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广陵 33车马间内佳人心似七里冲外怨偶对峙

    少寒早知子青对云裳的情谊,只是突闻他这番肺腑之言,有些不知所措。

    “傅兄。。。。。”

    子青也意识到自己失言,收起略显狼狈的表情,恢复以往的傲气,笑说:“皇甫兄莫见怪,你是少年英雄,又有南宫小姐这样的佳人相伴,天下间鲜少有人会不羡慕啊!”

    少寒面色一红,低下头:“傅兄莫再笑话我了。”

    云裳吩咐苏易打开马车的车窗,透过窗户,她看见苗疆夜空别具一番风情的明月。那一弯秋水似乎泛着淡蓝色的光彩,把整个黑夜照得更加妩媚。

    “这种美不同于楼兰的大气苍凉,反倒有些小家碧玉了!”允儿趴在窗沿上,孩童般无邪的侧脸正对着云裳。

    云裳不禁也有些看呆了,允儿似乎也融入了这黑夜,就像一个美丽的梦,这样美的可人儿,简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云裳向来傲气十足,自己也是一等一的人才,可不知为什么,在允儿跟前,心里竟产生了前所未有的自卑,连带着一丝丝的妒意。这一点,连她自己都不敢想象,更不敢承认。云裳不知道,未到花样年华的少女,总是会遇上些心事,有了这样复杂的情感之后,才能变作“女人”这极其让人琢磨不透的生物。

    “云裳,我好生羡慕你。”允儿望着远处,淡淡地笑了笑,“倘若我也能在无妄山庄出生那该多好,不至于这般。。。。这般不干不净。”

    苏易听到这话,心中一怔,怎么这高高在上的南宫小姐竟也会妄自菲薄,以自己的身份不便开口劝说,他看了看云裳。云裳叹了口气,“你莫要说这负气之话,饶是南宫门乌烟瘴气,你也称得上是淤泥不染。”

    允儿苦笑,倚着窗栏,慢慢眯上了眼睛。云裳的手冰凉冰凉的,指尖已经触到了自己手腕,却好似什么也没碰到,像是突然没了脉搏。她望着黑夜中密密麻麻的星星,想起了很多事情,密图、天机罗盘、汉广陵、上官娓和夜子墓,这命运的转轮已经落到了允儿手中,也只有她可以推动这轮车。“我又何尝不羡慕你呢?”云裳心里又叹了一口,暗嘲自己可笑。

    经过蓝儿的引荐,沐斯又见到了这个名叫纪遥的异族女子,她一身奇特的装扮还是没变,这袒露的服饰一下子还是让人有点不能接受。好在沐斯见多识广,也不是迂腐的人,她见纪遥闻得她要求见满星的消息,脸上一阵略带敌意的疑云,解释道:“纪遥姑娘,我并没有恶意,令师想必是精通音律,博学多才,我那位以琴艺闻名的朋友同她曾是知音之交。你若是不信,我还有几位友人,他们手里有令师赠予的信物,我想这几日他们就会赶到这里同我会合。”

    纪遥听完沐斯一席话,低头不语,突然,她灵光一闪,“可是一把芦笙?”

    沐斯点点头,问道:“纪遥姑娘想必曾听令师提起过。”

    纪遥面有难色,“我师父这些年都不肯见生人,不过既然是持有芦笙的那位前辈遣来的人,我还是问问她。等你几位朋友到了,将芦笙交予我,我带你们上山。”

    沐斯拱手道:“多谢姑娘。”

    纪遥也学着她的样子回礼:“你有什么事就找蓝儿,这小东西机灵着呢!”她冲蓝儿笑了笑。蓝儿娇嗔地推了推她,不答话,纪遥斜着眼睛一直打量着沐斯,心里想起师父说起的那把芦笙。

    满星极少提到自己的故交,似乎并没有什么朋友,但当她抚琴奏曲时,总是感概万千。纪遥也只是听她说过一两次,她并不知道云析的名字,也没有机会见到她,她只听说满星曾有一个知音之交,虽然相处时间不长,彼此却相见恨晚,后来那位友人离开后,满星好一段时间都沉浸在寂寞的独奏中,这真正的知音,一挂念,就是一辈子。除了云析,纪遥再也没有听满星说起过别人,所以,也自然会联想到那把芦笙。

    “纪遥!纪遥!”远方传来一阵呼声,站在门口的张大妈转身对内屋喊道:“纪遥,是坤叔,看他这么着急,莫不是你爹出了事吧!”

    纪遥一个鱼窜跳到门口,见那位叫坤叔的老者满头是汗,问道:“怎么了,急成这样!”

    坤叔喘了两口,“你爹。。。你爹又给人欺负了!”

