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晓甘在魏宁宁家里住了两天,第三天就租好了房子搬出去了,一居室的小公寓,离她们单位很近,每天下班走着十几分钟就到了。
“晓甘,一块儿走吧,我送你回去。”这天下班迟晓甘出了办公室楚天在后面跟了过来。
“不用了,没几步远,我走走就到了。”
“空气质量太差了,还是坐我的车吧。”
“不用了。”
“别跟我客气啊。”
迟晓甘止步,转头和他道:“没和你客气,我就是想一个人走走。”
楚天有些讪讪的:“这样啊,那好吧。”
迟晓甘走出大门,一转弯看到一辆车停在那里,这辆车她眼熟,曾见过宗子承开过几次,迟晓甘脚步顿了顿,这时候车门打开了,杨特助从驾驶座下来。他几步上前,站在迟晓甘面前很恭敬的说:“太太,宗总让我给您送份东西。”
“什么东西?”
小杨说:“在车里,您上车吧,我送您回去。”
坐进了车里,小杨递给迟晓甘一个文件夹迟晓甘打开第一眼就看到了离婚协议几个字,她和尚文件夹说:“我不是签过了吗?”
小杨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宗总只说让我把这个交给您……这个,呃,是宗总请了律师从新拟写的。”
迟晓甘面无表情,从包里翻出支笔,翻开文件夹正准备签字,可是翻了两页看到后面一长串的财产清单,迟晓甘动作就顿住了,想想之前很长一段时间宗子承对她的疏远,在她提出离婚之后又一副恨不得立即和她撇清关系的表现,此刻在看这些财产清单,心里生出一种宗子承这是拿钱打发她的感觉。
迟晓甘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她啪的再次合上文件夹,一甩手将它扔到了旁边座位,杨特助后视镜里看了眼没敢吭声。
等到了地方车子停下时,迟晓甘和小杨道:“你回去和他说,我给他的离婚协议是签过字的,等手续办完了,和我说一声。”
小杨小心的道:“这份……”
迟晓甘口气有点冲:“这份我不要。”
“太太,来的时候宗总说,要是这份协议您没收下,我就不用回去了……”
迟晓甘气极:“威胁我?他想干什么?”
“没有,没有,没有这个意思,”小杨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小心的道,“这段时间宗总的脾气有些不好,您不知道公司里都阴云密布的,昨天高层会议上面,当着董事长的面拍起了桌子,指着几个公司元老的鼻子说了一顿……我要是这点小事都没做好的话……”
迟晓甘胸口一阵憋闷,也是起了脾气瞪着小杨的后脑勺说:“什么意思?他脾气不好,我就得忍着?他是我老板吗?”
小杨没法接话,也就没吭声,路程很短很快到了地方,车停下来,迟晓甘解开安全带,正要推门下车的时候,小杨道:“太太,这协议……”
迟晓甘深吸了一口气,又回身拿起了那个文件夹。
回到家里迟晓甘又把那份离婚协议翻开看了一遍,然后掏出手机拨了宗子承的电话,可是拨了几次始终无人接听,好像是宿命一样,宗子承的电话她永远也打不通。
扔了手机晚饭也不想吃,趴在床上浑浑噩噩的躺到了天黑,九点多的时候魏宁宁打电话过来,两个人聊了几句,提到了这里,迟晓甘就把宗子承让小杨送了份离婚协议书这事儿和她说了,魏宁宁一听顿时就急了,隔着电话骂她:“你为什么不要啊?不要白不要,你还嫌钱多了烧手啊?”
迟晓甘被训的更憋闷了,她说:“我,就是觉得心里憋得慌,很难受……”
魏宁宁立即又说:“你矫情什么呢?给你钱你还憋得慌,是不是把你扫地出门,净身出户,骗财骗色的你就畅快了?你是不是傻?”
迟晓甘:……
被魏宁宁骂了一顿,挂了电话以后,迟晓甘下了床去客厅茶几上捡起了那份离婚协议,翻出了笔在上面签了字,心如刀绞的感觉又经历了一次,笔尖落在纸上的时候,心像是被掏出来扔到了绞肉机里了一样。
签好了字迟晓甘就坐在沙发上面抱着膝盖发呆,也不知道坐了多久,里面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她又趿拉这拖鞋回到了卧室。
拿起电话是宗子承的号码,她本来是想按掉的,但想想还是接了。
另一边一个私人会所的包间里,宗子承躺在沙发上面醉的人事不省,旁边张少磊拿着宗子承的电话,拨了号码之后就把手机递给了旁边的服务生。
服务生公事公办的口吻道:“您好,请问您是宗太太吗?”
“您是?”迟晓甘没法回答,对面是谁她也不知道,这种时候总不能逮着人解释说他们正在办离婚手续。
服务生说:“我是xx会所的服务生,宗先生在我们这里喝醉了,您方不方便现在过来把他接回去?”
“他一个人吗?”
“是的,宗先生一个人来的,现在也一个人醉在我们包间里,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才给您打的电话。”
“好的,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以后迟晓甘想了想拨了杨特助的手机,另一边杨特助掏出手机一看是迟晓甘的号码,他马上把手机屏幕那一面转向张少磊那里问道:“怎么办?”
张少磊道:“不接。”
小杨把手机放到了茶几上,张少磊、小杨、郑老二几个人围坐着,盯着这手机嗡嗡嗡的震动好长时间,直到它不动了三个人同时松了口气。
——
没有办法,迟晓甘只好赶了过去,包间里空空荡荡的,宗子承一个人躺在沙发上面人事不省,服务生帮她一起将人扶了起来,并一直把他送到了外面,宗子承的车停在外面,迟晓甘翻出钥匙,开着车把人带走了。
车子开到了她刚搬出来没多久的地方,停在楼下,熄了火,迟晓甘转头看着旁边醉醺醺的宗子承,他西装外套敞着,白色的衬衫的扣子开了好几颗,领带早不知道哪里去了,他脸色发白,歪着头靠在车窗上。
不想管他,迟晓甘就坐在那里呆了有十几分钟,可也不能让他一个人在车里坐一夜,迟晓甘深吸一口气帮他解开了安全带,伸手推了推他,宗子承睫毛动了动,半睁开眼睛看着她,原本凛冽的双眸这会儿迷迷蒙蒙的显得单纯又无辜。
迟晓甘收回视线下车绕道另一边打开车门把宗子承扶了下去,还好他有些醒了虽然意识不清,但好在自己能走路不至于让迟晓甘背着他上楼。
架着他的胳膊把人送回了家,迟晓甘把人带到了卧室,两人站在床边,迟晓甘抓着他的胳膊,本想把他的胳膊拿掉,可那只手臂却搂着他的肩膀不肯松开了,迟晓甘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的使劲儿推了他一把,两只手抵着他健硕的腰腹把他往床上推。
宗子承站立不稳高大的块头就倒在了床上,这时候搂着迟晓甘的那只手也没有松开,揽着她一块儿摔了下去。
宗子承被摔得睁开了眼睛,他看着眼前迟晓甘皱着眉毛的脸,呆住了,大手摸了摸迟晓甘的脸颊,轻轻摩挲着,百般珍惜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