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天背过身,会稽城红光映天,多少人的梦想,埋葬在这大火里。
邢天没有走地道,沿着城外一条干涸的河床,回到城中,战斗已经结束,场面依旧一塌糊涂,不同旗帜军服的士兵三五一群,像没头苍蝇在城中乱窜,有些人甚至开始打家劫舍。他们大多是归属张勋的中央军,这帮家伙的素质,远没有他们的兵甲光鲜。邢天没去管这些,他有些闷,期待已久的会稽之战,草草收尾,那些莫名的事情,初露端倪,却整理不清。心情就像这会稽城,乱七八糟。
迎面撞上一队人马,“天哥,可找到你们了。”
邢天回过神,一看原来是太史慈刘辟,二人收拢起人马,到处找寻自己。“弟兄们都安好?”
“刘繇这帮渣渣哪是我们的对手,只是有几个兄弟进城的时候被挤得掉进河里,着了点凉。”刘辟满不在乎的说着。
“那就好。”邢天此时有点羡慕刘辟,没心没肺的性子,少了许多烦恼。“最近,弟兄们都很辛苦,李通,你去搞些酒来,今晚我们一醉方休。”
周围一片欢呼,李通拍着胸脯子,“包在我身上!”
邢天懒得去听张勋那些照本宣科的战后陈词,集合部队,在城外找了处水丰草肥之处,安顿下来。
随着刘繇覆灭,东征告一段落,将士们连月来绷紧得以放松,营地里篝火姗姗,人影绰绰,载歌载舞,欢饮畅聊,架子上的野味被烤的得吱吱流油。李通、刘辟光着膀子拼酒拼的东倒西歪,甘宁则拉着太史慈找了片空地斗武,围拢四周的骑步兵分成两派,各自为自己的头儿加油鼓劲。
邢天背靠一株大树,席地而坐,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眼神迷离,手里的酒还有大半壶。酒不醉人,人自醉。
一只手搭到邢天的肩膀上,“戴迪兄,城中寻不见你,原来在这里逍遥快活。”
“公瑾?!坐。”邢天扫掉身旁草地上的枯枝烂叶,朝草上拍了拍,并递上酒壶,“今朝有酒,今朝醉!”
周瑜饮了一口,姿势很优雅。“没有人找到刘繇,据说是全家被烧死了。什么也没留下,哪怕捉到刘繇妻儿,也是大功一件。”说完叹了口气。
“唔。”邢天笑了笑,丝毫没有惋惜。在坚持信仰的道路上,他从未后悔过。
周瑜见邢天没什么反应,继续说道:“就在半个时辰之前,袁胤颁布军令,命各部分驻江南诸郡,戴迪兄被安排在余杭,听说也是牧守的意思。”
“余杭。”邢天一顿,“可安身,难立命。”
“怎讲?”周瑜眼睛一亮。
邢天借着酒意,侃侃道来:“余杭地处扬州之南,偏安一隅,地广人稀,与蛮族相接。修养生息还可以,但这鸟地方离中原太远了,就是去州府寿春,步行要半个月,强行军要七天,快马也要三天,难有大作为。半年之后,公瑾再去看我,哥儿几个都要变成野人了。”
周瑜被逗乐了,把其他人的安排也一一说明,孙策被安排在丹徒,周瑜被安排在牛渚,秣陵会稽两座重镇自然是由张勋陈兰驻守。“最近我一直没忘打探青铜贼的消息,这伙人骑乘战马的蹄铁是寿春一家铁匠铺所定制,这家铁铺非同一般,客人非富即贵。这件事,一定与某位重臣有关。”周瑜起身道:“此地不宜久留,弟明日就要启程到牛渚,戴迪兄多加小心。”
邢天也起身抱拳道:“后会有期!”
夜已深,朦朦胧胧,熙熙攘攘。
周瑜的消息非常靠谱,第二日天刚亮,邢天就被袁术派来的特使从被窝里叫了起来。邢天平寇有功,官拜余杭郡守,权涉郡内军政,即刻生效。
袁术的效率怎么会这么高,邢天怀疑一切都是袁胤的主意,毕竟这俩人是兄弟,邢天也没去质疑特使的来路,领命下来。虽说是要赴任余杭挂职锻炼,但谁也没规定必须天天在余杭打卡上下班,邢天决定先去寿春一趟,坐以待毙不是他的风格,他一定要去寿春把事情打探清楚。
大队人马太显眼,邢天决定只带几个亲卫,甘宁太史慈李通刘辟四大金刚一个不带,尽数引大队人马赴余杭整备军务内政,做给外人踏实赴任的样子。邢天不在的时候,由四人中最老道的甘宁指挥,主意多的太史慈相辅佐。
这几个人大张旗鼓的来到余杭,遍按照邢天的意思,安置郡内流民,大兴农业,光积粮草,精练步骑,干的是风风火火。
另一头,邢天也来到了州府所在地寿春,在这里,邢天没有多少朋友,该如何查起呢?他想到了一个地方,烟雨斋。
虽然只去过一次,但可能是女主人太令人印象深刻的缘故,路线邢天记得非常清楚,不多时,邢天就来到小楼门前的木桥上。一位身段婀娜的美少妇倚在门上,葱葱玉手交叉胸前,呆望着街景,正是于嫣,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难免被惊艳到了。街上很热闹,应该是受了胜仗的鼓舞,大人孩子大多笑容可掬,而于嫣眼神呆滞,俏丽的脸蛋下涌动的一丝忧郁,被邢天捕捉的清清楚楚。
直到邢天走进三步的距离,于嫣才缓过神来。
邢天露出标志性的笑容:“姑娘,还记得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