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牛刀 第十四章工藤的身份之谜

    初晨，天明海雾浓，注定今天是个好天气。而在此时，在一片浓雾中，画出一副难得的安静。

    小镇的街上，没有一个人，也没有一只能动的在路上行走。若是往日的初晨，早就人来人往，吆喝声盖过聊任何声音。

    即使是风雨无阻买菜的老翁，今天也不见他的踪影。

    若是此时你走在街上，你都会觉得自己走进了一座空城。

    这都是摆港口雾中的军舰所赐。

    回望港口

    在港口最显眼的地方，飞蛟军旗在港口飘扬。

    除了几个领头的小将，带领几队士兵，在港口严阵以待。而在他们的对面，有比人还高半头的木桩，半步一根，顶端都被削尖，斜插而立。

    在木桩的背后，是工藤府的府兵，放眼望去，大概有百人左右，清一色的黑色和服，半腰插刀。与以往的武士不同，这些人的眼中，有着杀手一般的眼神。

    已经过了一夜，对面的海军有些已经换防几次，在各个领队的带领下，略显散漫。而眼前的这些武士，从昨日出现在这里以来，一个都没有动过，跟刚来站在这里时，一模一样。

    更让人值得寻味的，在这百人武士中，看不出一个带头的。似乎他们的地位是一般的，没有谁比谁不一样。可没有人约束，没有人呵斥，却能站如松，立如磐石。

    隔着雾，目视距离不到十米，对于船上的李芝奇，是看不到了。但这些武士所表现在这里的威慑之力，从姜冲的嘴里，一丝不漏的了解清楚。

    “这些武士，跟飞龙军比起来，恐怕也不会逊色！”姜冲感叹道。飞龙军乃是大将军的近卫军，也是十八芝最强悍的精锐。

    李芝奇虽早有预感，在见到对方从港口撤去之时的有条不紊，就知道，这工藤府，不简单。可是他没有想到，现在从姜冲嘴里知道的，是一只可以跟飞龙军媲美的军队。

    抛开朝廷的锦衣卫、满族的黑旗军、日本的甲贺密忍，恐怕再也找不到这样的一只军队。自己也有一支死士，也能拿出这样的气魄来，可是人数才不及这里的一半。对方既然在一开始就亮出这样的一支队伍，恐怕就是告诉自己，这样的武士，多得很。想到大小姐，再看看眼前的局势，李芝奇的头，一阵发疼。

    “姜冲，你说那个工藤府，到底是什么来历？”李芝奇试问道。这样的一支军队，不可能没有来历的。

    姜冲也想知道，对于一个军人来说，任何强大的武力，都会让他们好奇。那种好奇，就好比成名已久的剑客，遇到一个剑术高超的剑客，偏偏不知他是谁；可他的剑术，却能跟已知剑术界高手相提并论。任谁都会想一探究竟。

    “大哥，我不知道！不过，倒是可以推敲一番！”

    姜冲在李芝奇的手下，说他是一个副将、或者偏将军，还不如说他是谋士。

    李芝奇听到这样的话，并不感到意外，若是姜冲不推敲，才叫他意外。

    “先从哪里开始呢？”李芝奇虽然是个武将出生，可他对于心术一论，并不是很反感。任谁，手底下有一个谋士，尔虞我诈，只是早晚的事。

    “倭人！”

    “东瀛？”

    “是的，这一点没什么可疑的，换做是我们……！”说到这里，姜冲没有敢往下说，似乎是忌讳一般。

    李芝奇皱了皱眉头，心里有些不悦，可是嘴上却没有说出来。思考片刻，还是点破道：“你是说，我们若是脱离十八芝，也像这般占山为王，也不会改变我们以往的生活习惯！”

    他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他们现在虽然穿着朝廷的军服，挂着十八芝的飞蛟旗。可他没有忘，自己可是海盗出身，说不得有一天，还有干回老本行。

    就是有这样的一个心态、有这样的一个背景、一个后路。在后来的清军入关，郑芝龙投靠多尔衮，李芝奇被逼无奈，最终还是变成自己的老本行。可这些都是后话了。

    李芝奇呵呵的抽笑道：“东瀛的现在，比五代十国还乱，要想查清楚是那一族，恐怕比大海捞针还难。”姜冲到没有觉得困难，跟个道士一样，做起样子掐了掐手指；半刻才说道：“大哥不必苦恼，东瀛现在的棋盘上，只看到德川家康一个人在下，还有谁能与他匹敌。”

    “你的意思是？”

    “大哥你也看出来了，这支队伍表现出来的，能与锦衣卫相比，那他可能是一般的家族吗？”姜冲发下手，心里好像有了数，眼角挑逗几下。

    李芝奇摸着鼻子，眼神没有移动，看着桌上的茶杯，思绪起来。渐渐的，他的眼神，越陷越深，深到让人觉得他的眼神，似深渊一般。

    嘴里轻轻的念道：“工藤、工藤、藤原、藤原……”突然站起来接着说道：“难道是藤原家族的？”

