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钰作为上将,自是有他的风度,但见其强行咽下心中的一口闷气,心头灵光一闪,故意大声道:“典霸,你个莽夫,本将就是不下去,你又能奈我何,有本事的你就来攻城!”
典霸一听,顿时大怒,便要亲自领军攻城。
这时,孟良一看,心中一惊,催马上前,大叫道:“典将军,莫要上了红鼻子的激将法。”
典霸勒住战马,怒气哼哼的看着关上的吉钰。
孟良道:“典将军,兵发有云,‘三倍于敌,方可攻城’。如今卧虎关内大军不下十万之众,我军仅仅十万之数,若强行攻城,恐徒增伤亡,甚是不妥。”
典霸虽勇猛,但也知道,这卧虎关易守难攻,如此强行攻城,真是不妥。当下典霸五人商议毕,便暂时撤军,等待援军。
典霸五人受阻的消息,早有天一宫的兄弟将此传到了申屠炎耳中。申屠炎点点头,也不怪罪。卧虎关哪有那么好拿下,他只是让他们前去打个头,一来有考校他五人的念头,二来试探一下卧虎关的实力而已。
没过几日,申屠炎便领大军,浩浩荡荡的赶到卧虎关,四十万大军连上典霸等军的十万大军,共计五十万大军,军营延绵数十里,仿若一条长龙。
典霸等人与申屠炎说过具体的情况,申屠炎亲自领军来到卧虎关下。但见卧虎山虎踞与两座大山之间,城高数丈,虽不抵通天关,也相差不远了。
关上吉钰见炎军急增了许多人马,便知道是申屠炎领大军到了,当下将脑袋探出城来,大叫道:“对面的可是申屠炎,出来说话!”
申屠炎一听,淡淡一笑,催马上前,大声道:“正是申屠炎,不知将军有何话要说?”
吉钰在城上看的清楚,见申屠炎相貌清秀俊朗,看其年岁不过二十少许,心中一惊,但他也只是一瞬间便恢复正常,强自镇定道|:“申屠领主,你为何要犯我卧虎关,侵我古越国疆土?”
申屠炎仰天哈哈一笑,大叫道:“天下土地,有德者居之,这广袤的河山又岂是你古越国能守得住的?”
蔑视!
赤裸裸的蔑视!
吉钰一听,顿时大怒,胸脯不由上下起伏,不卑不亢的大声回道:“哼,当真是贼寇出生,就知道强抢强占。”
申屠炎大怒,冷声道:“哼,那是弱者说的话!”
二人可真谓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申屠炎返回阵中,将手中的一字贯虹枪上举,大叫道:“攻城!”
申屠炎一声令下,前阵两个方阵,共两万大军便蜂拥而动,如潮水一般涌上去。
吉钰在关上看的清楚,冷哼一声,双眸微眯,待大军近前时,才拔出随身的佩剑,大叫道:“放箭!”
卧虎关上顿时箭如雨下,铺天盖地而下。炎军顿时惨叫声四起,仅一轮箭雨,炎军便损失数千人。等炎军冲倒关下,三轮箭雨已下,炎军损失已近三成。好歹炎军冲倒了关下,炎军众将士架好云梯,便往上爬去。
这红鼻子将军吉钰不愧为大将,临阵不慌不忙,又下令放滚石、落木等军械事物。这可苦了炎军众军士,惨叫声更甚。
一名炎军士卒在爬云梯的过程中被滚石砸中,顿时半个脑袋没了,连声惨叫也没发出,便跌落下去,青红之物流了一地。更有一个云梯上被一个长形落木打中,整个云梯上的军士都倒了下去。这也仅仅是一角的交战,比这更惨烈的还有许多。
申屠炎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已经麻木了,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况且申屠炎所图非小,这点牺牲是在所难免的。半晌,申屠炎又一挥手,大叫道:“冲锋战车出!”
炎军两侧大军让开,阵中冲出二十余辆铁皮战车,却是当日炎军大败应天军所缴获的冲锋战车。除了冲锋战车,炎军还缴获近百万大军的战船、竹筏,还有大批的军械事物,可谓是应有尽有。
关上吉钰见炎军竟有冲锋战车,心中一凛,转念一想,也明白过来,冷笑一声,大叫道:“将所有的投石车、霹雳战车推上来。”
吉钰一声令下,但见关上推出三辆霹雳车,近二十余辆投石机。随着吉钰的口令,大石呈弧度划空而过,砸向关下。这霹雳车和投石机可谓是冲锋战车的克星。在吉钰推出霹雳车和投石机的时候,申屠炎就知道坏了。果不其然,二十余辆冲锋战车没有近前,便被尽数砸毁,炎军伤亡更是惨重。
申屠炎恨极,但也无奈,只得咬牙道:“鸣金收兵!”
