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的房间内,宋臻浅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无聊的看着点滴瓶一滴一滴往下流,一种莫名的空虚感侵入她的身体里,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她一刻都不想留在这种地方,毫无反抗之力。
那个熟睡的男人突然发出了一声闷哼的声音,宋臻浅转头看着那个满脸通红的男人,他干涸的嘴唇不停发抖,仿若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一般,整个脸上,都是恐慌之色。
应该是,杀人杀多了,也会惊慌吧。
她冷冷的一笑,微凉的手指轻轻的划过他棱角分明的脸颊,一直往下,紧挨着他的颈脖,那喉结上下起伏的地方,她只需要稍微一用力,他有可能就会断送在她的手上,只需要,稍微一下,这个曾经让她恨之入骨的男人,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啊!”宋臻浅突然惊叫。
她没有想到秦远修在这个时候会猛然的睁开他阴冷的眼睛,一个反手狠狠的抓住她的手,另一只手直接掐住她的脖子,动作迅猛,一气呵成,他眼神中那一抹嗜血的光芒像极了她死之前见到的最后一个光芒,她的脸色瞬间惨白,整个身体仿若也突然被抽空了一般,没有了任何力气。
秦远修修长的手指一直不停的用力,他手上打着点滴的留置针已经变形,血管被针孔挑起,看上去狰狞得很,但他似乎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痛一般,脸上带着冷血的表情,青筋暴露。
宋臻浅以为,她会再一次死在他手中时,他突然松开了手,冷冷的眼眸渐渐恢复了一丝温度。
宋臻浅狠狠地咳嗽,大口大口的呼吸。
她要杀了他!
她发誓,有机会她会杀了他!
“小遥。”他惯有的男性嗓音,带着一些不敢相信的确定。
“嗯。”宋臻浅低低的答了一声。
“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怕你继续发烧,就守在旁边,没想到……”宋臻浅抿了抿唇,“你并不需要。”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秦远修道歉。
就连道歉,冷硬的脸上也没有丝毫变化。
宋臻浅气得牙痒痒的,她重新抬起脸颊,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没关系,我知道你一定是把我当做其他人了。”
秦远修眼眸微微有些闪烁。
“你的针都坏了,我去叫法克斯来帮你换,要不然会肿的。”宋臻浅起身,走出房间。
秦远修一直看着她的后背,仿若想要看穿她的伪装一样,干涸的唇瓣,抿了又抿。
宋臻浅走出秦远修的房间,靠在墙壁上,大口大口的吸食着空气。
她的整个身体都在微微发抖,不停的发抖。
她不得不承认,不管自己多么努力的说服自己,她依然会莫名其妙的畏惧他,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强迫感致使她无法正常呼吸!
她捂着自己的胸口,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她是宋臻浅,是特种兵,是傅司凌的骄傲!
她正他邪。
邪不胜正,这是永恒的道理!
……
法克斯重新为秦远修打点滴,给他量了体温,拿出体温计,“恭喜你,退烧了。”
秦远修并未有任何感觉,一直紧抿着唇瓣。
“刚刚看着小遥的脸色也很白,你们吵架了?”法克斯随口问道。
秦远修依然沉默。
“我想像你这种闷葫芦,也吵不了什么架。”法克斯无奈的摇了摇头,“其实哄女人还是想要技巧的,你以为每一个女人都像我家心心那样,会喜欢你这种半天都憋不出一个字的男人吗?你不付出,哪里会有收获?偶尔说两句甜言蜜语,又不会怎样。”
“怎么才叫做甜言蜜语?”秦远修突然开口。
“不会要我教你吧?!”法克斯一脸不相信。
秦远修却是一副很茫然的表情。
“你已经无可救药了。”
秦远修转眸,看着窗外的天空。
“远修,其实,你没必要一辈子都死死的坚守那个承诺,你做了这么多,已经够了。”
“法克斯。”秦远修突然叫住他离开的脚步。
法克斯看着他。
“爱情,到底是什么感觉?”他问他,很认真。
法克斯突然愣了。
爱情的感觉,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但是他敢肯定,如果爱情真的来了,他不需要问他,爱情的感觉。
面前这个男人,就是太会隐忍了。
他提着自己的医疗包,丢下一句话,“好好休息。”
意思是,别再多想。
秦远修直接扯掉法克斯给他换的点滴针头,掀开被子,走向大大的窗台边。
窗外面是一片无垠的草地,这里是他们的革命根据地,不知道不觉,已经住了5年了,曾经刚刚得到这块地时大家无法掩饰的心情似乎都已经成了过去式,他们不停的游走在刀刃枪弹中,不知道明天在哪里,但是他们的内心,都渴望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
他们搬进这里,以为能够找到家的感觉。
原来,并不是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就会真心的觉得安心。
他从来没有踏踏实实睡过一次觉,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他都可以马上惊醒,瞬间做出保护自己的举动,就如刚刚,他对欧遥时,他本能的反应一样。
他知道欧遥有多反感他的举动,他能够看到她眼中强烈的恨意。
他曾经答应过欧遥的哥哥要好好照顾她,而如今,他越来越不知道,他到底怎样,才算对欧遥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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