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瓦尔特尼斯重归 第二章第四节逆袭三

    “你们打算怎么办？这天就快这么过去了。”莱特此时非常郁闷，找了张圆桌就跟着几个莱曼的分身坐着，不时玩玩手指，不时发发呆。

    “能怎么办，其实我们几个并不太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我们只是被叫出来办事的。你都快成神了，咱们几个还是凡人而已，即使我们跟莱曼有一定的精神联系，那也没有办法去让我们全知全能的。”龙人蹭了蹭自己手臂处的伤口，疼痛降低了不少，脸上的肌肉也放松了很多。

    “我……唉，我没有怎么尽到自己的责任就撒手而去了，现在却又要把自己的责任强加到别人身上去……我真的不知道这事情究竟是怎么了！”莱特痛苦的伏倒在桌面上，甚至有手指在打颤。

    鬼泣者伸出了一只手，象征性的拍了拍他，如此安慰着，“我们对你那时候的故事知道的也有不少，现在，莱曼不在，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行动，今天晚上就好好休息吧，到了明后天我们的行动就越发紧张了，”相互看了几眼，鬼泣者还是没有忍住。“你为什么不讲一讲你们不去一起行动的原因呢？我们都觉得像你们这样的……神人，一出手，这种事情都是可以解决的……你不说也没有关系，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不要勉强。”

    莱特抬起了才垂下去的头，看着在座的3个人，疲倦的倚靠在椅子上，神情沮丧，“你们……你们还是没必要知道的好，即使我现在不说，说不定一段时间以后……”

    旁边传来了一阵敲击声和几下咳嗽的轻响。

    几个人的目光聚焦到门口，莱曼出现在那个位置上，将身体的重量交给了墙壁。“行了，别再传播一些负面的信息了，我们应该尽快搞清楚接下来该怎么办。”

    房间里再次沉寂下来。

    抬起手看看现在的时间，凌晨一点的空气显得比较冷清。烛光时不时的摇曳一两下，印证着沉默的气氛，还有凝固的思绪。

    “3点钟我们再去一次，这次我多带几个人去。那个洞已经没什么探查的必要了，我们应该跟深入一些，面积再广一些。即使在那个区域没有什么遗留下的信息，我们也要留下信标，如果还有时间，有可能再下潜的话，那里将会是我们前进的方向，”身板一挺，莱曼走向房间外面，“时间不多，好好准备吧。”

    莱特看了看起身的3个人，目送他们离开房间，站了起来，身体倚靠在窗台上。皇城这个时候刚刚完成了喧闹到安静的转换，道路上时不时还能看到举着火把巡逻的士兵，偶尔还会有几个互相搀扶的醉汉。一双手举过腰间，眼神颤抖。

    “这该死的规则……”

    敲门声。“进来。”

    克里还原成了类人形态，留着她的母亲一脸倦容的把长长的蛇尾蜷在地板，上身平躺在床上睡着了。“小点声，我们出去说。”克里并没有看来人是谁，复杂的看着她的母亲，慢慢的退了出去。把门带上以后，直接扑到了莱曼的怀里，精疲力竭。

    “……我还说3点钟再去一次下面的，你现在，”莱曼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刻意控制了自己说话的音量。“我已经叫了13人队了，你们就好好休息吧，以前，咱们还能一起去东拼西凑的弥补这个世界的创伤，也该是我自己去做事的时候了。”刚说完，克里均匀的呼吸已经告诉了他很多事情，将她平抱起来，轻放在床上躺好，拉过轻纱盖好，转身离去。

    上下巡视了一圈，该睡的都睡了，只剩下天台还没去。

    刚刚登上最后的一阶台阶，就听到了两个大法师的招呼。“好慢啊莱曼。”

    金一如既往地遮掩着自己的面容，吉日倒是反常的穿戴了一身人类的服装。莱曼向两位法师行礼后，才看向他们注视的方向，一片模糊，不得不拿出了眼镜。夜色漫漫，城外的风景依旧笼罩在他的心头，压着他本就沉重的内心。

    “你们这次行动，我们刚刚占卜过一次，你要做好准备，莱曼。”金首先发话，目光不时扫过城内的各个建筑。微风吹过，须发随之摆动，连同着几人的衣角。吉日也开始看着莱曼，递上了一个项链之类的东西。“这是我们精灵的指向石，它指引着希望。莱曼，自从你在后山造了灵魂祭坛以后，这个东西就不太灵敏了。我不知道是受到了干扰，还是你的灵魂受到了影响，莱曼，这次等你出发以后，他们总是要去看看的。你认为，那些灵魂力量需要他们带走吗？”莱曼接过那个绿色的菱形宝石，透过璀璨的表面，能够看到里面有一些模糊的影像在闪躲。

    转手递回了宝石，莱曼看着金。“……说实话我对灵魂并没有多深刻的了解，你们尤其是吉日也知道，我没有时间去探究这方面的领域。但是，这些灵魂力量是从我们几个人的装备上衍生的，我不知道那些东西是算作灵魂分裂力量还是灵魂力量投影，我只知道我自己的仅仅是投影。就我本人的看法，那些东西就让你们几个带走吧，毕竟这些灵魂体的力量在经过这些年的衰退以后实在是小，仅仅能用来对话。那些……那些是我的私愿罢了，你们刚走的那段时间我需要继续下去的勇气，那些……算了，他们再像你们，也终究不是你们，你们还是带他们走吧。”莱曼说这些的时候有些颓废的无力。

