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咒I极地之炎 第二十二章第三位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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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鲜红粘稠的血液顺着刀刃滴落在地板上。

    绯已经划开了她那白哲的皮肤，如果孙诺再用点力，随时都可以割断伊丽莎白的颈动脉，让她命丧当场。

    “说！这些照片从哪来的！”孙诺真的不想杀人，但是看着照片上那个像极了孙妍的女孩，他实在无法忍受心中的愤怒，好像在那一刻，他心中的所有秘密全部摆在别人眼前，那种被窥视一切的感觉，绝对不好受。孙妍是他最大的秘密，是他最爱的人，除了惠子和他以外，孙诺绝对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孙妍的存在。

    孙诺很清楚孙妍的灵魂存在于他的身体里，但是至于孙妍在这个世界上有没有肉体，就连孙妍自己也不清楚，只听孙妍说，她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他身体里了。

    但孙诺总觉得孙妍在这个世界上应该是有身体的，灵魂不可能在没有肉体的情况下诞生，除非有人把孙妍的灵魂抽出来强行附到自己的身体上，才会造成他这种一体双生的状态。

    想到这孙诺头皮一阵发麻，抽取灵魂这种事，只有那边的人才能做到，难道那边的人已经开始插手现实世界了吗？“小诺，你别激动，你先把刀放下。”伊丽莎白看着孙诺。那双赤金色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感情，只剩下冰冷的杀意。伊丽莎白不知道为什么孙诺的反映如此之大，但从那冰冷的杀意中她毫不怀疑眼前这个少年会杀了她！

    “给我说清楚，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孙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绯收入刀鞘之中，拿起桌子上的一张照片“这个女孩是谁？”

    “格老子的，你都不知道是谁，就一副杀了我的样子！”见孙诺收起刀，伊丽莎白这才松了口气，无力的瘫坐在转椅上骂道。自己莫名其妙去鬼门关走了一趟，你这倒好，什么都不知道呢，你就这么激动，你不会是神经病吧。

    “别说没用的，记住我叫你声校长只是尊敬你，但是你应该很清楚在我面前你什么都不是。”孙诺冷声道。

    “得，得，我败给你了。”伊丽莎白捂脸道，教书育人几十年她第一次被学生威胁，而她还无法反驳，只能忍受。最尼玛坑爹的，这个威胁她的人还是自己最得意的两个学生的儿子，想想都有种吐血的冲动。

    “她叫楚嫣然，你去日本那天入学的，血统是a级，你有没有感觉她很眼熟？”伊丽莎白从抽屉里拿出一盒女士香烟，递向孙诺，孙诺伸手接过，从里面去了一根，点着，浅浅的吸了一口，脸上显露出那忧郁深深的痕迹。

    许久他开口了“和我长得很像……”

    “没错。”伊丽莎白点点头，一脸严肃道“你的父母是我最骄傲的两个学生，但他们只有你一个孩子，你能不能想到什么？”

    “你怀疑我爸或者我妈在外面有私生子吗！”孙诺冷声道，纤细苍白的手指夹着香烟，缓缓放在嘴边。

    “你自己说的，我可没有这么说。”伊丽莎白耸耸肩。

    “她怎么了？”孙诺没管她而是继续看着那张照片中的人儿。

    “她的血统有问题……”

    “问题？你不是说她是a级吗？”

    “正因为她是a级，但是那个孩子，却有和你一样的眼睛……”

    “……”

    窗帘半掩着，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散落在房间里，只剩下昏暗，隐隐可以听见清脆的铃铛声。

    少女一身白色巫女服呆呆的坐在那里，怀里抱着毛绒绒的棕色玩具熊，开门声打破了房间的寂静，少女抬起那双无神的美眸看向孙诺。一头乌黑的长发散在背后，鬓角处系着一个小小的铃铛吊坠，随着头发的轻微带动，发出好听的“叮当”声。

    “你好。”孙诺看着那张和孙妍一模一样的脸蛋，心里的警惕一扫而空，一脸的温和。她和孙妍实在太像了，他根本没办法对她冷言相对。孙诺甚至有种错觉，眼前这个少女就是孙妍！

    少女轻轻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然后低下头去摆弄手中的玩具熊。好像把孙诺当做了空气。

    “妍儿？”孙诺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女孩依旧玩着手里的玩具熊，好像根本没听见孙诺的叫声。随着她的动作，发带上的铃铛发出轻微的铃铛声，在寂静的屋子里，那么清脆，空灵。

