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箫豪侠传 第七章进宋家二人结义

    俊成穷途卖箫正好撞上了宋秉义,只是他们从未见面互不相识。当宋秉义问他春分前夕是否救过一个女子时,他忽然犹豫了一下。俊成暗想:既然知晓我在春分前夕帮助过一个女子的人,有两种可能。要么此人便是那女子的亲朋好友。要么,说不准他就是刀惊魂的同党。除此之外,一般过路的人是不会打听此事的。江湖险恶,许多的人都是伪装出来的,还是不轻易透露身份为好,谁知他是好人还是歹人。再说自己最近运气不好,帮助了女侠丢失了银两,风云客栈赊账差点被砍去了手指,街头卖艺撞上了地皮恶霸,二次住进风云客栈又遭到接连两日的阴雨。人到倒霉的时候喝口凉水也会塞牙缝,万一弄不好又会给自己添麻烦。就算他不是刀惊魂的同党,是那个女子的亲朋好友,又能如何?再说他是为了打听消息的,而不是来买我的箫,何必要对他实话实说。想到这里,他对买箫人答应道:“兄台所言是我未曾听闻之事,在下不过是一介匹夫,有何能耐助于他人。”

    宋秉义讨了个没趣,心想:按照红月所言,与他的穿戴打扮没有分毫的差异,但他又不肯承认自己就是帮助过红月的那个白袍少年。又记得红月说此人出言文质彬彬,性格多少有点古怪,会不会是他在故意隐瞒身份,不愿说出实情……他想了又想,如果红月现在站在当面作证,他是与不是便可一目了然。宋秉义此时想带来红月看个究竟,他又一想,穿戴打扮人像人的很多,万一不是帮助过红月的那个人,岂不是枉费周折。就在他真伪难辨之时,忽然一念又闪过心头。卖箫人说他只是一介匹夫,无能助于别人,而帮助过红月的那个白袍少年竟然从刀惊魂手里夺回被盗的白玉龙,说明他的身手非同小可。我可以出手探试探试他,便知深浅。这时宋秉义看了看手里的紫竹箫,不再追问他刚才的话,把话缝又转到了买卖上。说道:“你有没有帮助过别人并不重要,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既然你不愿别人问是非缘由,那我们就谈谈这把箫到底能值多少?”

    俊成淡然一笑,说道:“倘若兄台诚心出价,不多不少十两银,讨价还价者就此免谈!”

    宋秉义也伴随着淡淡一笑,说道:“说一句讹人的话,如果我一文不掏拿走这把箫,你奈我如何?”

    俊成一听,便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他镇定自若,再次瞥了蹲在面前的买箫人一眼,见他一脸默然,看不出什么所以然。从他刚才的举止言谈,还有穿着与外貌上来衡量,怎么也不像那种形形□□的坏人。可他最后一句言语不得不让人刮目相看。俊成依旧陪着笑脸说道:“想必兄台一定是个为人正直,胸怀大志之人,不会只为一点苍头小利去占别人便宜。”

    宋秉义把脸一沉,激将道:“你我素不相识,如何知晓我为人宽厚?说到底还不是在别人的脸上贴金,可惜我不吃这一套!再说了,无论是何时何地只要是我看中的东西,就像我自家的东西一样,不管别人允许不允许,我想拿来就拿来,我想拿去就拿去!今天你的这把箫我是要定了,就看你有没有本事从我手上拿回去?”

    俊成脸上的微笑倏然间不见了,心想,原来又是个耍赖的。他现在身上除了这把紫竹箫再别无长物,欠了风云客栈的银子还全指望它来还账呢,岂能任随他人予取予求。顿刻怒道:“岂有此理?就算你如何霸道,休想拿走我的东西!”

