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誓成的人身自由被剥夺一个月,而谭尚秋的冷言相待也让他如临冬月霜,凄寒交织。
跟着他一起吃锅贴的还有两个笨拙的小弟,大哥落难,跟班儿的自然受诛连。
在谭尚秋精明神算的脑子里,对万誓成已经一忍再忍,出于在他身边卖力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情面上,囚禁万誓成一个月,这也仅仅显现出他心狠毒辣个性中最小儿科的手段。
万誓成十一年前,刚满25岁,文化程度不高,而且好吃懒做,没有固定的工作,没有稳定的收入,平日里喜好结交一些社会上的闲散小青年,在一家个人的贷款公司临时充当着要账人的身份。他身无一技,只会算算小账,拍拍马屁,见硬缩头,见软欺辱,在外面跑了一溜十三圈儿,没有追回一分一毫的公司欠款。
哥哥万誓兴年长他五岁,老练深沉,脑子灵活擅用,在谭尚秋名下的尚秋地产担任营销策划总监,见亲弟弟一事无成,苦于骨肉同脉,于是将他推荐给谭尚秋。
万誓兴多年来为尚秋集团创造了不菲的功绩,虽知其弟愚陋难造,但出于对万誓兴的过度依赖,不得不收下万誓成,安插在自己身边,对外的名义上称呼为“董事长助理。”
打发掉了三个能惹事不能平事的手下,满心畅快的送走了齐向源父子俩,谭尚秋独倚沙发的靠背上,随手拨通了万誓兴的电话。
“誓兴,你马上过来一趟,有事商量。”
而此时的齐向源父子驱车回到了医药科研所,两个人直接走进了齐向源的办公室。齐东为爸爸砌了一杯提神的浓茶,递到他的面前。
齐向源一边接过茶水一边注视着齐东的双眼。
“齐东,以后做事之前一定先去征求你谭叔的意见,没有他的同意,千万不能自作聪明。之前你在公立医院只是个无名的医生,从今天开始,你的身价可就提升了一个新的高度,必须把握住这来之不易的机会,不能辜负了你谭叔的心意。”
齐东半躬着腰,嬉皮笑脸的连连点头。
“爸,要不是你,我上哪儿能捡到这么大的官儿,等你儿子站稳了脚,一定给那个姓段的一点颜色看看,对,还有那个拽着段子衡尾巴跑的张海丰,不能就这样便宜了他们。”
齐向源听着儿子的话,若有所思抿着散发热气的茶水。
“齐东,就你那两下子,没有我的同意,别去打段子衡的主意,明天在我和段子衡之间有一场好戏将要上演,你学着点儿,凡事走脑子,不要把思想的神经都放在皮糙肉厚的屁股上面。”
“嗨嗨,爸,你教训的对,明天你怎么对付那个姓段的,总不能用假药……”齐东的话没有说完便被爸爸的叹息声打断。
“唉!宝贝儿子,爸最疼的是你,恨铁不成钢的也是你,行了,这件事,你就别操心了,抓紧去买一套上点档次的衣服,还有你那乱蓬蓬的头发,好好打理打理,科室主任有你这个形象的吗。”
齐东的发问被爸爸点了死穴,好奇心再次被泯灭在深邃的黑洞中。
“爸,那我先去捯饬捯饬,有事给我打电话。”
齐向源神情有些疲倦,和齐东使了一个手势,然后放下茶杯,起身活动活动筋骨。
公立医院的林芳母女以及段子衡在经历难熬的一夜之后,清晨第一缕希望的曙光迎面扑来。
凭段子衡对齐向源的了解,满口答应的事断然不会变卦,他简单的吃了一口素食早餐,尔后习惯性的来到急诊大楼后身的运动器械旁,重复每天必做的健身功课。
一阵清脆的电话铃音,声声入耳。
“喂,老齐,你什么时候派人过来送药。”段子衡锻炼半程,齐向源打来的电话让气喘吁吁的他先入为主,直接把一句问话甩给齐向源。
电话另一端的齐向源语气急躁,偶尔掺杂着不小的怨气。
“段子衡,你是不是太卑鄙了,说好了今天把药送过去,想不到你提前派人过来盗走了,你知道吗,你盗走的药是样剂,那是我多少个不眠的夜得来的成果,一共四剂,本来可以留一份以作批量生产,现在一个不剩,你怎么解释。”
急促的话语顷刻间将站在运动器械上的段子衡险些击倒,他随即将疑惑转变成质问与愤怒。
“老齐,你可别血口喷人,这么多年,你还不知道我的为人,就算我急等着用,也不差这一个晚上,你这是在陷害我。”
“行了,和你没什么好说的,患者家属那边,我有时间过去解释解释,就你做的好事,还死不认帐。”
