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的黎明之天王重生 第四十八章屠城

    大魏军在襄国战败的消息已经传回了邺城，城里已是一片恐慌。而更可怕的是，城里已经传言天王冉闵已经战死。恐慌象瘟疫一样在城里蔓延，很多人甚至扶老携幼开始逃难。胡族屠杀汉人的一幕幕恐怖血腥的场面又开始浮现在人们眼前。

    然而，还不等人们回过神来，鲜卑大军已经杀到了邺城脚下。

    张豹手头只有两万人马，但他仍然严阵以待。在十多万凶猛的鲜卑精锐之师面前，破城只是迟早的事情，但张豹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整个邺城的青壮年被全部动员起来，而他本人早已做好了与邺城共存亡的准备。

    鲜卑大军由桂海率领着，几乎毫不停歇地立刻对邺城开始了猛攻。巨大的抛石机将一块快巨石砸向城门和城楼，巨大的撞车轰鸣着一下一下冲击着城门，攻城的云梯牢牢架在城墙上，为鲜卑死士搭起攀登的通道。

    守城的将士明白一旦城破意味着什么。面对如此绝境，大魏军反而爆发出强大的力量，他们拼尽全力死守城池，一遍又一遍地打退了鲜卑人的进攻。一天的强攻，鲜卑人竟然未能拿下邺城，然而大魏守军已是死伤惨重。

    桂海恼羞成怒，他觉得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十多万虎狼之师竟然拿不下区区两万人把守的城池。第二天，他又加强了攻城的力度，而且设立了督战队，任何人敢于退却，都会被督战队无情地斩杀。

    大魏军已经竭尽全力，他们已经左右不了战局的发展。而天王冉闵战死的传言更是摧毁了人们抵抗的意志。第二天的傍晚，随着撞车的一声轰鸣，邺城城门被轰开，鲜卑人象野兽一样涌入城里。

    邺城顿时变成了人间地狱，血腥的屠杀再次降临到这片土地。鲜卑人带着对汉人的满腔仇恨，再次举起了屠刀。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痛快地对着汉人大肆杀戮。

    残留的大魏人马在张豹的带领下退入城内，他们还在一隅拼死抵抗。他们已经预料到自己的命运，但他们绝不会放下武器，他们要拼杀到最后一刻。

    邺城火光冲天，即使在夜里，屠杀也在继续。邺城的大街小巷四处是奔逃的人群。鲜卑人如野兽一样四处堵截追杀他们的猎物。成群的人转瞬间化为刀下一滩血肉，尸山血海中到处是妇孺老幼的身影。

    在邺城百姓的记忆中，上一次的屠城还是冉闵率领乞活军剿灭大赵，然后在邺城对羯族展开的血腥杀戮。而几年过去了，被屠戮的厄运还是降临到了自己头上。

    一直到第二天的凌晨，天光微亮之时。喊杀声和悲惨的呼号声仍然不绝于耳。就在邺城百姓几乎要被屠戮干净的时刻。城外突然响起了震天的喊杀声，伴随着喊杀声，从城外冲入了一支队伍，为首一人黑盔黑甲，手持长枪。长枪寒光闪闪，上下翻飞，在鲜卑军中横冲直撞，杀得鲜卑人人仰马翻。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冉闵。冉闵日夜兼程，终于在最后的时刻率领人马赶了回来。大魏军的勇士们一边高喊着“天王回来啦”，一边出其不意地狂攻和追杀城里的鲜卑士兵。

    天王回来的消息瞬间传遍了全城，人们心目中那个神勇无敌的天王又回来了。张豹和残留的守军精神大振，而全城的百姓更是群情激昂，无论男女老少都拿起了武器与鲜卑人疯狂地厮杀在一起。

    赶到的大魏军一边往里冲一边高喊：“快关城门，快关城门。”

    大魏军的突然出现瞬间将鲜卑人冲乱了。猛烈而突然的反击打得鲜卑人措手不及。城里的鲜卑人立刻向城门口逃去，然而为时已晚。在大魏军的猛烈阻击下，鲜卑人被牢牢地堵在城里。随着一声沉闷的关门声，城里鲜卑人逃生的希望被彻底断绝。鲜卑人已成一盘散沙，在大魏军和全城汉人的疯狂反击下，都成了被追杀的猎物。除了极少人逃出了城，剩下的鲜卑人在汹涌而来的大魏军和汉人的狂吼中被撕成了碎片。

    大魏军不敢有丝毫停歇，他们立刻抢修城墙，加固城门，加紧准备各种守城的器械。

    桂海勃然大怒，同时也大吃一惊，他没想到冉闵竟然逃出了那片死亡的山谷，而且风驰电掣般的赶回了邺城。但他并不担心，冉闵已是强弩之末，而鲜卑人元气未伤，攻入邺城屠城的只是鲜卑大军的部分人马。他们仍然有绝对的实力可以击败大魏军。