    “哥哥，小心点，她不是妍儿。”孙妍的声音响起，四周的一切都没有变，他还在那个女孩的房间里，只是女孩一动不动，好像时间定格了一般。只见孙妍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光着小脚丫走到女孩面前，打量起这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

    “不是你？那她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看她的眼睛，如果不是你在这里，我还真以为她是一具没有灵魂的驱壳。”

    孙妍皱着眉，伸出玉手捏了捏女孩的脸，自言自语道“是真脸……”

    她又不是伊邪那美怎么可能会是假脸呢，而且，就算她脸上是带的人皮面具。那前提也要有人见过你的样子啊。孙诺汗颜道“她是不是人类？”

    孙妍点点头“的确是人类，只是她有点奇怪。”

    “奇怪？”

    “哥哥，你看。”孙妍扶起女孩背后的长发，露出她那雪白的脖颈。一条赤红色的纹案出现在孙诺的视野里，在那雪白的脖颈上极其醒目。孙诺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是彼岸！”

    “她被封印了，所以血统的评定才会是a级。没想到彼岸居然会送人到现实世界里。那群人是疯子吗？”孙妍厌恶的看了一眼这个女孩。狠狠道“哥哥，杀了他吗？”

    “等等。”孙诺出声制止道，走到女孩身边，伸手放在她的头顶上。不一会叹了口气，苦笑着摇了摇头对孙妍道“不用杀她，彼岸已经破坏了她的大脑，就算我用再生帮她恢复，她也不可能记着关于彼岸的任何事情，她是实验品，因为失败了，所以彼岸抛弃了她，饶了她吧。”

    “哥哥，以前你见到从彼岸逃出来的人都会毫不犹豫的杀死的，为什么偏偏要留下这个女孩啊？该不会因为她长得像妍儿吧？”孙妍扁扁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孙诺点点头，没有解释什么，缓缓道“彼岸的事情不应该被普通人知道，毕竟那里关乎着一切，而我们最初开始的地方也在那里……”

    “好吧好吧，你是哥哥你最大喽，妍儿听哥哥的，就让这个小哑巴陪着哥哥吧，就当是我在现实世界的代替品喽，哥哥如果想要了，可以找她哦~”孙妍消失了，调皮坏笑的声音在耳边回响。孙诺依旧站在门口的地方，而少女依旧坐在那里玩着手中的毛绒玩具。

    “我可以进来吗？”孙诺再次轻声发问，少女又轻轻点头。孙诺这才走进了房间，反手轻轻关闭房门。坐到女孩对面，看着那张没有一丝表情的漂亮脸蛋。靠近女孩孙诺才发现，这个女孩简直就和孙妍从一个模板里刻出来的一样，除了气质不一样以外，其余的一切都那么像孙妍，简直就像孙妍的镜像。

    “我叫孙诺，和你一样是这一届的新生。”

    女孩点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

    只见女孩从裙摆下拿出一个小本子，用笔在本子上写了三个娟秀的小字“我叫楚嫣然，你好。”

    孙诺这才明白孙妍临走的时候那句小哑巴是怎么回事，原来这个女孩不会说话，是个哑巴。想到这孙诺不禁有些心疼，拿过楚嫣然的小本子和笔，在上面写下一行字“你不能说话吗？”

    “我不能说话，因为我一说话就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楚嫣然写道。

    “是剑灵吗？”

    “不是，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有家人吗？”

    “家人？家人是什么？”

    “唔，家人就是……比如说你的父母，兄弟姐妹一类的。”

    “父母？父母是什么……”

    孙诺不知道该怎么将这场幼稚的对话进行下去了，这个女孩的记忆已经被完全清除了，就算孙诺持有再生也不可能将她的记忆找回来，她对这个世界是陌生的，只保留了最简单的语言能力，他就像一个刚落地的婴儿，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心，又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恐惧。

    “父母就是生你的人，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孙诺在小本子上写道给楚嫣然看。两个人都用小本子交流说话，否则屋子里只有一个人的说话声，会显得很诡异。而且他也不想让楚嫣然在意自己不能说话的事，因为那样会让他感到心疼……

    “那朋友呢？”楚嫣然在本子上写完又推到孙诺面前。

    “朋友就是和你关系很好的人，他们会帮助你，会逗你开心。”

    “那小诺就是嫣然的朋友吗？”

