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大丈夫 第九章悲从心至反生笑,苦由情发却不哀

    “你们别听这个白痴和尚讲笑话了。”

    “哈哈哈。”通鬼和尚不好意思地用手摸着后脑勺。

    “没在夸你！”

    “夸你！”

    “你！”

    大丈和阪本听到天使玛雅的声音渐渐变小，甚至发出了回声，她的身影也渐渐变淡，手电的光线越来越弱。

    “啊，没电了吗？”大丈看着手电，不知如何是好。就在手电光消失的一刻，玛雅不见了身影，大丈转头看向通鬼和尚的方向，正想问他如何是好，却发现和尚

    也不见了踪影。突然，他们所在的禅室开始崩塌，发出巨大的声响，阪本被吓得跑到了大丈身边。禅室从边上开始塌陷，塌下去的墙壁外露出的是一片黑暗，大丈和

    阪本独坐在禅室中间。而天花板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头顶上只剩下那一片黑暗。阪本扑到大丈怀里，他们互相依靠着对方的温暖。直到禅室西面墙上挂着的

    “禅”字书卷掉落在地上，整块地面都变成了无尽的黑暗。

    “啊！”大丈抱着阪本，向黑暗的深渊坠落，猫和人同时从铺盖中惊醒：“梦吗？！”

    大丈坐起身来环视了下房间，看到博士的手电正在地上躺着，对着他和阪本的方向，但却并没有发光。

    “博士玩腻后扔在这的吗？”大丈爬过去捡起了手电，手电的开关在“on”的位置。他无视了催促他快钻进被子的阪本，出神地看着手电，回想起博士那时所说的话：

    “才不是呢！这是一支能照出鬼魂的手电筒，只要光照的地方有幽灵在，就能被照出来。我按。”

    －－－－－－－－－－－－－－－－－今天的东云研究所，也是一片平和－－－－－－－－－－－－－－－－

    噫唏嘘，因艰难之决定而悲，为决定之发愿而笑。因发愿之艰难而苦，视苦为磨难而不哀。这便是大丈内心的真实写照。这一段感触又是从何而来？且听我慢慢道来。

    大丈本是浮世中一粒薄沙，红尘中一云痴子，当那天长野原佳乃小姐对他说周日在剑道道场见面的时候，他只觉二十五年的人生不虚此行，自己生命的春之诗篇终要奏响，却没想到日后响起的会是狱间魔王的死魂之曲。

    他来道场的路上倒是时分平常，并无特别是非，但大丈也有“天为什么这么蓝，云为什么那么美，草木楼屋花鸟鱼虫俱是温馨。”之感。直到他找到道场里挥剑的长野原小姐，对方扔给他一把练习木刀。

    。。。。。。

    “哈。哈。”大丈瘫在地上，只觉得身上的护具此时沉重无比，竟成一种巨大负担。

    “再来~”长野原佳乃微笑地目视趴着去捡地上掉落木刀的大丈。

    “呵。”大丈捡起武器，轻笑一声，强撑站起，此时心中唯有一股冷静而强大的火气支持着他。

    但被对方欺负新手般狂虐数小时，手上、腿部已俱是淤青，对手却仍气息平稳，带着一脸可恶的微笑！这种巨大的差距更是不可抗拒的，对于不懂剑道试图出奇

    制胜的大丈而言，对手已在这场侮辱性的对决中让他明白，任你奇招再出、怪法乱使，我都不动如山、迅疾如雷，以逸待劳、后发先至，这样全力而出的剑道高手究

    竟有多么厉害。

    大丈举剑向前，身姿架低，蜷背如熊。数小时的挨打让他明白：不管自己动与不动、进攻与否，对手都能看破他的所有动作，并以比他快数倍的动作做出回应。

    最初的快打乱攻、以伤换伤的办法并不可以，对手随手一剑就能打落他手中挥出的木刀，更别说后来故意等他近身白打，戏耍般让他摔倒的惨痛教训。因此大丈现在

    能做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尽力防守，用全身的力量维持木刀不脱离手，他明白对手每次都以打落他木刀为目的，这件事本身就是一种机会。

    但也有非常实际的问题摆在他面前——自己的手已经快脱力了。从开始的只会用手腕的力量而伤了右腕，到现在学会用手臂的气力去挥剑格挡，但对方每一剑上的巨力都得让大丈使出浑身解数，此时双臂双腕早已是酸软乏力，稍有不慎剑都会拿不稳。大丈明白：机会不多了。

    “啪。”、“哼嗯。”、“跨啦。”

    被对方的木剑打在手上，再一次跌落武器，大丈的手终于是破了皮见了血。他深刻知道对方的强大，用巧劲打了如此之久，自己的手方才破皮，这无疑是对手完全掌握了自己。如果换个人来这么干，估计自己的手早就废了吧。但是既然现在。。。

