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好几个人都是哭着离开的。
晚上休息之前,白衣女子带张杨参观了她的藏书室。藏书室是一间小石室,里面放了两个木质书架,书架上摆满了书。张杨大概扫了一眼,发现几乎全是《谢小娥传》《古镜记》《游仙窟》之类的唐传奇,还有一些宋朝的《玄怪录》之类的书。白衣女子说,那些书都是她千挑万选出来的,平时都不让她那些徒弟碰。白衣女子还恨恨道:“小五那丫头最不乖,趁我闭关的时候偷了好几本,还死不承认。”对此,张杨表示惋惜。参观完藏书室,时间已经很晚,张杨就告辞准备去睡觉。
他走了几步,突然转身问道:“对了,还不知道姑娘名字?”
“哦,你叫我沈清清好了。”
“什么?”
“沈清清,清是……”
“你不姓杨?你不是古墓主人?”
“我不姓杨,但我是古墓主人。不过我师妹姓杨,你说你们是来找杨师祖后人的,就是找我师妹的吧?不过你们找错地方了,好多年前她就去天山啦。”
“天山?”
“西域那边,好远的。”
张杨终于想明白了。这两天一直觉得这古墓里的人不太对劲,原来问题出在这里,古墓早已换了主人。面前这个沈清清的确没有世外高人的样子啊。披头散发不说,穿衣服也是大大咧咧,腰带常常松的,而且她连鞋子也不穿,光着脚到处走来走去。可能是古墓里太干净,她脚底却没有一点灰尘。她的脸也很白,可能是因为古墓里没有阳光。
“喂,你怎么了?”沈清清伸手在张杨眼前晃了晃。
“啊?”张杨清醒过来:“没什么,告辞。”
回到古墓派的人给他准备的石室,躺在石床上,张杨想了想这几天的事。既然九阴真经学不到了,明天下山就该离开了。现在元朝官贪吏污、继纲废弛、赋役不均,积重难返,离天下大乱已经不远了,就等着黄河决堤那一天了。他必须尽快建立名声和威望了,不然到时候振臂一呼,只怕也只是孤军奋战。张杨计划着,明天下山后就带着余茗儿行走江湖,做一对“雌雄双煞”。哦,应该是雌雄双侠才对,就算不能对付那些出名的大盗,以民族大义欺负欺负几个元兵还是可以的。而方向应该向西,《九阳真经》总还是要去找一下的。
沈清清没有催张杨离开。第二天,张杨讲的是《流星蝴蝶剑》,不料大家都不乐意听的样子。沈清清说小蝶太没用,而且傻,要是她,早把那个姓律的一剑扎死了。第三天,张杨正在说故事,十三岁的赵六儿穿着黄裙子,蝴蝶一样飞进来,手舞足蹈道“外面来了几个蒙古兵,让我们把张大哥和茗儿姐姐交出去,还说他们是反贼。我和苏姐姐把他们打跑了。他们说明天还要来。”
沈清清对张杨道:“外面肯定有很多元兵等着抓你们,你们就暂时住下吧。”
张杨道:“多谢沈姑娘。”
沈清清笑道:“其实,我知道你是来做什么的。你和余茗儿虽然是私奔出来的,但不是夫妻,你是帮她逃婚的。而你也不叫张杨,你本名宋青书,武当宋远桥的独子,余茗儿则是俞莲舟的女儿。我说的没错吧?”
张杨目瞪口呆。“你、你怎么知道?”
沈清清指了指张杨身后道:“她告诉我的。”
张杨回头一看,一个穿着黑色紧身衣的少女站在那里。那少女眼神像刀子一样,被她看一眼,就浑身打颤。她很年轻,也很漂亮,漂亮到不敢靠近。张杨不敢靠近,还因为她背上那把刀,一把巨大无比的刀,刀柄从她头顶露出来。她来之后,古墓里的女孩子都躲得远远的,只敢在墙后面偷看。
沈清清道:“她就是你要找的杨大侠的后人。”
巨刀少女一声不响地走开了。
张杨问:“她叫什么名字?”
沈清清道:“杨梅花。”
张杨暗赞一声,好名字啊。
沈清清又道:“她脾气不太好,没事不要去招惹她。”
最终张杨还是招惹到了。当天晚上,张杨又当了一回说书人,大家散去后,张杨也准备去睡觉,刚推开石门就傻眼了。石门里一个少女站在那里,背对着他,只穿了一件里裤,光滑的裸背暴露在外面。杨梅花回过头看他,眼神一瞬间降到冰点以下。她就那样死死看着张杨。张杨连忙道:“sorry,sorry,我不是故意的。”边说边关上石门。他走错房间了。杨梅花是女孩子,这样的事情肯定不好说出去,本以为事情就此结束,他就回到房间睡觉,后来他才知道自己实在是太天真了。
当房间石门被一脚踹得四分五裂的那一刻,张杨毫不怀疑杨梅花是要杀了他。张杨被巨大的声响惊醒,刚坐起身,杨梅花的巨刀就劈了过来。张杨连忙跳开。那刀就落在石床上,石床马上就断成几截。张杨向门外逃去,一把刀擦着他的脸看在门口石柱上,吓得他头皮发麻。最后所有人都醒了,但没有人敢过来。余茗儿倒是不怕,非要过来帮张杨,但张杨大吼一声,让她躲开。杨梅花这么厉害,他不想余茗儿受伤。他不敢跟杨梅花硬碰硬,只用轻功躲避。
“师妹,不要打了,有什么话好好说嘛。”沈清清一出现,杨梅花更加用力,张杨渐渐招架不住了,躲过一刀,却挨了一脚。他被一脚踢在胸口,砸在墙上,又落到地上,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余茗儿奋不顾身抢上前来,眼里泪花直转。她转身就要去找杨梅花拼命,被张杨拉住了。张杨道:“吐点血而已,没什么大事。”余茗儿哽咽道:“都吐血了,还说没事。”
杨梅花似乎消气了,一言不发离开。
沈清清走了过来,把手按在张杨背心,笑嘻嘻道:“没事没事,死不了。不是叫你不要招惹她吗?你干什么了?”张杨正要开口,一个声音冷冷传来:“你要敢说出来,我就砍掉你的头。”
张杨吓了一跳,忙闭口不言。
沈清清怂恿道:“别怕,我帮你撑腰,她不敢把你怎么样的。”
张杨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在充分了解敌人之前,不要贸然出手,特别是这个敌人是女人的时候。这一点,张杨深信不疑。
张杨的伤确实不重,但他还是因此生了一场病,第二天就发高烧躺在床上起不来,直到第六天才有所好转。这几天,余茗儿在他身边细心照顾,沈清清来看了他好几次,古墓里也有几个姑娘来看他。从余茗儿和那些姑娘的口中,张杨知道麻烦终于来了。全真教终于决定对古墓派出手了。虽然两派积怨已深,但张杨却成了那根导火线。一个要抓反贼,一个不交人,最后只能武力解决了。古墓派的人武功很高,但全真教人多势众,张杨有些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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