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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烨应该知道,就算君耀交给他们的只是我曾经用过的一个茶杯,他们也可以借助茶杯对我下咒。随梦小说网 http://www.suimeng.co/当然,这种方法不比直接通过我的生辰八字对我下咒管用。可说实在的,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他们又如何通过这种直截了当的方法对我下咒呢?
不过想到此处,我就不得不提醒明烨一句:“如果无忧也偷了你的什么东西送去新月宫,或许,他们会用另一种方式对你下咒。”
“听起来,你一点儿也不紧张。”
“有的时候,好奇心比紧张更重要。”我抱着他说,“让他们先玩玩。找到机会,就轮到我们出手了。”
尤其是黑巫术一类,我可以算是他们的鼻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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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我和明烨离开了度假村,依旧自驾行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那时,天刚蒙蒙亮,离开海边的森林公路上,只有稀薄的光亮迎空洒落。
我坐在副驾驶座观察着道路情况,或许是离开的时间比较早,路上除了我们没有别的车辆。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并没有离开森林公路,天空也没有亮起来,反而,在越变越暗。
恐怖的情况并非来自外界,坐在车后座的女鬼有着一张苍白的脸。
她在光影闪烁中出现,一会儿存在,一会儿消失,忽隐忽现的情况让人眼花缭乱。但她身上同样穿着一条黑色的裙子,只是和之前出现在度假区小卧室的女人不同。女人身上的黑裙是绸缎做的,而女鬼身上的黑裙……棉质,皱巴巴,显得老旧。
说不清那条裙子原本的颜色,却像是在臭水沟里泡久了,散发着令人作呕的下水道气息,比浓烈的血腥味还要叫人恶心,如同成千上万的垃圾堆积在一起才能发出那样的恶臭。
我一直通过车窗呼吸,却难以忽视后座女鬼的身影。黑色的头发像迎风飘扬的蛛网在空气里蔓延,就在其中一缕黑发快要接近我时,我立即施法将她阻挡——鬼影消失,一切恢复平静。正在开车的明烨缓缓呼了口气,突然偏眸对我一笑,神情有些无奈:“我以为你不会出手。”
是啊,如果不是她企图对我出手,恐怕这一路开下去,我也不会让她暂时消失。
是的,暂时消失。
诅咒之力并没有将女鬼真的引到我们身边,每一次出现都是一道虚假的幻影。她的真身应该在其死亡之地,从周身散发的恶臭判断,如今她的尸体依旧被困在某个下水道里,已经悄然带走了无数人的性命。
“要不要找人查查?”明烨提议,“女鬼也是东方面孔,说不定能查到身份。”
“如果尸体没有被发现,很难确定她的亡灵徘徊何地。追查起来会有些费事,还是等探查到更多线索再说吧。”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女鬼消失后,天空重新亮了起来。
阳光洒落,道路清晰。很快有车辆从我们车旁驶过,又有年轻人驶往了度假村。
“你说,我们离开之后,那间屋子会不会……”
我有些担心被邪灵闯入的地方会留下什么隐患,尽管我离开之前已经用灵气全面清晰过一次。但邪灵说不定会记住那个地方,再度出没,明烨也想到了这种可能,皱眉对我说:“看来,我们需要用到后备箱里的那些东西了。”
后备箱里的东西是准备用来露营的帐篷,但我和明烨并不喜欢住在荒山野岭,有的地方甚至从走进去的那一霎那开始就能察觉到亡灵出没的痕迹。
虽然不算遇到危险,但能够避免的情况,我们已经尽量避免,保持良好心态继续旅程,可找上我的女鬼却没有放过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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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明烨在森林公路出口的一家快餐店门外停了车。黄沙泥地的停车场,有不少即将进入景区的游客正在购买早餐。
因为被女鬼跟随,我不敢轻易四处走动,只能打开车门在车旁等候,关注周围的情况。
四周停放着不少车,前方不远处还有一间汽车旅店,当然,24小时便利店是必不可少的。一个小女孩站在便利店的玻璃窗前,透过玻璃窗打量便利店里的货架。
我等了一会儿,明烨还没有离开快餐店,但朝着快餐店看去时,我发现小女孩依旧站在便利店外,视线所及的地方似乎是她的手指。
她在看玻璃窗投落的倒影,跟着倒影映衬出的画面移动手指。
小小的举动在平日看来没什么可疑,但,过了一会儿,我发现在她指尖有一抹黑色的痕迹。
一开始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便利店中摆放货架,倒影出了什么黑色的东西也不足为奇。但很快,在清晨的阳光下,突然有道黑影从玻璃窗上飘了过去,小女孩的母亲从便利店中走了出来牵住了她的手,却在离开那一刻,小女孩缓缓转身朝身后便利店看去,挥了挥手,似乎正对某个看不见的人道别。
“怎么了?”
