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 第三十五章黑暗前的黄昏（下）

    莉娜丝穿过树林，来到了会合的地点。

    “米基尔！”她突然惊喜的说道。“你回来啦。”

    “看到你没事，我心里一块石头落地了。”米基尔笑道。

    “哎？这不是艾琳吗？”莉娜丝望着双手被缚艾琳说道。“你们竟然把她抓住了！太了不起了。”

    “我们当然了不起了。”克劳尔说道。“你那边怎么样了？任务完成了吗？”

    “没有！~~~”莉娜丝撇了撇嘴。“普鲁塞斯把他带走了。”

    “哼，那个家伙到了吗？”绯斯特说道。“看来艾琳不能留了，如果不杀了她，普鲁塞斯会发现我们的行踪。”

    “殿下，我认为艾琳还是不杀的好。”米基尔突然说道。“既然我们要杀的人已经在普鲁塞斯的手中了，艾琳就不再是重点了。而且，我想用她做筹码跟普鲁塞斯进行谈判。”

    “为什么？”绯斯特问道。

    “殿下，您不感觉我们这次上来遇到了好多意想不到的问题吗？”米基尔认真的说道。“我对许多事产生了怀疑，因此想问问普鲁塞斯，艾琳则作为交换的条件。”

    “可是，我们好象有点吃亏啊。”克劳尔说道。

    “你可以去跟他谈谈。”绯斯特点了点头。“我也感觉这次上来每件事都透着怪异。普鲁塞斯他们早就知道目标在哪，可是却去了许多不相干的地方。作为亡灵族的死亡骑士，他竟然能使用圣光弹。要知道，圣属性和灵属性的魔法是相蚀的。”

    “还不止这些。”米基尔说道。“我甚至对十八年前普鲁塞斯返回地下世界的事也产生了怀疑。”

    话说到一半，米基尔突然拔出了剑。“什么人？”

    普鲁塞斯拽着特兰克从树林中走了出来。

    “哼，鼻子满灵的吗，这么快就嗅到我们的行踪了。”绯斯特冷冷的说道。

    普鲁塞斯放开了特兰克，看了看艾琳，然后来到了魔人们的面前。

    沉默……

    风吹着树叶哗哗做响，没有人说话，但是四个魔人都感觉到身上渐渐冒出了冷汗。受不了普鲁塞斯带来的这种压抑的气氛，米基尔决定打破僵局。

    “你也看到了，艾琳还活着。我们没有杀她。”就连米基尔这么冷静的人，在普鲁塞斯气势的压迫下思维也显得有些混乱。

    “你到底想说什么？”普鲁塞斯语言的冷酷给人一种与生具来的感觉。

    “我们想把艾琳交还给你。”米基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思路，然后说道。“作为交换的条件，我想请你回答三个问题。”

    “我要是不同意呢？”普鲁塞斯望着米基尔的眼睛说道。

    “我们会立刻杀了她！”米基尔直视着普鲁塞斯说道。“我们有四个人，如果分成四个方向逃走的话，你最多只能追上一个人，结果就是一命换一命。”

    “不，骑士大人。”艾琳坚定的说。“我们亡灵族没有怕死的战士，您不用为我的性命操心，更不能为了我而答应他们的要求。”

    “你错了，艾琳。”普鲁塞斯缓缓的说道。“你是我的部下，我有责任保护你的性命。与生命比起来，一切都不重要。”

    ‘好可怕的家伙！’绯斯特暗暗的想道。‘为了属下的性命，竟然能放弃尊严去受别人的摆布。这种忍性，这种毅力……。有了这家伙，难怪亡灵族面对我们强大的攻势还能坚持这么久。’

    莉娜丝解开了束缚艾琳的绳索，艾琳来到了普鲁塞斯的面前。

    “对不起，骑士大人，我给您添麻烦了。”艾琳小声的说道。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不要太自责。”普鲁塞斯依然冰冷的说道。

    “按照我们达成的协定，你现在是否可以回答我的问题？”米基尔说道。

    正在这时，不远处响起了马蹄声。三十多名骑士来到了他们的身前。

    “队长，那边那个金色头发的就是被绑架的学生。”一名骑士说道。

    骑士队长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看魔族蓝色的瞳孔和亡灵族红色的瞳孔说道。“你们就是来自地下世界的人吧。为什么要上来？为什么要绑架我们的学生？”

