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灵猴 第十七章 来者

    “汝是何人！”无支祁从坐在王座上的那只猴子身上并没有嗅到四大灵猴的味道，却嗅到了混合魔性与佛意修为气息。

    那猴子脚一盘，手一挥，从耳中掏出一根绣花针，慢慢变大，变到五尺长，碗口粗细。

    那一杆神铁两头一对金箍，中间一段白银，看起来圣洁白净，却又亮得让人后怕。

    “我是，”猴子把手上的棒子杵了一杵，翻身跳起来，仿佛进退两难的想了想，道：“花果山水帘洞美猴王齐天大圣孙悟空啊。”

    “不可能，孙悟空没汝那么高。”无支祁质疑的打量了一下这个自称为孙悟空的家伙，这家伙与自己身高接近，皆是七尺，而据眼镜猴爆缸所说的，孙悟空应该四尺左右。

    “这个？没人跟你说过我会七十二变的吗？”猴子挠了挠头，念了念诀，变成四尺猴王的样子，道：“我只是不想仰着看你，想要平视着说说话而已。”

    “汝既然会七十二变，那就更不能证明汝是孙悟空了。”无支祁越来越猜疑，放在身后的左手开始凝聚水汽。

    “那，如意金箍棒你总认得吧？”猴子变回七尺的样子，抬了抬金箍棒，对无支祁说道。

    “那不是原来的金箍棒，金箍棒中间应该是一段乌铁，怎会变成一段白银？”无支祁指了指中间的那一段白银，冲击着眼前人的证据。

    “哼！那你又给俺老孙一个你身份的信息？”猴子把手中的棒子转到右手，双眼冒火，看起来也是十分不爽。

    “吾乃是！……吾是谁来着？”无支祁陷入了深深地沉思。

    “等你想起来了，再和俺老孙辩论谁真谁假吧！”那不知来历的猴子坐回了猴王座，无支祁慢慢坐在一个石墩上，二人开启了冷战的模式，周围的猴子猴孙也不敢过于接近两个大王。

    …………

    “可是，国师王菩萨，无支祁有什么破绽吗？弟子想了解一下，以保性命。”一刻钟后，耐不住性子的六耳跟着国师王菩萨到了寺院的藏经阁。

    “六耳啊，你既已修佛，就不要再想念凡尘爱情了。”国师王菩萨又叹息一声，理了理眼前的几本经文，他明白六耳为什么还想知道无支祁的破绽。

    “弟子只是望好好活着而已，为了一丝牵挂也好，为了活着而活着也好。”六耳恭身而拜。

    “好吧，我便告诉你。”国师王菩萨也是无奈，“那无支祁被封印在淮阴龟山脚，是大禹封印的，而大禹，就是那家伙的致命弱点。”

    “那，我该怎么做？”六耳越听越迷糊，不明白为什么大禹对无支祁有什么作用。

    “你要是再看见无支祁的话，就提大禹的名字。那家伙不知为什么，被我们封印记忆后，变成了没有任何修为的赤尻马猴，一身皆是蓝色，但记忆依然存在，之后我们发现，他每当想起大禹这个名字或者说是当年封印他的有关消息，他就会昏迷，醒了之后会丧失一部分记忆，但修为会随着记忆减少而回复，你既然说他已经恢复了白发青身，那么他关于自己的那部分记忆就已经丧失了，那么如果他还记得找孙悟空报恩的话，那他一定会记得找大禹复仇，这么说来，只要你在他面前提到封印前的记忆“大禹”的话，他应该会昏迷，到时候你就可以逃走了，不过切记，这个方法只能够用一次，等到他只记得这三年的事时，那可就不能用这个方法了。”

    “多谢菩萨教诲。”六耳深深地鞠了一个大礼，拜了拜，便离开了。

    “哎呀，六耳啊六耳，终究是做不到五蕴皆空啊！”国师王菩萨叹了一口气，用手翻了翻经书，又长叹一声，放回书去，坐下打禅。

    …………

    “啪啪啪。”行者感觉到脸被重重的拍了几耳光，让本来昏迷的行者朦胧的睁开了眼睛。

    “醒醒！笨蛋猴子。”一道苍老的声音传入猴王的耳中，让猴王彻底清醒。

    细看眼前人，苍苍的银发直垂到下巴，一双迷迷糊糊的眼睛看着行者，身高大概六尺，一张看起来长满皱纹的脸，如果老头年轻一点的话，一定是一个俊俏的男子。

    “有什么事吗？”行者看了看来者，又回头看了看，“诶！那个女孩子呢？”