说完,齐向源故意将电话挂断,他的直觉告诉自己,段子衡会拼着命的赶过来与他当面对质。
手里掐着一阵阵发出盲音的电话,段子衡情绪激动,几个箭步坐上了医院的专用车,奔齐向源的科研所疾速驶去。
段子衡为了取得医治患儿的药物,暂时失去了往日的儒雅作风,随手推开了齐向源办公室的门,大步流星来到他的面前。此时的齐向源正闲情逸致的提着水壶浇着长势旺盛的花草,见段子衡气势逼人,他放下水壶,轻蔑的来了一句。
“怎么了,子衡,你难道还怀疑我说谎不成。”
“老齐,那是救孩子命的药,你可不能当成儿戏,我是院长不假,但我也曾行医十五年,治病救人是我的本职,你胡乱的把我说成是一个贼,我问你,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如果是我拿了你的药,那佳楠的病得不到有效治疗,我怎么和家属解释,承诺人家反倒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老齐,你这个怀疑是不是凭空捏造,无中生有。”
听着段子衡义愤填膺的说辞,齐向源心里诡笑,面露几分不懈。
“子衡,我一个搞科研的,况且这么大岁数了,有必要欺骗你吗?你跟我过来。”
说着话,他在前面引路,直接将段子衡带到了药品研发工作室,走进工作室,眼前杂乱不堪的场景让段子衡一时瞠目结舌。
“老齐,真的遭贼了,什么时候的事儿。”他迫切的问道。
“什么时候的事儿,我还想问你呢,奇了怪了,这个贼放着贵重的药品不偷,偏偏相中了那四份儿样剂。”
齐向源话里隐含着讥讽的味道回应了一句。
段子衡抹着脑门上急出的汗珠子,默默的言语一声。“这是谁和我过不去。”
“老齐,研制出这种样剂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你说什么,段子衡,你可真会问,这研究药能和喘气儿一样吗,说来就来。不管怎么说,我和你也交往了这么多年,在结束我们的交情之前,最好给彼此留点儿好念想。你走吧,不想再看见你。”
绝情的话语传到段子衡的耳朵里,顿时如五雷轰顶,他整个身体晃了晃,突然,似乎明白了什么,急忙冲着齐向源说:“老齐,是不是因为齐东的事,你还在记恨我。医院现在有两个科室正好有主任的空缺,你可以让齐东自己选择。”
关键时刻,段子衡计上心头,他想以此消除齐向源对自己的芥蒂,等医治佳楠的病有了实质性进展,他也可以适时的改变本无诚意的想法。孰料,齐向源的眼神即刻变得尖锐难解。
“哎呀,段大院长,这话说的恐怕太迟了,凭我儿子的资质,现在已经在别处任职,你那儿的门槛太高,咱们可高攀不起。请你出去,这是科研单位,不允许外人随便进出,再不走,我叫保安了。”
段子衡深知已经惹恼了软硬不吃的齐向源,眼睁睁看着根治佳楠的药物凭空而逝,他失望气愤,夺门而出,同时背对着齐向源撇下一句话。
“齐大科学家,我这堆狗屎弄脏了你,你好自为知!”
急匆匆走出齐向源所在办公楼的一刻,段子衡迎面撞见了齐东。
齐东见段子衡阴沉着脸,用力的“呸”了一口。
“真tm晦气!”
而大度无争的段子衡对他视而不见,快步坐上了专用车,渐行渐远。
“爸,他怎么过来了,找茬吧!你没派人去送药吗?”
“哈哈……儿子,爸爸刚才替你出气了,你看段子衡气成那样,估计回去以后一定大病三天!”
齐东饶有兴致的凑近齐向源。
“爸,你是怎么对付他的。”
“齐东,还记得我在段子衡的医院说过什么吗?今天送药,救治患儿,其实你老爸哪里研制过这样的药,段子衡这个呆子居然相信了。”
“啊!爸,没有这种药?”
“哈哈,齐东,这就叫作空打三声炮,吓坏山中豹。他段子衡身为院长,失信于患者,接下来看他如何收场。”
齐东全神贯注的听着爸爸的经验之谈,躬着腰,缩着脖,一脸奸笑的在爸爸面前竖起一根大拇指。
“爸,你真高!”
“叭嗒……叭嗒!”
齐向源的办公室里隐约传来了异样的响动。
齐东脸上的肌肉立马聚集到一起。
“爸,什么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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