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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迷蒙,整座城市半陷浮光如折水韫珠,喧嚣人声,攒动人头,世事沧桑由此开始。然而天下万物阴阳相倚,抹去那层浮光,面上的繁华承平下不乏纸醉金迷灯红酒绿的颓靡。
占边酒吧隐藏于a市的繁华商市间,月光清冷地洒在它门前的那条青石板小道上,也勾勒出斜倚在暗红招牌上的那抹曲线妖娆惊艳的身影。
绘理一身黑色的紧身西服,毫不含蓄地束出高峰低谷,长腿纤腰。大长卷发泛着酒红的光泽妖妖娆娆地披落到腰间,她正微微垂首,月光只镀到了她精致白皙的下颌,显得薄玉一点,垂落在身侧的左手正夹着一支燃到一半的雪茄,她缓缓地吐出一口烟气,空气中瞬间弥散开醇厚丰满的香气,烟雾缭绕中,她长睫轻颤,倏尔抬眼,暗绿的眸中有浮光掠过:“出来吧。”嗓音慵懒,尾音勾出难言性感。
“雪茄时间?”男人凑过来,勾唇一笑,递过一盒半开的火柴,“danhill还是西洋杉木片?”
绘理半抬眸懒洋洋地撩了男人一眼:“我更需要一杯armagnac。”
男人掀唇一笑:“占边素来清净,不如一起进去喝一杯?”
绘理拨开黏在颊边的一缕长发,朝男人妖娆一笑,暗绿的眸子中流光溢彩,有种危险到极致的性感魅惑,她微微抬手,饱满丰润的唇瓣轻轻含住深褐色的桶形雪茄,缓缓吸了一口,享受地半阖了眼眸,她倏尔攫住男人一丝不苟的领带,把他向自己拉近,红唇轻启,喷出一口醇郁芬芳的烟气。
男人兴奋而愉悦地凑近她,正打算一亲芳泽,绘理却是腰肢一摆,一个优雅的拉丁舞姿绕开了男人,她一撩长发,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他:“急什么呢。”
她朝男人勾勾手指:“进去吧,不是要请我喝一杯吗?”
男人眼中兴味更浓:“我的荣幸。”
转身的那一霎那,绘理唇边的妖异笑意半掩在了暧昧光影中。
她的夜晚,才刚刚开始。
朝暾上窗的时候,崔雨浓才懒洋洋地睁开了眼睛,她动作熟练地蹭了蹭颊畔的温暖胸膛:“早安,萌萌。”嗓音还带着清晨特有的娇哑。
感觉到光洁的额头上覆上一层轻软,她笑弯了眼,凭着经验吻了吻身前那人的下颌。
“早安,甜心。”顾卿让显见是醒来有一会儿了,嗓音温柔得就像是春日夜晚无意中沾落在葳蕤花瓣上的柔软月光,有着能将人化作一泊春水的魔力。
崔雨浓陶醉地低吟了一声:“哦,萌萌,你的声音太好听了,我要怀孕了。”好听得让她想把他的声音装进罐头里,寻到宇宙尽头亿万年来安静旋转的黑洞,将罐头藏在里面,细心收妥,独家占有。
顾卿让挑眉,眸中浮光闪动,像是嵌上了漫天星子,又像是纳了深海里生生不息的亿万海萤:“来一发?”
“……”
她要报警了。
呵呵哒。
当然,最终崔雨浓也没报成警,她又“被迫”地“琼枝玉树,恣情无限”了一回,其间还耳濡目染了好几首香艳词曲,从“海棠花谢春融暖,偎人恁、娇波频溜。象床稳,鸳衾谩展,浪翻红绉。一夜情浓似酒,香汗渍鲛绡,几番微透。”到“床儿侧,枕儿偏,轻轻挑起小金莲。身子动,屁股颠,一阵昏迷一阵酸。叫声哥哥慢慢耍,等待妹子同过关。一时间,半时间,惹得魂魄飞上天。”,总之,用词愈发直白露骨。
事后,崔雨浓揉着酸疼的手腕,埋怨地瞥了餍足的顾卿让一眼:“子曰,污者如斯乎,不舍昼夜。”
顾卿让轻轻握住她的手腕,温柔地落下一个吻:“趁着好光阴,休负人年少。”
崔雨浓没好气地说道:“做了一遭不歇手,就是喂不饱的个馋痨狗!”
欺负她没看过蒲松龄所撰的《闺艳琴声》吗!
真不巧,托某人的福,她最近刚刚恶补过艳科。
顾卿让勾唇一笑,突然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道:“等你长大了,让你心里自在全说不,待要不声唤,只是忍不的。”
崔雨浓面上一红,推了他一把:“你小心精尽人亡!”
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脑子里都是黄河之水下/身来吧,呵呵哒。
洛克无聊地坐在客厅里打着毛衣,洛特在宝蓝色和暗红色的领带之间纠结,洛恒板着脸坐在钢琴前长指灵动,曲声悠扬。
洛特直接忽略面瘫脸洛恒,凑到洛克身边,将手里的两条领带强行塞到他面前:“绿毛鸡,你觉得哪一条比较配今天更加英俊的我?”
