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错觉?可是那种冰冷的感觉这会儿还清晰的刻在她的脑海中,似乎不像是错觉。
白荷正想着,却听耳边响起夏容攸不解的询问:“又怎么啦?”
她忙回了神,转头看向他,依旧笑着摇头:“没什么。”
夏容攸眯缝着眼看她,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见瞒不过,白荷只好照实说了:“真没什么,就是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好像有人……很想用眼神杀死我似的。”
夏容攸听了先是一愣,随即很快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微拧了眉,一边四下张望着,一边带着轻微的怒气,道:“是不是容容又犯脾气了?”
白荷摇头:“回来这么久,我还没跟她照上面呢,不应该吧,最近,我也没惹她。”
夏容容,她的小姑,夏家大小姐,刁蛮任性,嘴巴尤其不饶人,虽然从小到大接受的都是精英教育,但就礼貌上来说,绝对低于幼儿园小朋友的平均水平,在夏家,除了姓夏的,当然这些被除去的姓夏的人里头不包括她儿子,其余人几乎没见这位夏大小姐给过什么好脸色,特别是她跟大嫂两个做嫂嫂的,在她的眼里,甚至连家中的帮佣都比不上,用她的话来说,不在一个档次上,就像奢侈品、精品、残次品一样等级分明。至于她的儿子,就更是夏大小姐的眼中钉肉中刺了。作为夏家最小的女儿,从小到大,她一直备受奶奶、父母、兄长的宠爱,突然有一天,来了一小豆丁,彻底瓜分了原本全该属于她的宠爱,她心里头不平衡了。不过,虽然姑嫂关系不和谐,时不时会有些小摩擦,但是家里几乎没起过什么大冲突,小姑爱作,他们两个做嫂嫂的还是很能忍的。
听到白荷否认,夏容攸一时也没了主意,想了一会儿才道:“时不时你的错觉?”
白荷沉吟片刻,点点头:“可能是错觉吧。”毕竟今天来的可都是些平日里极熟悉的亲戚好友,就算是在最不待见她的时候,也没有人给过她那样冰冷的感觉。这么想着,她更加确定刚才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应该是错觉没错了。至于为什么会生出那样的错觉,她自以为应该是白天玩的太累的缘故。正好这时,那边有人已经在催他们赶快过去切蛋糕了,她就没再多想,暂将这事儿抛到了脑后,与夏容攸一块儿赶忙往人堆里聚了过去。
跟往年一样,为了给宝贝曾孙庆贺生日,夏老太太让人去订的依旧是24寸双层大蛋糕,四周缀满了夏子越最喜欢的大红草莓。
当夏容攸和白荷终于凑到桌边时,蜡烛已经点上,所有人都只在等他们两个了,惹得夏老太太很不满意,张口就是一顿数落:“有什么悄悄话你们两夫妻晚上兜被窝里自个儿慢慢说,偏挑这个时候……让这么多人等你们,你们好意思?”
周围当即低低的响起一阵暧昧的笑。
夏容攸一脸尴尬,白荷也不好意思的微微红了脸,还好,大晚上并看不大清楚。
夏子越听得懵懵懂懂,不过也知道爸爸妈妈又挨太奶奶骂了,立刻帮着解围,催着道:“太奶奶,太奶奶,蛋糕,蛋糕,蜡烛快烧没了。”
夏老太太立刻换上笑脸,安抚宝贝曾孙:“好好好,别急,别急,咱们马上开始了。”
随着夏老太太一声令下,周围大大小小、老老小小齐齐唱起了生日歌。
夏子越小脸红扑扑的,笑眯眯的听完,闭着眼睛认真许了个愿,然后手脚并用爬上了桌子,鼓着腮帮子,使了老大的劲儿一口气将五根蜡烛都吹灭了。
一瞬间,周围掌声、笑声四起,好不欢乐。
“越越刚才许了什么愿?”这时,有人好奇问。
“是要什么好玩的玩具吧?说出来听听。”有人猜测。
“什么玩具?说不定是想要多个小弟弟,小妹妹呢。”有人起哄。
夏子越却一把搂了夏老太太的胳膊,叫道:“我要太奶奶健康长寿。”
周围顿时赞扬声四起。
“好乖的孩子……”
“好孝顺的孩子……”
“老太太没白疼他……”
夏老太太更是笑的见牙不见眼,搂着夏子越一个劲儿叫“心肝儿”。
这时,却另有一个声音突兀的响了起来:“切,说出来就不灵了,什么孝顺,分明就是为了讨好,装模作样,哗众取宠。”
原本热闹的生日宴瞬间冷了下来,气氛变的尴尬极了。
夏子越虽然听不懂后头的那个四个字是什么意思,但听前面也不知道不是什么好话,乌溜溜的漂亮眼睛里很快积起两泡泪,委屈的看着说话的人,他的小姑姑夏容容。
夏容容一头精干的短发,穿着露脐吊带背心和热裤,秀着她完美的身材,抱着胳膊,站在夏子越斜对面,妆容精致的脸上满是嘲讽,不客气的斜眼瞪着夏子越。
一个已成年的长辈竟然对着才五岁的小辈说出这样刻薄的话,别说夏老太太、夏容攸他们了,就是向来不跟这个小姑计较的白荷也忍不住冷了脸。不管她平日里对她怎么冷嘲热讽,她都无所谓,但是绝对不允许她这么说她儿子,还是当着面,多伤孩子的心啊。
“容……”她刚要开口给儿子讨个说话,却听夏老太太先一步对夏容容呵斥起来。
“闭嘴,”夏老太太板着脸,表情极其严肃,瞪着夏容容,“这也是你一个当姑姑的该对小侄子说的话?我这些年真是宠坏你了,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这么大了,竟然还一点儿不知礼仪,不懂分寸。”
夏容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被训斥,还是被从来最疼她的奶奶。她顿觉委屈的不得了,两眼瞬间泪汪汪。她又没有说错,本来就是那个臭小孩故意讨好,他根本就不是诚心的。
想到这些年因为家中多了这么个小东西,令得她备受冷落,她更觉得伤心难过起来。
都是因为这个女人。她狠狠瞪一眼白荷,将所有错都归咎到了白荷身上。在她的认知了,白荷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先用美人计傍上她二哥,然后靠着这个不知哪儿来的小野种登堂入室进了他们夏家的门,还借小野种一年一年的稳固地位,一定是在谋算夏家的家产。
以后最好别让她逮住她的把柄,要不然有她好受的。她在心里打定主意。
白荷被她瞪莫名其妙,心里说不出的来气。瞪什么瞪?她欺负她儿子,她还没找她算账了?她瞪什么瞪?
眼角的余光无意间一扫,她猛然注意到夏容容身旁站着一个女人,一个以前从未见过的陌生女人,长得很漂亮,皮肤很白,特别在她那头漂亮的酒红色长卷发的映衬下,浓眉大眼,身材凹凸有致,看着比夏容容那副经过精心呵护的身材还好。
她是谁?既然会来参加越越的生日宴,应该也是跟夏家关系极好的吧?怎么以前从来没有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