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门弟子居所由山体开辟而成,与灵脉相接,方便弟子闭关静修。
洞府分内外两进,内进一张石床,一个蒲团。外进就一张木桌配几把椅凳,用于平时待客。
穹顶封闭,上面镶嵌萤光石,整个洞府明亮整洁,灵气更是分外浓郁。外有禁制封印,持内门弟子令牌才能开启。
就算长期在内打坐静修也不会有人打搅,这比外门弟子好上百倍。
江墨心有感叹,自己也想不到这么快就成了内门弟子,这一切本就属于自己,虽然来迟了二年之久。不知家中父亲可好,离家也有一年有余,得托人去贸城带个口信。
洞府之中,江墨盘膝而坐,并未急着入睡。师尊对秘境所述细节较多,都是许久之前所记,因他一直未收一徒,对秘境之事并不上心,记忆中事较为碎散,还需自己细细斟别,几百年过去了,如今秘境定会有些变化,提前有所防范以应不全之策,亦能少些危险。
此时古烈负手立于丹房一块平石之上,目光望向内门驻地,像是能看透江墨所在洞府。
“为师修道二百七十九载,你是我收的第一个徒弟,虽然志在武道,但终究是我弟子。”
“胡永老匹夫,你与我恩怨最好不要牵涉后辈弟子,不然...哼。”古烈心存一丝担忧,以胡永狡诈心性,难免会伺机寻找麻烦。
洞府之中,江墨收回思绪,缓缓舒了口气,准备趁机吐纳行功一番,他并不知自己会卷入师尊恩怨。
掌刑殿后院精舍之中,宁聪阴沉着脸。
“大哥,我不明白,为何放过江墨?”
“呵呵,三弟你觉得为兄能趁外门考核之机斩杀江墨吗?贸城之事宗门高层人人皆知,我就是要看看宗门大佬如何处置我与江墨间的恩怨。”此时的宁飞一脸阴沉,眼中含戾,与众人所知完全不同。
经过此事,宁飞心里清楚,宗门内有部分人想趁机对他考验。
“三弟,为了宁家,我也会想办法除去江墨。”宁飞眼中厉色一闪而没,“眼前便有一次机会,只是需要你冒一点风险。”
宁聪目露精光,有那江墨在,总如鱼刺在梗。令他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大哥既然有办法,为此冒点风险有何干系。
“大哥,为我们宁家,小弟在所不辞。”
宁飞看了看宁聪,他这三弟心里打的什么主意,自是一清二楚。
以他本性,哪里会考虑家中事宜。不过是怕这江墨永远压着他,还得担心遭遇报复。
不过,这江墨确实了得,短短二年有此作为,如果懈怠几年,放任其成长,将来必定给自己树一大敌,想到此处,目中杀机凛冽。
“你可知,为兄入宗短短几年,突破天罡是何因?这密境之行,便是天大的机缘造化,当年我获得入境资格,在其中寻得迦叶圣果,一举晋阶天罡。”
宁聪闻听,眼中满怀期盼。
“这密境之行,造化与危机并存,而最大的危险而是来自各宗弟子。密境空间封闭自成,外人根本不知里面发生之事。既然江墨拜入古烈长老座下,秘境必有他一席,我便要你将他永远留在里面。”
宁聪乍一听,一时不明。见过江墨展现的实力,以他用丹药堆出来的聚气九阶修为,哪里是他对手。
反而丢了性命,可他大哥并不会如此送他去死。
“大哥,你有办法令我胜他?”