    “你是什么人？有什么权利管这些？”绯斯特冷冷的说道。

    “哼，地下世界的种族，你们不好好在地下待着，竟然跑到我们的世界来胡作非为！作为保安部队的队长，我会将你们绳之以法。”骑士队长深沉的说道。

    “绳之以法？”克劳尔好奇的问道。“我们犯了什么法律？”

    “大陆是人族的领域。地下世界的种族如果擅自来到地面上，就是侵犯了我们的领土，因此我们将拘捕并你们，等待你们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骑士队长的话激怒了所有的魔人。

    米基尔抽出了剑，来到了他的面前。“大陆是人族的领域？凭什么？我们魔族也曾经生活在地面上，你们人族凭什么霸占整个大陆！你们又有什么权利惩罚我们！”

    “跟你们没什么好说的，如果你们拒捕，那就准备受死吧！”骑士们纷纷拔出了剑跳下马来。

    “哼！”绯斯特也抽出了剑。“谁死还不一定呢！我要代表在地下被你们残害数百年的魔族与亡灵族向你们讨回个公道！”

    克劳尔来到了艾琳的身边说道。“喂，亡灵族美丽的小姐！现在这种情况，您打算怎么办啊？帮着人族还是帮着我们？亦或是袖手旁观？”

    “虽然我很讨厌你们，但是在共同的敌人面前，我能分得清主次。”艾琳冰冷的说道。

    于是，四个魔人站成一个弧形翼蔽着中间的艾琳。人族骑士则渐渐向他们靠拢，意图将他们包围。普鲁塞斯站在一旁，就好象周围的事与他无关一样。而特兰克则紧张的望着战局。

    眼见包围圈差不多形成了，人族骑士率先进攻。两名骑士冲向了绯斯特，另外一名紧随其后。不过，他们选错了对象。绯斯特以级快的速度连刺数剑，前面的两名骑士只得疲于防守，第三名骑士来到他们的身侧，想出手攻击。只见绯斯特身型一转，从他们中间近乎不可能的位置绕到了他们的身后，然后同时三剑结果了他们。

    “莉娜丝！”绯斯特说道。“这些家伙战斗力很一般，放手干吧。”

    莉娜丝点了点头，配合着绯斯特冲了上去。两人的攻击就像两柄匕首一样插入到了人族骑士们的阵型当中。

    “华月乱舞第二式，秋叶纷飞。”莉娜丝周围环状的剑气扫倒了数名没有准备的骑士。一名骑士来到莉娜丝的身后，刚想偷袭，却被米基尔从身后结果了。

    而战斗中对人族骑士伤害最大的要数艾琳了。有克劳尔在身边保护，艾琳一个接一个的施放灵属性魔法。这种魔法对人的肉体没有伤害，却可以破坏连接意识和肉体的魂体。魂体被破坏之后，灵体也会分解，然后直接导致意识消散。因此，被这种魔法击中的人会变成一个没有任何意识的活死人。

    渐渐的，人族骑士只剩下不到一半了，而且局势也变成了亡灵族和魔族的部队包围人族骑士。

    “可恶！”骑士队长擦掉脸上的鲜血。“这就是他们的实力吗？”

    “哼，这不过是热身运动。”绯斯特举起了手中的宽刃剑。“必杀，黑暗之神的愤怒，吞噬之潮！”

    绯斯特向下一劈，一道暗浪冲了出去。几名被击中的骑士，连人带铠甲一同变成了黑色的灰烬。

    “死亡之神的意志，再生术。”艾琳手中紫色的能量进入到了倒在地上的尸体中。

    尸体们慢慢的爬了起来，眼中亮起了红色的光芒。剩下的骑士恐惧的望着刚刚还是一同抗敌的战友，现在却挥剑向自己砍来的死尸。

    反抗是徒劳的。

    当最后一个活着的骑士倒下后，虐杀停止了。艾琳收回了自己的能量，站到了普鲁塞斯的身旁。

    “这，这怎么可能……”特兰克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三十多名骑士竟然全部都……，而你们竟然一个受伤的都没有！我只听说过人族圣骑士万军丛中斩敌上将，而后全身而退……”

    “我还只听说过我们魔族黑骑士以少胜多大败人族呢！”绯斯特不屑的说道。“不去亲身体验，你怎么会知道事情的真相呢！”

