的,能看出赵构、洪七的计划。仇三所想无错,正是王黼看出端倪,旁敲侧击,提醒了徽宗。
徽宗宣出圣旨不免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忙又命人备了手谕秘旨交与高俅,令其同日交与赵构。
汴京大街,高俅回宫复命后,出宫独自走动。本以为徽宗对自己宠幸无双了,却因昨日有得秘旨手谕,虽不曾开启偷看,但也知晓了徽宗心意。怕是王黼多有说项,令自己尴尬不已。
高俅心中烦闷,没有归家。而是走到汴京“鸳鸯楼”准备发泄一番。“鸳鸯楼”乃汴京出名的妓院,此前也不少来,此间歌舞均是靓丽雨燕,最出名的得数头魁王师师。只是此女卖艺不与身,且才色双绝,更多的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高俅今次下定决心要与那王师师共赴烟云,到了“鸳鸯楼”前,只见一蓬头垢面、青衣醉汉躺卧门前,挡了去路,高俅正欲起手推开大汉,却看见了大汉破衣残履内的片片肌肉。
大汉皮肤上还布满百花刺青,甚是好看,再望向大汉面庞,只见大汉虽是落魄,但也挡不住他的俊秀相貌,却是熟人一个。
此人正是浪子燕青,自几年前卢俊义等人战死方腊,燕青不明踪向,不想今次居然在这汴京“鸳鸯楼”前碰到。高俅不免有些吃惊。
高俅急忙上前,俯身将双手附于燕青双肩,摇晃几下道:“燕将军,醒醒!你怎的会在此处?”自宋江守招安朝廷,玉麒麟卢俊义便官封将军,燕青指为副将。
燕青吃晃,抬头瞪眼,刚要破口大骂,却见是太尉高俅,不禁酒醒七分,一面伸手打开高俅,一面欲踢腿踢向高俅下体,高俅善蹴鞠,身体轻盈,反应迅速,却也是将将躲开。可惜还是被燕青踢中小腿,吃痛蹲下。
燕青霎时伸手掐住高俅脖颈,高声喝道:“贼人!受死!”高俅本是吃痛揉腿,不想自己竟被燕青破前锁喉,挤着嗓子叫道:“燕将军!手下留情,我有话说!”
燕青见高俅被自己辱骂仍旧对自己称呼客气,手下不免丢了些力气。高俅推开燕青咳嗽数声后道:“咳咳咳,燕将军!何故如此?”燕青不言转身要走,被高俅拦下。
高俅双手抚嗓道:“咳咳!燕将军,愚兄我听闻卢将军此前战死沙场,心中也是可惜,今次见到你心感惊喜,走走走!咱们去‘鸳鸯楼’中说项!”
燕青本是衣衫褴褛,加之醉酒,被“鸳鸯楼”的护卫赶出楼外,见高俅如斯说,也不二话,跟着便进了楼中。
楼中**见这脏鬼又进了楼本欲叫人再次轰走他,却见此人身旁立着一人与其谈笑风生、勾肩搭背,正是当今太尉高俅,故而忙上前堆笑道:“嘿呦喂!什么风吧高老爷吹来了?”随即转头高呼:“翡翠!玉珠!快来服侍高老爷!”
“鸳鸯楼”本是奢靡,能进楼来的都是些达官贵富,但见了高俅都是遥遥相拜手。高俅频频点头示意回礼,转头向**道:“速速叫人服侍我这小兄弟沐浴更衣!对了!找间上等厢房,叫王师师来陪我!”
**惹不起这尊大爷,但也只得叫人服侍燕青,待娇人带走燕青,随后对高俅谄媚道:“高老爷!小女师师近日不适,不能出来!我这大把的姑娘佳人,我这就叫她们来一齐侍奉老爷您!”
高俅瞬时变脸怒道:“老子次次来!那王师师次次不适!哼!今次必须让王师师为我暖床!”**见高俅变色,忙解释道:“高老爷!真的是不巧啊!师师确不能侍奉啊!嗯,是月事来了,正是月事来了!”