    纪遥柳眉一竖,问道:“又是那帮畜生么!还没吃够苦头吗!”她一把抽出腰间的银质短刀。

    坤叔摇了摇头,“不知道,你爹脸上多了个巴掌印,我不知道是谁干的,他也不肯说。”

    纪遥咬了咬牙,骂了一声:“还能是谁!”回头对沐斯说:“汉人朋友,让你见笑了,我要先走一步,再会。”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坤叔急得说不上话,嘴里叫着,“不是他们。。。不是。。。是。。。”

    张大妈替坤叔捶了捶背,轻声说:“慢着点,慢着点,一把年纪了,有什么事慢慢说。”

    坤叔坐了下来,喝了点凉水,这才说:“我今儿上纪遥家去送点东西,走到门口看到纪遥他爹像逃似的跑了过来,我追上去问他怎么回事,他什么也不肯说,可脸上有个血印子,捂也捂不住啊!”坤叔越说越气,“老头子也一把年纪了,谁下的黑手啊!我当时就想到了七里冲那帮人,可他说不是,硬是不肯说。”

    “不是七里冲?”张大妈不解地问:“那还能有谁,闲的没事去欺负老人家。”

    “七里冲管着整个白苗,大巫祝醒白大人也是个明事理的人,可惜他年纪大了,也管不了那么多。相当年,若不是他的帮忙,我们这些汉人哪有机会在东西村落脚,还是雷公山这么好的地方。”坤叔道。

    “醒白大人自然明事理,可他那个儿子太不像话了!”张大妈叹了口气,“倒把乌苗那一套学会了,我看醒白大人百年归老后,咱们还是得受欺负。”

    “瞧你说的,还有纪遥和满星大人在呢!况且醒白大人有两个儿子,长子恩平自小喜欢同乌苗纠缠在一起,对汉人甚是不满。次子恩佑,心地是好,可惜年纪太小,性子又玩世不恭,家业就全托给了哥哥。现下,恩平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连满星大人也不放在眼里,我看醒白大人就算把巫祝之位传给恩佑也不会。。。。”

    “七里冲的事儿,哪是我们管得了的。”张大妈挥了挥手,心想,恩平和恩佑这两兄弟的事,谁会不知道呢,他们想再多也没用。

    “汉人长期受到白苗庇护,我们东西村这些汉人的命,现在不就握在七里冲手头么,醒白大人若真的走了,我们。。。我们。。。”

    “坤叔,你别自己吓自己了,醒白大人好得很,定是长命百岁,眼下还是担心纪遥他爹吧!”张大妈道。

    蓝儿在一旁不敢搭话,两只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沐斯,沐斯见她脸上的黑纱,心中对这个孩子竟生出一股怜悯,甚至想要治好她脸上的伤。她心里一抽,皱了皱眉,暗自埋怨自己可笑,自己怎能插手这样的闲事,倘若再有如此念头,她就得狠下心杀了蓝儿一家来警示自己。

    想到这,她的眼神不自觉流露出凶相,就像受到威胁的野狐,蓝儿不自觉抖了抖,不敢再直视。


    “对了,纪遥想必又赶去七里冲了,这孩子太冲动,肯定要出事!你说桃花怎么会这么命苦啊!”坤叔用手背拍了拍自己的手心,痛心疾首地说。

    “桃花就是纪遥的妈妈。”蓝儿见沐斯听得入神,轻声告诉她。

    “不说了,不说了,既然她都去了,等消息吧!”张大妈瞪了瞪蓝儿,岔开了话题。

    沐斯心知对方是不想自己知道太多事情,便起身回屋,她心中已经有了一张图纸,关于此行,苗域奇事、乌白之争、青蛛毒、雷公山东西村、七里冲以及纪遥,这些人和事在她脑海构成了线索,只要理清楚这些线索,见机行事,便能达到目的。这次绝不能再像在楼兰时那么大意,自己一定要小心。想到这些她又笑了笑,对她来说,越复杂的事便越有意思。

    “蒋恩平!滚出来!”纪遥双踝上的银铃不停地响着,她用力地踢着一扇木门,这木门的宽度和造势虽不及中原门户,但在苗疆一带,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大户。

    里面的人似乎认出了纪遥的声音,并不敢开门,而是去通报。七里冲的前门离大殿还有一段距离,纪遥听到里面的动静,便停了下来,等待他们通报,自己也可以省些气力。

    不一会儿,门慢慢地推了开来,出来了一些白衣苗人,他们身上穿着素净的白衣,白衣裳绣着一种不知名的怪鸟。几个苗人簇拥着一个年轻男子走了出来,他看上去也只是二十出头,浓眉大眼,看上去十分秀气。

    “怎么是你!”纪遥脸色一变,别过脸不看他。

    “我大哥这几天出去了,有什么事就找我吧!”那男子正是恩平的弟弟恩佑,他上前一步,身旁几个看似护卫的苗人急忙跟上前,最前面的还伸出手臂护着他,生怕他被纪遥伤着。恩佑挥挥手,示意他们退下,几个护卫个个面色为难,半晌,才退了一小步。

    “找你?你什么时候管过事?”纪遥冷笑,“雷山苗人谁不知道你蒋恩佑是个什么货色!”