    “真难想象，三百年前人族是怎样反败为胜的。”特兰克心有余悸的说道。

    “哼，三百年前，三百年前要不是兽人族无耻的背叛和亡灵族愚蠢的错误，今天统治大陆的就是我们魔族。”说完，绯斯特挑衅的看着普鲁塞斯。

    “你不用刺激我。”普鲁塞斯扭头说道。“我不是亡灵族，所以我不会生气。”

    “什么！”普鲁塞斯的话让在场的魔人大吃一惊。

    “可我会生气！”艾琳立眉道。“惩罚之神的诅咒，麻痹术。”

    一道红光从艾琳的手中飞向了魔人。克劳尔幽雅的侧移躲过了红光，米基尔拽着莉娜丝避过了魔法，只有倒霉的绯斯特躲闪不及，被麻痹术打个正着。

    “普鲁塞斯，我们是不是可以继续刚才的谈话？”米基尔来到了他的身旁。

    “你想知道什么？”普鲁塞斯冷冰冰的问道。

    “你刚才说你不是亡灵族，可是你作为死亡骑士，在亡灵族内部待了长达十八年之久。我想知道你在十八年前，也就是来到地下世界之前是什么人？”米基尔问道。

    沉默了一会，普鲁塞斯终于张开了口。“我曾经是克莱尼亚神殿的圣属性银甲级骑士。”

    “克莱尼亚！！！”米基尔深吸了一口气。“克莱尼亚的骑士只有人族才能当，这么说……”

    普鲁塞斯无声的点了点头。

    “第二个问题。”米基尔突然阴沉的说道。“我想知道你和十八年前来到地面上的风迪亚公主还有特兰克之间是什么关系？”

    米基尔的问题不但让魔人们一惊，就连普鲁塞斯也微微的动了动。

    “你怎么知道我们之间会有关系？”普鲁塞斯反问道。

    “感觉！”米基说道。“一切都太巧了。十八年前，风迪亚公主来到地面寻找灵魂水晶。我们魔族派出了大将帝斐恩去狙杀她。她没能再回来，可是你却带着灵魂水晶回到了地下世界。十八年后，你又回到地面上，寻找拥有不朽之血的17岁少年。”

    米基尔顿了顿，然后说道。“要知道，不朽之血是正统亡灵族中作为死神后代的亡灵皇族才拥有的特殊血脉，拥有这种血脉的亡灵皇族人数非常的稀少，而且我们对他们资料了解的也非常详细。说道这我不禁要问，地面上什么时候多出了他这么一个我们从来都没听说过的人？而且年龄也这么巧合？”

    “我很佩服你的智慧。你猜的不错，”普鲁塞斯缓缓的摘下了头盔。“特兰克是我跟风迪亚的孩子。”

    “什么！”特兰克眼睛瞪的圆圆的，突然他大叫道。“你……，你说谎！！！我是孤儿，我没有父亲。”

    “真的很像……”莉娜丝呢喃道。她面前的两人，一样的鼻子，一样的脸庞，一样的金发。所不同的是一个人的眼神温柔而多情，另一个则冷酷而肃杀。

    艾琳来到特兰克的身边，轻轻的抚mo着他的头发。“接受现实吧，他就是你失散了十七年的父亲。”

    “可是，我不相信我的父亲会是死亡骑士……”特兰克不知说什么才好。

    “这里面有许多你不知道的故事。慢慢的你就都明白了。”艾琳安慰道。

    “最后一个问题。”米基尔冷静的说道。“大地之神尼德尔的封印衰弱期是三个月，也就是说从风迪亚离开地下世界到你来到地下世界只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显然你们的孩子不会在这段时间内降生。因此，风迪亚在你回来之后依然活着，并且生下了你们的孩子。那么，我想知道风迪亚现在的下落。”

    “她死了。被克莱尼亚的人杀害了。”普鲁塞斯重新戴上了头盔。“你要问的问题我已经回答完了，下次再让我见到你们，我决不会客气。”说完，普鲁塞斯便离开了。艾琳拉着特兰克也一起走了。

    走着走着，特兰克不由得一回头，正好和莉娜丝的目光碰到了一起。特兰克表情复杂的看了她一眼之后便转过头去，留下莉娜丝呆呆的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嘿，老搭档，”克劳尔拍着米基尔的肩膀问道。“你对普鲁塞斯的话有什么感想？”

