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划过的脚步声 第三十九章再会暮羽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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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夕阳将至，我极速赶往时音山，去见那个值得我抛弃一切的人。我走过可能是我最后一次走过的老街，巷口一位老爷爷在收拾凉面摊准备回家，他把一些剩的面条盛在碗里，放在一只猫的面前。我正打算无视掉直接走过，但是我的眼睛扫过猫的时候，觉得有些熟悉。

    我过去一看，尼玛，这不是那只该死的胖猫吗？我还以为死哪去了，在我家蹭了几顿饭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我还以为死了呢。这只猫消失的后，羽音伤心了好久。要我说，这种不能卖萌的猫，拿来有什么用？给老鼠做玩伴吗？

    胖猫“绅士”依旧吃着剩面条，根本没注意到我。可恶，我直接一把抓住它，伴随一声尖叫，提了起来带走。

    “谢谢老爷爷，我家的猫终于找到了。”

    “小事。”

    老爷爷摆摆手。

    于是乎，提着这只死猫，我继续向前走。前方，两个人影挡住了我的去路。还好，没有一个一个来，要不然我得烦死。

    我走到他们面前停下脚步，问他们要干什么。

    “我不会让你过去的。”

    悦乐斩钉截铁的说。从他的眼神里，我看到了坚定的意志。

    还有我爸，他似乎有些失望，声音都颤抖了：

    “我只是……来看……你一眼。”

    这一刻，在这个寂静的小镇街道上，两旁都是漂亮的洋房，被太阳晒了一天低垂的树，风过，一片云经过我们的头顶，视线开始阴暗。

    “过多的话不想重复。悦乐，你阻止不了我。爸爸，不要怪我，我不孝，是我对不起你。我不可以放弃去见羽音，或许我什么都挽救不了，或许我会让更多人伤心。可是，唯独我不能让羽音孤单的离开。”

    我继续走，悦乐挡住了我。但被我爸拉开了，他摇摇头，示意我继续。

    擦肩，我穿过了最后一道屏障，继续到达我想要去的地方。

    “为什么不阻止他啊？叔叔，你知道他这一去就回不来了。”

    “我不想他后悔，因为他悔恨起来，太可怕了。”

    “……”

    我提着老猫，蹦着走上山，死猫被我吓得喵喵只叫，估计换成人言肯定是在骂我。可是谁管你，叫你不理我，活该！

    寂静的山路，充满了夏日午后特有的气息，炙热散去，回归清凉。风没有棱角地吹过，感觉整个人都high起来了。当然，这时候不应该高兴，“悄悄是别离的笙箫，夏虫也为我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山顶。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ps：这里绝不是偷懒凑字，是因为这首诗很适合出现在这里。）

    穿过树林，来带一片草地。杂草锋利的边角割破了我的手臂，而且还伴随一阵奇痒，不只是被虫子咬了还是什么的，早知道就不穿短袖衬衫了。

    幸好下半身穿的长裤，没有让腿也遭受手的痛楚。走得我汗流浃背，还是太热了。我瘪着嘴擦擦汗，看天色渐晚，夕阳西下，离约定的时间就快到了。

    继续走，一直走，已经看得见桂花树了，树的状态让我吃了一惊。不为什么，就是因为它活了，和被烧以前一样葱郁茂盛，枝繁叶多。我并不惊讶，因为肯定是优子干的好事。

    走得好累，我提着猫，到了树荫下，靠着树干坐下。风不断的阵阵穿过我，我渐渐有点疲倦，加上刚刚在饭局上好像喝了不少酒，劲头一上来，我就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我觉得风中的气息变得清香，这体味真的好熟悉。我睁开眼睛，我想见的人就在眼前。

    她拿了一根马尾草在逗猫，平时懒得动的胖猫居然很配合的有双爪在空气中乱挠。她穿着肩带白色连衣裙，光着脚，让我看到了许多春色，不错不错，不枉费我花了大价钱。

    “为什么不说话？你花了大代价不会就是为了一时色意吧。”

    她怒笑地看着我。

    好可怕！

    “我说。”

    半响，我挠挠头，真不知道从何说起。

    “说啊。说说你是为了什么抛弃了家人、朋友、甚至自己的命，来到这里见我一面。”

    “为了你……”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

    她愤怒的打断我，带着痛心疾首的语气：

    “我不要你装情圣，你可知道自己是多么愚蠢。害得我死得一点价值都没有，害得我要遭到你的爸爸和朋友的唾骂，害我死后都被人埋怨。这就是你报答我这个救命恩人的方法吗？干得漂亮！我只能这样说。”

    还没结束。

    “ok。你看到我了，能怎么样？亲我、抱我、还是在这荒郊野外和你来一发？”

    天了，她气疯了。可是，我可不是软蛋。

    “少tm给我扯淡！”