    李俊成出言与出手几乎是同一时间,宋秉义对此早有防备,猛然将手一缩,俊成抓了个空。于是两人从地上同时起身,再不问皂白,一个逼得出招,一个自然就接架起来。宋秉义心想,即是他已经出手,已证明此人并不是向他说得只是一介匹夫而已。既然已经出手了,不如再借机探试一下他功夫的高低与深浅。

    三五招过后,宋秉义握紧拳头一式“巨蟒出洞”长拳向俊成的心口窝处捣去。俊成向下一缩身,疾使一招“单掌开碑”,砰地一声,长拳与单掌碰在一起。仅仅这一招,宋秉义已经探试出对方的深浅。当他的长拳击在对方的掌心时,就如同捣在两百斤重的粮食口袋上一样,而对方稳若泰山,没有丝毫的退缩。

    俊成当对方的长拳捣在他的掌心时,猛地将五指一蜷,抓住了对方的拳头。接着用力一拉,用另一只手去夺宋秉义手上的紫竹箫。这时宋秉义的一只手被他死死的抓紧,另一只手拿着洞箫。眼看对方要夺去时,他松开手如同踢键子一样一脚把紫竹箫踢上了半空。俊成急忙仰面空看了一眼,宋秉义趁虚才夺回自己的拳头。此时两人手里空无一物,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罢手,两人正式交手了。他两在交手中,不时忙里偷闲的看看飞在空中的紫竹箫。

    砰砰砰,啪啪啪……两人拳打脚踢,斗得虎虎生风。十几个回合后,被踢上天空的洞箫如同坠落的陨石,眼看就要落到地面了。宋秉义所在的位置正好是紫竹箫跌落下来的地方,他比俊成占据了一定的优势。当洞箫几乎落到地面时,他又接着踢了一脚,紫竹箫二次飞上了九霄云出。这次与上次不同,上次洞箫是竖着被踢上空中的,落下来时依旧不出原地。这次是斜着被踢上空中的,坠落下来的地方大概是马路的中间。所以两人一边打斗,一边疾速地向马路中间移动。

    正在此时,洞箫落下的地方有一辆马车经过,车上装着几麻袋粮食,驾驭马车的人坐在车前,高高的扬鞭指挥马匹,这是俊成与宋秉义有目共睹的。如果紫竹箫落到地面后,不被马蹄踏破,也许会被马车碾个粉碎。这时最按耐不住的不是宋秉义,而是李俊成。一旦紫竹箫被马车碾碎,他还指望什么还债呢?于是他虚晃一招,撇开对方,自己使了个“横跨苍穹”飞身跃起两丈有余,接着一式“览月摘星”,凌空接住了紫竹箫。当他接住紫竹箫将身落下时,马车正好走到了自己的脚下。他急忙双足一点马车上的粮食麻袋,一个劲斗翻下马车,在地上稳住身形。这才算保住了自己的紫竹箫。

    谁知在他凌空掠过马车时,拉着粮食的马车受惊了,那匹马不听主人的使唤,拉着几麻袋粮食在马路上横冲直撞,驾驭马车的车主因马车走得快一时半会从车上下不来,急得大呼小叫。街道两旁还有三三两两的行人,受惊的马车随时都有撞伤路人的可能。万一马车撞伤了路人,就算完全不是俊成的责任,但他也脱不了干系。就在这紧急关头,俊成将拿到手的紫竹箫迅速别在腰间,几个健步追上被惊跑的,双手搬住车尾的横木用力拉,没过几步路,路面正好有个小窝,俊成一脚踩在凹窝的地面上,连车带马一起拉站了。车主这才转危为安,从停住的马车上下来扯着脖子红着脸,骂骂咧咧抱怨不停。俊成连忙又向车主赔礼道歉了一番,这才算了了此事。

    在马车受惊乱跑乱撞之时,宋秉义有些慌神了,悔不该当初为了无足轻重之事因小失大。当俊成拉停了受惊的马车时,宋秉义当即佩服得五体投地。再不必探深浅,问底细,此人必然是帮助过红月的那个白袍少年。他走到俊成跟前抱拳叹道:“阁下身手不凡,果然不出所料,久仰久仰!”

    俊成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对方的所作所为只是探试他的身手,并无恶意。喘着气说道:“试探他人可以从长计议,何以这般见教?差一点闹出事端来,你我该如何担当?”