    孙诺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写下去了。他能说我和你说话只是因为你长得像我妹妹这样的鬼话吗？他不能，是个男人就不会当着女孩子的面说另一个女孩怎么怎么滴，这么傻逼的话。那自己要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呢？自己和她只认识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她就问自己是不是她的朋友，这么简单直接的问题他还是第一次听到。

    想了想他还是在本子上写道“嗯。”

    不管怎么说这个女孩确实太可怜了，他不忍心去伤害她，只见楚嫣然抱着小熊在小本子上继续写道“谢谢，小诺是我的第一个朋友。”

    “嫣然以前没有朋友吗？”

    “我不记得了，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这间房间里了。”

    “也不记得怎么来到这里的吗？”

    楚嫣然摇摇头。果然，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孙诺已经想到这样的结果了，如果他能轻易从楚嫣然身上找到什么蛛丝马迹，那就不是那些人的所作所为了。想到这，孙诺继续写道“你感觉这里好吗？”

    “很黑，很害怕。小诺能带我出去吗？”

    “你想去哪里？”

    “我不知道……”

    房间里再次陷入了寂静，孙诺没有再写什么。而是看着抱着毛绒熊的楚嫣然，孙诺突然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是因为她跟孙妍很像吗？他不知道，只是在这昏暗的房间里，她是那么孤独，孤独的像个怪物……

    孤独的怪物……孙诺心里猛地一颤，他不愿意跟别人提起自己是王的事，原因很复杂，因为那千年前的记忆回来的那一刻，他就不能在当做一个普通人了，但归根结底这一切的缘由是他已经踏入了一个某个禁忌的领域，如果她的秘密被别人知道，那么他就是那个孤独的怪物了。

    他会被人恐惧，被人敬畏，也会被人囚禁起来做研究，那他就再也回不去这十八年来的普通生活了。跟王座比起来他更喜欢做一个无忧无虑的人类，因为那样子很简单，不累。

    孙诺对着楚嫣然伸出手，笑着说“走吧，我带你去玩。”

    楚嫣然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笑容，虽然那笑容稀薄又寒冷，就像雪地上的浮光，但出现在她那张冷漠的脸上，却有种抹了腮红般的美丽。那双无神的眸子看着孙诺时渐渐有了一些神采。

    白嫩冰凉的小手被孙诺握在手心里，打开门的一刹那，明亮的阳光照在她那素白的皮肤上，有种冰晶的质感。楚嫣然一时无法适应这明亮的阳光，微微眯眼，孙诺伸手挡在她的眼前。兴许这样能帮她减轻一些眼睛的痛苦。

    但是，就在他移开手掌的一瞬间，一双赤金色的眸子出现在孙诺的视野里，直勾勾的盯着他。是那么明亮，犹如两颗金色的太阳。

    几乎是同时，孙诺眼中燃烧起赤金色的火焰。他没有离开楚嫣然的身边，因为他并没有从楚嫣然身上感觉到任何危险的气息。四目相对，下一刻，楚嫣然竟然伸出双手，揽住了孙诺的脖子，将身体靠在孙诺怀里。

    孙诺甚至可以闻见楚嫣然身上舒肤佳的香味，女巫服的领口本来就大，孙诺的身高比她高了二十厘米左右，所以孙诺尽量弯着腰，让她搂着自己的时候不至于太累。他将下巴抵在楚嫣然的肩上，将脸埋进她的秀发里，轻嗅着那好闻的发香。

    “你会陪着我的，对吗？”楚嫣然用极小极小的声音凑在他的耳朵上说，好像要告诉他世界上最大的秘密。

    她其实很清楚自己和别人是不一样的存在，她没有任何记忆，只有楚嫣然这个名字。她不了解这个世界的一切，一切都那么陌生，一切都那么恐惧，她感觉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是孤独的，没有人能够和她在一起。

    直到孙诺闯进了她的世界，她清晰的从他身上感觉到了同类的气息，一时间她很高兴，因为这个世界上有人陪着她，这样她就不孤独了。但是高兴过后剩下的只有害怕，她害怕她再次孤独。她把孙诺当做了唯一，她觉得只要有他在，她就不会孤独。

    楚嫣然像个害怕的孩子，紧紧依偎在孙诺怀里，瘦弱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而孙诺同样紧紧拥抱她，但是他却不知道自己因为什么而去拥抱这个女孩，因为她长得像孙妍吗？孙诺想不出答案，但就是很想抱着她，希望她不要……

    害怕……

    “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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