    “还记得文件上记载的有关风迪亚的那一段吗？”米基尔望着克劳尔说道。“风迪亚被帝斐恩成功的狙杀，而且这一消息得到了影子的证实。”

    “我还当你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发现呢。这很好解释，”克劳尔说道。“不过是帝斐恩没能杀掉风迪亚，而回来编个瞎话，影子不了解情况，胡乱证实而已。”

    “真的是那么简单就好了。”米基尔叹了口气。“你想想，以大将的实力怎么会杀不了风迪亚呢？就算他失败了，那他也没有理由隐藏风迪亚活着的事实。大将不是那种为了自己的前程，不惜牺牲种族利益的人。能让他这么做的原因只可能有一个……”

    “什么呀？你不要卖关子了！”克劳尔着急的说道。

    米基尔叹了口气。“十八年前，大将才不到三十岁，而风迪亚也只有22岁……”

    “不会吧，”克劳尔惊讶的说道。“你认为大将对风迪亚……，所以才下不了手，并且谎称她以被杀。这样一来，我们就不会再派人去追杀她了？”

    “这只是我的猜想，还需要证实。”米基尔继续说道。“而且，不知道你发现没有，当普鲁塞斯说自己是人族的时候，在场的有一个人并不惊讶。”

    “艾琳！”经米基尔提醒，克劳尔也想起了刚才的事。“难道她早就知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事情就更复杂了。”米基尔说道。“连艾琳都知道普鲁塞斯的身份，那就说明这件事在亡灵族内部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而影子所有发回来的情报却都对此只字未提，只是说他是返回亡灵族的死亡骑士。”

    “影子为什么要这么做？”克劳尔疑惑的问道。

    “为了掩盖！”米基尔坚定的说道。“如果我们知道普鲁塞斯是人族的骑士，那么我们就一定会对他的过去进行调查，这样的话势必引出大将和风迪亚的事。影子一定是知道内情，所以才故意这样做的。”

    “那他为什么要替大将掩盖？”克劳尔再次问道。

    “这我就想不出来了。”米基尔冷冷的说道。“除了这件事以外，不知道影子还有多少事在瞒着我们！”

    “是呀！”克劳尔也叹了一口气。“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喂！！！你们别光顾着唠嗑，快来看看我怎么办啊！”被麻痹的绯斯特保持着中招时的姿势倒在地上。

    绯斯特的叫声惊醒了莉娜丝。她一回头，正看见绯斯特姿势怪异的躺在地上。

    “好有趣哦！”刚才的惆怅立刻被眼前的事物所取代，莉娜丝从地上随便捡起一根木棍，捅着绯斯特说道。“哈哈，像个玩偶！”

    “臭丫头！”绯斯特大叫道。“你敢这样对我！等回到地下世界我一定要你好看！！！”

    “要我好看？”莉娜丝脸上立刻晴转多云。

    “我，我只是随便说说，莉娜丝你不会在意吧。”绯斯特感到不妙，立即改口说道。“像您这么温柔善良的姑娘，我，我，我……”

    “算啦！我不会生气的。”莉娜丝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绯斯特呀，咱们玩个游戏吧！”

    “什，什么游戏？”

    “过家家呀。”莉娜丝孩子般甜蜜的说道。“我来当妈妈，你来当孩子，我喂你吃饭。恩，什么当饭好呢？……就这个吧。”

    说着，莉娜丝从地上薅起了一把草。“来，张嘴，妈妈喂你呦。”

    “莉娜丝，你个臭女人！你敢这样对我……唔……唔……唔……。”没等绯斯特说完，莉娜丝便把草塞到了他的嘴里。

    ………………

    “师傅，应该就是这里了。”华尔加来到了贝罗尼的身旁说道。

    “太惨了！”贝罗尼闭上了眼睛。“真的太惨了！！！”

    两人的面前，三十多名人族骑士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他们身上还在流血的伤口和地面上被魔法破坏过的痕迹象是在讲述着刚才在这里发生的那场惨烈的战斗一样。

    贝罗尼走上前去，扶起一名身上没有伤口的骑士，摇了摇头，又把他放到了地上。

    “师傅，他们……”华尔加望着贝罗尼说道。

    “他们中了亡灵族的灵属性攻击，成了没有意识的人。他们的肉体现在只能这样慢慢的死去。”贝罗尼惋惜的说道。“我们来晚了。如果早一点的话，也许还能挽救几个人。”

