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又原被两个丐帮打扮的弟子按住坐在地上不能动弹,却并不认识这两人,看了看四周却是一间破庙内,已经到了城外。
“你们是丐帮的人,为何这时来救我?这样我的嫌疑就更说不清了!”熊又原叹了口气,见二人直看着庙外,好像在等人。“我姐姐还在牢中,怎么不一起将她救出?”
问了半天没有反应,熊又原看了眼其中一人担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粗糙有力,五指短粗,掌心隐隐发黑,隐约有些明白怎么回事,“难怪将我救出却又不肯让我走,你们根本不是丐帮的人,想把我带到这里杀了灭口吗?”
二人依旧不做声,此时庙外却有一人走了进来,扭捏晃动,一摇三摆,来人正是柳扶。
“啊哟!我只说把主子接到这里来,谁然你们这样对主子的,让开!”柳扶一把推开二人,轻轻将熊又原肩膀衣服上的灰拍掉,又亲自解开熊又原手上的绳子,熊又原见此举倒是有些糊涂了,“柳扶,你这是什么意思?将我绑到这里干嘛?”
“主子,你我二人就不必再装了,你身份已经让老爷察觉,此时不快走就走不了了,熊厉天他,他会杀了你的!”说罢就将熊又原往庙外拉拽。
“柳扶你在胡说什么!你是什么意思?”
“主子,你帮亲生父亲做事本是天经地义,可也不能不顾念后果擅自胡作非为,你这是陷老爷和大少爷于不义呀!”
“你……你……”熊又原一片混乱说不出话来,他根本不知道柳扶再说什么。
“唉!我冒险将你救出,现在也是回不了熊家了,二少爷你今后好自为之吧!我无法再将你送得更远了!”转身就要离开,熊又原一把将他拉住,“你究竟是听命于谁?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柳扶回身跪下抽泣道:“主子你可不能这样忘恩负义,你指使我们去汴京毒杀,我们照办了,你自己疏忽大意露了马脚我们也全力替你做了局洗脱嫌疑,可老爷子他不信,有什么办法!”
熊又原一把拽住柳扶的领子,“你受谁指使?为什么要如此害我?说!”
“主子你到这个时候还对我们这些属下不肯以诚相见么!”柳扶拉开熊又原的手到庭院中将一个包袱拿来放在熊又原的面前,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主子,这里都是属于你的很重要的东西!你收好!你在这里等我一阵,我去带个人来见你!”
熊又原刚弯腰拿起包袱的瞬间柳扶和两个假丐帮的人已经出了门外,“你们别走!”熊又原追了几步没有追上,就地打开包袱,里面都是一些旧书信,拆开一封只见上面是一篇陌生的字迹:吾儿在熊家多有委屈,为父深感愧疚,待时机成熟时你我父子一心,掘武林根基,称霸江湖,今时还且忍耐,候为父传信。
“这是谁写的?什么意思?”熊又原又拆开另一封,时间好像比前一封要久远不少:为保吾儿周全,我已潜人将世文与其二子调换身份姓名,两子相差不过几日,熊厉天探望区区几次,不能分辨,白珍知晓此事,我已知会于她日后仍唤长子世文为亲,不可露破绽;大局之势顾不得旁人,立即将熊又原之母金氏了结。
熊又原连看了几封信,还有一些是交待事发时如何让熊厉天将视线转移到熊世文身上的,越看越糊涂,越看越心惊,大意内容熊又原是清楚的,就是说他很小的时候就被调换了,自己并非熊厉天的亲生,父亲另有其人。
真相太过突然,熊又原呆呆坐在地上,可自己并没有和任何外人勾结害过自己的父亲,更不可能有人来和自己相认说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刚才柳扶说的话自己也是完全不懂,自己怎么可能指挥到柳扶去干杀人的勾当!
