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侠缘星月传 第十九章无量山2

    无量山下，树绿草青。抬头望去，山顶处的穹渊寺正在朝阳之下紫气徐升。一路过来，总有不少人在这清晨的山路上来来往往。有徒步而行的山农，也不乏乘坐马车轿子的达官贵人。偶尔听到山顶佛钟声声作响，所有人都会停止步伐闭目低首感受这法佛的恩泽。我们行到山门前，朱匾金字悬于门额之上，‘穹渊寺’三字在阳光照射下炫耀金光。而山门正中的炉鼎中香火满满，却仍有后来人焚香而拜，而后寻找着插香之处，只为能让法佛感应到自己一个凡夫俗子的诚心。

    看到这人流窜动，就算集市也不及如此。我心有感叹，但看到姜子轩与亦璇二人表情不知是哀是乐，也只好淡淡说道：“香客还真不少。”

    空寂走上前对着山门双手合十而拜，然后说道：“既然四位到了穹渊寺，贫僧也就先行离去归于法灵寺中。就此告别…”

    空寂要走，姜子轩笑道：“有劳空寂师兄带路，不想我当初说来这穹渊寺少说半月，如今还不过七日。今日一别，不知何时相遇。若它日再见，必要和师兄你讨教几招！”

    “说笑了。”空寂环视我们四人，淡淡一笑便转身离去。

    我回头看身边亦璇双目紧闭，怕是她不想看到这与空寂分离之景，才会如此。我看向通往山顶的蔓延石阶上，上上下下的人络绎不绝。漫长的路途，总会有人要走，他们边走边想，到头了会是什么景象，就这样憧憬着希望，然后慢慢习惯一次次的失望。

    待我回头再看空寂的身影，他早已消失不见了踪影。我们四人相互看着对方，这就要上山了，可我们上山是为了什么都不清楚。只为小二一句话，便匆匆赶来这里。不知为何我想到了张老爷子夫妇还有小祖，想到了那次晚饭间的嬉笑怒骂，还有之后所发生的事……

    如果我没有走上这穹渊寺的路途，还会经历这些吗？如果当初就在龙淮城不与亦璇走这路途那会是什么样子？！我抬头看到金黄绚丽的佛光在空中炫耀，有个人端坐在祥云之中微笑，笑的灿烂无比。我也笑着，就那么突然的笑了起来，我以为我想明白了，可什么也没感受到……耳边传来空洞的声音“岁月无形，逝而不待人醒。恍然悟之，唯心宁方定百态。”

    我听后自顾默念出声，一旁暮晴听到后好奇问道：“十一哥哥你在说些什么啊？”

    “没有什么，呵呵！”我只当自己幻觉幻听，抬头再看天际哪里还有那祥云圣人！看来自己有些心不在焉，我尴尬笑道：“我们别在这里站着了，赶紧上山吧！”

    “总算到了这里。”姜子轩一脸如释重负的神情，虽看出些许疲惫，但在他明朗笑容之下已经显得微不足道。

    我不明白姜子轩言为何意，便问道：“姜兄怎么了？”

    “没什么走吧！”姜子轩笑着答道，他那温和的笑容让我心里的疑问卡在喉咙处说不出来，我只好干咳一声提步走上通往山顶的石阶，暮晴跟着我与亦璇同行，而姜子轩随行在最后。

    这山道笔直又有些陡峭，黄砖所砌，赤土所填。一路上山，累得我是大汗淋漓，开始我还在前行走，现在却被他们三人落在了后边。我不喜欢爬山，也没到过什么大山旅游过，这第一次走山道确实让我很不适应，我很难理解为什么非要把寺庙建在高山之顶？为得清修？这荒芜人烟之地，就算山脚也没人打扰你……不过如今看这穹渊寺声势，真要建在山下一定会被香客们踏为平地的，到那时可就有亦璇和姜子轩开心的时候了。想到这里我都不觉傻笑了起来！

    “呵呵，你还是执迷不悟吗？那就看你开心的模样还能有多久吧！”

    世界仿佛在那一瞬间嘎然而止，周围行人定格在那里一动不动，我也抬着脚步静止不前，脸上还挂着那浅浅傻笑。

    当这一声女子淡淡的话语说尽，一切又恢复正常。身边的行人继续行着山道人头攒动，而我脚步刚刚踏下去，心头便是一惊，嘴里不知觉的得怔怔说道：“月汐！”

    我慌忙回头寻找月汐的踪影，却什么也没看到。突然有一黑纱蒙面的女子从我身边走过，她身如幻影，在我眼角余光处刹那间晃过，耳边传来阵阵轻吟笑声，让我突然感到心中慌乱无了章法。

