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下午,叶清月去了蓝七的住处。如事先所料一般,终是没能从蓝七口里得到想要的答案。
梧桐树下,他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叶清月不语,转身,大步离开。身后,园子里的梧桐树碎了一地阴凉。
接下来的日子,叶清月几乎都是在修炼中渡过,一心钻研天幻心经和大衍煅神诀。
二十多日后,蓝家诸人一路相送到海港。叶清月依然是清清秀秀的普通容貌,一袭简简单单的天蓝色百褶流仙裙,跟着一身白衣的叶霄,在海港所在也见到了被方家人簇拥而来的方剑筠。依然是玄色长衫加身,衣角绣着的蓝藤图样,在阳光下闪着光。
“方兄,好久不见!”叶霄拱手道。
方剑筠还礼,瞧着跟在身后默不作声的叶清月,语声微涩:“叶三公子客气了。清月表妹,你怎么还是这幅模样?既然有叶三公子这样的亲兄长,表妹的容貌想必也是极好的。”
叶清月恍如未闻。
叶霄心下不悦,上前一步:“霄一向以为,方兄是端方君子,几时也做这般轻/浮模样。”
“呵呵,知色而慕少艾,人之常情也。叶公子何故如此!”青家人群中有人大着胆子调笑道。
“就是,难不成,这遮掩住的容貌见不得人不成!”有人附和。这些日子,两家的积怨不浅,逮着机会,少不得就得讽刺一两句。
“要是见不得人,还是不要见的好。”说这话的是一个有几分姿色的女子,她也是个筑基期初期的修士。只是年纪远远大过叶清月,容貌虽然还维持在二十岁许,骨龄确实不折不扣的四十几岁了。
这些人也是恁的无聊。
叶清月心里一怒,她抬手打了个指诀,幻化的容貌隐去,看着那女子冷声道:“见不得人?那么姐姐这般,又算得了什么?”
她的声音里加上了一点儿神魂震慑的小技巧,不少修为不高的人,当即就觉得气血翻涌。
“方公子,可是满意了?”
方剑筠一噎:“是在下唐突。海上风急,不若同船共济?”他的目光定定的看着叶清月,这般容貌,倒是和叶心澜有七分相似。只是,叶心澜的气质大气端华,堪称国色,叶清月的眉目精婉如画,气质清泠,不染尘杂。
叶清月冷冷道:“方公子好意,我们兄妹心领。只是事先早已有诸多安排,不便移驾,公子见谅。”
方剑筠一甩衣袖,心头无端一怒:“既如此,一路顺风!”
“一路顺风!”
叶清月跟着叶霄走上了船。不多时,大船起航,叶清月走进左侧船舷的房间,开着的窗子,正对着蔚蓝色的海面。
叶霄也跟进来了。
叶清月关上窗子,在橙黄色的柞木木桌边上坐下。
“哥哥,我的样子,很像母亲吗?”
叶霄也放柔了声音:“嗯,你的样子,与母亲有七分相似。你看,我们兄妹就长得很相似。”
“哥哥那里,可有母亲的画像?我想看看。”叶清月轻声道。
她一直很不明白,为什么她与叶霄的容貌如此相似。而方剑筠,不知为何,从他的长相上,她看不出叶心澜的影子。若不是因为年龄对不上,说叶霄是叶心澜的亲生子还更有根据些。
“好!”叶霄应声道,眼里透出几分恍惚之色,他从储物玉佩中取出一只紫檀木锦盒,递给叶清月。
叶清月双手接过,小心的打开锦盒。盒子里是一副画,叶清月将画卷取出,徐徐在身前展开。
画里,是一个年轻女子。青丝如云,凤眸含波,大气妍丽,细细观其眉眼,就像是见着了第二个叶心澜。只是这女子衣衫普通,虽说气质温婉娴雅,到底周身少了仙家的气韵。
叶霄继续絮絮的说着一些过去的往事,眉眼里满含着眷恋与追忆:“……母亲虽说看起来温婉娴雅,可有时候,骨子里却比最尊贵的公主还要高贵,我的习武之途,是由母亲亲自启蒙的。就是在读书和礼仪上,母亲也亲自教了我好几年。我最初的底子,全是母亲替我打下的。真奇怪,她虽然是女子,可谈吐见识,远胜后来王府里教导我的那些夫子。他们都说,母亲是无父无母的孤女,可母亲的一举一动,都带着一种世家大族才能养出的尊贵清华……”
叶清月的双手微微颤动,怎么越听,这位名义上的母亲,就像是凭空冒了出来,又凭空消失了呢。
“月儿,怎么了?”叶霄关切的问。
“嗯?哥哥,母亲的样子,其实像极了姑姑!”叶清月将画卷收好,对叶霄道。
“姑姑?那个姑姑?”
“就是嫁到方家去的那一位。也是方剑筠的母亲。”
“闭关的那一位?可是方剑筠的样貌,实在是看不出。”
叶清月不语,若有所思。
“月儿,那方剑筠……?离他远些吧!”叶霄沉吟了一会儿道。
叶清月应下。
两个人又谈了一些天音城的战况。叶清月得知,青然大陆兽潮情况突然恶化,据说栖霞山的栖霞派险些灭门,损失严重。就是天音阁,也正式启动了门派战部组建计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