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猥琐表哥
那之后,云家一行暂住在外府的客房,二爷贺长明找了几个懂事的丫鬟奴仆去院中伺候,随着云家来人求亲大小姐,映臻的婚事被府中丫鬟内侍热议,事情传到沉仪院已是几日后。
贺映臻已有了隔日跟着送碳的马车偷偷出贺家,清早在随着送瓜果的车再回来,夜里,沉仪园最是安静,悯枝有芳竹看着,也不会出乱子,只要她小心些就好。可就在她做好完全准备的时候。在贺家外院数次见云家少爷的贺世良见不得云家那副才吃定贺家的样子,匆匆来了映臻这里挑拨。
他未来之前,从外面丫鬟婆子哪里听到云家少爷来了贺家的事情,悯枝还曾偷偷去外府看过那位新姑爷,云载宸的样貌极是英俊,行事又内敛温柔,贺家伺候的丫鬟都说,没见过那样的雅致的人,悯枝远远见了云载宸一面,也觉得这云家少爷生的好俊俏,当即面红耳赤起来。
从外面回来,没把事儿告诉贺映臻,悯枝私下与厨房的丫头婆子们说了起来。
“那云家少爷到底是京中来的人,为人温柔,长得又俊俏,只可惜家道中落,要不然咱们大小姐嫁过去,与云家少爷必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可不是,不过听说七年前,京中发生那事儿之后,如今云家只剩孤儿寡母,日子过得十分凄惨,咱们大小姐嫁过去,不定受怎样的苦。”
放了手里摘着的菜,一个婆子道:“这年月,还是找个知根知底的人家好,咱们大小姐是贺家嫡出,何苦嫁个落魄人。”
抓了桌上的南瓜子,悯枝便嗑边道:“不过我听说,老爷像是跟夫人说了,要想法子退了这婚事,所以迟迟不肯见云家一行,要二爷款待着,本想那云家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自己明白走了就算了,哪成想,这么赖着不走,也不知赖到何年何月。”
“老爷就是懂道理,要是婆子我,早跟他们撕破脸皮,任什么云家还是王家以前多风光,一律赶出去,算什么东西。”
那犀利婆子的话音未落,来厨房娶水的芳竹就推门进来,她看了悯枝一眼,便道:“内屋的丫头不在小姐身边好生伺候,与一众婆子凑在一起嚼舌头,快拿了热水与我进屋。还有你们,院里就没事儿可做吗,一众聚在这里议论主子。”
若往日芳竹敢这样跟悯枝说话,悯枝早就发了脾气,骂她算什么东西,可今时今日不同,映臻更看重芳竹,姑母乔氏也说要她小心巴结芳竹,若是那日惹了映臻不高兴,被赶出沉仪园,贺家也就留不下她,她日后便只有家个下等人的命,哪有机会在跟着小姐嫁去新姑爷家做个填房夫人。
拍了拍手上的土,悯枝道:“是是,不知道还以为芳竹姐姐是大小姐。”
“你……。”
不等芳竹再发脾气,推门出去的悯枝见贺世良走进院子,扬起笑脸便道:“表少爷来了。”
芳竹随着悯枝走出门,赶忙冲着贺世良福了福身子,贺世良也不见外,看着两个娇俏的丫鬟道:“表妹呢?”
“小姐在屋里,我给表少爷通禀。”
“不用了,我们表兄表妹的,哪儿那么多规矩。”
见他要进屋,芳竹唯恐映臻在屋做些旁人见不得的事情,忙疾走两步,赶在贺世良进屋前掀开帘子,提点了贺映臻一句:“小姐,表少爷来了。”
听到表少爷,内屋的贺映臻一下就想到贺世良,前生她卧病的时候,这位远方表哥,不止一次为了贺家的家财,表示过想要娶她的想法,那时候贺氏见不得她好,一心促成她和这位一事无成的表哥,她宁死不肯,在商言商的贺老爷也觉得把嫡女嫁给自家的侄子太吃亏,一直没答应。后贺世良因在贺家柜上做管事,手脚不干净,被贺老爷赶回贺家,听闻归家路上这位贺少爷用仅剩的盘缠为个青楼女子赎身,带回辽汉贺氏老宅,被父亲赶出家门,下场极是凄惨。
想着前世那张,常常来往她闺房的脸,贺映臻就觉得头疼,收拾好手边的东西,她从榻上下来,边往外屋走边道:“快请进来。”
按理一个女儿家的闺房,做表哥的理应留在外屋,贺世良则不然,掀开帘子就要往内屋走,还是看着站在门前正要往出走的贺映臻才道:“几日不见,表妹越发漂亮了。”
迎着他出了闺房,映臻笑道:“表哥这是哪里话,表哥快坐,芳竹上茶。”
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贺世良道:“表妹总是这样客气,难怪讨人喜欢,我来的匆忙,没带礼物,下次表哥带桂香楼的点心给你。”
“表哥何时这么客气,听说表哥前些日子参加了乡试,不知可曾高中。”
贺世良最厌烦人问他功名的问题,和映臻却不像常人一样明知道他未曾高中刻意刁难他,反而像是真为他着想,遂冷着脸道:“还好还好,只差一名而已。”
“臻儿真为表哥可惜,表哥过了年也要的弱冠之年了,按理早该娶妻生子,表哥还要日日为功名操劳。”
讪讪一笑,贺世良道:“表妹不要操心我的事儿,多操心操心自己吧。”
“我一个深闺中的女儿,大事儿自有爹爹和娘亲做主,有什么能操心的。”
微微叹息,贺世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贺映臻最是烦他这样,借着芳竹上茶的功夫接过茶杯,把前日从平修哪里,大夫为卧床已久的平修,开的泻药放进茶盏足足一半。
芳竹瞧见她这样,吓得的目惊口呆的,贺映臻却不以为然,转身便把茶盏放在贺世良跟前。
喝了一口茶,只觉得呛口贺世良皱着眉头道:“这是什么茶,怎么这股怪味儿。”
“表哥必是外面的好茶喝多了,嫌弃了我这儿的,芳竹,为表少爷换一盏。”
怕她生气,贺世良忙道:“算了,多喝几口都是一样,表妹,表哥这次来是提醒表妹一句,你也不小了,改为自己的事儿做主了,毕竟日后嫁给谁,都是一辈子的事儿,表妹嫁的好,贺家与表哥也跟着沾光。”
水灵的眸子一转,贺映臻道:“表哥这是什么意思,可是在外面听见什么了。”
“没旁的意思,就是刚刚来看表妹的时候,正巧碰见云家人。”
眸子闪过一丝诧异,可那错愕的神情却被掩饰的极好,看着贺世良,映臻道:“表哥说的可是京中的云家。”
“除了那个云家,这世上还有别的云家与贺家有往来吗?”
“表哥可知道云家人来干嘛?”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云家一行已在外府住了几日,云家少爷已到了适婚的年龄,表妹想云家能来贺家干嘛,旁的我就不多说了,表妹这样的才貌,嫁给现如今的云家太吃亏,倒不如等表哥几年,待表哥考中功名,与表妹亲上加亲。”
心中暗骂贺世良不要脸面,贺映臻面上却带三分笑道:“表哥这玩笑话说说也就罢了,若是让爹爹听去,作何想。”
说着娇嗔一声,便扭过头不再搭理他。
贺世良才要哄她高兴,就觉得肚子刀绞一样的疼,出恭之意似等都等不了,他强忍着说屋里还有事儿,就疾步往沉仪园外走,还没走出门口,腹内的恶臭之气忍都忍不住,几个响屁后,疾步的他随着哗啦的声响呆在沉仪园门口,面色极是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