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梵高的画册 第八章:黎明之前8

    许途回到自己的座位，觉得这场面试，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幕后操作这一切的人一定正在不远的地方清楚的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她仔细观察着这个房间，除了之前看到的塑料瓶、向日葵之外，许途发现了这个房间还有一些其余的东西，头顶上的墙壁中间是预防火灾的喷洒头，对面墙壁的右上角有一个通报火灾的红色警钟，警钟旁边有一个类似广播的东西，头顶上的墙壁的左角上有一个抽气机，抽气机对应的墙角的位置有一个以供排水的下水道管口。这个房间因为没有窗户显得格外阴暗，6号女士离开不久房间自动开了白炽灯，她观察着门，门是密闭的，不仅仅坚固的钢门密闭着，而且门框周边都包裹着厚厚的橡胶皮条，许途越观察越觉得压抑，她觉得这个房间有很多不对的地方，但是又找不出究竟哪里不对。

    正在这个时候，墙上的播放器播出了上海财经新闻背景音乐的声音，播音员说道：“近日来，盛传央鼎财团因为和欧方终止合作而导致资金链断裂，央鼎集团负责人项穹云前几日声称，央鼎财团一切运转正常，近几日央鼎财团的股票跌至谷底，今日更是有内业人士和相关经济学家分析，央鼎财团实则已经趋于破产倒闭，有记者拍到，央鼎财团正在大批的裁员并遣散老员工。央鼎财团在上海商界的地位举足轻重，上海市政府已表明如果央鼎财团出现危机，为了稳定的经济秩序和确保一定比例的就业率，市政府会在必要的时候对央鼎财团给予经济援助及调控......”

    广播播报了大概十分钟新闻以后就出现了干扰音以致听不清后面的新闻，1号男此时拉扯着领带双手插着腰说道：“央鼎财团股票暴跌即将破产倒闭？那我们还坐在这里干什么？简直是浪费时间！”，他走向门边，按了那个代表弃权的红色按钮，门缓缓打开，1号男出去以后，门又重新关上。

    在大家的沉默和偶尔的交谈中，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

    时间已经过去一半，3号男开口说道：“你们说，央鼎财团会不会真的破产？”

    2号女说道：“经济频道不是总喜欢危言耸听么？央鼎财团实力这么雄厚，不会轻易破产的。”

    3号男继续说道：“怎么会呢？央鼎集团是一个财团不是实业公司，一旦资金链断裂是很容易直接破产的，国外有好几个案例不都是这样么？想当年华尔街风暴也是一夜之间就让很多个大公司无力回天。”

    4号男说道：“难道央鼎财团这么一个大公司不会有预警机制的么？在危机来临之前他们肯定是事先有准备的。”

    3号男继续说道：“那你这么说，世界上的公司都不会破产了，怎么还会有那么多因为公司破产而跳楼自杀的富商呢？”

    2号和4号没有再说话，陷入了沉思。

    许途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隔岸观火。

    3号继续说道：“唉，现在合适的工作这么难找，大家的时间这么宝贵，好不容易有机会来央鼎面试，又是这么沉重的消息。”

    4号开始动摇，说道：“央鼎财团不会真的破产吧？我因为它推掉了两份不错的工作。”

    3号说道：“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说不定到时候央鼎财团连工资都没得发呢。”

    4号犹豫不决，但终究还是没有离开。

    时间又过去了10分钟，还有50分钟，房间里还有4个人。

    他们说完话以后没有多久，墙上的红色警钟突然尖锐的鸣笛，头顶上的喷洒头向下喷着水，广播响起，说道：“央鼎大厦因为员工冲突引发火灾，请所有工作人员有秩序的离开央鼎大厦。”，广播一直在重复着，然后静下来。

    此刻2号与4号已经惊慌失措，2号说道：“看来传闻是真的，他们的员工都起冲突了，肯定是因为裁员的事，我们还是走吧。”，说完，和4号走向门边，按了代表弃权的红色按钮。

    时间又过去了10分钟，还有40分钟，3号男对许途说道：“你还不走？央鼎大厦都起火了！？你没听见么？”