    我急急转头看向山下，那黑衣背影渐渐消失在山道人群之中。我打了个寒颤，身上突然不自主的抖动起来。我怎么控制自己的情绪想安稳下来，却都无济于事。我一看这样下去我肯定是要出事了，我晃摆着身子焦急的追赶前面的暮晴和亦璇，可没走几步身子一沉居然跪在了石阶之上，我的眼皮沉重的已然睁不开，我是怎么了……这感觉好可怕……我心中在那一刻唤着‘救我’二字，我无力的伏在石阶上，看到行人停下脚步围绕着我指指点点，直到我最后闭上眼睛前，看到亦璇推开人群将我抱起……

    “怎么会这样呢？唉”忽听一声叹息后，意识还处在朦胧之中的我无力回答道：

    “我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

    “如此不堪，和你在一起会是何种下场呢？”那声音又起，我心中突然惊道：“你是谁？！”

    “十一哥哥！……”

    暮晴？！

    醒来了，才知道是梦。

    我坐起身子时将伏在我床边安睡的暮晴扰醒，她坐起来见我身体无恙，神情也放松了许多。

    “十一哥哥，你总算醒来了！”

    看着暮晴眼神，单纯而又静美。我怕我如吸烟一样上瘾而无法离开她。我无力的呻吟，犹如一只被人遗弃奄奄一息的小猫。暮晴看到我这样痛苦，刚刚缓和的面容又紧张起来。她扶着我，慢慢问着：“十一哥哥，你…你又怎么了？”

    我睁开眼看着她，却又急急把脸甩到一边。

    “我没事，暮晴你去给我弄口水来，我口渴的厉害……”

    我极力的想逃避暮晴那因为担心我而变得痛楚的眼神，暮晴似乎也明白了些什么，听我说后，她默默地转身去屋中桌上给我倒了杯水，待拿着杯子递给我，她坐在我床边低声问道：“十一哥哥，是不是暮晴问得你烦了？你才不愿意多看暮晴一眼。”

    我喝着水听她说后差点呛了自己，我把杯子放在一边，低头回道：“你对我这样好，其实很不值得。暮晴，我什么也没做，你以后就不必对我这么细心照料了。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十一哥哥我并不是烦你……”

    “嗯。”暮晴静静回道，让我觉得自己很对不起她。一时间我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屋中收拾的干净，西墙正中挂了个写有‘佛’字的字联，我说到：“我们是不是在穹渊寺中了，刚才突然晕倒也不知道在这屋里躺了多久。”

    暮晴听后回道：“这是法灵寺的客间。”

    “什么？”我惊讶的说道，“我们怎么来这里了？”

    “十一哥哥你晕倒后，姜子轩与亦璇姐姐怎么也唤不醒你，我们便扶你急急去那穹渊寺。却不知穹渊寺的僧人好似早知道我们前来一样，竟然将我们拒之门外。为此亦璇姐姐和他们发生了争执，姜子轩还和一个名叫空明的僧人大打出手。”

    “那他们有事没？”我担心的问道。

    “没有事，姜子轩还把那个空明打的服了输。十一哥哥，你好好照顾好自己就好了，不要担心我们。”暮晴说得话虽然是好意，不过我听的自己好像很无能一样。我点点头认同，然后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我们知道进那穹渊寺已然不可能，便下山在想其他办法。走到半山腰处遇到了一对年轻夫妇，看那男子身背仙剑器宇轩昂，定是一个修真高人。那女子生得貌美静焉，好像也身怀仙术。男子看到十一哥哥昏迷不醒，施了法术后说没有大碍，休息一下便会没事。随后他们便离去了……”

    “我的恩人留下姓名了没？”我问道。

    暮晴思索片刻后说道：“好像那男子自称姓李，她夫人姓赵……”

    “是他们？”我心里嘀咕，这话很耳熟，当初在龙淮的时候若不是听他们说了吟风岭，我也不会认识暮晴这丫头。

    暮晴见我想到了什么，便问道：“十一哥哥，你可认识他们？”

    “谈不上认识，只是曾听过他们说话。”我接着问道：“那后来呢？”

    “下了山，我们正愁去往何处，却有一老僧不知从何而来说带我们去个安全的地方。姜子轩听后便答应前往，到了法灵寺后才知道他便是空寂的师父智行大师。”暮晴说道这里我也大概明白了些昏迷时发生的事，我起身下了床，暮晴扶着我走到门前，我说道：“先去看看姜子轩和亦璇，然后我再去见智行大师拜谢。”

    “知道了，十一哥哥。”暮晴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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