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传 第二十二章明月与明珠

    这个世界上被丢弃买卖的孩子有很多，有的有父母，有的没父母，有的是被拐卖的，有的是被父母卖的，所以要找一些聪慧的孩子其实很简单，只要有钱就行。

    陈重坐在门前的椅子上，看着台下这二十多个女孩子，都是年龄在八九岁上下，各个唇红齿白、眉清目秀。如果他们不是被李无买了回来，大多数都会被卖到妓院，因为只有那里女孩子才会被卖个好价钱。

    这些都是李无按陈重的吩咐，这几天从三百个孤儿里选出来的，李无买的三百个孩子都是千里挑一的，因为怕引人注目，不敢一次收养太多，所以既然追求不了数量，那么只能追求质量了。而这些选出来的女孩子，又都是其中最出类拔萃的，她们就是陈重为将来锦衣卫打造的秘书处的班底，她们的以后的工作非常重要，到时候锦衣卫各个档口所传来的情报最终都会集中在这里，分类、分析、归档，而任务也将从这里发出。就像李无所想，这里就是锦衣卫的中枢，是大脑。

    之所以选择女孩子，并不是陈重好色想圈养后宫，当然也可能有一点点这方面的想法，但最主要的原因，一个是女孩子的心更细，另一个更好洗脑，还有相比较美人计，美男计的成功概率更低一些。

    陈重心里并不是让她们只当个秘书，如果可能的话“参谋部”的工作也会是她们的。这就需要聪慧与经验了，而经验至少还有十年的时间让她们涨经验。为此哪怕付出些代价也是值得的。

    陈重肆无忌惮的打量着这些女孩子，即使他和年龄和她们都差不多，但每个被他看到的人都不自觉的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一时之间场中一片寂静，针落有声。

    打量了一圈，陈重缓缓的张开嘴，语气严肃的说道：“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的主人。你们吃的、穿得甚至是生死都将由我掌控，让我满意的吃山珍海味，穿绫罗绸缎，让我不满意的”，陈重顿了顿，接着有些阴森的说道：“西山的乱坟岗就是她们的归宿”。

    二十几个孩子齐齐的打了个冷战，身子缩的更紧了，陈重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冷冷的问道：“都听清楚了么？”

    好一会，下面弱弱的传来一声“听清楚了”，然后是希拉哗啦的回答。

    陈重提高音量，一起更冷的又问了一遍：“大点声，是没吃饭，还是都不想吃饭了。”

    “听清楚了”，声音整齐划一。

    “大点声”

    “听清楚了”，放开了嗓门。

    “大点声”

    “听清楚了”，声嘶力竭。

    “很好”。陈重点点头，又接着说道：“从明日起，每天卯时初刻起床，一刻集合，开始习武，由李老教授你们，”说着指了指边上站的李无，“卯时六刻休息，辰时初刻吃早饭，二刻结束，开始读书识字，由花袭人教授，以后他就是你们的直属上司”又指了指袭人，袭人有些不好意思的点头示意了一下。陈重又道：“中间休息一刻，午时二刻吃午饭、午休，午时六刻由别的教官教授其他学问，中间休息一刻钟，酉时四刻吃晚饭、休息，戌时初刻练武。亥时四刻睡觉。听清楚了么”

    “听清楚了”声嘶力竭。

    陈重接着说：“每月月底都有考核，第一次考核不合格者记过一次，两次不合格者，死！”

    “有什么疑问，现在举手提问”

    女孩们低头互相看看，谁也没有开口。

    陈重对此没有意外，毕竟都是些孩子，不敢说话才是正常的。扭头正要离开，一个声音传了出来。

    “主人，我有问题”。声音虽然有些颤抖，但口齿清晰。

    陈重转头看去，只见站在中间的一个小姑娘高高的举起了手，陈重第一注意到的就是那双大而有神的眼睛，眼内神采奕奕，顾盼生辉，就像是会发光一般引人注意。略宽的额头，脸颊丰满，算是额秀颐丰，看着一点不似穷人家的孩子，八字眉眉梢下弯，颈柔而丰满，全身上下都干净整洁。

    陈重心里有些喜欢了，面上还是一副面瘫脸，说道：“出列，上前来说话。”

    那小姑娘有些紧张的走了出来，身体虽然因为害怕而瑟瑟发抖，但面上却努力保持平静，睁大眼睛看着陈重。

    陈重心里更满意了，不说才能如何，就是这份心智就很不错了。这些孩子哪都好，但是都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自卑且胆小，这与他们被买来卖去的经历有关，也有对未知的恐惧。

    “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小姑娘注视着眼前年龄差不多大的主人，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我叫明月，今年十岁。”

    “明月”陈重念道一声，又接着问道：“哪里的人，家中可还有什么人么？”