明烨回来时,刚巧看见我一脸警惕,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方才看到的情况,只能用一种充满怀疑的口吻对他说:“他们很有可能在利用一切可以反光的东西,监视着我们的举动。”
“镜子?”
明烨下意识得出结论,我点点头,又摇摇头。只是觉得那样东西无论是什么,都可以像通天镜和天机镜那样观察我们的行踪。如同正义的另一面,带来邪恶的神秘之力。
————
当晚,我和明烨到了市区,在市区的一家全国连锁酒店入住。干净典雅的酒店房间,并没有让我心情放松。可以说在我们来到这里时,便有怪事再次发生。
我记得那时我正坐在沙发上,心神不宁的整理行李箱,里面装着的都是旅行购买的纪念品。正想着这段时间被邪灵追踪,或许不能再寄东西给海蓝、朝阳她们,但很快门外就传来了诡异脚步,听起来像是有人不停的在走廊上来回走动,发出沉闷声响。
脚步声十分缓慢,不知何时,通往阳台的落地玻璃窗打开了。
白色窗帘随着袭来寒风飘飘扬扬,明烨却站在卧室门口问我:“有听见女人的哭声吗?”
这是一间套房,客厅和卧室是分开的。当他提起这句话时,我隐约瞧见一道人影从卫生间的磨砂玻璃门后穿了过去。速度不算快,却没有看清是男是女。
但警惕目光中,的确有隐隐约约的哭声传来。
很快,嘎吱一声,客厅里的木质衣橱打开了。没有完全打开,但之前紧闭的衣橱门却隙开了一角,露出了一条缝隙。
这样的透气衣橱客厅和卧室各有一个,都是镶嵌在墙壁上。刚好打开的衣橱就在通往卫生间的磨砂门旁,就好像之前从磨砂门后穿过的人影到了衣橱中一样。明烨小心翼翼迈开脚步走了过去,能够清楚听见有女人的哭声从衣柜里传来。
不得不说,我从未遇上如此诡异的事,曾经驱魔,不过一击即退,根本不需要做太多调查,便可以解决单独出没的邪灵。
但这次情况不同,我们不知女鬼身份,不知她为何而来,只能猜测她是被一股邪恶力量引到了我身边,至于她是想要我的命,还是想要折磨我,却不得而知。
唯一可以判断的是,当我听到衣橱中传来的抽泣声时,脑海中自然浮现出了黑衣女鬼正蹲在衣橱中哭泣的场景,空气里瞬间被一股恶臭包围,就像我之前嗅到的气味,尸体泡在臭水沟里慢慢腐烂的气味……
刷的一声,明烨猛然拉开了衣橱。
就在我心情紧张时,空荡荡的衣橱中只有几个木质衣架挂在铁杆上摇晃。
每次都是这样,只要发现女鬼出没的踪迹,她就会立即消失。前两次消失可以算是我施法屏退的结果,但这次……
我很快又看见卫生间的磨砂玻璃门背后有人影走动,这次走动的速度却比之前慢了许多,甚至可以清楚的瞧见磨砂门上倒映出的是道女人的身影。
她就那么悠闲自在的在里面来回走动,时不时旋转着身躯。不算长的过肩头发随着她移动的姿势在倒影中微扬,在膝盖上的短裙裙摆也随着她旋转的苗条身子泛起起伏波纹。
仅是那一霎,我和明烨便立即相视一眼。此刻出现在磨砂门上的倒影不属于浑身散发恶臭的黑衣女鬼,而是属于……
啪的一声,磨砂门在眼前碎裂了,裂出一条长长的裂痕,还有鲜血的颜色从上面透出。
我讶然了一下,听明烨好奇回眸问我:“你做的?”