宁飞也不言语,天罡境修为随意而动,恐怖的灵力震得宁聪倒退几步。
只见其手臂一振,腰间灵剑临空飞起,散发着阵阵幽蓝光芒。看不清宁飞有何动作,灵剑在空中飞舞盘旋,抖出一片剑影,充斥整个精舍。
恐怖的灵压,带着滚滚破空之音,响彻耳旁,这一剑比之广场时高出不知多少,这才是宁飞真正的实力。
如房间没有禁制抵御,早已瞬间倒塌。
宁聪脚步再退,眼前剑影威压,使他生不出半点抵抗。虽然宁飞并不是针对自己,但就算站在旁边,那扑面而来的罡风劲气,如风刀割在皮肤,吹得衣襟咧咧。可以想象面对这一剑,自己会被瞬间吞没。
天罡强者,灵识御器,千里杀敌,一念之间。当然宁飞还做不到这般,初入天罡识海也只能延伸十里之外,要做到千里取敌首级,那是高阶天罡境强者。
宁飞右手打出法诀,灵剑微微震颤,剑影凝而未发。
“收”
随宁飞收剑,空气中散发的余威,慢慢平静。宁聪早已面色苍白,背后冷汗湿了半身衣袍。这就是天罡境之威,刚才自己在旁边尤如蝼蚁望天。
“这是为兄跨入天罡以来最强一剑,我已将它封存玉符之中,用法与普通灵符一般。”宁飞将玉符递给宁聪。
只见玉符散发蓝光,其中剑影游走于内,恐怖的威压犹在手中。
宁聪心中大喜,有此物在手,那江墨除之再无可虑。
“天罡境下皆蝼蚁,不入天罡,不得大道,此言非虚。只有到了这般境界才能感知真正的差距。只要那江墨是天罡之下,这一剑足矣。而且江墨受我剑气暗伤,想一月之内恢复绝不可能。”
宁飞扫了一下其弟,倒不是他狂妄,而是对境界的认知,使他心中自信满满。
而江墨能否进入秘境,只是他的计上之计。如今正按他的设想发展,只要江墨得到秘境资格,便是他丧身之时。
“你只要谨慎一点,密境之中斩杀江墨不难,倒时就算宗门长老也难以查起。”宁飞又取出一物“这是为兄当年秘境所得。”
宁聪接过大哥手中之物,入手沉重,形如八角铜镜,边角残破,表面青光明灭不定。正中几道裂纹像是此物破碎不堪,粘合在一起。
宁聪不解这残破之物何用,抬头望向宁飞。
“此物八角护身镜,别看如今残破,可抵挡天罡下全力数击,当年为兄凭此宝逃过一次死劫。你将精血滴于宝境,随身佩戴,受生死攻击时会主动护主,自可保你性命。”
宁聪急忙凝出一滴精血,青光一闪,没入宝镜。冥冥中心神与宝物有了一丝联系,将之收入怀中。以他如今修为,此宝相当于免死金牌,怎能令他不欣喜若狂。
次日清晨,江墨刚刚起身便听见洞府之外有人敲门,撤下禁制,推开洞门,见是李达他们。
三人兴奋异常,见江墨出来,忙打招呼。
“江师兄,恭喜恭喜!昨天考核过后,我与他们二人本想来洞府寻你,被看守弟子阻在驻地之外。”李达一脸羡慕,心中正为江墨感到高兴。
“是啊,师兄,刚才从广场路过,宗门已经告示丹药房古长老收你为弟子一事,以后师兄在这宗门可算是平步青云了。”
“今早来内门驻地见你,看守弟子知我们与你交好,直接放行,未敢为难我们。”李顺得意之色显现,像是此中荣誉是他所有。
听着三人一通抢白,江墨嘴角露出笑意。他在宗门之内本就没有几位朋友,除却赵菲,紫云算是旧熟,就剩下这三位外门杂役弟子了。
江墨并不是刻薄忘义之辈,杂役也好,内门精英弟子也罢,只要与自己言谈投足,诚心相待,亦会多加照顾。
“好久没有吃酒了,要不到府里坐会,你我畅饮一番。”江墨心情正好,“李达,可有带酒”
“有。”李达豪爽大笑,“借你洞府,咱兄弟庆祝一下。”
“是否也算我一份?”石道不远处走来二位,赵菲挽着紫云款款而来。
“见过赵菲师姐,紫云师姐。”李达三人见来人,急忙打招呼。
“不必多礼,今天是给江墨庆祝。荒漠平原一别,我们已有一段时日未能聚在一起了。”
“恭喜江墨师弟。”紫云含笑,“师弟,你现在可是宗门热议人物,外门弟子都以你为榜样,崇拜不已。”
“师姐说笑了,江某何德何能,只是占了点机缘而已。”
“以外门弟子身份,不出几月升为内门,更得从不收徒的古烈长老亲睐,收为弟子,这可不是区区机缘那么简单。”紫云对这山城小子一路过来,稍有了解,江墨的成长之快,也令她感叹万千。
“里边请,边喝边聊。”
另一处洞府中,咆哮声声,震的洞中轰鸣不断,一张石桌被拍的粉碎。
“江墨,且让你得意,贸城比试你也是胸有成足,妄想将我踩在脚下,最终还不是折在我手。”
宁聪面色狰狞,眼中杀机毕露,“长老弟子,哼,我要毁掉你所拥有的一切,就像上次一样。”
“不,这次我要你命,秘境之行将是你葬身之处,哈哈哈,你永远不是我的对手。”宁聪杀机更浓,江墨带给他的压力,已使他身心颠狂。
短短入门几月,外门考核尽展风采,脱颖而出。让内外门弟子刮目相看,视为此届新秀榜样,又得门中长老青睐,收为弟子。这一切的一切,无不预示着江墨比自己更加出色。
想到这里,宁聪再也无法平静,对方越出色,对自己的威胁就越大。
“江墨,这次我一定要你死。”宁聪手中握着一块玉符,正是宁飞为他准备之物,喉咙深处发出一阵桀桀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