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芜城 第十三章绝境

    别怕死。”

    “别怕死？”众人不解。

    司马腾看着准备再次攻击的敌人：“来不及解释，记住我话就行了。”

    话音刚落，黑人群兽般袭来。

    其实这场考试是为了挑选那些濒死时不作出懦弱之态的人。人之勇分为三种，气勇、骨勇、神勇，在险境中能否拿出勇气是弱者与强者的分水岭，勇气也许可以锻炼出来，但那与天生的勇是有天壤之别的。他们现在需要的就是赴死的勇气。

    宇文磊似乎明白了司马腾所说的话，他对着蜂拥而来的敌人呐喊道：“来让小爷看看你们的本事！来啊！！”喊声振聋发聩。

    一群黑人扑到宇文磊身上，伴随着撕咬声，他的肚子被咬破，肠子流到地上，黑人贪婪的吞食着。

    李原琪连连作呕，这让他联想起李家被灭门后家里断肢残臂的场景，那一天他的眼里全是翻滚着的血红色，痛苦和恐惧刺进骨髓。这噩梦般的回忆每夜都折磨着他，每每让他从睡梦中惊醒，脑海里都是亲人们的音容笑貌和突然转换的阴惨面孔。悲痛在心间卷起波澜。

    冯虎和司马腾也相继遇难，惨叫声此起彼伏。李原琪被吓得浑身颤抖。他感觉到胳膊被人咬了一口，剧烈的疼痛感向全身蔓延，接着他的腿也受了伤，吃痛的李原琪摔倒在地，眼前模糊的看到一个个黑影，耳畔响起骨头断裂的声音。

    他已经忘记了呼吸，也忘记了自己是在幻境中，眼前的一切再真实也是虚假的幻境。我要死了？？这就是人快要死时的感觉，如梦如幻，宛如置身仙境，往日的回忆不断在脑海中闪过。

    李原琪突然想起在一个夏日的午后自己撑船到莲池乘凉，船身轻轻摇晃着，自己就像摇篮里的婴儿一样，透过莲叶可以看到白云在一点点的移动，就好像现在的感觉。

    然后他听到小月在喊他的名字，他走到小月身边，小月对着他微笑，那笑容那一辈子都忘不了。忽然小月的脸开始变化，头发如同钢针般根根竖起，眼珠变成了眼白，眼角挂着血，血痕流到了满是獠牙的血盆大口里。沾着血的嘴不停的念叨着：“少爷！我不想死啊！少爷！”李原琪惊恐的跑开。

    他的耳边回荡着那句“我不想死”。心中翻滚着的绞痛感让他清醒过来。我不能死！我怎么能死在这，我要找到我的仇人，抽他的筋，剥他的皮，喝他的血！！

    “啊……”殿外的考生突然听到殿内响起一声呐喊，所有人都惊讶的向殿内望去，这是第一次从殿内传出声音。

    不久，大殿的大门打开，里面的人都走了出来，还有一个被抬了出来。人们一阵嗤笑，又一个胆小鬼。主考官沈落辛和十三个考官也相继走了出来。沈落辛轻咳了几声，刚刚议论纷纷的众人瞬间安静下来：“今天的考试到此为止，你们先去休息吧。”说完便大步走开了，只留下莫名其妙的众人在疑惑考试为什么会中断。

    入夜，乌城中一间干净简朴的小房间内，沈落辛坐在桌边，桌上沏了一壶清茶，他眉头紧锁，手指敲着桌面，不像要品茶的样子。

    这时响起一阵敲门声，沈落辛起身开门。“

    杨老，您终于来了，快快里面请。”来人正是李原琪刚到天虚时接待他的那位杨长老。

    两人坐定，沈落辛一边倒茶一边连忙问道：“调查的怎么样了？”

    杨老不紧不慢的笑着说：“你这急脾气还是没改，别急别急，先给我说说若是真如你所想，你会把他交给谁？”

    沈落辛：“子剑应该是最为合适的，这样的话他那一手绝妙的剑术就后继有人了。”

    “果然。”杨老缓缓端起茶杯：“此子为教宗大人之子，从小在天虚城外长大，养父养母已经亡故，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哈哈哈……”沈落辛笑声爽朗：“真不愧是教宗大人的儿子，以一己之力击退了数百个兽人，真是虎父无犬子，有教宗大人当年的风范。”

    “那么教宗大人的意思是？”

    “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要给任何优待，也不要透漏他的身世。”

    “好，我记住了。”

    “对了，下午的考试为什么中断了。”

    “挂印坏掉了。”

    “挂印？怎么会这样？”

    “还不清楚，考试时四人已通过，剩最后一个人时突然坏了，应该是那十几个织梦者太累了，精力不够维持幻境，所以才让印受损了，毕竟今年考生多于往年，支撑幻境有多费精力你是知道的。”

    杨老思索了一会儿：“最后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好像是叫什么怨气，记不太清了。”

    “李原琪？”

    “嗯，对，好像是这个名字，怎么？杨老你认识他？”

    “是外围一个小官吏家的公子，因为最近的事件惨遭灭门，被郑帆送到天虚来了。”

    “哦，可有什么才能？”

    “父母都是普通人，而且到天虚后丘长老曾见过一面，说是个凡品，并无可造之才。”

    “丘长老看人从没看错过，那为什么要给他考试名额？”“这年轻人一心想为家人报仇。我一来看他身世可怜，二来郑帆也曾嘱咐让多照顾一些，于是便给了他一个机会。”

    “这郑老九还是这么爱当老好人。”接着两人品茗闲聊，夜深方散。

    清晨的阳光照进屋内，美丽的晨曦纯净又温暖。

    李原琪慢慢睁开眼睛，起身时他感到头痛欲裂。脑袋昏昏沉沉的就像酗酒者起床时的感觉。洗了一下脸，李原琪努力想回忆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只记得自己在会试时快被怪物吃掉了，后来发生了什么就再也想不起来了。

    这时有人推门走了进来，小胖子宇文磊端着一盘饭菜：“哥们，你终于醒了。大夫说你今天就醒了，真是神了。这些饭你赶紧乘热吃了吧。”

    “多谢宇文兄。”

    “哎，客气什么，咱们也算是一起患过难了，出门在外谁没个困难得时候，白秀儿姑娘这两天一直在这照看你，冯虎和司马腾也来看过你”

    “我睡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