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绝境中,穆恩反倒冷静了下来。
将一团松软的草叶垫在莉莉头下,穆恩缓缓站起了身子,此刻他只能孤注一掷,成则劫后余生,败则彻底玩完。
只见他向前半步,让自己的身子处于一个最平稳的姿态,全身的法力开始爆发。
炎魔才是真正的危险,阴魂的诅咒虽然棘手但并不会立刻致命,只要将炎魔打败或击退,自己便能等待埃尔堡的骑士大队前来救援。
他将法杖举过肩膀,做出投掷状,米斯特汀削尖的尾端遥指炎魔。
水系元素不断汇集于法杖之上,一层冰霜开始在法杖表面凝结。
不,那不是冰霜,而是直接由水元素凝聚而成的结晶。
定眼看去,能隐隐看见水元素的流转。
外围一圈圈急速旋转的气流包裹着法杖,使高度浓缩的水元素丝毫不能逃逸。
一柄凛冽的冰系长枪逐渐成型。
这是穆恩最强的杀招。它虽然看似冰枪,但其单体威力却并不逊于高级魔法。巨量的水元素直接浓缩成结晶,若不是风系魔法的保护,哪怕泄露一丝,穆恩自己将立刻被自己的法力冻成冰块。
此时,米斯特汀上聚集了穆恩所能调动的全部法力,恐怕只有秘银才能作为此等法力的载体,这同样意味着穆恩将失去自己唯一的武器。
成败在此一举。
穆恩对着凶恶的炎魔,使出了自己最强的魔法。
脱手的瞬间,法杖上的风系元素率先爆发,为冰枪提供恐怖的加速度,很快冰枪便突破音速,激起一圈白色音爆。
冰与火的碰撞,使得整个战场突然变得寂静了。
法力完全透支的穆恩早已晕了过去。
巨大的冲击也瓦解了炎魔的冲击。
炎魔巴纳若斯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胸口,自己强悍的身躯居然没能挡住小小的冰枪?
自己体表的烈焰可是能能融化任何武器,坚韧的躯体能抵抗各种打击。可刚才的冰枪却没受任何影响,直接扎进中自己的胸口,不仅如此炎魔本能地体会到一股巨大的威胁正在逼近自己。
冰枪几乎完全扎入了炎魔的身体。
风元素很快消散,凝聚了穆恩所有法力的水元素直接在炎魔体内四散爆发,寒流沿着炎魔体内的管道和经脉,冲击着身体的各个部分。
高傲的炎魔第一次体会到了死亡的恐惧。
炎魔全身再次暗淡下去,不同刚才,这次炎魔必须调动所有体力对抗体内的寒流。
胸口处已经开始结冰,自己的心脏似乎已经被冻结。炎魔拼命催动火焰对抗体内的寒流,可结冰凌依旧不断扩张。
身为高等炎魔,巴纳若斯使出了自己保命的绝招。
他强行激活了自己的魔核,这一举动将瞬间将自己的实力提升数倍,不过代价便是失去积攒千年的魔力,变成二流的炎魔,但生命受到威胁,谁还在乎这些。
魔核碎裂很快转化为最纯净的火系元素,庞大的能量终于击退了寒流的侵袭。冰晶消融,巴纳若斯再次取回了身体的控制。
狂怒不已的炎魔不顾一切地冲向罪魁祸首。
炎魔不停地鞠踏着穆恩的身体,发泄着刚才的狂怒。千年的修为化为泡影,他发誓,在魔核效力消散前,要把这个将自己逼入绝境的渺小人类碾成肉泥。
情况并没有如炎魔料想一般,穆恩的身体依然完好无损,虽然身上的制服已经在炎魔的巨爪和岩石间的剧烈摩擦下化为碎片,可穆恩的身体依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炎魔很快也发现了异常,一股青色的火焰从指缝间窜出。
他第一次有了被灼烧的痛楚。
‘不可能,怎么回这样?’
炎魔心中纳闷不已。灼伤的痛楚让他快速收回前爪。
翻起一看,赫然是一个人类身躯大小的窟窿。
‘太邪门了!’现在的情况已炎魔的智商已经无法理解。
虽然很不甘心,但炎魔只得跳到一边静观其变。
殊不知,此时他若是调头就跑或许还能捡回一命,可魔族固有的矜持与高傲断送了他唯一的机会。
‘主体意识崩溃,存在受到威胁,守护者启动……’
隨著宛如空虚传來的低音,穆恩再次站了起来,青色的火焰笼罩着他的全身。
青筋布满穆恩的身躯。升腾的青炎使得黑色的长发全部竖立,原本清澈的双瞳出现七色的光影,看上去是如此的诡异与威严。
炎魔突然发现自己身上的火焰慢慢偏向穆恩,而自己的魔力居然不受控制地向外溢出。
‘元素虚空!’
炎魔突然想到这个让所有魔族忌惮的名词。
此时,周围所有游离的魔法元素都涌向穆恩,此处空间的魔法元素的补充已经赶不上穆恩吸收的速度。
身处其中的炎魔惊讶的发现,自己的体表的的火系元素已经不受控制,开始强制补充到空间之中,然后被穆恩吸收,而炎魔体内的火系元素也好不到哪去。至于满天的阴魂,早就被吸光魔力化为粉芥。
炎魔身上的火焰逐渐熄灭,而穆恩身上的青炎则越来越精纯。
突然之间,元素虚空结束了。
好似突然失去了吸收源头,四周聚来的魔法元素反而堆积起来,一时间空间中的元素浓度较往常丰盈了不少,就连炎魔身上也重新燃起了火焰。
炎魔呆呆地看着穆恩,居然不知道是进攻还是逃跑。
只见穆恩伸出右手虚空一握,米斯特汀从炎魔胸口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中,带出一道红艳的岩浆。
穆恩机械地举起法杖,遥指炎魔。
炎魔眼中最后的东西便是一道亮光,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一道光线直接从法杖顶端射出,其中不知蕴含了多少能量,炎魔巨大的身躯霎时间湮灭殆尽。而能量的洪流却丝毫没有折损地奔向远方,击穿远处的山峰后射入苍穹。
乔治带着六骑最精锐的骑士飞奔,后面还有只百余人的大队紧随其后。
那一瞬间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拉紧了缰绳。
埃尔堡、黑风要塞、比思山口甚至数百余里外的布兰德城。无数双眼睛直愣愣地望着曾经巍峨的安卡拉山脉。它的主峰提尔锋(tyrfing)此时它已经不再完整,半圆形的伤口中流淌着炙热的岩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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