    “我不想和你做无谓的口舌之争,有什么事就说吧!”恩佑脸上一阵不悦。

    “你们七里冲的人是不是又去了桃香村!”纪遥问道,“蒋恩平呢!是不是还在那!”

    “大哥是去接大嫂了。”恩佑道,随后又忍不住关心地问:“是不是你爹娘给别人欺辱了?”

    “与你何干,你们七里冲的人不来欺负人就谢天谢地了!今儿见不着蒋恩平,我只把话撂这里,要是我爹出了什么事,跟你们蒋家有关系,那我也顾不得醒白大人的面子,非要和你们拼个你死我活不可!”

    “你别说这些了,我知道你心中有恨,当初退婚的事我也。。。”

    “闭嘴!”纪遥拂袖而去,听到“退婚”二字,心中一阵黯然。倘若不是当初自己天真地以为能高攀上白苗首领,大巫祝醒白大人的儿子,自己也不会落到如斯地步,不会有这么多事发生,也不会让爹娘受苦。她急步而去,脚踝上的铃铛响个不停,这更使她心烦意乱,为何就是和七里冲脱不了干系!

    七里冲是历代大巫祝居住的地方,主持着整个白苗,通常也都是雷山苗人出任大巫祝。满星的母亲本是大巫祝之女,她因为爱上了一个姓夏的汉人未能当上大巫祝,满星知道自己的父亲是汉人,自己出任大巫祝必定有人难以信服,况且,她自认没有这个心力去带领白苗,而醒白的为人满星也是相当赏识,所以就心甘情愿把权力交给了醒白,将大巫祝之位拱手相让。纪遥的父亲也是汉人,还是一个来路不明的汉人。她的母亲桃花是苗寨村子里一个可怜的哑女,自小就是孤儿,好在满星很照顾她,教她简单的医理,所以桃花靠着摘菜草药治些小病也能过活。桃花心地善良,一次受满星之托出远门觅草药,遇到了身受重伤的陌生男子,本着一颗医者的仁心,桃花便救了这个陌生男子,他便是纪遥的父亲。他醒来后,似乎大病一场,左边的脸毁了,几乎认不出原本的容颜,腿也瘸了一只。桃花问他的名字,他想了很久,才告诉桃花自己叫纪云,其他的他一概不记得,桃花可怜他,即便他已经成了这副样子,还是嫁给了他。纪遥自小便很讨厌父亲,他总是一副活死人的样子,就算被苗人讥讽嘲笑,也从来不反抗,逆来顺受,没有大男人该有的气概,有时候要保护自己的妻儿,他也只是站出来挨打,毫无反击之力。纪遥恨父亲的无能,这才投到满星门下,苦学本事。到了如今,倒是她保护着这个家,甚至是东西村的汉人。前两年,她在雷公山逮野兔,初遇出猎的恩佑,两人为了猎物发生了一些争斗,不打不相识,两个青年人竟堕入情网。她开始并不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等到她知道恩佑是醒白的儿子时,已经晚了,她已收不回自己的情感。即便是兄长和母亲强烈反对,恩佑仍然执意要娶纪遥,醒白对纪遥并不反感,毕竟他一直很敬重满星,可惜因为纪遥有汉人的血统,父亲是个瘸子,母亲又是个哑巴,恩佑的母亲根本看不上她,恩平也插手阻止这场婚事。好不容易轿子到了门口,恩佑也已经出门迎接,就在这个时候,内屋传来噩耗,恩佑的母亲竟然,竟然吐了口鲜血,一命呜呼。这场婚事就这么了结了,恩佑面对母亲的死,一时间根本接受不了,恩平将所有责任推在纪遥身上,认为她是不祥之人,恩平的性子就是母亲宠出来的,母亲的死更是让他变本加厉。那天之后,双方恩断义绝,恩平更时不时遣人去欺负纪遥家,以他的性格,若不是恩佑的阻拦,以及对满星和纪遥的顾忌,恐怕他早就杀了纪云和桃花。这事情整个苗疆无人不晓,只是大家不愿意提起。纪遥也是这些年来头一个还没进门婆婆就死了,被退婚的女子,加上她直率的性格,睚眦必报的脾气,还有一身好武艺,黑**这个名号就自然产生了。