    咱先把她给怔住了。

    “我有叫你救我吗？你是我谁啊你就救我。你知道这是有多愚蠢，要我对你心存感激努力活着么？搞笑啊，你以为救我还帮我们大伙消除你的记忆就够了吗，就能做了伟大的无名英雄？”

    她流泪了，可能是因为愤怒，也可能是因为悲伤。

    我也心软了。

    “你错了。你不知道，当我没有你的记忆时，是多么的疑惑，因为我总觉得缺了点什么。你不知道，当我知道你的时候，我是有多想失控，多少次无力的捶打着墙壁，用头撞着墙直到晕过去。对，我很脆弱，很无情。我抛弃了孤苦伶仃的爸爸，丢下他一个人活在这世上。也抛弃了许多爱我的朋友，悦乐、琳珊他们都觉得我无药可救。这一切，你知道吗？”

    她哭得更大声了，我的双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模糊，鼻子有些酸意。

    风一直吹，不曾停下。

    不知道因为什么，山下的城镇开始放起烟花，让安静的村庄，在夜里变得浮华。

    我冲上前，紧紧地抱住了她，抱住了这个我爱的女人。

    山下，琳珊指挥着一大帮人放烟花，那阵势把好多人吓坏了。

    因为烟花数量太多了。

    “琳珊老大，市里所有能找到的烟花都运过来了。还要的话只有去别的城市了。”

    “就这些吧，凑合用吧。”

    琳珊有些烦躁，似乎在嫌少。

    一位村民问：

    “琳珊啊，你放这么多烟花是干什么？村长先生他可不太同意在村子里放烟花爆竹。”

    琳珊转过头，看着时音山的方向，道：

    “我在送别一个朋友。”

    我依旧抱着她，对方任由我抱着。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不让你孤单。不让你一个人默默的离开。我怎能让自己深爱的女人离开呢？以前我什么都没说，现在还来得及。”

    我双手抓着她的双臂，面对着泪流满面的她，认真自豪地说道：

    “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羽音。”

    她开始抽搐，身体不由自主抖动。

    “你…就为了…这句话……”

    “没错！”

    我坚定的说。

    “就为了这句话，我放弃了所有。所以，接受我吧。忘了那些不快，我为你付出的，只是对你所做的一切一点微不住道的补偿。不用担心，也不用失落。这是我自愿的，要不然，以我那个没有你的糟糕生活状态，我不久也会早逝的。”

    “别瞎说！”

    她立马反驳道。

    我摇摇头。

    “羽音，你不知道没有你的日子是多么难熬。我真的过不下去，对不起！”

    她苦笑道：

    “是我天真了，明明知道不可能瞒下去，害得我们彼此之间都很难过。”

    “不，我还是找到了你，对你说了许多想说的话，我此生无憾，死得其所。”

    “傻子！”

    她捶了我一下，朝我闭上了眼睛。我要是连这都不知道是做什么的话，那我真是傻子了。

    2012年的夏天，世界末日不过是个谎言。不过，我第一次爱上了一个女孩，真正的爱情，不同于喜欢。

    山下下起了烟火雨，闪烁了整个夜空，璀璨耀眼，罗曼蒂克。

    山顶的我们，彼此相拥，kiss。虽然这不是第一次，但我还是面红耳赤，她的脸蛋也带有红晕。

    哪怕这是最后一次。

    吻过，我们靠着树干坐下，闲聊着。

    “你确定不来一发？”

    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开玩笑。

    “我要是真的做那种事情，我自己都不会看得起我。羽音，假如我有机会再遇到你，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哈哈，这还真是个可怕的威胁呢。不过这个可能是在一千年以后呢。我一千年以后，有机会再度化成人哦，你能活到那个时候吗？”

    “喵~”

    胖猫一支野花，黄色的小花朵，一片片花瓣累积起来的不知名野花。

    羽音把花拿在手里注视，抚摸着猫的头，对我说：

    “好像秋菊，可惜我没有机会看到人世间的秋天。听说人世间的秋天是最美的，秋菊灿烂若一朵朵小太阳，那么美又不妖艳。那是真的吗？”

    秋天，又是秋天。我已经不知道在秋天失去过多少东西，尤其是我的妈妈。

    我心里很复杂，没有回答她。她也没有继续追问，但也没有陷入沉默。

    “成时，你唱歌吧。我想听你再唱一次。”

    我看看身边的她，心里有种莫名的伤感，回答道：

    “好。”

    远处传来谁的歌

    惹得我轻轻哼着

    燥热夜里又见到你

    好快乐呢

    没有木吉他伴奏

    听众只有你和我

    反反复复糊里糊涂

    怎么说呢

    我在寂静寒冬一场喧嚣初次遇见你

    可万万想不到我竟花光所有的运气

    一生至少有一次

    为了某个人放肆不受控制

    如果你忘记苏醒

    那我宁愿先闭上眼睛

    就像电影结尾吹过的风

    吹到谁都会沉重

    请别说我的意思你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