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媚不假思索便答应了雪枝的要求。
雪枝困了,约着阿媚明日再细谈准备代嫁的事宜,让蓝松带着几人好好歇息。蓝松领着阿媚到一间上房,说:“这间上房推开窗子便是镜都的镜湖,十二个时辰有不同的颜色,可好看了。”说着,她瞄了眼璟流,说:“上……上神,您要跟阿媚同一间房吗?”
话语间有些紧张。
之前以为阿媚的师父只是个上仙,如今听雪枝一说才知道竟然是一位上神。思及此,她不由添了几分敬畏,连背部也挺得笔直。
阿媚不由一笑,说:“他与我是夫妻,自然同一间房,你莫要紧张,他不会吃人。”说罢,主动勾起璟流的手进了房,随后又探出个头,对明渊与蓝松说道:“那我们歇息了呀,师父和蓝松也早点歇息。”
门一关,外边便只剩蓝松与明渊两人,还有偶尔在外头无声无息地巡逻的侍卫。
蓝松低垂着眉眼,说:“这边请。”
到明渊的房间后,蓝松一直攥紧的拳头又紧了几分,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明渊向她道了声谢,说:“蓝姑娘你也早点歇息。”
此时,蓝松鼓起勇气,问道:“上仙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明渊笑道:“蓝姑娘记岔了,在下只是区区散仙。”
蓝松忽说:“彼时天色墨蓝,山林松柏浸染天色,有人说松柏苍劲,又得苍穹浸染,以后你便唤作蓝松吧。”
&来蓝姑娘的名字竟来源于此。”
蓝松神色黯然,随后又咬牙问:“你真的不记得蓝松吗?”
明渊摇首,只道:“想来蓝姑娘认错人了,时候不早,你早些歇息吧。”他微微点头,很快便关上房门。蓝松在屋外停留了片刻,最终还是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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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此刻的另一边。
榻上的两人正极致缠绵,好一番颠龙倒凤。阿媚边娇喘边断断续续地问:“师父,我说代嫁的时候你可有生气?”璟流耸动腰身,喉咙间似有粗喘,他趴低身子,亲吻她的脸颊,又滑到她的唇边,将话语尽数吞入。
阿媚两颊绯红。
只觉她家师父真真是一回生两回熟三回**无穷,也不知他哪儿学来的姿势,害得她此刻连话都不会说了,脑子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直到巫山**过后,她被璟流揽在怀里。
璟流还使了法术,将两人身体洗净。
宽大的手掌摩挲着她的腰肢,他道:“不生气。”他慢条斯理地分析:“答应雪枝,一来你便能得定坤墨,二来你还能不费吹灰之力接近问天鼎,三来……”
她本已精疲力尽,璟流欢好过后的声音又格外低沉好听,听得她昏昏欲睡,她蹭了蹭他的肩窝,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合着眼问:“嗯?三来什么?”
他低笑一声:“三来雪枝夸你的话,深得我心。”
&为何?”
他的手指滑落在她眉眼,唇鼻,又渐渐滑下,动作十分轻柔,就像是有一根羽毛在轻轻地挠着她。阿媚有点怕痒,眼皮子睁开一条细缝,声音又媚又娇:“师父……”
手掌轻拍。
他止住动作,往她眼皮上亲了口:“别人夸你,为师心里高兴。”
阿媚哼哼几声,说道:“我本来就很好看,我也是美人儿……”
&地间美人如云端,唯有你方能入我的眼,入我的心,入我的身……”
阿媚听了,翻身趴在他的身上,睁开水汪汪的眼睛,笑问:“师父,我要怎么入你的身……”璟流眼神微深,手掌往她臀部拍了下,道:“不会?为师教你。”
阿媚东躲西藏,还是逃不过他的追逐,最终被折腾得气喘吁吁,被迫进行了一次完美的教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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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雪枝与阿媚详谈如何代嫁。
阿媚方知道不少事情。
原来镜都的城主唤作问天,传闻年轻的时候生得英俊潇洒,迷倒万千姑娘,然而却对一无盐女情有独钟,两人共结连理,很快便生下儿子问深,本来一切算是圆满,岂料城主夫人带问深出去玩耍,误闯贱民区,两人受了重伤,城主夫人不治而亡,问深伤好后则成了痴儿,从此呆呆傻傻的,连话都不怎么会说,也正因为如此,如今城主才将城内的所有贱民通通赶了出去,不得进入城内,城门把守也极为森严。
阿媚说:“竟然让你嫁给一个痴儿!你不是命阁阁主亲生的吧。”
雪枝点头。
&辈分,他们得喊我一声老祖宗。天晓得如今竟然被一群小辈逼着嫁人,”她惆怅地叹了声,“可怜我全身除了长寿之外便无其他能耐,若我有灵根,能学点五界的法术,谁敢逼老身上花轿,老身定缠他们世世代代。可惜学不会……不过这事儿老身也看淡了,人各有命,有得必有失。”
阿媚附和:“他们叫你祖宗,居然逼你嫁人,如此不孝!天打雷劈呀!”
