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平镇的天气晴朗起来,走在桥水边的路上,阳光洒在一侧的柳树上,枝桠处长出的点点绿重新露了出来,也给一度处于阴霾中的镇子,增添了一些生机的感觉。
在大多数人的心里,去年的大雪,顺朝北方就不平静,虽没有亲眼见过,也有所耳闻,更何况身边的柴米油盐都涨了些许,关键是气温的下降,一年比一年冷。往些年贵如油的春雨,也因里面没有了阳气,浸透着一股子在街头算命的王半仙口中的阴寒之气,自然没有了万物生发的意味。
往日里刘半仙算命是时灵时不灵的,多数施舍他钱财的是为了一个心安,刘半仙自然说许多吉利话了。这两日,便因前些日子判断春雨夹杂着阴寒之气一番话,又因为发生了过去许多年没有发生过的事,好像是佐证一般,显出刘半仙的仙家能耐,自然生意又红火了起来。
那许多事自然包括前些日子房子的大火,李府的抄家,以及大量的稽提卫捕快的行动,还不免将唐进父亲一事拿出来说的。大多数人,不关乎切身利益,说来也只是一个茶余饭后的话题的话题。至于在那些沾了一些干系的人家身上,稽提卫的震慑的威力还是在的,便没有了许多一样的东西。
只是刘半仙有些羡慕那坐在茶楼里的众人,那从里面传来的有些嘶哑的二胡声,和王瞎子他爹拉二胡的曲调一模一样,他想着等下赚够十个人的钱后就收摊,看着在自己面前的众人,心中有一丝丝的窃喜。
他自然是知道怎么回事,对他而言,卜卦之术,六分看,三分骗,一分运气,前些日子也不过是误打误撞,今天出摊的钱财自然又是多了些。
在茶楼里边的两个人正朝这边看来,刘半仙正寻思着怎么为眼前的人说说好话时,只是其中左边的一个人面目让他有点熟悉,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等想起来的时候,那人影又侧过脸去。
“一定是看错了,师兄怎么可能看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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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河边,禁断的河流又恢复了过来,原本稀少的船只,也因这些时日的积压,便显得有些匆忙。贩夫走卒、商人担夫,简陋码头处汇集,诸多人在外,看一眼转身离去,又或者停下来,远处的茶楼旅馆,飘着诱人的饭食香味,都是可以歇息的,只是选择歇息的不多,前些日子,货物实在压得太久。
大多数人,还是重复昨天一样的生活,忙忙碌碌的,至多因为熟悉而又少了一些辛劳。空时闲暇,便不免去茶楼饮杯粗茶,听一听王瞎子的二胡曲。从茶楼往下望去,许多的姑娘在河水边浆洗,或许是因为天地暖和,前些日子积攒的衣服被子之类,便开始慢慢放出来,趁着暖和,去一去湿气和霉气。
“李公子。”不知道茶楼什么时候新来了一个伙计,嘴里吐出的不是纯正的本地方言,不免有不少模糊处,手便不住比划着。
弄明白,朝伙计向上举的手向头领看去,一个人正和自己打招呼,端着茶杯向自己示意。
茶馆是镇子里不多的二层建筑,在镇子边靠着码头,许多人消磨时光都在这里,除了茶之外,还提供一些零碎的吃食,是镇子里最热闹的地方,也有人带酒来,只要不闹事,茶楼很少出没的主人也不去管它。
“还没有离开。”对于有些神秘还有着一身武艺的游艺,李安心中自然是有些提防的。只是若不是他出手,帮了唐进和张芸一把,两人的结果怕是不太好。徐平镇不大也不小,那日相逢便有许多巧合。在李安的记忆中,有些诡异,前世或今生的记忆中,露宿在义庄之中,终归有点一种莫名的寒意。
“我在这只有你一个认识,便顺便叫了你来。”游艺坐在旁边,还是一副书生的打扮,不离身的雨伞依靠在桌角处,在和李安说话的同时,也往楼外不远处望去。
往底下看去,许多的人,在一处地面稍高处的地方,一些人挤在那里,那应该是算命先生,额下留着山羊状胡子,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旁边有着一个布幡,上面写着测姻缘知祸福几个字,在右下角写着一个潦草的的名号,认不清什么。
那刘半仙往这边看来,两人眼神向旁边转移。
“你的武功如何?”在短暂的静默后,问了出来,那天的情形还有一些东西......有些出乎意外,在前世以及今世的记忆中也是没有见过的,比如那砸开大门的一锤,那伞越过刀锋的两刀,以及手中的...剑谱。
“呵呵,勉强算入流吧,三流。”游艺有些奇怪地看着李安,好似有点明白
李安自然是不信的,那干净利落的两伞,给他留下了很多的印象,很快地搞定那两个人,确实有些惊艳,怎么可能是不入流呢。
“那日的拼杀,勉强有几个三流高手,你看就好像是那黑衣人首领,从人上面过去,轻功还算不错,还有那个抵挡的捕头,如果没有看错的话,原本应该是二流高手,只是被人废了丹田,所以......"
“丹田?”
在前世,丹田就只是一个概念,只是好像依游艺的说法,好像不是这样,难道还真有内力,心中不免有些兴奋,对武功,总有一份莫名的期待。面带期待地问着一些东西。
“是的,丹田除了气感,然后还有其他的地方,”
“对了,我这有一本剑法,你要不帮帮我。”今天出来时便塞在了怀里,拿出来以后,才感觉有些太急切了,不免有些尴尬。
“没什么。”摇摇头,他是一个很好的人,看了一眼手中的秘籍,放在桌子上,“我先看看你的骨骼。”
没有想象中的摸骨,就是拿起手腕看了看,在李安期待的目光中,“不过努力慢慢不起来,可惜了。”
茶楼上,没有几个人,也没有人注意到这边。
“谢谢。”
“不客气。”
两人之间忽然陷入沉默,身边的许多人的交谈。外面忽然传来一声,“是我,我杀了罗元全家的。”一句话,断断续续地传来,“我是立了功的。”
许多人有闻声,疑惑,有人往那边走去,想往那边去,李安也一样,再看去的时候,街上只有来来往往走动的人群,忽然停滞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