“叮叮叮……”的鸣金声传遍整个战场,一时之间,双方军士都是一松。炎军如潮水一般退去,战场上只留下数千具尸体,一场攻坚战以炎军失败而草草收场。
入夜时分,申屠炎升起中军帐,聚齐众将。
“这卧虎关雄踞大山之间,易守难攻,众将可有何良策?”申屠炎首先道。
如此坚城、雄关最是难攻。一时之间,众将倒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默不作声。
大帐中的气氛开始沉闷起来,突然,有军士来报。
“报,主上,那樊洪在军中吵闹,说是要见主上有要事相谈。”
这樊洪自上次被捉后,就一直被申屠炎关押在军中,因为公事繁忙,一时之间倒将其给忘了。现在听军士来报,这才想起,只见申屠炎眉头一挑,道:“将樊洪押上来。”
军士领命而去,不一会儿,老将樊洪便被五花大绑的推进大帐。
也不知道是樊洪的傲气被磨灭了,还是樊洪突然转了性子,见到申屠炎,出奇的没有大喊大骂。而是对申屠炎点点头,大声道:“申屠炎,你放了我,那卧虎关中的守将吉钰与我相熟,我可以将说服他来投你。”
申屠炎一听,虎目一眯,绽出两道神光,接着呵呵一笑,起身慢慢走到樊洪跟前,前后打量起樊洪来。
樊洪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但还是强自忍住,昂首挺胸,派头十足。
须臾,申屠炎手中多了一柄明晃晃的匕首,随手一挥,樊洪身上的绳索应声而断。申屠炎径直走回主座,一屁股坐下,双眼直视樊洪,大声道:“来人呢,取聚灵丹来!”
不一会儿,便有军士取来聚灵丹。
申屠炎淡淡一笑,道:“老将军,近些日子委屈老将军了,请将聚灵丹服下,稍后还老将军马匹军械,老将军可自去。”
樊洪上次受申屠炎恩惠,便就心存感激,这一次心中更是一动,不由道:“申屠……申屠领主,这……”
申屠炎摆了摆手,道:“老将军不必纠结,我说过,不会为难老将军。”
樊洪虽是动容,但他乃忠义之人,即使如此,也不肯背叛自己的朝廷,当下叹息一声,无奈的出得帐中,投卧虎关而去。
樊洪走后,众炎将大急,夏侯真武憋了老半天,终于忍不住了,跨步出列,拱手道:“主上,就……就这么放他走了?”
申屠炎虎目中绽着神光,嘴角翘起,道:“哼,天下间哪有这般好的事,你看着吧,他还会回来的!”
却说樊洪出得炎军大营,往卧虎关而去,待到得城下,大叫道:“快快开门,我乃上将军樊洪是也!”
守城的军士一听,心中一惊,这樊洪在古越国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军士不敢擅自做决定,火速报与吉钰。
吉钰此时正在秉烛夜读,突然小校慌慌张张的闯入。吉钰眉头一皱,将手中的兵书放在书案上,冷哼一声,道:“什么事?如此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那小校被吉钰一声冷喝,吓的脖子一缩,跪于地上,双手伏地,颤声道:“禀报上将军,关下来了一将,自称是上将军樊洪,要进关。”
吉钰一听,眉头一挑,道:“哦?樊洪?”
想了想,吉钰又道:“走,去看看!”随即,出得房,径直往关上赶去。
却说吉钰上得关来,从小校手中拿过一只火把来,定睛往关下望去,天色虽黑,但有月光,依稀间可认出确实是樊洪。
樊洪将灵气集于眼上,绽出两道神光,往城上望去,瞧见吉钰,顿时大喜,大叫道:“吉老弟,是我,樊洪啊!”
吉钰一听,果然是樊洪的声音,便下令开门。说起来,这吉钰和樊洪倒还有一番渊源,二人一老一少,却是相见如故,竟结为了拜把子兄弟,在应天倒也是一段佳传。
吉钰亲自将樊洪迎进关来,二人回得将军府大堂,各自坐定。
吉钰首先开口问道:“大哥,我听说你被炎军擒了,是怎么脱身的?”
这句话要是别人问的话,明显就是怀疑的意思。可是由吉钰说出来,樊洪却知道吉钰不是那个意思,也没在意,便道:“说来这申屠炎也算是个奇人,两番捉得为兄,却两番将为兄放了。”
吉钰一听,眉头皱的更深了,莫名道:“两捉两放?这申屠炎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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