洛克旁若无人地挪了挪屁股,转了一个方向,继续进行毛衣大业。
“喂,绿毛鸡你这么高冷会没朋友的!”洛特谆谆善诱,“高尔洛夫斯基说过,对英俊的洛特施予援手的人,日子总不会过得太差。”
洛特细心地在毛衣上勾出一个俏皮的花样。
洛特蹙眉:“现在是盛夏,这毛衣,不合时宜。”还是他比较有吸引力才对吧。
洛克托腮思考着下一个花样。
洛特深呼吸一口气,正要让洛克尝尝什么叫“天子之怒”,顾家首席虐狗小分队就黏黏糊糊地从楼上下来了。
洛特眼前一亮,两条领带一甩分别搭在两边的肩上,疾步向崔雨浓走去。
“浓——”
“小二,来两杯牛奶。”崔雨浓笑眼眯眯。
洛特:“……”
呵呵哒,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难怪高尔洛夫斯基说过,英俊的人总是孤独的,贵族一样的存在。
那他一定是全宇宙最孤独的人了吧,哎,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洛特正凹着造型寂寞如雪着,洛克端着两杯牛奶嫌弃地瞥了他一眼。
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当然,他也不想耗费口舌唾醒他。
他傲娇地一扭屁股,将牛奶递给崔雨浓:“温度刚好,饭厅里还有热腾腾的三明治和新鲜美味的水果沙拉,好好享用你们的早餐哦。”
崔雨浓笑着摸了摸他的绿毛,人/妻属性真是棒呆。
然而她还没有享受完这顿美味的早点,洛特就咋咋呼呼地冲了进来,崔雨浓瞟了一眼他,哦,还是选了暗红色领带。
“绘理部长来了!”洛特显得非常激动。
“哦。”崔雨浓淡淡应了一声。
“……”洛特觉得自己又被排挤了嘤。
说话间,门铃已经响起来了,崔雨浓恋恋不舍地看了吃到一半的三明治一眼,顾卿让笑着替她揩去唇角的面包屑。
“洛特,开门。”
“是,小指挥官!”洛特激动地摩拳擦掌。
“洛特怎么那么激动?”崔雨浓挑眉看着洛特散发着热度的背影。
“他曾经被绘理质疑过审美。”顾卿让扬唇一笑。
所以是想依靠今天的装扮来扳回一局吗?
崔雨浓忍不住笑了。
“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绘理走过来拈起崔雨浓位置前的三明治咬了一口。
“没啦。”崔雨浓抿唇一笑。
绘理伸手像是要摸摸她的脑袋,犹豫片刻,还是收回手,面上换上了凝肃的表情:“我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说。”
“嗯?”
“你最近要注意一下崔齐这个人,他可能会对你不利。”绘理说道。
崔雨浓惊讶地扬眉:“为什么这么说?”
绘理一撩长发:“昨晚在占边遇见一个人,哦,你可能不知道,占边是a市有名的地下党酒吧。”
崔雨浓:“……”为什么她一个本地人会被一个外星人质疑对a市的熟悉程度……好吧,她确实不知道嘤。
“那个人好像是a市地下组织的,”说到这里,绘理耸耸肩,“我也不太了解,总之他兴奋时透露了一些与崔齐有关的交易。”
崔雨浓沉吟了一番:“谢谢你的提醒,我会小心的。”
绘理撩唇一笑:“谢什么,我也是怕你没有准备,到时候被人算计了。”
崔雨浓刚想要回答,洛特已经一脸得意地冲过来把她挤开了,他冲着绘理摆了个优雅的姿势,一扶刘海,眨了眨大眼睛:“部长,您好,许久不见,洛特甚是想念。”
绘理懒洋洋地扫了他一眼,视线停留在他的暗红色领带上:“领带是绅士的灵魂,由此可见你的灵魂是多么浅薄。”
洛特:“……”怎么和想象的不一样……?
他瞪大了双眼,有些委屈地撅了撅嘴,连一向闪耀光泽的金发都黯淡起来:“哦,不,为什么?我觉得非常完美啊!”
绘理半抬眼睫撩了他一眼:“你今天选择暗蓝色西服搭配胭脂红领带算是无功无过,可领带的图案出了问题,波纹线代表活泼、跳跃,与你服饰整体想要传达的稳重气质不符,这么明显的失误还需要我提醒?”
洛特觉得膝盖一疼,一阵心悸,他捂着心口默默挪到小角落里蹲好。
这日子过得还有什么意思呢?他还不如溜溜洛克。
绘理看着他受伤的小背影,抿唇一笑,眼里闪着几分戏虐,她又偏首看向顾卿让:“小让让,cedric什么时候回来呢?我可是对顾夫人神仰已久呢。”
顾卿让微微一笑:“近日就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