一旁的翡翠、玉珠忙上前娇声潺潺,拉着高俅进了上等厢房。高俅虽是恼怒却见这花名翡翠、玉珠二女也是上等美人,便黑脸上了楼。
一阵翻云覆雨后,高俅于桌前叫了美食香酒,等待燕青。服侍燕青沐浴的艳女,并未随燕青一同进房,说是身子不适,玉珠只得去伴燕青。只有燕青心中奇怪,这玉珠美颜,这服侍沐浴的娇人更胜之不少,虽未作苟且之事,但加之水雾茫茫,勾起燕青心中滚滚浪。
举杯乱谈多时,得知燕青几年间,因卢俊义身死浑浑噩噩,落魄给一偏境富人当过护院,后富人身死,富人儿子忌惮燕青样貌秀气、武艺不凡,怕夺了自己家财人圈,遂招人杀害燕青,燕青逃离,清苦徒步今日初至汴京,多吃了些酒水,耍了酒疯到“鸳鸯楼”闹事,也是未见王师师。
高俅与燕青离了“鸳鸯楼”。高俅本欲请燕青与他同回自家太尉府邸,却不想被燕青轻言拒绝,燕青说是汴京有熟人可借宿。
大元帅府偏院,护院告知仇三说是有故人相寻。原来仇三被徽宗封为吉言将军的事情,因宣旨阵仗过大,闹得满城皆知,燕青初到汴京得了消息,便来相询。
仇三到了府门前,见一眼熟俊秀青年立在门外,此时燕青已是换了一身干净衣裳,颇有玉树临风的意思。仇三虽是有印象,却想不起是何人。不怪仇三忘记,毕竟与燕青只有一面之交。
仇三翘眉问道:“兄长眼熟,怪小弟脑子不灵光没有想起兄长是谁,还望不怪!”燕青笑答:“哈哈哈!仇三!当日我还说他日要找你好看,不想今日竟无处可去,只得寻你借宿。”
仇三依旧没想起此人是谁,闻他要找自己麻烦,不免皱眉道:“兄长!小弟虽头脑不灵光,却也知道自己很少得罪他人的!”
燕青闻言心中暗笑道:“哈哈哈!你还很少得罪他人?就见你一面就听过你叫嚷,要拿岳飞向你磕头称大哥的,你这傻子也会得罪人少啊!”嘴上却露出骄傲色道:“你可知玉麒麟卢俊义将军是何人物?”
仇三想到卢俊义这才像你燕青,笑骂道:“原来是你小子!亏得本将军低声低言的唤了你那么多声兄长!快快给我叫还回来!”燕青不怒,笑道:“说你傻你真是傻,这兄长二字还能还给你?这倒是头次听说!”
仇三当下装傻,学着少时对岳飞那样道:“小子燕青,快快磕头认你仇大哥!”燕青一巴掌拍了仇三左肩一掌笑道:“嘿嘿!要不是今次无去处,也不会如此,今日便换你一声,听好了!燕青见过仇傻子大哥!”
仇三见状忙抚肩大叫,又是表现出剧痛无比的姿态**道:“啊!痛痛!燕青小弟打大哥啦!哎呀!完了完了!肩膀断了!速速赔钱!”燕青一把拉起装蒜的仇三道:“兄弟,我真的有些乏了,帮忙找地方让我睡睡!”
仇三撇嘴道:“你说睡睡就睡睡!我多没面子?看你这衣服比我的都漂亮!还浑身酒气胭脂香,哼!没去出?骗鬼啊!拿钱!”燕青苦笑道:“待我明日相告。”
仇三也不再胡扯言他,找了间算干净的护院谱子让燕青睡下,仇三见了燕青才想到自己当了将军的事情,家里还不知晓,于是忙写了封家书,找人速速送走。
仇三写这家书,一是为了向家中报个平安,二是有向岳飞炫耀的意思。
次日一早,仇三拉燕青聊了聊,知道了经过,便偷偷把燕青编入自己的私帐副将,心想有了燕青,自己装傻的资本又多了不少。
不几日,家书传回汤阴,整个县城都轰动了,仇和抱着家书满县报喜,频频高呼自己的儿子才是大鹏金翅鸟!
岳飞得知仇三做了将军,虽是羡慕但不嫉妒,暗暗下了决心,等守孝期满,必重回军中,自信会比仇三做的更好!
试问那日服侍燕青的美女是何人?正是“鸳鸯楼”**义女王师师,因**姓李,王师师更名,唤作“李师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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