    大丈捡起木刀，把右手上的破口在裤子上搭蹭了一会儿，待从酸麻的手背上感受到一阵刺痛后，他又举起了木刀，向长野原佳乃摆出了架势。

    。。。。。。↓

    远处的一方草丛，立花美星和道场的师范代正蹲在草丛后看着这场对决。

    “这个男人，还是很有剑道天赋的。”师范代如此评价。

    “是嘛。但是一直被长野原小姐修理了那么久，实在太可怜了。”立花美星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可见到这种不同寻常的对决让她感觉非常刺激，所以她看的津津有味，挪不开眼。

    “他的成长令人惊讶，下一击就是关键了！”

    只见长野原小姐又一次打落了大丈的剑。

    “哪里是关键了啊，这不是和刚才一样吗。”就在立花美里这么想的时候。

    “这一击应该是关键了。”

    长野原小姐又击落了大丈的剑。

    “还是一样啊，师范代。”立花美里虽然很想说出口，但师范代毕竟是师范代，她忍住了吐槽，只把话说在了在脑中。

    “这一击。。。”师范代再次开口。

    “还是。。。”就在立花美里脑中的声音还想这么说下去的时候，远方有了惊人的变化。

    。。。。。。↑

    大丈被击倒在地，左手持剑，仰面躺在了地上，不能动弹。他刚才拿右手硬挡了对方一刀，不知是方才右手的破口再撕裂、或是更添了新伤、又或是一直以来的陈伤给震散，大丈的右手背上全是鲜血。

    他瘫倒在地上，全身提不起力气。长野原小姐慢慢走了过来，脸上倒是没有了那可恨的微笑，只是看着他，仿佛在等着什么。

    大丈看着长野原佳乃的眼睛，停顿了一会，苦笑道：“不行了。”随后便闭上了双眼，长叹了一口气。

    长野原佳乃露出了微笑，这是胜利者的微笑，也是满意的微笑。她看向了大丈流血的右手，右手上的血迹仿佛有魔力一般吸引着她。就在此刻——

    大丈突然睁开眼睛，只身一挺，全力把左手的木刀甩向了佳乃。

    “啊。”这是佳乃第一次发出惊叹，大丈的木刀擦着她的耳朵飞了过去，微微带动了一下她的长发。她手持自己的木刀架在身前，张着小嘴。睁着那双圆圆的大眼睛，盯着大丈流血的右手。

    。。。。。。↓

    “啊！”

    “啊。”

    美星和师范代张着大嘴吃惊的说不出话。

    。。。。。。↑

    大丈甩出剑后就为自己的决定而感到后悔，他觉得自己是无比的卑劣和无耻，有违了心中一直以来的坚持。

    他撑起身来看着佳乃，缓慢而郑重地说道：“对，对不起。”

    佳乃的头发遮住了脸，阳光也被白云遮住，使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气氛可怕而沉静。

    。。。。。。↓

    “啊啊啊啊啊啊~。”美星看着远方的长野原小姐，只觉得有一种修罗气场正在她附近蔓延，使得整个道场都弥漫着黑绿色的杀意。

    “笹~原！”空中突然传来一声响彻道场的娇喝，随后只听得“轰隆”的声音，道场后院的墙壁被轰塌了一个大洞，笹原幸治郎从洞口飞了出来，跌落至长野原小姐和大丈交战的平地，翻滚到坐在地上的大丈身旁，衣服灰白。

    一身道服的立花美里从洞里冲了出来：“和你说了多少遍不要在道场里喝红酒，这是剑道道场，可不是什么评酒会场！”

    “还有你那个是什么打扮啊！”立花美里粉红的头发上冒着怒气，“我们是现代的道场，不是江户时代的道场，你穿一身演剧部的江户戏服过来是闹哪样啊魂淡！”

    “啊啊啊啊啊~。”大丈、美星和师范代都无言的看着这一幕，内心爬出了千万只蚂蚁。

    。。。。。。↑

    “哼。”笹原幸治郎坐起身来推了推眼镜，镇定地答道，“我这不是戏服，是武士服。”

    “轰~”、“嗒嗒嗒塔塔。”

    笹原再次被打倒，周围的沙土被击飞的四起，地上全是弹孔。

    大丈在这烟尘中静下心来，闭目重睁，把视线转回仍然呆立不动的长野原佳乃，一直看着。

    “我管你这是戏服还是校服，在道场就给我穿训练道服啊！真是的，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啊。”立花美里举着突击步枪瞄着笹原。

    “我只是想让这个道场更加风雅。”笹原站起身来拍打起身上的灰尘，金色阳光洒在身上惹出一点帅气。

    “啊~。”立花美里红着脸把突击步枪换成了激光脉冲炮，对准笹原道，“现在的道场需要的可不是你那种演剧性质的风雅。是，是活力啊，活力！”