雪枝又叹了声:“何止是天打雷劈呀!这哪里还有天理了!你是不知道,他们为了求我嫁来镜都,命阁上下数千人跪了一天一夜,尽管老身长寿,也禁不起他们这么一跪……”
阿媚明了:“原来你是这么被逼的。”换成是她,她可不管他们跪了多久,跪个几年她也不看一眼。她又说:“你的族人是跪着求你跳火坑呀。”
雪枝扬唇轻笑。
&呀,现在跳火坑的不就是你吗?”
阿媚说道:“我们可是说好了的,我替你代嫁,你自己出逃,嫁到镜都后你就别管我顶着命阁千金四个字做什么了。”
雪枝不以为意地道:“随你,将镜都搅得天翻地覆我也不在乎。到你上了花轿,我便将定坤墨借你。你说你住在青道谷是吧?里面有个什么凉的散仙?”
&之凉!到时候我用完就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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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媚问:“镜都可有需要注意的事宜?”
雪枝说:“哦,倒是没有,横竖问深是个呆呆傻傻的痴儿,好糊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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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婚期那一日,阿媚很早便起了榻。蓝松替她梳妆,梳着镜都独有的新娘发髻。蓝松手巧,学了几日便学得活灵活现的,阿媚头发又长又黑,发髻成后格外好看。
再插上凤钗金冠,衬着乌黑如云的秀发,显得眉目温婉。
大抵是每个姑娘穿上嫁衣都是顶顶好看的,尤其像阿媚这般美人,嫁衣一穿,蓝松都情不自禁地夸道:“真……真好看。”
璟流目不转睛地看着,眼神格外专注灼热。
蓝松注意到了,轻咳一声,道:“我……我出去看看还有什么缺的。”说罢,飞也似的离开。几乎是门一关,阿媚的手掌便被璟流握住,一分一分地收紧。
阿媚眸中波光流转,只问:“师父,我这般好看吗?”
回答她的是他急促的亲吻,刚刚涂好的口脂乱得一塌糊涂,蘸上他的牙齿时,阿媚不由失笑。然而扭头一望铜镜,自己的脸蛋也好不到哪儿去,他粘上的口脂也糊上她的脸颊,东一块西一块的红印子。
她拿起桌上的帕子,从铜镜里嗔了他一眼,道:“待会蓝松进来了,肯定知道你做了什么。”
她沾了水,小心翼翼地擦拭。
背后忽然被人拥住。
她说:“师父,别闹了,衣服要乱了。”
他手臂收紧,只道:“你我成亲之时,你穿的嫁衣也是这样?”阿媚说:“我也不太记得了,当时因为黑海水牢的事情,恼着你,加上是你逼迫我成亲的,我并未注意嫁衣。”她歪着头,看着铜镜里倒映出来的璟流,道:“不过应该比这件嫁衣要华丽,你出手向来阔绰大方。”
&这事了了,我们再成亲一次。”
阿媚笑道:“为什么?”
他义正言辞地道:“我不曾见过你嫁给我的模样。”
&是你忘了!”
&聚魂瓶炼制成后,你也能想起来了。到时候你一样能记起来。”
璟流说道:“也要再成亲一次,当时你是被逼迫的,我要你心甘情愿地嫁我。”阿媚拗不过他,只好说:“成成成,你先松开我,不然蓝松进来得红着脸离开了。”
璟流在她侧脸亲了口。
&们是夫妻,夫妻腻歪天经地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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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时将到。
雪枝也进了房间,她问阿媚:“准备好了吗?”阿媚颔首,摇身一变,立即变成了雪枝的模样。雪枝则成了阿媚的模样。蓝松与明渊还有璟流三人,一一变成陪嫁的侍女与侍卫。
雪枝递给阿媚一个锦盒。
&坤墨就在里面。”
阿媚打开锦盒,只见橙黄的锦缎上静卧一个青铜砚,朴实无华,倒像是寻常的墨砚。蓝松问:“这便是定坤墨?有何作用?”
雪枝道:“有何作用你们自个儿不是晓得么?别问我。”她又对阿媚道:“寻常墨汁倒了进去便会有所变化。好了,吉时已到,你上花轿,我离开。我们青道谷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