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公子的恋人 2

    秦然第二天醒来觉得头疼。隐隐约约感觉昨天晚上是顾明轩送她回来的，宋静送她上的楼。

    秦然摸过一旁的手机，想看是几点了，宋静的声音在下面响起，“别看了，早过时间点了。昨晚上顾明轩就把你手机闹铃调过了。你接下来还两节量子物理的课程，现在抓紧洗漱，你还来得及。”秦然缓慢地从床上移动下来，对面宋静正在专心致志地敲打电脑。

    “你今天也没课啊？”

    “有事，跟老师请了假。”

    “干嘛？”

    “给个公司找系统漏洞。”电脑前那姑娘继续十指如飞地敲打着电脑。

    秦然去到阳台上洗漱，外面太阳已经高挂，阳光刺得她眼睛微眯，远处操场上，许是体育系的学生，已经在尽情跳跃年轻的身体。

    这个时候，秦然突然很想很文艺地把手伸开来，透过五指的缝隙，去看那跳跃的阳光。嗯。这是青春的味道。真好。

    offer最终到达秦然的手上。接下来就是办理签证。因为去往的学校需要面签，她又在网上预约好了时间，整个证办下来预计在0天左右。而在她离开前，顾明轩的生日先到，秦然一早想到了这个问题。在学校外面有一家手工艺术品店，那里可以自制一些小饰品，秦然很早之前就在那里制作了一条手链准备送给顾明轩。

    每年过生日，顾明轩对秦然送的礼物一直是持冷淡态度，很早以前，秦然送了他条围巾，黑色的，样式异常老土，当时秦然就看见顾明轩拆开礼物时那满脸怪异像是酸到牙了的奇特表情。秦然当时就气得踢了他几脚，“要不要，不要就还我。”顾明轩当时就讨饶，“好好好，秦姑娘送的，就算再烂我都收好。”后来冬天，她还见顾明轩戴出来过一次，顾明轩的妹妹顾明意说，“秦然，你不知道我哥，上辈子肯定是水仙花来得，他脖子上那条围巾，死活不戴，我妈翻箱底，找出来硬给他栓脖上的。我妈说，那围巾虽然样式土，但是针脚密，保暖，学生戴合适。”看着那条围巾终究是栓在了顾明轩脖子上，秦然心里还是有些高兴的。

    顾明轩每年的生日都不是平静度过的，去年他的一个亲戚在市中心给他包下了一整栋的建筑，让他邀请他的朋友尽情地玩耍，唱k，游泳，各类party，整整闹了一个晚上。秦然晚上有固定的睡觉时间，当天晚上没有陪着他们尽兴，结果第二天就被顾明轩的朋友吐槽，但是秦然当时看着他们一个个在客厅里东倒西歪、睡眼朦胧，因为宿醉满脸憔悴精神困顿的样子，秦然也就抿抿嘴，没有说话了。

    顾明轩当然不会说她什么，他知道秦然高中时候就养下来的睡觉习惯，所以当天晚上在走廊离他们大厅最远的地方给秦然安排了一间房间，让秦然休息。其实顾明轩知道，秦然是高中时候就落下了毛病，她有一段时间因为考试压力过大，精神太过紧张，而后失眠、神经衰弱，顾明轩见过秦然最憔悴时间段的样子，他当时想过很多方法来帮她，但是最终都没有用。他就看着她从最开始脸上还有点肉，一直到后面脸都尖了，她的长发一抓就掉下来一小撮，他当时是真的吓到了。后来他听了一个医生的建议，开始每天晚上拉着她去操场跑步。一跑就是一个多小时，她体力跟不上了，他就硬拽着她，拖着她跑。周末放假的时候，他带着她去爬山。后来慢慢的，她的状态慢慢调整了过来。当时秦然的妈妈还对着他一个劲儿的感谢，顾明轩当时看站在一旁低着头的秦然，轻轻地笑了笑。秦然能够好一些，他也觉得高兴。后来秦然为了避免神经衰弱，一直按点睡觉，没有必要的情况，也绝不熬夜。她现在晚上也还有跑操场的习惯，只是当时陪在她身边的人已经不在了。

    海城是个夏季炎热，冬季干燥寒冷的城市。进入10月份，天气逐渐转凉。顾明轩的生日和往常没什么不同，一样的繁华精致。他是海城的顾二公子，自然有人出钱出力让顾公子生日玩得开心。只是这一次，选择的地点是海城的一个标志性建筑的顶层，而包下这一层的是林鹿的父亲。

    在学校里，很多人都不清楚林鹿身世，几次还有学校的学生看着林鹿从一个中年男人的车上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学校里流传着各种传言，直到林鹿成为顾明轩女朋友后，这些传言都还时不时地绕在他们周围。

    但是顾明轩和秦然说过，林鹿是林长庚的女儿，而林长庚是海城电子器械的巨头，他们两家是世交，林鹿小时候在另一个城市长大，考大学之后，回到海城。其实他们小时候就见过。顾明轩很小的时候见过林鹿，记不起当时是个什么情况，“大概好像当时，有个很漂亮的年轻女人牵着她走进我们家。然后我们就认识了。后来他又从海城离开了，很多年都没见了。”顾明轩坐在操场的台阶上，看着夜里灯光冉冉的空旷操场回忆和秦然说。那是他准备要让林鹿当他女朋友的前几天。秦然当时刚跑完步，累得气喘吁吁，她坐下来，用毛巾擦自己的额头，被汗水浸湿的长发跑乱了散下来，她就又把头发弄弄挽了上去，晚光在脖子上留下一道暖色的痕迹。秦然在前不久刚下了决定，准备出国，刚和导师谈了话。这些顾明轩都不知道，而秦然也突然决定暂时不告诉他。

    “阿轩，你还记得你之前谈的那个女孩子徐清吗？”秦然问。

    “嗯。怎么了？”顾明轩问。

    “你们分手那次，我看见她哭了好久好久，就在我们学校的碧水池边。我当时怕她想不开，所以一直在后面等了她很久。她当时哭得很伤心。”秦然说到这里，转过身，盯着顾明轩，“所以阿轩，虽然我一直希望你能开心。你能选择的那么多，但是被你选择的女孩子也许并不是这样的。如果可以，不要让他们难过。”

    顾明轩当时看着秦然，人是呆呆的，他和秦然认识多少年了？他都记不清了，他们在幼儿园的时候就认识了彼此，嬉笑怒骂走过这么多年，秦然很少和他说这样的话。仿佛话里有万斤刀子，在轲扎着他的心。他当时完全不明白那种心情。那大概不是喜欢不是爱。但是他想要去抓紧秦然，用一些力气，让她感觉疼。这真是难以言述的一种心情。很多年后，当他把秦然抱在怀里时，他才明白当时的意义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