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多管闲事!我们徐国公府上的事儿,凭什么要你来插一手!”孟氏恨得不行。
也懊悔得不行,早知道如此,当初就该死活不同意让那薛神医来治疗。
毕竟人是他们家的人,只要她和国公爷不同意,薛神医又能如何?
如今说这个还有什么用?
那小贱人若再出什么意外,自己的名声即便不全毁也要毁掉一大半,她如何甘心!
徐亦云的腿伤完全恢复的消息第二天阖府上下便知道了。
不过,也就是知道了而已,大家该干嘛还是干嘛。
当然了,如果是二小姐病痛了一场痊愈,夫人肯定会放赏,那么大家都会跟着开心开心的。
一大早,徐亦珍和孟婷婷便到了孟氏这里,两个人的心情都很不好,徐亦珍是怨恨居多,孟婷婷更多是不安。
孟氏只扫了她两个一眼,便淡淡说道:“你们姐姐的腿伤总算是好了,在她出嫁之前绝不能再出什么意外,你们可明白了?若有个什么不好,可不要怪我不讲情面!”
“娘!”徐亦珍先忍不住,跺脚怒道:“究竟谁才是你的亲生女儿呀!”
孟婷婷也变了脸色,委屈的叫了声:“义母!”
孟氏叹了口气,将其中的道理向她二人说明了,又叹道:“事已至此,便由她去吧!横竖送她出了门子,今后眼不见为净也就算了!哼,那连家再有钱又如何?到底脱不了泥腿子的出身,跟信阳候府比起来,那就是人家脚底下的泥,你要是嫉妒她,便是自己傻!”
徐亦珍跺脚,气道:“谁嫉妒她了?我哪里有这么无聊!我就是看不惯她那个样子!那小贱人名声狼藉无德无才无貌,凭什么还能嫁的出去享受富贵?真正没天理了!”
孟婷婷则又是眼泪汪汪楚楚可怜的唤了一声:“义母!”她呢?她怎么办啊!
孟氏不由懊悔,懊悔不该那么着急的把话说死把人接来,这下子好了,请神容易送神难!
况且,就这么把人送走,自己在哥嫂面前颜面何存?便是在国公爷面前也大失脸面啊!
最近真是什么都不顺!
“你放心,事情还没到那一步呢!你既然叫我一声义母,我怎能不管你呢?便是嫁不成连家,你的亲事也包在义母身上!”孟氏和颜悦色道。
孟婷婷低声应是,心里到底是不甘。连家风头正盛,又有那泼天般的财富,且上无公婆,一进门就当家作主,又背靠侯府好乘凉,还有比这更好的亲事吗?
如果一开始没人跟她说过这话,她自然也就不会生出什么想头。可是孟氏偏偏提过了,如今再说没她的份儿了,心里的想法就不一样了。
孟婷婷理所当然的觉得,是徐亦云抢了自己的亲事!
另外嫁个人家,她如何甘心?
机灵一动,孟婷婷便笑道:“义母,不若,另外给亦云姐找一门亲事吧……”
孟氏母女眼睛一亮。
“对啊!”徐亦珍拍手笑道:“还是婷姐姐聪明,这个主意好!娘,跟连家这门亲事我也觉得婷姐姐更合适,那小贱人福薄命小,没的承受不住,反而害了她,不如另外给她找一户人家吧!”
孟氏眼中亮光很快又暗了下来,叹道:“得了!这话啊,别说了!这门亲事是老敏郡王做的媒,哪儿能轻易罢了!如今连借口都没有了,算了吧!国公爷也不会答应的!”
徐亦珍忿忿,又骂了徐亦云几句。孟婷婷则委委屈屈的应了一声。
倒是孟氏自己,到底不能真正的心头释然,晚上忍不住跟徐国公又提了两句,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这个女儿名声不好,规矩礼仪也不懂,如今的连家跟之前可不一样,万一到了连家做出什么不妥当的事情来,岂不是连累了国公府的脸面?
徐国公如何不知孟氏的心思,虽然也不喜徐亦云的脾气,却叹道:“那连家执意要娶她,威宁侯夫人为此连薛神医都请了来——哼,你还不知道吧?当时薛神医根本就不在京城,人家特意拜托了威宁侯派人出京去找回来的!嘿,我这个女儿真是好大的脸面呐!夫人,你还没看清楚吗?那连家一门心思就要娶她呢!他们自己愿意娶,就由着他们吧!你那侄女,咱们费点心,再给她找一门亲事就是了!”
孟氏是真的不知道连芳洲为了徐亦云如此大动干戈,心里更酸,只得忍下满腔的话,笑道:“老爷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陪嫁丫头上——”
“这点小事你看着办吧!”徐国公不在意的摆摆手,说道:“什么要紧的!”
孟氏趁势便笑道:“既如此那就准备四个吧!两个性子稳重的,将来能帮得上她管事,两个美貌一些的,将来好帮她拢住姑爷!要我说啊,将来指不定有多少人会往那府中给姑爷送人呢!”
徐国公深以为然,点了头。
孟氏心里这才痛快了些。
连芳洲得到徐亦云已经好了的消息,便去了连府告诉了连泽。
连泽松了口气的同时更感激连芳洲,叹道:“这件事真是多谢姐姐了!如果没有姐姐如此用心,徐大小姐的腿说不定就给废了。”
一个少女腿上留下那么大的疤痕,不知会伤心难过成什么样子呢!
“我可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连芳洲笑了笑,忽然心中一动,便假装不经意的试探笑问道:“如果运气不好不能及时找回薛神医,她腿上留了疤痕,你可还要娶她?”
连泽闻言有些奇怪的看了连芳洲一眼,说道:“当然会娶啊,婚事都已经定下来了不是吗?”
连芳洲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还会心甘情愿的娶她吗?毕竟她那样也等于破了相,即便咱们家要退亲,他们家也说不出什么来的!”
“这怎么可以!”连泽一听就急了,忙道:“姐姐放心,我绝不会做这种始乱终弃的事儿!她弄成那样心里已经够难过的了,我怎么能再给她添上一刀呢!而且,我也不在乎!哪怕她伤到了脸上,我也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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