摇摇头。
事情不到关键地步,我没有想过要解决找上我们的人。但方才的情况……伸手抚上磨砂门裂开缝隙流下的血痕,属于人类的温热血迹正在指尖悄然蔓延。
嘎吱一声,我打开了磨砂门,除了门上的血迹,地面上还有一滩血迹。
不管找上我们的人是谁,对方留了一条信息给我们。
卫生间的镜子上呈现出一行血书,清晰的映着一行话,如此写道:“你们杀了我们的人,现在,轮到了我们。”
回头看向明烨,诡异的心情不言而喻。这种手法不似我们之前遇到的任何战魂的手法,而且,更像是一场追逐游戏。
“他们在监视我们……”看向地上留有的血迹,我心中存有疑虑,“而且,方才出手的人不是我。”
“是有人暗中相助,还是有其他势力也在监视我们的行踪?”
面对明烨的说法,我难以回答,只能将注意力转向被震破的磨砂门,再次去感应血迹上残留的力量。
“帮我们的人是个战魂。”不是我想象中可能相助的人。
惊讶的看向明烨,再回头看向镜子上显露的字眼……虽然有些不敢相信,但当我走到镜子前,仔细观察那行血字时,一个可怕的念头正在脑中浮现,忍不住脱口而出,说给明烨听:“新月宫的人若是留下血书,会刻意隐藏指纹吗?”
他似乎有些不明白我的说法,走到我身后一同看向血书的内容,沉思狐疑道:“他们会用法术,法术不会留下指纹。”
“那么,他们会用叛逆青少年一样的口吻威胁我们,说我们杀了他们的人,杀的那个人,还是一个活人?”
卫生间地板上的血迹是温热的,那是活人的血液,并非战魂。
想了想,我立即从包里取出棉签分别获取磨砂门、地板、镜面上的血迹,而后,再将镜面上的字迹拓印下来,义正言辞的对明烨说道:“虽然有些难以想象,但这次针对我们的人是一群活人,无论他们用什么样的方法找上了我们,对我们下咒,在他们手中一定拥有一面邪恶的镜子可以观察我们的举动。而且,他们是一群青少年。”
一群,将所有袭击行动视为游戏的青少年!
————
或许我早就应该想到,一开始看到的黑衣人,都是不一样的。
他们就像黑衣女鬼的信徒,故意身着黑衣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迷惑我们的视野,甚至极有可能根本不知道战魂是什么,只是根据某种信息寻找到了我们。
“要找人帮忙吗?”清理完卫生间的血迹,将磨砂门恢复原样后,明烨如是问我。
我摇摇头,否定了他的提议:“如果对方在监视我们,极有可能找上任何和我们有过接触的人。留下的那条威胁信息也很容易让人联系到,我们伤了他们的人,他们也会伤害我们的人。但玻璃门不是我们破坏的,不管暗中出手的战魂是谁,都像是一个掺和挑事的。他想让这场游戏变得更加血腥恐怖,同时试探我们会不会对一群青少年下手。”
明烨有些不明白,皱着眉头问我:“为什么确定是青少年?”
“语气,用词,行为分析学上有过实例。青少年会刻意伪装成大人,但伪装就是伪装。另外,就是留在镜面上的血字。新月宫的战魂不会刻意抹去指纹,但之前出现在镜面上的血字却是用一种光滑的材质隔绝手指书写的。”
“手套?”
“嗯,很有可能是医用手套,如果做一番化验,或许可以从血字上的残留物中验证我们的猜测。但是,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如果对手是一群活人,活着的青少年……”我认真的看着明烨问,“我们出手杀了他们,也不见得是一件光彩的事。”
“但我们手中有线索,那名倒映在磨砂门上的女子身影,还有……”他看向地面,眉头一皱,“留下血书的人说不定曾经就站在这里,戴着手套书写那行血字。”
血液DNA以及脚印,我明白他想说什么。
但脚印的收集或许有些困难,血液DNA倒是比较容易搞定。
“回战魂之都吧。”或许我们真的需要提前结束旅行,“没有专业仪器,我们无法做检测。而且,我们需要一个绝对安全的环境,追踪他们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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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中旬,知道我们回到战魂之都的只有吴博彦和李秋然两人。他们帮我们封闭了整座战魂之都,禁止旁人出入,囤积了差不多三个月的生活用品,在满墙符咒的安全环境下,帮助我和明烨寻找三处血迹的主人。
“师母说得不错,镜面上的血迹的确有物质残留。是没有冲洗干净的滑石粉,医用手套会用到,起防止黏连作用。”
“嗯,我知道。”虽然这种说法旁人或许无法理解,但常人肉眼看不见的情况,我和明烨却可以看见。当时在观察酒店卫生间镜面上出现的血字时,我就已经察觉到血字中有白色粉末残留。这种白色粉末很有可能就是滑石粉,书写血书的人为了避免留下指纹,手上极有可能戴着一双医用手套。
而后,吴博彦又不解的问我:“怎么确定其是一个青少年呢?我是说,除了用词,还有别的什么原因可以判断出他的身份?”