    这一天的午后，慕容敏率领的人马也赶到了邺城前方，他们会合一处，准备第二天向邺城发起致命一击。

    第二天一早，鲜卑人趾高气扬地摆好了阵势。近二十万人黑压压地列阵在邺城城外，林立的旌旗密密麻麻，迎风招展。

    桂海平端流星镗，立马站在队伍的最前面。不远处高高的土丘上，亲兵卫队簇拥着慕容敏坐在一张虎皮大椅上，他正静静地看着战场的情况。

    或许这将是鲜卑与大魏的最后一战，或许是鲜卑剿灭北方汉人反抗意志的最后一战。慕容敏已是踌躇满志，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一统北方，雄霸天下的那一天。

    冉闵也早已带领人马排好阵列。空气无比的清新，又似乎带着丝丝血腥的味道。这一刻，冉闵的头脑无比的清醒，人也似乎无比地沉静。因为，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多考虑的了，他明白这一战对自己、对大魏、对北方汉人乃至整个中华大地意味着什么。

    他已经很累了，他觉得无比地疲乏。可是这一刻当他站在战场上时，他忽然觉得充满了力量，而这种力量更甚以往，是那种在绝境中迸发出全部潜能的力量，这一刻，他不惧怕任何敌人。

    桂海傲慢地打马上前，说道：“石闵，我们已经交手多次了，始终未分胜负。今天我只想告诉你，我并不惧怕你，今天我要让你知道我还是排名天下第一节的武士。”

    说完，他端起流星镗指向冉闵。

    冉闵冷笑一声，他懒得和他多绕口舌。只见长枪枪尖一抖，冉闵已然催动朱龙马狂飙而出。几乎是同时，桂海也催马迎上。

    几番鏖战，桂海自认已了解了冉闵的实力。他能感觉到冉闵真实的实力远在自己之上，但又发现冉闵似乎体力有些不济。如今冉闵刚刚挣脱险境，元气大伤，桂海自认有机会战胜冉闵，毕竟自己天下第一的名头也绝非儿戏。

    桂海依然不敢掉以轻心，全力迎战冉闵。然而今天一交手，桂海突然发现感觉不对。冉闵不知道从哪里获得了力量，招式无比的迅疾猛烈，他几乎无法招架。而这种力量并不是人竭力而为，而是如江河大浪一样绵绵不绝。桂海发现今天的冉闵竟然与以往判若两人。他有些后悔但已无退路。

    冉闵越战越勇，而桂海几乎是疲于奔命。在冉闵的几招狂攻之下，桂海几乎散了防守的架势。只见一团银色的光晕几乎是笼罩着桂海。也就短短十几招过后，冉闵以枪化刀，从上面猛地劈砍下来，桂海举流星镗奋力架住，然而冉闵势沉力猛，流星镗被越压越低，桂海人在马上也不禁有点东倒西歪，坐靠不住。然而就在转瞬之间，冉闵翻转枪杆，枪攥猛挑流星镗，桂海回不过劲道，流星镗竟然一下被挑飞。桂海大惊失色，顿时一身冷汗，他拨马就要往回走。然而为时已晚，冉闵哪里会放过他。冉闵长枪一抖，还未等桂海回转身，长枪已经刷地刺透桂海前胸，桂海口中流出鲜血，他垂死地看着没入的枪杆。

    冉闵冷冷地说道：“我告诉过你，我不叫石闵，我叫冉闵。”

    言罢，桂海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不远的高处，慕容敏惊得张大了嘴巴，似乎还不相信刚刚发生的一幕，他不自觉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愣愣地看着栽倒在地一动不动的桂海。

    大魏军阵中响起了震天的呐喊声，挑落桂海极大鼓舞了大魏军的士气，众人都在为自己的天王呐喊助威。徐光、冯武等人似乎也看傻了，他们似乎还没完全回过神来，但他们知道，天王还是原来那个勇武无敌的天王。

    众人以为冉闵要退回稍歇片刻或者继续挑战鲜卑战将，而这时，他却做出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就在冉闵撤回长枪，朱龙马还依着惯性往前猛窜的时候。冉闵并没有勒马停下，而是索性依着前冲的力量，催马如闪电般直冲鲜卑阵中。冉闵丝毫不顾其他鲜卑人马，而是直奔慕容敏而去，他的目标就是慕容敏。

