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之城事件始末录 第十六章马戏团

    “快说理由。”雪茹催促道。

    “你觉得鬼魂是怎么形成的？”沧海远远望着钟塔，仔细辨认了一下方向说道。

    雪茹勉强望了一眼兰瑟说道：“不是人想象出来的吗？”

    “你还真是无神论者？其实鬼魂是真实存在的，不过和我们想象的那种不一样。”顿了片刻，“一般魔法精神力到达高级魔法师境界的人死后，精神力将散未散，隐约控制着空气中可见的魔法元素凝结成魔法师生前的形象，简单来说，我们所认为的鬼魂，其实就是魔法元素凝聚形成的一种自然现象而已。”

    “对哦，所以你说，有些东西，晚上不会出来，那些所谓的鬼魂没有躯体储存魔法力，所以一旦出现在连城就会被完全吞噬。”兰瑟终于反应过来，“我就说嘛，怎么可能有鬼呢，肯定是雪茹瞎扯的。”

    “哎，这你怎么知道的？证据呢？”雪茹狠狠地鄙视了兰瑟一眼问道。

    “约瑟夫的手稿。”沧海眼神复杂地望了路边的房屋一眼，继续走着。

    雪茹一直小心注意着沧海的反应，也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看，轻声问道：“那里有什么？”

    “两个小组的人。”沧海不由得对女人的第六感崇拜起来。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这回是兰瑟发问了。

    “连城晚上没有魔法元素，所以这六个魔法力凝聚点太明显了，最重要的是还都外放了精神力。”

    “那明天早上岂不是得累得昏迷不醒了？正好，多了两个垫底的。”雪茹在一边吃吃地笑道，“话说，约瑟夫的手稿是什么？”

    “白痴，约瑟夫都不认识，j·约瑟夫·斯托克，精神系魔法的圣贤者，不过好像在失落之城事件发生的时候失踪，听说当时也在连城。”兰瑟手里的资料不愧是最全的，这回终于轮上他开始得瑟了，“约瑟夫大师所修习的精神系魔法虽然是圣贤者境界，但是他的精神力却已经超越了普通圣贤者，昔日的南方战场上，他可是以一敌万的强者。不仅如此，还热衷慈善，在南方开办了多家孤儿院，收留那些因为战争失去家人的孩子。”

    沧海喃喃自语了一句“孤儿院？”冷笑着摇了摇头。j·约瑟夫·斯托克，这个人，他太熟悉了，当年对他作出那样的事的，其中一个便是这位圣贤者，而之后，他所学习的精神力控制方法也是从他的手稿而来。

    “怎么，你这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是什么意思？”雪茹注意到一边冷笑着的沧海。

    “幌子。”沧海只说了这一个词就没有解释什么了。

    兰瑟的表情有些僵硬：“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雪茹敏锐地感觉到气氛不对，直到很久以后她才明白，她所以为的宿命，从那时候就已经开始。只是，等她知道的时候，很多事情早已无可挽回。

    沧海语气平常：“和你知道的差不多。”

    “什么什么，你们在说什么？”雪茹的兴趣一下子被两人的对话吸引了，“好像又有什么绝密的感觉。”

    兰瑟微微低下头说道：“我查过的资料中，有提过，那些由j·约瑟夫·斯托克建的孤儿院，都不见了，而且，全是意外，火灾、洪水、盗贼……总之，那些孤儿院一个幸存者都没有。”

    “不是吧，这么蹊跷？”雪茹想想就觉得寒毛倒竖，“没理由啊，凭什么都集中在约瑟夫的孤儿院里？”

    “不仅是孤儿院，他建的医院也是。”兰瑟猛地抬起头，和沧海的视线相对，沧海银色的眸子却像是一个黑洞，什么也看不透，“你说的幌子是什么意思？”

    “等拿了任务，我带你们去个地方就知道了。”沧海神秘兮兮地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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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楼是复古式的建筑，黑夜里有些阴森，巨大的青铜钟自从失落之夜之后就再也没响过了，那一夜，失落的不仅是城里的居民，似乎还有更可怕的东西降临。红色砖墙上，似乎还有卖花女休憩时淡淡的野百合香，有乞讨的孩子黑黑的手印，还有，难得一见的东西——神圣魔法协会的联络暗记——象征魔法师等级的魔法契，以及一圈用密文写成的文字。

    沧海视而不见地径直走进钟塔的侧门——通向钟塔最高层操作室的工作梯，楼梯很干净，扶手上隐约有些铁锈，但依然很牢固，纤尘不染。钟塔约有五层楼高，从工作梯上去有些暗，不过是唯一可以直通塔顶的路，墙上每层开一个通气窗，透着月光斑驳。

