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忠收弓入壶,俊毅的脸上多了几分敬重,王威的本事他是知道的,刘表军中排的上号的悍将,麾下部从也属一流,如今竟被揍成这副残像。统帅这支彪悍敌军的将领年纪轻轻,就被委以重任,黄忠难免心中一阵唏嘘。
初平三年的黄忠正值盛年,武艺精湛兵法烂熟,却也只在刘磐手下做一副将,连先锋的角色都捞不到,只领了策应的任务。
亲兵把王威接应过来,黄忠瞥了他一眼,冷冷道:“你先退回大营,我来断后”王威所带兵马已折损大半,对方军容依旧严整,偷袭失败,强攻下去只会吃更多苦头。
“有劳黄将军。”王威吓破了胆,骑上偏校的马,头也不回的跑了。
徐盛哪里肯依,驱马挺枪而来,喝道:“黄小儿,受死!”硬枪炫着枪花,势如破竹。
黄忠不动如山,不慌不忙的摘下长刀,他刚才看过徐盛大败王威,虽然气势如虹,但想要敌得过黄忠,至少还要再练十五年。
徐盛使出浑身本领,与黄忠酣战数十合,奈何不了对手,黄忠挡住徐盛的三板斧,现在更是游刃有余,将徐盛死死压制在下风。一边督战的周瑜见势不妙,顾不上场面难看,打马相助。三人撕斗百合,刀光剑影,杀得难分难解,战得兴起,竟然忘了时间,天空渐白。刘军稳住阵脚,双方相持不下。
须臾,黄忠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头,帽盔上的水珠开始有节奏得震落,大地也开始晃动起来,隆隆之声,愈来愈近,寻声看去,一条土龙奔袭而来,暗叫:骑兵,糟糕,托大了。冲在最前面的白衣大将正是太史慈,黄忠震开周徐二人的兵器,拍马就走,“退,速退!”开阔地上遇上骑兵,黄忠的轻步兵就是砧板上肉,一瞬功夫,刘军已被腰斩。
形势急转,黄忠一直不动声色的脸上乌云密布,此番众弟兄在劫难逃,索性拨马头,一人坠在队伍最后面断后,想不到这一回身竟救了自己一命,太史慈的三支快箭已离弦跃空,奔袭而来。
作为射手的敏感,黄忠立即洞悉到危险,同样拔箭击发,一气呵成,双方的箭矢在离黄忠二十尺之外撞出两闪火光,太史慈三支箭中的两支偏离了目标,第三支被黄忠单手擒住。好俊的箭法!黄忠长年练箭磨出的粗糙手掌沁出几滴鲜血。
太史慈也是心头一凛,逃得过自己绝学的,他是头一个,竟也是个用箭高手,从意识、反应和精准度来看,此人箭术不在自己之下,用弓很难讨到便宜。遂从背上拔下双戟,做好苦战的准备,方愈打马对敌,被周瑜拦住:“穷寇莫追,来日方长。”
黄忠朝这个同样年轻的白衣射手凝视了片刻,消失在滚滚烟尘里。
大营,已被太史慈劫了,黄忠收拾残部,退向柴桑。
太阳升上三竿,桔色的光芒投在身体上,却不能让人感觉到温暖。黄忠一边缓步步入郡衙,一边解开自己的盔甲,部从手忙脚乱的接着,不敢作声,黄忠的脸,沉得可怕。
一把散了架的椅子横在大厅门口,王威垂着脸跪着,只听得到大口嚼东西的声音,黄忠一顿,刘磐怎么来了,阔步进去,“末将出师不利,请将军责罚!”
刘磐丢掉半截黄瓜,叹了口气道:“折了多少兵马?”
“两千。”黄忠还没来得及统计,这个数字肯定是保守的。
“哼!比王威也少不了多少嘛,战前还有脸跟本将要求做先锋?!”刘磐有些无可奈何,从长沙赶过来督战,麾下两大干将却干成这幅样子,“事已至此,你二人有何计策?”
看来刘磐已经在王威身上发过飚,火气了下去不少,黄忠斗胆进言道:“此番交手,感觉我军步步被算计,当避其锋芒,退守长沙,长沙城高粮足,固守上三五月不成问题,时日一久,敌军必退。”
“汉升说的是,分兵各地,战线拉得太长,倒不如集中兵力死守长沙,同时请刘牧守发援兵来,里应外合,敌军可破。”王威也附和道,他可不想再去和周瑜徐盛硬拼。
“你们的意思是,让本将军把柴桑拱手让给邢天,然后再告诉表叔我是个不堪大用废物,快让刘琦刘琮来救我?”
见刘磐动怒,黄忠王威二人不敢再发声。
“都退下,让本将军静一静。”
和刘表的儿子们不同,刘磐混到现在的位子靠得是自己的战功,刘表的儿子们输得起,可他刘磐输得起,如果想在刘表军团爬的更高,只有拿一场又一场的胜利做垫脚石。
刘表的爱侄,不!刘磐的志向没那么简单,他要做荆州的主人,干掉邢天,甚至攻取寿春,叔叔一定会对他刮目相看,指定他做接班人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刘磐捡起半截黄瓜,大口嚼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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