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闹市区里的一家小酒吧。
这小酒吧听军师说,是一天24小时都营业的。虽然现在正是中午,太阳高挂,但一进酒吧,就感觉瞬间走进了黑夜。
找了个位置,点了酒。然后我们哥四开始商量对策。
商量了老半天,最后就三个结果。是认怂?还是认怂?还是认怂?
我一拍桌子,怒说:“他妈的不是这么个事儿啊,咋就必须认怂了?”
军师用他芊芊手指拍了拍我肩膀:“辉哥,做人要像马斯克唯物辩证法一样,这是你说的。”
我:“你丫快闭嘴了,还马斯克呢,人家叫马克思。”
阿信:“唉,不管是马斯克还是马克思,都救不了我们喽,不过我有自保的法子,仅限自保,你们就自求多福吧。”
我:“放屁!我他妈死也拉你垫背!”
杰仔:“别争,还是再讨论讨论吧。”
我没想到那张佑天好像还真有两把刷子,挺意外的。阿信说八中像个联合国,我现在觉得真不像,这八中哪有联合国那么太平,这就是个乱世七国争霸。
天晓得八中还有多少个张佑天,多少个黑二代。
正跟他们商讨着,突然我在酒吧人群里瞥见一个人,肥坨坨的,那感觉似曾相识。
我吸足一口气喊道:“天王盖地虎!”
只听那处传来:“宝塔镇河妖!哟!辉孙子!”
还真他妈是王胖子!我一乐呵,朝他招了招手,只见他一身酒吧服务员制服,朝我走来。
我笑说:“你丫咋沦落到这儿当服务生了?国庆的时候听你妈说你去外地了,我还以为你去外地当高管呢,结果就混了这么个玩意儿,真是不给你辉哥涨脸啊。”
王胖子递了支烟给我,然后又分别递了支给军师阿信杰仔。
王胖子:“这酒吧我叔开的,我是来学习学习管理经验的,以后自己开家。”
我冲着军师他们说:“给你们介绍介绍,这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杰仔的表哥,王胖子。”
之后我把王胖子单独拉了出去,我们俩蹲街边儿唠了唠。
“咋样啊你?我早前找过你,你妈说你去外面复读了,没想到咱还能在这儿碰头。”
我:“还能咋样啊,跟以前过得差不多。”
王胖子:“这儿可不比我们那了,出了事没人管你啊,你爸也不在,你他妈得低调点。”
我一拍王胖子脑袋:“你辉哥我以前高中风里雨里浪了三年,哪次靠爹了?”
王胖子笑了笑:“对啊,不过你要真有事情,就来这小酒吧找我,我平日里都在。”
我:“找你干啥?拿你皮松柔软的外体帮我抗伤害?”
王胖子:“你丫滚,我是说正事儿,这酒吧我叔开的,他在这儿还有些实力,你爸跟他也熟,你要真有什么事情,他肯定会关照你。”
我比了个ok。“行。”
王胖子:“不过辉孙子,其实我倒真想问,你丫好端端地不跟着你爸混,念什么高四啊,浪费青春。”
我:“什么浪费青春,我要考大学。”
王胖子愣了愣,笑着给我竖了个大拇指:“行,你牛比,你说说你咋考。”
我叹足了口气:“唉,不好考啊。”
接着说:“先参加体训部,走体育路线吧,这样好考一点,以后再一步一步地看吧。”
王胖子:“想考啥大学?她们学校招不招体训生?”
我:“谁?”
愣了愣,然后才反应过来王胖子说的是谁。
王胖子的问题很实际,假设,假设我真能在一年后考上大学,我该去哪?
我说:“再说吧。”
与王胖子的短暂重逢,让我在思考张佑天的事情的时候,又多了条路子。
不就是个黑二代吗,就是干。我和王胖子从小到大的黄金双人裆,没啥大小事搞不定。
在酒吧里呆了一会儿,我们哥四往学校走。
一路上,我变着法子想套阿信那可以自保的保险,但他个儿子机灵着,一句话都不肯说。
一回学校,果真不出我所料,我们直接在高三年级那一层楼就被堵了。就那几个成年人,张佑天带着头,站我们面前,笑呵呵看着我们。
在高三年级的地盘堵我们,他丫也真是有底气。我小声问阿信:“妈的,你们高三的人呢?”
阿信小声回我:“你真以为我们是高三年级的扛子啊?”
阿信:“晚会那天晚上,那些其他班的也就是去凑个热闹的,我当时一个班发了他妈的好几条利群,他们都他妈是冲着烟去给我们站场子的,要真实战,他们当时就得走。”
我摇摇头:“哎哟我草,你丫不是八中香烟大掌柜吗?合着就一纸糊的?”
阿信:“唉,过去式了,政治决定经济,我是形势所迫,现在人人都能出去买烟了,我这生意也他妈黄了。”
张佑天一指我们:“瞎几把嘀咕啥呢,我说,咱们的事情今天也该划条道论论了吧。”
我笑了笑说:“呵呵,还论啥。辉哥我真不信今天你敢让这几个人在学校里动我。”
张佑天也笑了笑:“有些事你还别不信。”
他一说完,旁边一成年人抬起脚就踹在我胸口上。我倒在地上朝后滚了好几滚。
他奶奶的,我心说这成年人韧带够可以的,一脚能踢我胸口上。
然后他们冲上来就开始打我们了,最后是给我们哥四一人扇了一耳刮子,打得我们没脾气。
最后走的时候张佑天说:“这儿是八中,你以为是派出所呢,要打你我随时都能打你,你个高四的别太吊。”
下午一整下午的课,我都上得很郁闷,心里琢磨着怎么报仇。晚自习结束后,舒唯跑来找我。
当时在我们班门口,她问我:“国庆是不是玩太嗨了,把我给忘了。”
我愣了愣。心说好像国庆完了回校后,还真没找过她。
我摇摇头:“没忘,放心里呢。”
其实我没什么心情跟舒唯说话。我很少被打,以前被打都是打群架的时候。而像今天这样被吊打,还真是头一回。真他妈是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舒唯问我:“听说你们几个被高一的打了?”
我:“这儿人多,足球场上去走走。”
我们两人去了足球场,聊了聊。舒唯又问我:“要不要我帮帮你。”
我摇摇头:“自古男人不靠妻,哪有我挨打你帮忙的道理。”
舒唯:“那你想怎么?吃瘪?”
我:“怎么可能,我阿辉字典里没有吃瘪这俩字儿。必须报仇。”
舒唯:“你拿什么报仇?”
我:“不知道。”
舒唯:“那还报仇?”
我:“反正得报仇。”
舒唯:“你怎么这么固执?”
我:“对啊,以前也有个人老这么说我。”
舒唯:“谁?”
我:“没。没谁。”
舒唯:“行了,这事情我帮你,之前信哥就跟我说好了的。”
我:“啥玩意儿?陈正信?”
原来信儿子的保险,是舒唯。
我不知道舒唯有什么法子。但我心说,总他妈不可能,她也是黑二代吧?
莫非这八中一好好的联合国,还得是个黑二代集中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