    “是吗。”笹原抬了抬眼镜，准备承受接下来的炮击。

    。。。。。。↓

    “不，我觉得道场有姐姐你已经够充满活力了。”美星睁着死鱼眼在远处看着她那纯情的姐姐。

    “风雅吗？”师范代托起下巴，作沉思装。

    “师范代，我们道场。。已经‘风雅’过头了啊。”美星听了师范代的话在脑中言道。

    。。。。。。↑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长野原佳乃突如其来的笑声让正在打仗的两人有所察觉，使他们注意到原来周围还有别人，观战的另两人也诧异无比。

    “哈哈哈哈哈。”佳乃开心地笑了好久，弯下腰拍了拍大丈的肩膀，对他说了句，“继续加油。”

    长野原佳乃转身而走。

    从此大丈的每周日都成了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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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这是上次我们的劳动成果。”

    “诶?这是？”

    大丈带着微笑示意餐桌边的三人打开纸盒，樱井老师先打开观瞧，一块正方形的浅绿色抹茶蛋糕屹立纸上，蛋糕顶层还有奶油绘制的小兔子图案。中村老师、高崎老师也打开来看，中村老师的蛋糕上绘的是一只圆猫脸，而高崎老师的蛋糕上则是一只方狗脸。

    “好可爱。”樱井老师高兴地笑着冒汗。

    “可以吃吗？”中村老师一脸平静得喃喃问道、

    “好可爱！”高崎老师则是盯着樱井老师的笑脸，出神地发呆。

    大丈为这一结果感到高兴，他回答中村老师：“现在吃也可以呦。”

    中村老师把脸贴近蛋糕，被上面绘制的猫脸图案吸引，她看着那软乎乎的猫耳，看着那秀气的猫鼻子，看着那细弯弯的猫胡须，“哒”地一下把鼻子帖子了奶油上。

    “哈哈哈哈，中村老师你不用那么急啊。”高崎老师从樱井老师的笑容中回过神来，看到中村的囧样，不由出声，“嗯，中村老师这样也蛮可爱的。”

    大丈看见中村老师听了高崎老师的话后神色向害羞转变，脑中心计一转，紧接高崎老师的话说道：“不错，中村老师已经比蛋糕还可爱了。”

    中村老师迅速低头拉下了帽子，使劲拿纸巾擦着鼻。大丈看着这一幕，内心偷笑不已，他觉得自己此刻简直就是传说中之“察言观色”心机x的典范。

    樱井老师也看着中村，见她不小心把奶油擦到了脸上，忙忙地翻着包包，对中村说道：“我有带镜子，中村老师你等一下。啊！”

    樱井老师刚从包里翻出的镜子不知怎的就突然掉在了地上，她头上冒着虚汗，以头为中心向四周“噗噗”地点射。

    “谢谢。”中村老师弯腰捡起了镜子，起身的时候却把头磕在了樱井老师低头的下巴上，她两同时“啊”了一声。中村也好像被樱井老师的紧张病毒传染，头上开始冒泡，两人坐在一起冒着汗泡泡，尴尬地促进姐妹情谊。

    大丈夫一郎和高崎学坐在她们对面，看着揉头的中村老师和捂下巴道歉的樱井老师，感到有一种违和的小小幸福在身旁蔓延。

    大丈突然转头掩着嘴悄悄对高崎老师说道：“高崎老师你喜欢樱井吧？”

    “诶？！”高崎老师被大丈一句话吓得在椅子上弹了一下，慌乱地看了下四周，也转头对着大丈的耳朵小声问道，“哪，哪，哪里有！谁告诉你的？”

    “我看到了这个呦。”大丈神秘地示意高崎看他桌子下的手。

    高崎把头移向桌子下，脑中惊呼了一声：“纳尼？！”

    只见大丈手持一张樱井老师的国中照片，令高崎老师的脑袋飞速旋转，闪现着记忆的碎片：前天傍晚放学后的自己整理办公桌，从小本本里翻出樱井老师的照片观瞧了几眼，被赶过来的安中同学叫去支援down倒的中村老师，匆忙摆齐了桌上的书卷，跟着跑去。

    高崎老师乱转的眼珠停了下来，盯着大丈手中的照片，感觉自己离它越来越远，越来越远，身体在飘，飘出了桌椅，飘出了房屋，飘回了教室，看到了讲台，看到了教师的尊严。

    “高崎学，在这种时候，就是体现你真正的教师魂的时候了！”高崎老师在脑中想着，“移开双眼！斩却邪魔！”

    “我看见在你桌上，怕被别的老师看见，就帮你收起来了。”大丈把照片递给高崎，高崎老师顺手偷偷接了过去。大丈顺口加了一句，“怎么样，怎么感谢我？”

    “邪魔！邪魔！”高崎脑中呼喊着，边把照片放在手提包内侧藏好，抬起头对等待上菜的众人沉着而突兀地说道，“感谢大丈老师的抹茶蛋糕，今天这顿饭，我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