    纪遥见到恩佑,心里还是久久无法平息,仔细想来,对方待自己已是十分淡薄,何苦再为他心神不宁呢!纪遥越想越气,恨自己没出息,伸出手狠狠打了自己一耳光,暗骂:爹爹都给人家伤着了,还在想这些无聊的事。她赶回桃香村时,天色已晚,她又累又饿,疲倦地推开门,正巧看见母亲正在热粟米粥。

    “妈!”纪遥叫了一声。

    桃花笑了笑,一顿比划,示意让纪遥去吃饭,转身又去取角落头的泡菜。纪遥平日里都跟在满星身边,偶尔才回家小住,这泡菜,桃花平日里自己舍不得吃,都等着纪遥回来才去取。

    “妈,你别忙了,先坐下,爹哪去了!”纪遥问道。

    桃花指了指内屋,比了个睡觉的动作。纪遥心中升起一股无名之火,她走进内屋,叫醒纪云,“你怎么还睡得下!”说的,竟是苗语!

    纪云听到女儿的声音,慢慢地扯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他左脸整个凹陷下去,眼睛也不再有神,看着女儿的目光,纪云叹了口气,也用苗语回答:

    “怎么跟爹说话呢!”

    纪遥不说话,捧着纪云的脸看了半天,借着烛火,她看到纪云右脸上确实有掌印,这印子已经开始有些发青。

    “是谁!”纪遥放下手,问道。

    “没有人。”

    “是谁!”纪遥大声喊道。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纪云的声音还是很小。

    “你自己给人打了,难道不觉得难受么!你就这么好欺负么!你告诉我是哪个畜生下的手,是不是七里冲的人!”纪遥情绪激动。

    “不是。。。不是,是我自己不好,你别问了,好么?不会再有下次了!”纪云脸上的神色非常奇怪,纪遥知道如果是七里冲的人他不会隐瞒,又问道:“不是七里冲的人,那是谁?谁吃了豹子胆敢动我黑**家里的人!”

    “什么黑**!胡说!”纪云握起纪遥的右手,轻轻拍了拍,“你以后还要嫁人的!”

    “嫁人?哼!嫁什么人!我不嫁!”纪遥抽回手,“你什么时候才能像个男人一样,我不在的时候,本指望你能保护妈,哪知道你连自己都保不住!”

    纪遥刚说完,只觉得背后一痛,原来是桃花掐了她裸露在外的腰身,桃花又比划一通,要纪遥去吃饭,纪遥恨恨地看了看纪云,心中也不知是爱是恨,看着纪云受了伤她心里是说不出的难受与心疼,可当着面就是一句中听的话也讲不出来,每个女儿总是对父亲有与生俱来的崇拜,希望他是个大英雄,可对纪遥来说,自己父亲的无能既造成了她现在的怨怼,又造成了她现在的强大。纪遥出了内屋,桃花示意纪云继续休息,自己便跟了出去。

    纪云哪里能睡得着!他的心,就像沉睡了几十年,突然被一道惊雷震醒,过去的记忆不断地涌了上来。这使他非常痛苦,他用被子蒙着头,希望可以快些睡着,可却硬是捂出了一身汗,他辗转反侧,脑海里都是一个妙龄女子的身影。她的一颦一笑,怎么会如此相像?纪云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自己凹陷的左脸,自己这副样子,人不人鬼不鬼,哪里还有资格去想她!这些年来,从来没有人追问过他的身份,也没有人在乎他是谁,他不过是个没用的男人,甚至靠妻子和女儿来庇护自己。自从那次事故后,他的心就死了,永远的死了。他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上天赐予了他最珍贵的礼物,也就是桃花。若不是为了桃花和纪遥,他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纪云翻了个身,脑海中又浮现出住在桃香村边界那女子的音容笑貌,和他心中的怀念故人如此相似,使他控制不住自己,忍不住去偷看她,心中猜想着她的来历。直到今日,那姑娘的丈夫发现了他,还动了手。那男子好不厉害,远远地,凌空劈出一掌,正好打中他。这种掌法似曾相识,他很确定,自己绝对接触过这样的掌法,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但他可以肯定,这掌法十分危险,他心中不禁为那女子感到担心。这个男子究竟是什么来头,怎么会使这种掌法呢?

    那动手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柳威!;



33车马间内佳人心似七里冲外怨偶对峙  
相关:    重生日本高校生  天唐锦绣  丑女种田:山里汉宠妻无度  坐忘长生  特拉福买家俱乐部  
(快捷键←)上一章 ↓返回最新章节↓ 下一章 (快捷键→)
 
版权声明: 飞速中文网汉广陵33车马间内佳人心似七里冲外怨偶对峙所有小说、电子书均由会员发表或从网络转载,如果您发现有任何侵犯您版权的情况,请立即和我们联系,我们会及时作相关处理,联系邮箱请见首页底部。
最新小说地图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041s 2.4105MB

搜"汉广陵"
360搜"汉广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