    老人看了看孙悟空，又指了指洞口，道：　“哦？你说阿璃？她已经走了。”

    “那就好，她没事吧？”行者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竟然都忘记了自己还在这极度危险的阴池里。

    “有我在，她当然没事。”老人略带自豪的说道。

    孙悟空也不傻，他从刚才那几个小家伙那里就看出来了，能进这阴池的家伙都不是什么等闲之辈，而这个老人竟然这么轻松的说出这样的话，肯定也是位深不可测的高人。

    刚刚想到这里，悟空仿佛又想起了什么，赶紧半跪下来，向前深深鞠了一躬，道：“前辈请受悟空一拜。”

    来者见悟空这个样子，自然是有些莫名其妙，赶紧把行者扶了起来，道：“大圣何出此言啊？”

    “别装了，俺老孙可不傻，现在这个阴池当中没有别的人，十日之期也应该已经到了，女孩子听了你的话走了，就连那两个小家伙也不见了，而可以号令这三个神通广大的孩子的，想必只有现在很是轻松的跟我说话的前辈您了吧？”孙悟空斜眼看了一眼来者，又重新拜下。

    “哈哈哈哈哈！”老人哈哈大笑，看起来十分欣赏孙悟空的推断的样子，　“真不愧是灵明石猴，你再说说看，你还知道什么？”

    “依俺老孙所见，前辈您应该还是……”孙悟空眼咕噜一转，想了想，道：“您应该还是那三个孩子的父亲。”

    “真是厉害！啊哈哈哈。”老人仍然是一副笑颜，对悟空竖起了拇指，“先起来吧。悟空啊，我问问你，现在，你有什么打算呢？”

    “但听前辈吩咐。”孙悟空站起来，依然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

    “别听我的啊。你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齐天大圣孙悟空啊！怎么能够听别人使唤呢？你取经取傻了吗？”老人脸色一变，变得不满孙悟空起来，有意无意的提醒孙悟空。

    “别傻了，俺老孙当初大闹天宫，不顺那帮神佛的意，就被封在五行山下；西天取经，一对那唐三藏发火就会被紧箍咒念；一想罢工，就被那诸天神佛追杀，只剩下一个魂魄，孤孤单单的在天地之间缥缈，无人可助，直到最后，只剩下只剩下昔日的对手能够帮忙……”孙悟空摆了摆手，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埋下头去。

    “白痴！”老人说着，“啪！”的给了孙悟空一记狠狠地耳光。

    孙悟空抬起头来，脸上带着一个巴掌印，还有几滴泪水挂在毛茸茸的脸上。

    “你之所以被那诸天神佛所欺，都是你自己不思进取，不想着提升自己的功力，而是像条狗一样的听他们的命令，摇尾乞怜，以求一点点所谓的自由！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齐天大圣孙悟空，可不是你这样一个懦弱的死猴子！”老人似乎过于激动，以至于声音都变成了青年一般。

    “所谓的自由之说，是建立在绝对的实力上的。如果你真的想要自由，要么现在给我好好的修炼，争取你的自由，要么说废掉自己的修为，因为唯有蝼蚁与王者不会被限制！这就是你想要得到自由应该做的两种事情，如果你选后者，我现在就可以成全你，但如果是前者，就给我振作起来！大不了闹他个天翻地覆，打烂那诸天神佛。”

    孙悟空想了半天，抬起头来看了看老人那沧桑的面庞，眼神一闪，却又变得失落起来，道：“前辈您说得对啊。可是这些都是空话，我自然是知道的，要有通天彻地的本领才能够真正的自由，可是我又怎么确定我可以达到那个地步呢？天地这么大，我凭什么确定我就是可以通天彻地的那个人呢？”

    “你能的，你要是硬要说凭什么理由的话……”老人用青年的声音对行者说道，“就凭你是孙悟空。”