    宋秉义说道:“我只是想探试一下阁下的武功,看是不是帮助过那个女子的白袍少年,并没想到会有此事。不过一切安然无恙,无需为之担忧。万一闹出事端,当然是我担当。阁下明明身怀绝技,却说自己只是一介匹夫而已,若不是我出手相逼,你还是深藏不漏啊!既然阁下有如此绝高的身手,因何在这无人问津的角落以卖箫为生?”

    俊成觉得再没有隐瞒的必要,于是说道:“惭愧!在下并非以卖箫为生,而是身首异处,不得已而为之。”

    宋秉义一听他卖箫一事全然是迫不得已,其中自有他的为难之处,便接着说道:“倘若你不介意的话,我想听听究竟是怎么个不得已而为之?说不定我还能替你排忧解难。”

    俊成思索片刻,然后毫无顾忌的的说道:“实在是惭愧之极。如若兄台愿听,那在下就只有实话实说。春分前夕之日,我的确出手帮助过一个女子。就在我与刀惊魂交手之际,不慎丢失了身上的银两,这是我第二天到风云客栈才知道的事。因为丢失了身上全部的银两,在客栈打尖后掏不出饭钱才弄成现在这样。因此欠了栈主的十两银,为了奉还欠他的饭钱,我才决定要卖了自己的箫。”

    “原来如此,卖掉自己箫只是为了奉还他人的十两银,真是为难了你。不就区区十两银子,这有何难。”宋秉义说罢从怀里摸出了十两的一个银锭子,接着说道:“素日无事可做,身上只有这十两银,正好你可以拿去还你所欠的债。”

    俊成毫无推辞,双手从他手里接过银子看了看装进怀里,然后再从腰间拔出自己的紫竹箫,双手平托着说道:“既然我已经收取了你的银子,这把箫从此就归你所管!”

    宋秉义对俊成慷慨解囊并不只是因为赏识他的武艺,是因为他帮助西门红月从刀惊魂手上夺回了白玉龙对他心怀感激而给予的一点赏赐。李俊成不解其意,他认为自己只是个是卖箫的,别的事一概不管。只要是谁肯掏银子买他的箫,一切就应该按规矩办事。既然他收取了对方的银两,东西就应该交给别人。

    宋秉义一看要他收下那把紫竹箫,笑道:“想必这把洞箫一定是你的心爱之物,岂能随便说想买就买。给你银两亦非是我要买你的东西,我只是想与你交个朋友。这把洞箫还是你自己收起来。”

    俊成诚恳的说:“即是我把它卖出,它就再不属于是我的东西,那有拿了他人的银子不给东西的道理?倘若兄台不能收下这把箫,你的银子我会一文不收!”


    宋秉义说道:“你若这般谦虚,岂不是枉费我的一片诚意。人生在世谁没有为难时刻?助于他人也就是助于自己。我向来是个轻财重义之人,结识四方朋友是我一生夙愿。今日能在这里与你相识,是我宋秉义三生之荣幸!”

    宋秉义在谈话中说出了自己的真实姓名,俊成一听原来他是一个义薄云天,一身浩然正气之人,不由得对他万般崇拜。于是收回自己的紫竹箫又随手别在腰间,双手抱拳向前一步,单膝朝下一跪:“义哥待人接物义无反顾,实在让我受宠若惊,不愧是我李俊成钦佩之人,受小弟一拜!”

    李俊成说着刚要单膝下跪,被宋秉义一把搀扶起来:“使不得!你我年龄相差无几,还不知究竟是谁年长。这样做岂不折煞我也,快快请起!”

    俊成在他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他暗想:既是他向我打听春分前夕是不是帮助过一个女子,八成那女子与他有一定的关系,不是他的六亲便是他的红颜知己。当时他想问个明白,恐怕对方耻笑,他们才刚刚认识,就向人家打听这个打听那个的。又一想,那天他帮助女侠从刀惊魂手上夺回宝物后两个人随便说了几句,只听说她家居渭南,其他方面一个没说,一个也没问。到现在甚至连对方姓甚名谁都不晓得。这会儿他真好因向我打听此事,我也正好顺便问他一句。就算那女子不是他的六亲朋友,至少他也知晓那女子的底细。俊成稍一镇定,接着说道:“倘若义哥不介意,在下斗胆问一句不该问的话,既然义哥一开始向我打听春分前夕帮助过一个女子之事,想必那女子一定是义哥的什么人?”