    小明月身体放松了一点，不似刚开始的紧张，回道：“家中在上京城，我爹爹原是朝中四品的忠武将军明讳翔，随公子大将军镇守西线，三年前公子大将军犯大罪被赐死，牵连者无数。我爹爹也被牵连进去，今年秋天圣上下旨我明家全家男子处死，女子就地发卖，我娘亲伤心绝望之下就随爹爹去了，如今全家只剩下我与妹妹，呜呜呜...”说着说着小明月便呜呜的哭了起来，再也说不下去了。

    陈重眼睛眯了眯，京城所发生的一切他也有所耳闻，不过是一场功高震主的政治斗争罢了，但没想到这场斗争竟然持续到了现在，而且一个四品的忠武将军都全家问罪，可见在这件事中不知已经死了多少人。

    陈重待明月冷静了，不再继续这个话题，问道：“你刚才有什么问题要问。”

    小明月平复了一下心情，施了一礼，道：“主人，奴婢斗胆问问，我们以后会不会被卖到妓院去，我们以后要做什么？”

    她的话一出口，下面便出现了小小的骚乱，陈重注意到每个人都偷偷的注视着他。

    陈重想了想准备回答她，也是安众人心，：“叫公子就行了，你看看我向是开妓院的么？至于以后会干什么，反正不是卖笑卖肉就是了，具体干什么还得看你们表现，表现好的我可以让你们做人上人，不合格的，”陈重冷笑一声：“哼哼，乱坟岗就是你们永远的家”。

    听到不会被卖到妓院，底下全都长出了一口气，虽然都不信什么人上人的生活，但只要不是妓院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明月也松了一口气，真要卖到妓院，她也只有一死了，就怕到时想死都不能，看来这个主人还可以接受呢。

    陈重看了看她问道：“还有什么问题没有？”

    小明月又施了一礼，道：“不知公子所说的人上人是指什么？。”

    陈重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一直将明月看的脸色发白，才说道：“你想要什么？权利？金钱？只要你有能力拿，我就能给”。

    明月眼睛亮了亮，微微一福道：“奴婢没有问题了。一切听公子安排。”

    对于这个心思深沉的小姑娘，陈重并不反感，对权力有欲望是好事，现在陈重就缺这种有上进心的人，在聪明又如何？肉体死亡一切皆休。

    “很好”陈重站起身，：“如果没有其他问题，那么袭人”

    “在”袭人上前。

    “带着她们在府里转一转，熟悉熟悉，顺便告诉她们哪里能去哪里不能去”。

    “是，公子”。

    陈重看了眼明月，又补充了一句：“以后明月就是你们的组长，直接对袭人负责，”又转头对袭人说道：“袭人，以后有什么问题就安排给她。”

    对此袭人没意见：“是”。

    明月眼角微微上翘，有些喜意，就算心思深沉，也毕竟是个小孩子，又施了一礼：“多谢公子，奴婢定会好好协助袭人姐姐的”。

    陈重笑笑没说话，转身走了。

    突然他停住脚步，喊了句：“站住。”

    众人不知所以，全都收回脚步。陈重面相明月方向，眉心皱成个川字，道：“你，闪开。”

    明月脸色发白，不知所措，依言让开。

    陈重脸色阴沉的望着明月道：“我说的是明月，不是你。”

    明月一愣，随后面露恍然之色，伸手从身后拽出一个人来。

    袭人、李无都大吃一惊，这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连陈默都将目光转向那人。

    陈重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一动不动的看着那人，这人和明月竟有八分相似，脸颊略瘦，脸色很苍白，额头比她窄一些圆润一些，再就是眼神了，与明月那神采奕奕，像是发光一样的眼睛不同，这个人的眼睛虽然也很大，却显得很胆怯羞涩，一点都不明亮反而有些迷蒙。

    “她是谁”陈重语气阴森的可怕。这事太离奇了，明月在那站了半天，陈重等一干人竟然都没有发现？不说陈重、袭人，李无可是堂堂三品高手。要不陈重转身时无意中看到地上有两个影子，这才将注意力转到明月身后，否则恐怕还发现不了。

    明月脸上的平静再也维持不住了，她脸色苍白了，拉着那女孩儿扑通一声跪下磕头，嘴里急忙说道：“公子恕罪，这是奴婢的孪生妹妹，从小就胆子小，一直跟在我身后，这次也是一起被李老选到府中的啊，公子明察啊。”

    陈重看向李无，等他回到。李无说道：“是的，的确是有一对孪生姐妹，姓明。”

    陈重这才脸色好看些，突然脑中灵光一闪，这种等隐身本事岂不是天生的黑暗王者？

    想到这陈重又兴奋了，眼神热切的看着她，柔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孩向明月身后靠了靠，怯生生的看了眼陈重，又连忙低下头，低声道：“我...我叫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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