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莫传 第十三章 崖上水桥

    其实，苏莫所在的地方整体来看勉强算个通道，只是不知尽头在哪儿，也不知光线是从哪儿进来的，以至于不像其他普通的山洞那样黑暗。

    苏莫收起手中蜡烛，看着眼前不再光怪陆离的空间，长长舒了一口气，又暗自庆幸当初带了这个盛阳蜡烛，同时也不禁担心同来的几位人族修士，能不能闯过这关。

    “好了，不想他们了，都是被誉为年轻一代有名的天才，这一小关应该能过。”

    苏莫认真地去看眼前空间，地面崎岖不平，小溪依旧流淌，顶部有巨石倒立，苏莫确定了一下方向继续向前走去。

    走了约二十几丈，转过一个大约三十度的小弯，竟然发现自己已经站在悬崖上，苏莫低头看去，下面有溪水奔腾，野兽竟逐，又平视前方，发现前方崖壁中赫然有一通道，和自己所在的一般大小。

    苏莫察觉出一股异样，却不知哪里有异。突然，他眼睛看着下面溪水，又转身看着一直存在到这里的小溪，不禁大惊：为什么没有瀑布形成？

    这确实很诡异，小溪遇到悬崖，水流速度并没有任何增加，也没有溪水坠入悬崖形成瀑布，就直接在悬崖之上泯灭不见！好像隐身了一样，更让苏莫无语的是，当一条中指长的小鱼向悬崖游去时，头部直接消失了！然后整个鱼都不见了！

    苏莫看了，就找了一根木棍放在水中，发现无论如何都无法将木棍探出水流断层之外，但却有很强的上浮感觉。

    苏莫已经明白：并不是无法把木棍探出溪水断层之外，而是探出的那部分和溪水一起消失了！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水能在空气中漂流？苏莫之所以这样想，是因为木棍上浮的感觉太强了，如果溪水真的在悬崖上空消失的话，木棍不会受到这么大的浮力。可是为什么通道里的东西一进入悬崖范围就如隐身了一般？苏莫正沉浸在自己的疑惑中，一时也不知怎么办才好。

    “这应该是第二个考验。”苏莫心里一想，就随便在地上捡了一块石头扔进悬崖上空，令人意外的是，这块石头并没有消失，而是向下掉去，苏莫愣了，这次怎么没有消失？然后他又张大了嘴巴，那石块突然不见了！

    “怎么又消失了？”苏莫暗道，可是意外再次发生，石块在悬崖中竟然再次出现，并且迅速向崖下坠去。

    “那条鱼怎么没有坠下？”苏莫再次不解，如果不搞清楚这个问题而贸然前行，可能会出现大问题，甚至会丢掉性命！

    苏莫仔细思索，木棍探出水流断层的部分消失，石块一开始没有消失然后消失一会儿又突然出现，小鱼消失后没有出现。

    苏莫脑海中浮现一个想法：这水有诡异，能在没有依托的情况下，直接在空气中聚成一股而不坠落，并且使进入崖上水流的东西隐身！

    苏莫继续思考，突然又有一个想法：浸在水中的东西虽然消失，却没有不见，刚才那个石块消失的那段时间可能就是因为处在水中！

    苏莫又捡了一块石头，再次抛入水中，果然石头由消失出现向崖下坠去。

    苏莫完全明白了，只要在水中就会隐身。可是，这到底怎么过去呢？难道就这么飞过去？那水又有什么用呢？

    就在苏莫再次疑惑之际，一个现象让苏莫后怕不已：一不知名的小鱼在游入水流断层消失之后，突然在悬崖上空越出那无形的水面，然后轰然暴碎！血雾飘散！

    苏莫见了大惊，心中浮现一个念头：难道有生命的东西不能在溪水以外出现！苏莫看着水中游鱼，猛地探出手臂，一尾小鱼被夹在双指之间，苏莫将鱼向悬崖上空扔去，果然如此，游鱼化成血雾！

    苏莫看了一眼对面，叹道：“只能从水中游过去了。”

    其实这个过程也是有危险的，如果不注意把手臂或者头脚伸出溪水之外，就有可能身残命丧！

    苏莫看了一眼溪水，大约有一丈深，两丈宽，应该没有问题，苏莫不得不小心，确定可以后立即脱下外衣，收了起来。然后在距悬崖处三丈距离潜入水中，将身体姿态调节为与水面平行，水里不算太冷，以分灵境初期的修为，就是再冷一些也根本不算什么。