包袱的最下面一本书慢慢滑落在地,熊又原慢慢捡起来一看,《浮世通天之人》,拐角还写了个小小的坤字。此时也没有心情再去关心是什么奇书,慢慢揣进包袱起身,没走几步林子外便嘈杂声一片,大批人马已经将林子团团围住。
柳扶此刻却站在熊厉天身边低着头,熊厉天、司徒槐骑在马上看着熊又原,后面熊厉山、熊克鹰、熊群等熊家家族首脑人物全部到了这里。
“柳扶,你将我带到这里还将这莫名其妙的包袱给我看,你究竟是何意?”
柳扶一听抬起头,一副完全不知情的表情,“二少爷,我一直在熊家没有外出过,你这是说的哪一出?”
“熊又原,你怎么不跑了?”熊厉天冷冷看着熊又原。
“爹,是柳扶将我救到这里的,我不知他是什么意思,若要想跑,我昨日又何必同意跟天苍派回沧州!”
“你想乖乖被抓洗脱自己的嫌疑,昨夜却打探到消息外面布置的事情败露,才急着从牢中跑出来,是不是?”
“爹!你说什么我不明白!我根本不知道为何事情就成了这样,我是无辜的!”
“好!你无辜!将人带出来!”熊厉天一声喝令,人群中押出两个人,熊又原一看是小顾和一名不认识的丐帮弟子,另有几人抬着一具尸体到了熊又原的面前,白布掀开一看,是汪大伦。
“这两人已经将你的恶行交待清楚,你还不认罪?”
熊又原还没出声,熊彪却立刻到了熊厉天的马前跪下磕头,:“主子,汪大伦虽是我的手下,可他最近干了什么事我不知道啊!铁掌门弟子众多,他失踪了几日我并没有在意,属下是有失职之罪,还请主子明示汪大伦犯了什么事?”
“扶柳死了,汪大伦也死了!都是听从别人的指令暗中做一些害熊家名誉的事!”熊厉天看着天空,“不管是谁,敢暗中算计我,我就要他死!就算是我儿子也一样!”
“老爷,你怀疑我?”
“哼哼!你和魔教的人暗中通信以为我不知道?”熊厉天冷笑的看着熊彪,“你帮魔教瞒了什么秘密,说出来我或许可以放你一命!”
“老爷,我哪有什么秘密,更别说和魔教的事了,这么多年我对你是忠心耿耿,你怎可轻信外人的挑拨之计呀!”
“挑拨?那你告诉我,你家中那一万贯铜钱是哪里来的?你的账本上并没有这个钱的记载。你那些铺子店面每年能挣多少?你好像也没有卖铺子吧!”
“一万贯钱?主子,我家中怎么会有不在册的一万贯钱?我从不索贿贪污,一定是有人栽赃!”
“栽赃?你自己好好看看吧!”熊厉天从怀中摸出一张纸扔在了熊彪脸上,熊彪慌忙打开一看:若需钱上下打点,我便立刻潜人送到府上,熊厉天有特殊动向立即与我联络,你按我计行事,保你财源不断!
“这,这是谁写的?”熊彪怒吼一声将信竟然撕了粉碎。
“谁写的还要问你呢!来人!将他带回熊府内家法审问!”
“老爷,我被人算计了,有人要害熊家,老爷……”熊彪一直怒吼喊叫直到听不见声音。熊又原看着面前的每一个人,尤其是柳扶!幕后主使开始将网缩小了。
一帮铁掌门人将熊又原团团围住,二叔熊厉山的的独子熊群冷笑着上前一把抢过熊又原的包袱就要打开,却又被熊世文夺了过去,“我家的事你不必插手!”
“你……!”
熊世文拿着包袱厉在原地不动,只是死死盯着包袱,不知何意。熊厉天下得马来走到熊世文身边慢慢将手伸进包袱中,熊世文却一把按住,人也跪了下来!
“爹!这里面的东西不能看啊!一看我熊家就天翻地覆了,不能耽误你这许多年的筹谋啊!”