    “如果按照东瀛姓氏的习惯，工藤姓，应该是藤原家的附姓，以‘工’开头，就是说对方有可能是藤原家的豢养的武士、或者是匠人……”姜冲在一旁有棱有角的解释着。

    对于东瀛来说，十八芝的每一芝，都不陌生；大将军的夫人，就是东瀛人田川氏，虽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但却是真正的东瀛人。而他们的大将军，更是一个传奇；是唯一一个娶了东瀛人，还能光明正大的回到祖籍。不但如此，少将军居然还能去金陵求学。

    要知道，自己的这个少将军，可是在东瀛平户出生，六岁才回到中原的，说来也算半个东瀛人。

    要知道，自明太祖朱元璋开国以来，还没有哪一个敢以这样的身份回到中原，更不要说还是闽州都督了。

    武力不是万能的，没有武力，是万万不能。任何时代，武力代表着黑与白、是与非、正与邪；在大将军身上，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虽然朝廷给的是一个大都督的官职，可大将军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在闽州，他就是皇帝，他就是一方之候。十八芝编入闽州海师，属郑大都督统辖；换句话说，十八芝是大将军自己的军队，只是挂了一个朝廷的名号而已。

    对于这一点，朝廷跟大将军是心知肚明，也不过问半分。想想也对，眼下的朝廷，内忧外患；像大将军这样的大势力，他不想失去，就更不要说去得罪了。

    关内已经有了一个李自成、张献忠两大匪患，关外又有满人八旗。眼看着万里江山，疆土被割据的四分五裂，还不要说西域蠢蠢欲动的吐蕃部落。

    要是在逼反一个闽州海师，恐怕这朱氏王朝，真的要改姓了。

    所以对于闽州海师，所谓的十八芝，所谓的郑家势力；朝廷只会更加的纵容他，更加的依赖。这也就是，在后来的形式动荡下，朝廷为了拉拢郑家势力，赐少将军以国姓，封延平王。

    所以对于东瀛，李芝奇跟姜冲并不陌生；他们甚至不怀疑，要不是德川家康慢慢稳固了东瀛，大将军一定会在东瀛争一番宏图。

    现在的东瀛，能拥有这样的一支军队，大概除了德川家康，再也找不出另外一个家族。

    可是？可是？眼前的武士，就站在他们的面前，要让他们怎么怀疑是德川家康一族？

    李芝奇听完没有马上回答，想了一会，半说半问道：“要是藤原家族有这么一股势力，就代表天皇一族有这样一股势力，要是天皇有这么一股势力？怎么会沦落到幕府统治？”

    这一点，姜冲不是没有想到，可要不是藤原家附族，那工藤一姓是怎么来的？难道是假姓？

    “要是有工藤府的家纹就好了！”姜冲叹气道。

    “家纹？”李芝奇自问自答道，突然一拍大腿说道：“把那几人叫来，兴许他们会知道！”

    姜冲知道大哥说的是那几个人，于是点了点头，说道：“来人，把昨天投靠的几个人带来，大哥有话要问！”

    “是！”

    守卫回答一声之后，便离开了。

    工藤府

    四大武士，心腹是工藤府的核心，也是工藤新一的左膀右臂。他们有的是工藤新一从小收养的、有的是慕名拜入门下、有的是好友之子。在这四大武士中，菊千代是慕名拜入的，跟随工藤新一不过十年，以他现在的地位，似乎在其他三大武士之上。

    东瀛人，最不惧怕的，就是背叛！

    在《浪人街》中，赤牛为了生存，投靠为非作歹了幕府将军。当他昔日的好友，为了铲除这个幕府将军，当幕府将军战至赤牛最后一人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他会站到好友一方时。可赤牛却义无反顾的挡在了将军的面前，拔出那把已断的刀，在好友面前，切腹自尽。

    从而保全了作为一个武士的尊严，也完成了作为一个下属的责任。

    尽管菊千代跟随大人时间最短，可得到的信任，丝毫不比其他武士少。

    还是这个房间，还是这两个人，连个丫鬟都没有。

    就这样，二人对面而坐，工藤新一凌乱的白发中，几丝黑发早就失去往日的光泽。他手中，是一个残缺的盒子，好像被什么利器，从中间完整的切断。让人值得追味的是，盒子的表面，一个花纹被也被切断。

    面对这个盒子，菊千代没有说话，大人也没有说话。他们都知道，为了这个盒子，他们曾痛下杀手，不顾一切。可最终，还是没有保全这个盒子。

    “千代，你觉得有几分可能？”大人放下盒子，没有底气的问道。

    菊千代盯着盒子答道：“恐怕十有八九！”

    大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也盯着盒子回答道：“这一次，一番恶战之后，我们大概又得另寻他处了！”

    “大人……”

    工藤新一抬手止住了菊千代的话，答道：“当年舅父要我假装自尽，已经想到后面的事情了，可是他没有想到的事，现在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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