    苏莫屏住呼吸，抵抗着水流的冲击，睁开眼睛又微微调整一下自己的身体，使自己处于溪水正中，其实水中的世界非常美丽，溪底的圆石随着水流不断移动，水底在水流的映衬下，忽高忽低，仿佛顽童般。

    苏莫看了一眼身旁从容而过的小鱼，也小心动了起来，慢慢向悬崖边游去，在水中，所看之物有了改变，一切都变得飘忽不定，左右摇拽。

    苏莫游到悬崖边上时，不免有些紧张，这种事情着实是第一次经历，想着即将游入这样一段水流，又有些期待。

    苏莫定了定神，便手脚齐动，游入悬崖之上，苏莫在水中能够看见水面和游鱼，水面最为奇特，有四面。这种感觉就像被困在一个梯形透明大水箱里，所见的一切都摇拽起来，天上的白云和天空荡起涟漪，悬崖之下的走兽绿草山崖巨石所构成的崖底就如一幅被揉皱的画。

    这就是游鱼眼中的画面，游鱼眼中的世界就是这样吗？苏莫沉思。

    从水低观察天空的云，河边的柳固然美丽，但却不是世界的真实面目，水固然孕育了水族生命，却也禁锢了游鱼的视野，苏莫无比佩服上古的一种巨兽，它游在海中，摆尾之间就能涌出滔天巨浪，飞在天上，能刮出狂暴飓风，没人说清它到底是鱼是鸟，所以鲲鹏是它的名字。

    苏莫简直不能相信这种巨兽是存在的，就像不能相信有修士能够长生不老一样。

    传说中不死不灭、万古长存，即使天地崩裂也能笑看宇宙的无上存在，可以存在吗？苏莫沉思，可是，修道之人追求的是什么呢？是为了成仙吗？是为了不受天地约束，超然万物之外，真正实现大自由吗？

    可苏莫不同，他不认为仙可以存在世间，不认为仙能存在这方宇宙，苏莫认为万物生灭乃是宇宙运转之根本，如果破坏了这个规则，将会引发可怕恶果！

    修士都知道，修行共有这么几个境界：集灵境、分灵境、化灵境、生则境、合天境、纵天境、问天境、审己境，最后一境也是传说的飘渺境界：成仙境！

    共有九大境界，正合了九之极数！

    大陆上，多以合天境以下修士为主，像何畏等生则境中期、巅峰境界修士已经算是道源地境的强大存在了。

    合天境修士的一句话，就能使道源修行界颤上一颤！而像纵天境的修士，人族里就极其稀少了，范歧就是其中一个，一直是道源修行界人族的骄傲！

    像问天境、审己境的修士，已经数千年不曾出现过了，而最后一境成仙境，传说近十万年没修士能够尝试迈进！

    如果说绝大部分修士是为成仙而去修行，苏莫就属于那少部分，他不相信有修士可以成仙，他修行就是为了自己在乎的人和在乎自己的人！

    他在乎的人有很多，所有的人族他都在乎，因此他修行有很大目的是向万族证明人族可以站在大道绝颠！人族不是万族眼中的孱弱种族！人族可以和万族平等共存！

    他不仅仅为了人族修士的尊严，更为了普通人族。他知道道源地境的普通人族想在大陆生存多么艰难！

    他的祖国曲漠国，曾经的道源地境人族十一国之一，被羽族灭国了！数亿人沦为奴隶，就在自己的国土中做着沉重不堪的活儿去养活羽族！这是多大的耻辱！苏莫永远也忘不了，虽然他不曾见过，但他知道羽族有多么残暴成性！

    苏莫想到这，又想起了羽族先前的那种不甘怒吼，他总觉着事情不会简单，一定有大事发生了！苏莫在水中游了很久，已经有些疲惫，看着前方还有一段距离，便调动全身灵气增加体力，加快了速度，前方的黑色崖壁越来越清晰，苏莫心里增加了一些信心，赶紧向前方游去。

    突然，苏莫感觉水中有些异样，水面竟有许多细小的波纹不断扩散，这是怎么回事？苏莫心里极其不安！竟有种破水而出的强烈冲动！他强行压下这种念头，再次加快速度，却听见两道声音隐约传入耳中，一瞬间，双脸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