    这几乎是不可思议的一幕，就在慕容敏还有点愣神，尚未完全清醒过来时，冉闵狂舞的银枪已经逼开所有试图靠近他的人，银光笼罩着他已经沿着缓坡冲击而上。

    这一疯狂的举动几乎把所有人惊呆了，人们几乎无法想象冉闵到底是哪来的勇武和力量。

    鲜卑阵中顿时一阵慌乱，他们还从没遇到过这样的狂人，这样疯狂的事情。冉闵催动战马以最迅猛的速度全力冲了过来。慕容敏身边几员战将刚明白怎么回事，冉闵已经冲到了眼前。长枪上下翻飞之下，转瞬间几名猛将被挑落马下。一切都在电光火石的一瞬，朱龙马几乎丝毫没有停顿。冉闵仍然全力冲向慕容敏。亲兵卫队立刻组成人墙挡在慕容敏面前。然而冉闵的长枪疯狂舞动，迅速荡开众人，这些根本无力抵挡冉闵的冲击。慕容敏的面前丢下了一具具死尸，冉闵终于杀开了一条血路，冲到了慕容敏近前，他挺枪便刺。

    慕容敏感到了一丝慌乱。然而他绝非等闲之辈，他拔出随身携带的宝剑，“当”地一声架住冉闵的长枪。剑柄上的铰环和枪尖绞在一起，发出恐怖而刺耳的声响。在两人定格的瞬间，冉闵看清了慕容敏，在这么近的距离，冉闵看到一个上了年纪的人沉着威武的脸，饱经风霜的脸上透露着威严，在他长枪的威逼下，虽然带着一丝紧张但全无惧意。不知为什么，那一刻，他突然想起了石勒。而在这一瞬间，慕容敏也看清了冉闵，在这么近的距离，他看到了一个年轻人英武的面庞，又透露着苦难磨练的沉稳、果敢和自信，同时又是那样英气逼人。慕容敏忍不住有点喜欢这个小伙子，一股英雄重英雄的豪情油然而生。如果不是因为天生是生死仇敌，他们或许会成为忘年的生死之交，可谁又知道呢。

    只一瞬间的功夫，冉闵长枪一挑，慕容敏哪里招架得住，长剑立时被冉闵挑飞。慕容敏已经完完全全暴露在冉闵面前。四面的敌人蜂拥围堵上来。然而冉闵丝毫不管不顾，长枪一抖，直直没入慕容敏前胸。慕容敏抽搐了几下栽倒在地，立时不动了，而眼睛依然直直瞪着，似乎还不相信发生的一切。

    冉闵丝毫没有停顿，立刻撤枪迎战冲上来的鲜卑人。然而这些鲜卑士卒已经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也被冉闵的勇武震慑住了。被胆怯占据了心胸的人已经没有了任何战斗力，冉闵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

    而整个鲜卑大军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众人手足无措，方寸大乱。

    同样震惊的是徐光和冯武等人，他们根本就没想在这短短的瞬间会发生这一切。刚刚他们还在为冉闵是否可以应付桂海而担心，而突然之间不但桂海被冉闵挑落马下，连慕容敏也丧身冉闵枪下。如今鲜卑大军失去了最高的统帅，也失去了最勇猛的武将，他们已是群龙无首，一片混乱。

    乞活军阵中响起了震天的鼓声。徐光等人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要以区区两万人马对付近二十万大军，可能这就是唯一的机会了。大魏军全部的人马一拥而上，疯狂地冲向鲜卑阵中。毕竟鲜卑大军仍是一支精锐之师，而且数量远超大魏军，大魏军的人马仍然拼尽全力厮杀着。

    大魏军的冲击无比地疯狂和猛烈，而群龙无首的局面已经让他们丧失了抵抗的意志。鲜卑军几乎没有做出什么像样的抵抗，在大魏军的冲击下顿时陷入一片混乱。近二十万大军在两万多人的冲击下被杀得七零八落。鲜卑人自相践踏死伤无数。鲜卑阵中响起了急促刺耳的鸣金收兵的声音，众人争相向大营里退去。

    然而大魏军在后面毫不停歇地疯狂追杀着，鲜卑的人马几乎是尸横遍野。拼着最后的力量，剩余的鲜卑人马退入了大营，依托营寨勉强稳住了阵脚。

    鲜卑阵中清点了人马，二十万大军如今损失过半，仅余不足十万人马。而且鲜卑大军已是士气低落，无心再战。慕容敏和桂海的死亡，以及这场惨败已经彻底摧毁了他们的意志，进攻邺城已再无可能了。

    大获全胜的大魏军退回了邺城。尽管取得了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然而屠城后的悲惨景象仍然震撼着每个人的心。栋儿原本是鲜卑的公主的消息已经不胫而走，并很快传遍了全城。人们已经知道她就是那个出卖了大魏军，并且带来灾祸的人。她已经成为大魏国最仇恨的人，人们恨不得立刻将她碎尸万段，向她讨还血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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