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夏天比较湿润,但却让人有种闷热的感觉。两个青年没走多远,便已大呼热死人。
两人转眼间便已将王志杰远远甩在后边,但他们却停下来了,很显然,他们并不是担心王志杰走丢,在他们心里压根就没有这个人。他们之所以停下来等他,是因为不知道那只狗的具体位置,他们不想多走冤枉路。
风开始刮了起来,一朵巨大的灰白色云层挡住了阳光,天也随之暗了下来,看来是要变天了。沿海地区变天比女人翻脸还快,说走就走,说来就来,也许前一秒还晴空万里,下一秒却突然狂风暴雨,没有谁能揣测到老天爷的心思。
王志杰已经追了上来,他还是那副小心谨慎、忐忑不安的模样,每走几步便要回头看上一眼,仿佛后面有双眼睛盯着他似的,其实,后面什么也没有。
这是心理作用,当一个人对某些事物的恐惧达到一定程度后,便会产生一种奇异的感觉,会觉得身后总是跟着个人,他一直在盯着自己,可回头看看,却又什么都没发现。
会有这种感觉的,往往是小孩或者是做了亏心事的人。小孩绝大部分都是怕鬼的,所以会产生这样的感觉。而做了亏心事的人总会良心不安,如果心理承受能力不强,会产生种种幻觉。
王志杰不是小孩子,显然不可能相信鬼神之说。莫不是他做了什么亏心事?可这怎么也说不通啊!一个能被狗吓得灰溜溜逃走的人,能做出什么亏心事来?
为首的青年看了一眼王志杰,眼里满是毫不掩饰的鄙夷之色,说:“带路。”
王志杰也不支声,甚至看都不看那青年,但他还是依言照做走在了前头。
不到两分钟的功夫,王志杰便停了下来,指了指前方,说:“就在那里。”
两个青年相视一看,当即走了上去,果然有所发现,地上有少许的血迹,血迹还未干涸,还有一把水果刀,两人一看便知道这刀是王志杰的,想来他是见到狗后吓得手脚**,连拿刀的力气都没了,两人不禁笑了笑,这人胆子小得的确已无药可救。
可是,却没有狗的身影,两人又不禁大失所望,原本还以为可以大餐一顿,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收获都没有。
为首的青年说:“算这狗命大,我们走吧,早点找到吃的,早点回去,外面世界已经乱透了,不能呆太久。”
左边的青年却说:“等等!”他似乎发现了些什么。
为首的青年疑惑地问:“怎么了?”
左边的青年说:“草上有血,我跟着这血走,应该能找到那只狗。”
为首的青年往地上瞧了一眼,发现草丛里果真有血迹,血迹不是很显眼,如果不仔细,还真难以发现,他说:“走走走,快走,别让它再跑了!”有踪迹可循,他似乎已经忘记了刚才说的话,似乎忘记了外面的世界已经乱透了。
两人循着血迹,开始追踪狗的去向,王志杰再次被他们无视,在他们眼中,能吃上狗肉似乎也比王志杰重要。
鸟鸣声没了,四周变得一片寂静,寂静得可怕,即便是大白天,也让人背脊不禁感到一股寒意。
王志杰四下顾盼一番,随即捡起地上的刀,有些不情愿地跟了上去。他真的不想跟他们呆在一起,可是他更害怕,更害怕一个人,害怕一个人在这荒山野岭。
一顿饭的功夫眨眼即逝,为首的青年开始有些烦躁起来,显然是因为还没找到那只狗,他说:“这狗是不是有毛病?吃个兔子用得着跑这么远吗?它难道是想做个烧烤?”
左边的青年笑着说:“不要着急,它逃不了的,等抓到它我们来个全烤狗肉,味道肯定不会差!”
为首的青年说:“我们没有佐料,味道再好也好不到哪去。真怀恋以前的日子,有酒又有肉,想怎么个吃法就怎么个吃法,也不用像现在这样找狗。”
左边的青年叹了口气,说:“想回到以前那种日子,真的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去了。现在最主要的还是那只狗,抓到它先饱饱吃一顿再说吧!”
为首的青年点了点头,说:“说的没错,最主要的是现在,以前是回不去了,未来会怎样也没人能预料。”
左边的青年笑了笑,不再接下去,但他突然有了发现,顿时眼睛一亮,惊喜大叫:“我看到了!”
为首的青年一愣,问:“你看到什么了?”话音刚落,他便明白了过来,也意识到自己问了句废话,不用想也能猜到,肯定是那只狗。
却见左边的青年三步作两步跑到了前方,提起一只血淋淋的兔子,说:“没看到狗,不过有兔子也不错。”
为首的青年不免有些失望。他们本是来找狗,可是找了半天,却只找了只死兔子,半只狗也没看到,这跟他们原本的目标有些差距,有些失望的心理也是在所难免的。
那兔子颈部还在滴滴留着鲜血,想来是颈部被那狗咬了,是致命的一口。
左边的青年说:“这里有两只死兔子,我们一人一只。”
为首的青年眼睛顿时也闪闪发亮,大步走了过去,边走边说:“这狗还不赖,知道我们有两个人,不错不错!”
左边的青年说:“我觉得这狗可能又去抓兔子了,它可能等会儿还会再回来。”
为首的青年略显讶异,眉头一挑,问:“你怎么知道?”
左边的青年说:“王志杰之前说那狗只有一点点大,既然只有一点点大,那么,一只兔子也够它撑的了,可是这里却有两只兔子,很可能它不是为了填肚子,它抓这些兔子也许是闹着玩。”他分析的不是没有道理,有些动物也有这种奇怪的癖好,它们捕抓猎物,跟猎物玩抓猫猫,等玩腻了就咬死猎物。
为首的青年说:“那我们等等看!先把兔子放回原来位置吧,我们来个‘守株待狗’。”
王志杰在远处看着两人,还不知道他们已经开始在计划抓狗了,但就算是知道,别人不愿跟自己分享,他也不会热脸上去贴他们的冷屁股。
忽然,草丛里传来“嗦嗦”声,王志杰脸色立马白了,手心也不禁冒出了冷汗,握着刀的手更是紧了紧。
突然,草丛里探出了一个头。
王志杰一看,顿时松了口气,是之前那只狗。
只见这狗嘴里叼着一只兔子,依旧是鲜血淋淋,它见到王志杰后,一双小眼睛顿时警惕起来,随即头一缩,立马又钻进草丛中。
那两青年也听到了动静,纷纷炮来,为首的青年问:“是什么东西?”
王志杰捏了把冷汗,说:“狗。”
左边的青年说:“快追!”话音还未落,他人已到了两三米外。
为首的青年立马跟了上去。
王志杰还愣在原地,他胆子实在太小了,现在还未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劲来,等到那两个青年已消失踪影,他才意识到只剩下自己一人了,脸色立马又变得苍白,脚下缓缓挪了几步,随即加快脚步追了过去。
一路追寻,王志杰仿佛度过了这一生中最缓慢的时光,焦急、恐惧、不安充斥在他脑海中,遍布他的全身,潜伏在他身体的每个细胞中。
等再次见到那两青年时,他们已经停了下来,但他们没有抓到狗,他们似乎在犹豫。而在他们不远处便是那只小狗,在小狗的身旁,还有一个人。
这个人躺在地上,动也不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远远的也看不清模样。
只听为首的青年说:“这人是不是死了?怎么叫他没反应?”
左边的青年说:“我也不知道,应该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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