    许途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任凭喷洒头里洒出的水洒在自己身上，淡然一笑，说道：“你怎么不走？”

    3号一愣，说道：“我想火势应该很快会被控制住。”

    “可你刚刚不是说，央鼎财团就快破产么？你怎么还留恋呢？”

    3号男顿住，注视着许途。许途继续说道：“不要再演戏了，你的演技太拙劣了，你是央鼎财团的内部人员，被派来干扰面试者的思维的吧？”

    3号男笑道，口气轻蔑的说：“才三言两语就被干扰思维，未免太过没有主见。”

    “央鼎财团的面试流程，还真是像拍电影。”

    “不过，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首先，老婆婆那一关，我没有注意，不过我不像6号那么倒霉，刚好中了你们的计，从那以后，我就知道一切不过是你们安排的一场游戏。1号平时肯定不会关注财经新闻，因为上海财经频道从来不会这个时候播放财经新闻，而你在这段时间里一直在向我们灌输央鼎即将破产的信息，自己却没有弃权的打算，这样暴露了你的身份，最好笑的是最后你们故意安排的火灾，但凭有重大事故的时候，官方都会尽量把事件说的简洁明了，可你们刚刚的广播却说什么由于员工起冲突而引发火灾，表面上是想告诉我们央鼎的确出了很大的问题，连基本秩序都无法维持了，可这一切，只要稍微观察一下，就都可以看出漏洞。”

    3号对许途露出一个赞赏的微笑，没想到这个神情淡漠的单薄女生，竟然会有如此的洞察力。

    时间还剩下20分钟。

    3号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也没有必要再在你面前演戏，他走向长桌上的向日葵，拨开向日葵的叶子，里面有一个用塑料纸包裹着以防进水的针孔摄像头。

    就在这个时候，房间里的灯突然不稳定的明明灭灭，警笛声大作，他惊慌的对许荼说：“真的着火了！我们快点出去！”

    许途也有点失措，既然已经拆穿他的身份，并且已经只剩下她一个人，应该可以确定她就是这次游戏的胜出者了。许途跟着他准备出门，这个时候3号在里面狂敲大门的时候，外面的保安居然没有回应，许途问道：“他们人呢？”

    “也许是火势过大，他们自己跑了？”

    “那我们怎么办？”

    “我试试看能不能弄开这个门。”

    许途站在一边，她的脑子里飞速的转着，是哪里不对劲呢？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呢？许途再次注视着这个房间，她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就是无法具体的在她的脑海里呈现出来，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时间还剩10分钟。

    许途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她问自己，到底该不该相信眼前的央鼎内部人员，是不是真的有火灾，这个房子给她的怪异感到底来自哪里。还有十分钟，只要挨过这十分钟，不管外面如何，都可以成为央鼎的员工。

    许途注视着脚底，发现脚下有积水，为什么会有积水？墙角明明有下水道的管口！许荼心里一惊，跑过去一看，果然，管口已经被堵住，水根本留不下去！

    时间还有5分钟！3号大叫：“快点过来帮忙敲门，我们要快点出去！”

    许途心里豁然开朗，说道：“你怎么还在演？电影该剧终了。”

    3号大喊道：“你在说什么废话！？我们要赶快出去！”

    “出去？出去不等于弃权么？我是不会出去的。”

    许途说完，灯重新恢复稳定，2个小时已经过去，许途通过了央鼎的面试，3号男气喘吁吁的说道：“这次，你又是怎么发现的。”

    “这次是因为这个房间的细节。你们的钢门那么结实，却还要包裹着橡胶皮，是为了刚刚最后一场压轴大戏的时候，水不会溢出这个房间吧？还有，无缘无故为什么要把下水道的管口封住呢？而且，下水道的管口一般都出现在浴室，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很明显，这是一间在近期被改装过的房间，因为管口上的水泥刚刚在浸水的时候有颗粒脱落了，颜色还很深，说明它不仅新而且还很松动，不像时间久的水泥那么坚固色泽暗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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