    “这里没有同班同学吗？”雪茹厌恶的用手指尖点了点扶手上结成花状的铁锈，那朵铁锈花终于支撑不住，落在了黑暗中。

    “没有，这里也没法追踪魔法力的痕迹。”沧海点了下头。

    “先上去再说吧。”兰瑟走在最先催促道。

    月光下的连城显得更加神秘，颇有几分冥界空城的感觉，这座城市像是被忘川河水淹没，植物忘记了生长，金属忘记了腐蚀，而人，忘记了存在，一切空灵得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这世间若有地狱，理当如此。

    “这里来过不少人啊？”兰瑟低下身检查了一下地上的脚印，脚印新鲜而杂乱，但只有向下的。

    “嗯，因为正常情况，大家会用风行术直接到塔顶，而只有在晚上的情况下，才会因为消耗过多而找楼梯下来。”沧海早就料到似的说道。

    塔顶是块很空旷的地方，天花板中间吊着一只两层楼高的大钟，依然锃亮如新。

    钟的正下方挂着一块贴着一张纸的小牌子写着这次的任务，看牌子上的痕迹，似乎是曾经有很多纸，然后都被撕了。

    “看来我们是最后一个到这里的。”雪茹想道。

    沧海微微皱着眉头，扯下那张孤零零的纸条，轻哼了一声，扔给兰瑟。

    “在城中找到失落之城事件发生的最初地方，复印下那里的场景带回学院。”

    “这，这种任务怎么可能完成？连圣贤者都找不到当年事件发生的原因，居然想让我们去找？”雪茹不由得惊叫起来。

    “沧海，你怎么看？”兰瑟隐约觉得沧海知道的可能很多。

    “我先带你们去个地方，解决约瑟夫手稿的问题吧。”沧海语气平静得有些可怕。

    “也好，反正还早。”

    沧海抬起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地平线，转身走下楼梯：“不早了，快点吧。”

    “嗯？”

    城外，一棵挂满白色小袋子的树在晚风中摇摆不定，颤抖着，恐惧着。

    “慕……”

    “慕……”

    “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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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去哪里？”兰瑟耐不住周围这安静的气氛，终于忍不住问道。

    “马戏团。”，

    “马戏团？”雪茹眨了眨眼睛，“去马戏团干什么？不是关于约瑟夫手稿的事吗？”

    “马戏团是约瑟夫的一个实验室所在。”

    “什么？”

    “到了。”沧海一头钻进一个幽深的巷子里，不知走了多远，一只巨大的彩色帐篷映入眼帘。三角彩旗静静地悬在那里，不沾烟尘，像是童话书里的插画一样，炫丽而毫无生气。夜空下的马戏团有几分神秘的意味，撩起的门帘，似乎是怪兽的血盆大口，向人们发出邀请。

    “这里，怎么会有实验室？”雪茹有几分兴奋，她从来没看过马戏，怎么也难以相信眼前的场景和实验室这几个字能联系到一起去。

    “应该是在地下吧。”兰瑟皱了下眉头，“我相信沧海的话，实验室真的在这里，那么只可能在地下，用马戏团做掩护，想必不是什么能见人的实验，就算你说约瑟夫在这里做人体实验我都可以相信了。”

    雪茹轻“咦”了一声，“不会吧，这么丧心病狂？”

    沧海回头看了两人一眼，不动声色：“跟我来吧。”

    光线并不算暗，隐约有些夜明珠在照明，几人不约而同地拿出了照明灯，眼前的场景不如说有些诡异，整齐摆放的观众席上参差地放着些爆米花、背包、果汁等等，一切都仿佛回到了那个事件发生的时候，居民还在热闹的看着马戏，没有征兆的，失落之城事件就这样爆发，所有人在一瞬间失踪，无迹可寻。舞台上还有射了一半落在地上的飞镖，熄灭了火光的火把，从高处落下粉身碎骨的小自行车，似乎一切都那么突然。

    “你们，怎么看这里的……”雪茹有些哽咽，空气中淡淡的焦糊味，似乎能听见那些失踪居民的欢笑。

    “突然性，应该不是袭击之类的，很可能是在某种情况下，人突然消失，没有防备。”兰瑟没有保留自己的观点，说完便望向沧海，看起来沧海很可能知道当年的真相。

    出乎意料，沧海愣了一下，忽然忍耐着什么似的闭上了眼睛，渐渐地浑身颤抖起来，夜明灯不经意得闪烁了一下，又一下，才恢复正常，沧海双手抱胸，缓缓跪在地上，额上冒出了大滴的汗珠，狠狠地咬着牙，呼吸沉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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