    “师傅！”华尔加说道。“这些骑士并不都是亡灵族杀害的。他们身上还有魔族黑暗系魔法造成的伤口。”

    突然，一具尸体从地上爬了起来，张牙舞爪的扑向了华尔加。华尔加并未惊慌，只见他手中白光一闪。“神圣之光！”

    亡灵的气息在神圣的光辉中被燃尽，那具死尸倒在了地上，真正的变成了一具尸体。

    “这些该死的种族！”贝罗尼愤怒的说道。“他们为什么要回到地面？他们为什么要伤害这么多人？”

    “师傅……”华尔加欲言又止。

    “这次，我一定不会再心慈手软了。”贝罗尼捡起了一把掉在地上的断剑，紧紧的握在手里。“我要将你们……”

    “师傅！”华尔加望着贝罗尼痛苦的神情问道。“师傅您怎么了？”

    “我真的不愿意去杀掉他们，魔族与亡灵族。可是他们为什么再三加害我们的人？难道非得彻底的消灭一方，大陆才能得到真正的和平吗？为什么两个种族之间只有兵戎相见？”贝罗尼激动的说道。“除了相互仇视之外就不能有别的了吗？”

    “师傅。”华尔加扑通一下跪到了地上。“我对不起您，有一件事我一直在瞒着您。”

    “华尔加，你干什么？快起来！”贝罗尼伸手去扶他。“不论你做了什么，为师都会原谅你。”

    “不，师傅，这次您一定不会原谅我的。”华尔加执意不肯起来。“因为我做了一件违反克莱尼亚神殿教义的事。”

    “你？”贝罗尼吃惊的说道。“你会做出违反教义的事？”

    “师傅，”华尔加终于鼓起了勇气。“我爱上了一位来自亡灵族的少女。”

    “你混帐！！！”贝罗尼激动的伸出了手，却不忍心打下去。“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师傅，无论您怎样责罚我，我都心甘情愿。”华尔加诚恳的说道。“小时侯要不是您收留我，我早就冻死在街头了，这么多年来，您一直在像父亲一样爱护我，像朋友一样关心我，您对我的恩情我一辈子都还不完！”

    “好徒儿，咱们不说这些。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只要你忘掉那位少女，跟我回神殿，咱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贝罗尼劝说道。

    “不，师傅！”华尔加突然抬起了头。“事情已经发生了，它就不会在记忆中被摸去。”

    “华尔加！”贝罗尼终于愤怒了。“克莱尼亚神殿的教义，这么多年你难道都白学了吗？”

    “我记得它里面说过的每一句话。”华尔加望着贝罗尼的眼睛说道。“可是，大陆上真的只能有人族才能生存，其他种族该死吗？您说过‘只要其他种族与人族一同存在，那么他们就有其存在的道理’。为什么您现在又如此仇视亡灵族呢？”

    “华尔加！”贝罗尼做着最后的劝说。“你也知道普鲁塞斯与风迪亚的故事，一旦你选择了这条路，整个人族就会抛弃你，憎恨你，视你为死敌。这是一条不归的路啊。而且就算你逃过了人族的追杀，亡灵族也不会接纳一个来自克莱尼亚神殿的神谕使。你们在一起没有幸福，等待你们的只有无尽的痛苦。”

    “师傅，您说的对。”华尔加语气坚定的说道。“可是我依然会去找她的。她是我生命中的唯一，无论将来受到什么样的惩罚，也不会改变我的决心。我决不会屈服于命运的捉弄。”

    华尔加的话让贝罗尼想起了当年的普鲁塞斯。一样的语气，一样的眼神，也许也是一样的心情。

    “你走吧。”贝罗尼闭上了眼睛。“从此以后我不再是你的师傅，你也不再是我的徒弟了。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会像对待敌人一样的对待你。”

    “师傅，我的命是您给的，无论您什么时候要，我都不会犹豫。”华尔加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站起身来说道。“师傅，您保重……”

    华尔加的身影消失在树林中。贝罗尼睁开了眼睛，两行清泪落了下来。

    “神啊！请您告诉您的仆人，为什么他们都会选择这条不归的路？”贝罗尼顿了顿，然后说道。“究竟是他们错了？还是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