    宋秉义怎么会轻易对一个刚认识的人说出他与西门红月的关系的呢。他只是从容的一笑,说道:“你多虑了,她不是我的亲人,也不是我的朋友,因为同居一地,只是认识而已。”

    俊成有点琢磨不透,如果他与那女子没什么重要的关系,他为什要向我打听关于那女子的事情,并且慷慨解囊,仗义疏财?想到此,俊成又说道:“如若那女子不是义哥的亲人朋友,那义哥一开始为何要向我打听此事?又为何对我施舍银两?”

    宋秉义笑道:“呵呵!有人说既然你能空手赤拳战败刀惊魂,说明你的身手非同一般,所以不得不让我敬佩之极。今日与贤弟趁机切磋一番,身手果然名不虚传。至于区区十两银,自然不足挂齿。”

    宋秉义没有对俊成说出他与西门红月的真实关系,俊成再不好意思问什么了,岔开话题说道:“在方才的交手中,方知义哥也是同道中人,身手同样让我可敬可佩!”

    究竟谁的身手高出一筹,在交手前的三五招后已见分晓,此时俊成还是为了尊重对方故而抬举了一句。宋秉义因知道自己的身手不能与他相提并论,所以暂时不提身手谁比谁高,谁比谁低。说道:“无论怎样,今日能与你有缘相识,是我今生一大快事,望贤弟于我到舍下一叙。”

    宋秉义说话间向俊成施礼抱拳,俊成忙道:“今日义哥能对我这般青眼相待,对在下已经是仁至义尽,再岂敢同去家里打扰!”

    “所言差异!正所谓天下朋友多,知心能几人。今日与你相识在此,我真有些相见恨晚。倘若贤弟这般推辞,岂不是煞费我一片苦心。”宋秉义说道。

    俊成见他言语至诚,一身正气凛然,不得不让他可嗟可叹。如若不随同他的意愿,白白领受了人家的十两银这样一走了之,人家岂不成了送铜不响。既然他这般诚心诚意待我,又何惧计较那些小事。他于是说道:“既然义哥不嫌弃小弟打扰,那小弟就只有唯命是从了!”

    宋秉义这才将抱着的拳头放下。因为彼此的所作所为让对方不得不感叹万分。两人谈话情投意合,就这样他们一见如故,结交成故人。在俊成跟随宋秉义去宋家时,他拿着宋秉义赏赐的十两银先去风云客栈还清了欠下的债,然后两人一起去了宋家。

    俊成跟随着宋秉义走进宋家大门时,原来一家打宅院。院子的四面都有房屋,主房厢房青堂瓦舍。院子中央是砖砌的小花园,里面堆着矮矮的怪石假山,旁边种着数株青竹。还有真在生长中开枝散叶的芍药与牡丹。看起来别有一番景致。

    宋家虽然算不了豪门大宅,但亦非一般清贫门户。宋家以什么生意支持门户呢?他们是一家以卖衣作为唯一生涯方式的商业之家。宋秉义之父宋文芳雇了一个手艺高明的裁缝大师,其人名叫曹耿申,大家叫他曹师傅。此外还雇了几个针线较好女仆,在曹师傅的指导下,把从远路购买来的各种布料做成各种各样的长袍短褂,裙襜褕再卖给本地的私人衣庄。当购买的布料用尽时,要从很远的洛阳再次购买。为什么购买一次布料要跑到千里之外的洛阳去买?因为当时最名佳天下的丝绸在苏杭二地,贩卖布料的商人从苏杭把布料运到洛阳,再由其他贩子运往各地。宋家为了节省货物运输过程中的贴水银两,所以每次亲自要去洛阳购买。

    俊成跟随着秉义进了宋家后,他先把自己的包袱托宋秉义为他放在不被人看见的地方。然后宋秉义把他带进了客厅,并且唤来他妹妹为客人看茶。

    宋秉义的妹妹名叫宋婌亦,是个温柔贤惠的姑娘家。年龄比宋秉义小三岁,虚岁一十有九,真实年放二九。随着宋秉义的使唤,婌亦姑娘端着两碗茶进了客厅,宋秉义笑着对俊成介绍道:“哦!这是我妹妹,名叫淑亦。”