“字迹。行为分析学中会将不同性别的人的行为分得很清楚,男女书写字迹的习惯也有所不同。从字迹大体分辨性别,从字迹上的细节分辨个性。此人张扬、残暴、邪恶,叛逆,拥有完整的******人格,没有阅读障碍,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所以……”我得出结论,“他渴望杀戮,追求游戏的刺激。如果我藏起来的时间太久,他一定会逼我现身,用杀人的方法。”
“杀我们?”
“不,如果可以寻找到你们,他们的确会选择你们下手。但如果他们寻找不到,那么,从他们找上我的那天开始,所有和我接触过的人都有可能成为他们的追杀目标,直到我现身为止。”
“那您为什么一直关注您的手机和邮箱?”吴博彦不解的指着我一直握在手中的手机,和眼前茶几上摊开的笔记本电脑问,“您认为他们会主动联系您?”
“是。如果通过邪恶的方式,比如镜子、任何一切反光的东西不能将信息传递给我,那么,他们一定会通过更加直接的方法告诉我,他们正在做的事。”
整个战魂之都已经被符咒包围,邪恶力量无法闯入此地,黑衣女鬼也无法追踪我的下落。无论他们手上拥有什么样的邪恶力量,在我们做好所有防备的情况下,那股邪恶力量已经无法追踪我的下落。但若是他们手上还握着其他关键信息,比如我的联系方式,我留在A大的各种入学记录,那么,他们一定会用所有可以联系到我的正常方式联系到我。不是同我交流,而是发出警告。比如,一张受害人死亡照片,又或者,是一段杀人视频……
当然,我知道将这些信息告诉吴博彦他们,一定会引起他们的紧张。可自从上次遭遇连环杀手后,我便重新开始阅读犯罪心理学和行为分析学的书籍,希望以后能够避开潜在危机,或是在见到符合此类凶残人士时,立即将他们绳之于法。但我没有想到,当我再次遇上这种情况时,面对的却是一群拥有******人格的青少年。这种感觉就像是被邪恶势力彻底掐住了脖子,完全措手不及。
可惜,DNA资料库并不完善,我们没有通过提取到的DNA确定出现在磨砂门后女孩的身份,却通过对比了解到磨砂门、地板、镜面上出现的血迹都属于同一名女子。而且根据镜面上留下的警告信息,遭到战魂暗中出手袭击的女孩,很有可能已经死亡,而她的同伴利用她的血液在镜面上留下了那行字。
“用同伴的血液留下警告,看起来的确是冷酷无情的人。”
在吴博彦说完这话后,我的电话就响了。手机上显示景玲的名字,她不知道我回来的事,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同我联系。这个节骨眼上,我可不想将更多人牵扯进来,便没有接听她的电话。
但过了一会儿,我收到了景玲发来的短信,她用十分紧张的口吻问我:“师父,您在哪儿?有人送来了一具女尸,莫名其妙、凭空出现的女尸!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苏卿尧已经来了,正在找每个人问话。不知道会不会同樊月有关,但她的神情看起来比我还要紧张。”
之后,她又发来了第二条短信:“您没事吧?苏卿尧说师公也不接电话?您们现在在哪儿,还安全吗?”
看到这样的字眼,我知道不和景玲联系,也是逃不掉的。拨通景玲的电话后,她惊喜的声音立即从手机那头传来:“师父!您再不接电话,我就要急疯了!”
“等等,别急,我的确遇上了一件麻烦事,但如果女尸已经送到了寝室,你必须先告诉我那具女尸的情况,以及那具女尸出现前后的情况。”
手机那头,景玲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只能听见她匆匆移动的脚步声,和电话那头传来的嘈杂声。
过了一会儿,周围的声音变得空旷,景玲似乎换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同我说话,长呼一口气道:“我伪装您的身份不是一个办法,樊月似乎已经开始怀疑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