    “前辈开玩笑吧？就凭这个？”孙悟空十分质疑老人的话语。

    “相信我，就凭你是孙悟空，天不怕地不怕，永无止境的孙悟空，而不是那个懦夫。”老人瞪了孙悟空一眼。

    “相信你？那还不如相信俺老孙自己呢！”行者瞥了老人一眼，看起来更不相信老人的这番言论。

    “哈哈哈哈！”老人大笑了一阵，指着还在莫名其妙的孙悟空道：“对了！相信自己，就对了。”

    “相信，我自己？”猴王看了看自己的右手，猛地握紧。

    “好了，废话不多说了，我来告诉你，你现在是个什么状况。”老人看见孙悟空这副模样，会心的笑了笑，道：“现在你这幅身躯，没有任何修为，没有金刚不坏真身，没有火眼金睛，没有原来身体上的任何能力。”

    “啊？”孙悟空惊得下巴都掉了。

    “不只这样，你原来在魂魄深处的火眼金睛会灼伤这幅身躯的眼睛，你会近视。”老人并没有因为现在的惊奇而停止解释。

    “近视？什么玩意？”行者较为疑惑。

    “就是你看不清远处的地方或者说东西，只能看清近处的那些东西。”

    “不是吧？”猴王再次惊得下巴都掉了。

    “不过呢，你现在这幅身躯五行俱全，不处三界内，不在五行中，真正意义上的自由。”

    “至于，那一杆金箍棒。”老人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却让行者一惊。

    猴王掏了掏耳朵，发现已经元气大伤的定海神针铁不见了，赶忙抓住“金箍棒呢？俺老孙的金箍棒呢？”

    “别怕，在这呢！”老者说着，手中浮现出一杆神兵，乃是：

    两个金箍铙两头，一段白银嵌中央，长至六重无限天，宽过九曲连环水，一万三千五百斤，三万六千炉日度，出此如意金刚棍，因得七重圣君名。

    “这？是我的金箍棒？”行者奇怪的看了看这杆银光珊珊的金箍棒，与以前那一杆的区别便是中间的一段白银。

    “刚才一不小心把它打断了，现在用银阶的如意神铁来重新锻造了一遍，现在至少不会被我一砍就砍烂了。”老人笑嘻嘻的说道。

    忒吧你个隆叮咚啊！什么情况？这个老先生随便一砍就能砍断俺老孙的金箍棒？开玩笑的吧？孙悟空想着。

    老人仿佛听到了悟空想什么一样，道：“你不相信？老夫看起来没那么厉害吗？还有啊，那个“忒吧你个隆叮咚啊”是什么玩意？”

    “相信，当然相信！”悟空突然想起来他们的修为比自己高得多的多，自然读取得了自己的想法。

    老人摇摇头，道：“不是这个，我问的是你说的那一句听起来很顺口的泄愤的话。”

    悟空想了想，道：“前辈您说那个啊，那只不过是悟空以前兴起发明的而已。”

    老人不知从什么地方突然拿起一本书，看起来在朗诵：“孙悟空，天生石猴，乃为四大灵猴之一，灵明石猴，为其中三分有二，另三分有一在其兄弟哪吒身上，出生于东胜神州傲来国花果山顶，生能伏虎，一跃三丈，被诸猴称之为王，成王第一件事就是发明了花果山山歌和众猴的泄愤语。怎么样？还要我继续念下去吗？”

    “不用了，不用了。”孙悟空吃了一惊，赶忙摇头摆手，不想让老人继续念下去。

    “要不这样吧……”老人把手上的书收了起来，摇了摇金箍棒，笑眯眯的道：“你给我唱一唱那花果山山歌，我就把如意金箍棒还给你。”

    “好吧好吧。”孙悟空也无法，谁让老人比他强了太多太多呢？“大笨象会跳舞，小猴子会上树，狐狸会翻跟斗噢；山猪山猫山羊，山中有只老羊，看见老孙在发呆！嘿！”

    “哈哈哈哈。”老者听完孙悟空的演唱，也便是开怀大笑，“不错，不错，真不错！”

    “你是在笑我呢，还是在笑我。”孙悟空瞥了来者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好了，接好了！”老者笑完之后，手一抬，把金箍棒丢了出去。

    孙悟空伸手一接，却感到双臂发麻，棍子也没有接住，“噹！”的落在地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