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安谨言抚了抚叶素月发梢,而后把她拉起来,“月儿,天也不早了,世子他们回府后不见我们,该担心了。”
叶素月点点头,便与安谨言并排往世子府的方向走去。
夜凉如水,月影阑珊。佳人在侧,十指紧扣。
“月儿,若是这条路没有尽头,我们是不是就可以一路到白首。”安谨言转过头看向叶素月,眉梢眼角都洋溢着暖暖的笑意。
叶素月紧了紧与安谨言交缠的手指,嗓音如水似歌,“君心即我心,不负相思意。”
安谨言愣了愣,心中汹涌澎湃,停下脚步,待回过神来便盯着叶素月,轻声哄她道:“月儿,你刚刚说的什么?再说一遍好不好。”
“我刚刚什么也没说,谨言你听错了。”叶素月眼神闪躲,脸颊微微发烫,忸怩了两下,开始不认账。
有些话说一遍不够么,明明就听见了,还让她再说一遍,而且这么盯着她,这让她如何开的了口。
叶素月不说,安谨言这次却也不再强求,而是拥她入怀,垂下头,温热的薄唇如蜻蜓点水贴上了她的,而后便撬开她的牙关,与之唇舌交缠,耳鬓厮磨。
一吻完毕,叶素月微微有些轻喘,脸颊红的能掐出水来,眼睛也湿漉漉的,推开安谨言,低垂着头不敢看他,暗自平复着乱的不成章法的心跳。
安谨言却像是吃饱喝足的揉了揉叶素月的发顶,深情款款的看着她道:“月儿不愿说与我听,那么,我便说给月儿听。”
“倘若卿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安谨言的声音很轻,叶素月却觉得这一字一句的像是撞进了她的心底。伸手,主动的握住安谨言,报之一笑。
两人就这么一路相携着,回了世子府。
彼时,王宫里的晚宴也已散场,众人都早早地各自回府。
叶素月与安谨言一进府门,便见着了焦急等候的姜澈。
扯出一抹笑,看着冷凝着一张脸的姜澈,叶素月心里划过一丝暖意,他一定很担心自己吧。
见到叶素月平安归来,且面上并无不妥,姜澈方放下心来。
“回来了就好,此事我尚未告知无心公子,更未同旁的人说。那顾蕊儿澈哥哥也帮你教训过了,你且好好休息。”
叶素月轻轻应了声,便同安谨言一起回了他的院落。
安谨言把叶素月送到房间里,看着她安然睡下,才去找无心。
背上的伤,似乎真的裂开了呢。也不知是阻止那黑衣人对叶素月不轨时扯到了,还是一路抱着叶素月出宫门时拉伤了。初时并无感觉,后来也只是有些痒痒的,现在却是觉得像是要撕裂了般的痛。
“叩叩叩……”敲了几次门,都并无人回应,安谨言有些奇怪。正打算走,却被一个不知名的东西差点砸中了脑袋。皱了皱眉,往物体飞来的方向看去,却原来是无心正坐在院子里的一棵玉兰树上。
勾了勾唇,“师兄倒真是好兴致。”
“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事?”树枝摇了摇,无心一跃而下,落在安谨言身前约摸五步远处。
安谨言点点头,“伤口似乎裂开了,想请师兄帮我看看。”
“你们进宫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小叶子没事吧,你这伤……平白无故的怎会裂开?”无心皱了皱眉,引安谨言进屋。
安谨言既不隐瞒也不细说,只言简意赅道:“有惊无险。”
无心点点头,示意他除去外衣,“我把小叶子好好的交给你的,若是你胆敢让她受委屈,被人欺负……”
轻哼一声,给安谨言处理伤处的手势略微加重了些。
安谨言咬着牙,强忍着痛楚,默不作声。
承诺的话多说无益,他会用行动告诉所有人,他对月儿的爱,不比任何人少。
伤口处理好了,安谨言便换上干净的衣裳,看着一旁血迹斑斑的脏衣服,薄唇微动,“师兄,我伤口裂开的事,还请你不要告诉月儿。”
无心挑挑眉,“这是自然,且说这次是谁要伤小叶子?”
“相府千金,顾蕊儿。”安谨言薄唇抿成一条线,眸光冷凝。
无心了然的点点头。
翌日一大早,丞相便怒气冲冲带了人来了世子府,点名要姜澈与叶素月来见他。
听到侍卫传话时,叶素月与安谨言尚在用早饭,还没想好要不要去见客,姜澈便派人来说让她不必出去,只需好好休息。
然而,她想着事情总归因她而起,用过早饭便由安谨言陪着去了客厅。
“丞相,你女儿不见了你不去找,跑来找我作甚。”客厅里,姜澈端着清茶语气不冷不热的。
反观丞相却是急得面红耳赤,来来回回的走来走去。
“世子,老夫知道小女素日里蛮横了些,这也是老夫管教不严,请世子您就放小女一码吧。老夫保证,一定严加管教,不让她再纠缠于您。”
姜澈却是眼都不抬,依旧捧着清茶细细品茗,“丞相也知自己家教不严,你那女儿蛮横?”
顾秉德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额头上有汗渗出来,“世子,您要如何才肯放过小女?”
“顾姑娘并不在我这,丞相要找人的话实在是寻错了地方。”姜澈依旧语气平淡。
有侍卫来到他身旁,在他耳畔低语几句,接着便见叶素月与安谨言过来了。
姜澈放下茶杯,皱了皱眉,“小堂妹怎的也不多休息休息。”说着便瞪一眼安谨言,好似在责备他不劝着点叶素月。
安谨言无谓的摊摊手,拉着叶素月寻了个位置坐下来。
“听闻丞相想见我,便过来了。”叶素月笑笑,看向顾秉德。
顾秉德立即便向叶素月拱了拱手,眼眸里满满的是毫不掩饰的期盼。
“公主,小女素日里被老夫惯坏了,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老夫替她道歉。烦请您劝劝世子,高抬贵手,饶了小女吧。”
“人心都是肉长的,会痛,不是所有过错,所有伤害都能一句道歉便掩盖掉。丞相,您说呢?”叶素月看着顾秉德不为所动,她也不是什么纯善之人,做不到别人伤害了她,她还上赶着原谅别人。
顾秉德脸上僵了僵,却还是不死心道:“小女年纪尚小,有道是知错就改,善莫大焉。老夫日后定然严加管教,不会让她再肆意妄为。公主心善,就为小女说说好话罢了。”
一直坐在一旁看着事态发展的安谨言捏了捏叶素月的手心,嘴角扬起一抹嘲笑,“丞相这话说的,难道月儿不为顾姑娘求情便是心思歹毒了么?”
“你……你你……简直强词夺理。”顾秉德伸出右手,食指有些颤抖的指着安谨言。
安谨言只当没看见,手里不住地揉捏着叶素月的手心。
“来人,送客!”顾秉德还想说什么,姜澈却是直接开始赶人。
顾秉德一边被侍卫推搡,一边气愤的朝着姜澈嚷嚷,“世子,老夫特意登门拜访,请你放过小女,你不肯。那就别怪老夫把事儿捅到陛下那里去了,相信介时陛下定会给老夫一个交代!”
“恕不远送。”姜澈嘴角勾起一抹笑,早料到这老头会有这么一出,怕他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