    “那你自己的那个怎么办？”金道出了他的疑问。

    “我……他们已经有自己的思维和想法了，他本来就不是我的一部分，我没有权利去操纵他的生命。”摇了摇头，风似乎比刚才来的大了一些。

    “虽然我们都知道你在绝大部分的事情上绝对正确，但是在这件事上我持不同态度，莱曼，”吉日接过宝石，并收到自己的腰包里，“那毕竟是属于你自己的一部分，在我们精灵的文化中，到没有人类那种属于自己的东西一定要拿回来这种概念，但是这种跟灵魂有关的事情我们是非常看重的。或许到时候去自己去问问他的意见，他会跟我说一样的话。”

    “怎么可能呢，”莱曼笑了出来，“他有自己的思维，但是那也是我一样的思维，因为他的想法是以我为蓝本的，想变？不可能的……”莱曼双手撑在天台边缘的护栏上，看着微风中的夜色，眼镜反射着些许火光之类的亮光，让后面的两人眼中闪动着不多的希望。

    “哈，说这话早也不早，晚也不晚，毕竟你还有一点点时间不是么。”两人靠近，吉日还拍了拍莱曼的肩膀。金头稍微抬了抬。“莱曼，听说你想跟我们走了？”

    楞了一下，转过身看着金的双眼。

    “……嗯，桑利说有这种先例，我没理由留下来，我觉得。”

    金把目光移开。

    “我想知道你最真实的想法，莱曼。为什么？”

    莱曼一直盯着他的双眼。

    “什么为什么？”

    金叹了口气。

    “为什么，跟我们一起离开，还要拿为了桑利这种话来骗你自己？”

    莱曼怔住了。

    吉日在旁边看着这两人，不知道该说什么。

    莱曼的目光在地上到处乱跑，而金根本没有睁眼的打算。空气持续变冷，吉日都有些不想再呆在他俩旁边的想法了。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莱曼非常犹豫的说了这样一句，“我对她负有责任……”

    金突然睁开眼，死死地盯着莱曼的眼睛，一步一句的向他靠拢。“你难道要背着她父亲的那一句嘱托一辈子吗？”

    “金，不是你想的那样……”莱曼的嘴角有抽搐的迹象。

    “难道你就不为了你们两个自己去考虑一下吗？”又走近了一步。

    “我考虑了很久了……”莱曼的声音开始变得不自信。

    金步步紧逼。“你考虑的结果是什么？是我们来找你你才慌慌张张的随口答应？”

    “……”

    “你到底想到什么时候才会说出你自己的想法！我要最真实的想法！你知道我厌恶那些虚假的东西！”金直接站到了莱曼的面前，一双眼因为些许的激动有些颤抖。

    莱曼向后退了一步，生生的靠在了矮墙上。

    吉日的手支在腰前，抬也不是放也不是，面露尴尬。

    “我……”莱曼的眼在金的眼和肩上来回游移。

    金抬起了一只手放在莱曼的肩膀上。“老伙计，我不是在为难你。如果你能知道她在上面有多痛苦，你就会明白我的行为。作为你的朋友，我对我们分隔两地也是很无助的，我们跟你没有途径交流，不知道你在这里的生活，不知道你的……”一个深呼吸，金把自己的情绪调整了一下，继续说道：“包括我们在内，我们很想你。所以，我不想把这些话留到一些意外发生的时候再问你，这些话我想问清楚，也是桑利想知道的。”

    莱曼不再闪躲这金的目光。“……你会跟桑利说吗？”

    金摇了摇头，“我想她亲口问你会比较好。”

    在经过了几下犹豫之后，莱曼下定了决心，“我不知道我对桑利的感情是什么样的，这就是我的回答。”

    金抬起了自己的手，悬在莱曼的肩膀上，久久不能移动。吉日则是一脸震惊的看着莱曼。

    又是一阵沉默。风，拉长了几个人近在咫尺的距离，带走了一些温度，剩下的却是一些尴尬和遗憾。

    “那你为什么要跟她说要她嫁给你？”吉日帮金开了这个口。

    莱曼在想了一秒之后回答道，“我不想让她留下遗憾。”

    “遗憾是永恒的存在了，莱曼，并不会因为你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而填补。”金转过身，不再看着莱曼，即使是吉日去示意也没有得到回应。

    “金，我知道，但是我改不了。我没有办法去面对桑利，不仅仅是内心，不仅仅是行为处事。短暂的那几年，我没有办法去回应她，我没有这个勇气，金。转眼一万年过去，呵，我还是那样，老伙计。”莱曼靠着墙慢慢滑坐在天台上。“吉日知道一些事情，那些都不重要，除了克里以外没人知道我内心的挣扎。其实我知道为什么克里这次要跟着过来，金，我现在完全不能肯定我对桑利是一种怎样的情感了……”几声苦笑，让金回过神来，放眼寥寥几点的星空。

    “你知道你对她是怎样的存在吗？”莱曼听到这句话之后，再一次愣了一会，却再一次经过了一阵没有结果的思考，摇了摇头。

    “你对于她，是最亲密的爱人。”

    这位昔日的大法师转过身来，看着倚靠在墙上的莱曼，目光炯炯跟目光散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过后者很快眼中涌现出了新的力量。

    “可是，莱曼，我们不知道，她对于你是怎么样的存在。”

    莱曼抬起了头，又低了下去，反复数次。再经过反复的挣扎之后，两道泪痕出现在他的脸上，连同一句让吉日都没有办法在平静下来的话。

    “……金，我改变不了我的想法了，我的朋友。我是她的佣人，我只是她的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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