“你滚开!”熊厉天一把将熊世文推出老远,包袱里的东西抖落了出来。
熊厉天将一些信拿起慢慢拆开,一封一封看着,每看一封脸色就苍白一些,胡须不断抖动,好像在强行压制自己的怒火。
当熊厉天将《浮世通天之人》捡起来拿在手中时,所有人都看直了,这本书竟然在熊又原的包袱里,如此奇书人人都想修习,得到便已难上加难,谁会拿这么重要的东西去陷害一个几乎与世无争的熊又原!
“你,你还有什么话说?”
“爹!你不能相信这里的东西,都是柳扶给我的!”
“闭嘴!我不是你……”熊厉天见周围许多人,欲言又止,“你一直和谁书信来往?说!!”熊厉天怒吼着拉住熊又原的领子将他拽起,“我现在不杀你,你跟我回去,我要让你跟你那不知廉耻的娘死在一块儿!”
“我娘在我出身不久就死了,爹,这是你告诉我的!爹,你不能中了别人的计谋啊!”熊又原大声喊叫,熊厉天却越发激动:“你闭嘴!你还嫌害的熊家不够丢脸是吧!走!”
众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更不知书信中写的什么内容,都跟在后面看着。
一行人离开了破庙周围,天苍老五鬼灵剑孙白乙却从破庙内走了出来,他一直躲在庙内的屋梁上,夜间从熊又原被人带走开始他就跟踪到这里,想看看熊家的人究竟在搞什么花样,没想到却见到了熊又原被陷害的全过程,熊家即将四分五裂,看似和他没有半点关系,他的表情却露出了一丝悲凉与哀伤,握着鬼灵剑的手在颤抖。
熊府,那一处偏僻的小屋内。
“娘!娘!”熊世文看见铁白珍的尸体时不能自控一下扑倒在地,“娘!你怎么了?谁干的?是谁害了你?”
凄苦的女人歪倒在小桌边,泪水顺着眼角流淌至桌面,仍未完全干涸,手中的酒杯碎片捏得很紧,鲜红的血将衣襟彻底浸透,手腕划的很深。她的愿望终究是没能实现,一切都来得太迟了。
悲伤的气氛瞬间被一个人打破,熊厉天没有半点难过,一把将熊世文拽起,“你维护着熊家体面,到现在还跟我装模作样,你早就知道那个孽子的身份,是不是?”
“爹!二弟他这么多年在江湖上行侠仗义,扶危济困,为我们熊家的声誉立下汗马功劳,你就饶过他吧!
熊又原被押在一旁发愣,他看着面前这个悲惨的女人,小时候他也叫过她几声大娘,一晃这个妇人被囚禁在这里十几年,如今她终于解脱了自己。
“司徒兄,你明日之后就可以回去了,明日正午我要将这个野种亲自处决,给江湖一个交待!”
“为何要等到明日?”
“这个孽子回来之后也不安分,当我不知道有人暗中到了寿州帮你继续作恶吗!”熊厉天看着熊又原道,“今夜我倒要看看有什么人来救他!”
“熊帮主,你……”司徒槐似乎有话要说又将嘴闭了起来,“这本是你熊家的事,可熊又原牵涉到汴京下毒的案子为决,本该将他带回沧州武林总盟审问,你在这里就私自将他定罪处决,好像未将我天苍派放在眼中吧!况且你这样草率处决自己的儿子,会不会有自避嫌疑的话柄!”
“江湖既然要一个交待,我将,儿子性命都交了出去,还有什么嫌疑可避,让他跟你们去了就能网开一面?”
“那倒不是!既然如此,明日我就拟一封告江湖书,将此事作个交待吧!”
“既然如此!那还请渊陆先生回客栈歇息,明日来做个见证便是了,来人!送客!”熊厉天明显是在赶司徒槐离开,司徒槐也不强留,笑了笑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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