    婌亦只听说来了客人,因为兄长为人宽厚,认识的朋友比较多,却不知他哥哥带来的是什么客人。她走进客厅时在睫毛下轻轻的扫了李俊成一眼,见他生得十二分英俊。白皙的脸堂上一对眉毛不浓不淡不粗不细、一双眼睛不大不小不凸不凹、鼻子不歪不斜不高不低、一张嘴唇不薄不厚不青不红。无论是他的眉毛还是眼睛,鼻子还是嘴,都生得极其标致。这不是吹嘘,就是当代的美男子宋玉潘安比起来也差那么一点点,真不愧于一代天骄。宋婌亦只看了俊成一眼,心里就不由得砰砰乱跳。俊成一看是宋秉义的妹妹端着茶进来了,她穿着一件浅蓝色绣花紧身上衣,下面是同样颜色的百褶裙。身材亭亭玉立,容貌清秀超凡,也算得上是不折不扣的窈窕淑女。俊成忙起身搭理道:“有劳姈妹费心,多有打扰!”

    宋婌亦面无表情,说道:“不碍事,应该的。”

    她说罢把茶碗规规矩矩的摆在桌子上,在没说什么,向后退了两步,然后就转身走出了客厅的房门。俊成又坐在了椅子上,开始与宋秉义一边吃茶,一边侃侃而谈。因为两人敬慕彼此的武艺,还有举止言谈,他们聊得情投意合,宋秉义并且提出要与俊成结交为结义兄弟。李俊成多少年来流离失所,除了苍岭寺的方丈与几个僧人外,向宋秉义这样重义轻财的朋友他还是第一次遇到。俗话说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身在江湖能结交几个知心朋友何乐不为。既然宋秉义诚意提出要结交,俊成也爽快的答应了他的请求。

    晚饭后接近黄昏时分,宋秉义带着俊成进了屋后的一个园子。园子比较宽大,里面栽着数株桃树,树下围着一道篱笆,里面是淑亦姑娘种的花花草草,园子的中央摆放着一盘碾压谷物的石磨。两人来到石磨前,宋秉义说道:“当年桃源三结义,刘关张对着满园盛开的桃树结义为兄弟,这里虽然也有几棵桃树,但是桃花尚未盛开,我们就对着这一盘石磨就成结义兄弟,希望我们的誓言如同磐石一样的牢固,坚不可摧。”

    当时结交兄弟或立誓时需要焚香燃烛,或是在嘴上抹牲口的鲜血,代表他们轻易不会违背誓言。宋秉义与俊成虽知其中的礼仪,但没有焚香燃烛。他们认为只要两人真心真意,烧不烧香是无关紧要之事。但缺少了香桩蜡烛看起来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俊成转身在不远的墙角处拔来几根枯干的茅草插在那盘磨石的石眼里当作祭拜的香桩,然后与宋秉义一同跪在石磨前。

    当晚正是六一八年三月初三的晚上,因为天色放晴,四处风清月朗。弯弯的月牙浮在天边,静得如同画中一般。宋秉义仰面看了看一边的月牙,说道:“明月鉴证,我宋秉义与李俊成从此成为结义兄弟,我为兄,他为弟,日后彼此肝胆相照,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但愿我们的誓言像这盘石磨一样,轻易不可动摇。无论何时何地,永不言弃!”

    李俊成也抬头看了看皎洁的月牙,跟随着宋秉义说道:“明月鉴证,今日我与义哥结义,情同手足。日后义哥有什么需要小弟帮忙的地方,只要是我李俊成能办到的,定会舍身相助,义不容辞!”

    说罢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笑随颜开,接着一同对月接连叩了三首。就这样,他们成了名正言顺的结义兄弟。结义完毕后,两人走出园子进了宋秉义的厢房,这一夜他俩摆设酒菜,痛饮一场自然不在话下。



第七章进宋家二人结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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