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踏民国 第46章 此情彼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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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一上午连绵阴雨，将桃源县连日来的闷热，一扫而空，县城里贩夫走卒、引车卖浆者，莫不放下摊但，候在沿街店铺的滴水檐下，享受这份难得的清爽。599小说网 http://m.xs599.com在挨近县城主道的一间同福客栈，二楼偏里的一个房间，回荣衣衫湿透，正用狠厉的目光逼视着床上的王川一：“李大个呢，真被姓文的干掉了？文放到底有没有被打死？”

    这王川一正是随回荣从北平过来的张、王、李三人之一，只见他哭丧着脸，用手掩着胸口的枪伤，气息微弱地说道：“大哥，小弟哪敢骗你，李大个被打中两枪，当场就死了。我是俯身在地，装死才逃了回来，我们先开的枪，当时湖面起雾，看不真切，好像是打中了他身边的一个小妞，死没死，倒不知道。”

    回荣心中恚怒，恶狠狠的眼风一扫：“他妈的都是饭桶，两个人偷偷掩过去，也杀不了一个文放，难道真要老子亲自出马么？”

    王川一被他凶狠的眼神吓得一哆嗦：“大哥，这文放不过就是在火宫殿那儿搅了你的好事，上次咱们差点把他给法办了，你也狠揍了他一顿，算是把面子找回来了。他大难不死，逃得一命，算他造化大，咱们干嘛非要赶尽杀绝呢。”

    “娘的，要你来管教我么？姓文的一日不除，我心里极不痛快，反正马上要去满洲了，老子临行前，怎么样也要杀了他才痛快。”回荣说着回身过来：“你办事不利，没杀了文放，还敢跑来县城给我打电话？你怎么不随了李大个一起去死？”

    王川一惊骇莫名，眼看着回荣狰狞着面孔，眸子里满是杀机，慌忙去掏放在床头的手枪，回荣一把将他按住，嘿嘿狞笑道：“是你无义在先，休怪大哥无情在后。姓薛的给了你多少好处，就值得你出卖兄弟？你充当姓薛的眼线，把我姐夫运烟的事偷偷捅了出去，真当我不知道么？这次派你去杀文放，本来也没想着再让你活着回来，只是可惜了李大个，这个蠢材，我本来是安排他等你干掉文放，然后再干掉你的。”

    王川一见回荣掏出手枪，顶着自己眉心，心中骇怕到了极处，双脚蹬着被子，惊恐地道：“大哥饶命，薛正予许了我一栋宅子，还对我说，每次运烟所得的红利，分我一成。兄弟被钱迷了心窍，这才干出这等不顾义气的事情来，求大哥看在我们一起来自北平，这几年忠心耿耿卖命的份上，饶过我这次吧。”

    回荣冷冷地道：“饶过了你，姓薛的能饶过我们么？你就代姓薛的先去阴曹地府探探路吧，稍后老子再送姓薛的去黄泉路上赶你。”说着再不迟疑，拉过枕头捂在王川一脸上，勾动手指，扣动了扳机，一声沉闷的枪响之后，王川一瘫在床上，再也不动。

    回荣拿开枕头，见一枪击中王川一眉心，已经死得不能再死，这才放心，起身掩门离开，出了客栈这才压低帽檐，一头冲进雨里。

    此时正午无风，淅淅沥沥的阵雨正下得起劲。

    一响贪欢，眼见窗外天色大亮，雨点拍打着玻璃窗户，发出啪啪的清脆响声，赵汝宁慵懒地躺在床上，仍不愿起来。

    昨夜春宵，让她从一名少女，变成了一名妩媚少妇，个中旖旎，难以细述，她侧了侧头，见许静岳鼻息均匀，仍在酣睡，她轻轻一笑，稍稍撑起身子，伸过去在他那挺拔鼻梁下的厚实嘴唇上浅浅吻了一下，就翩然起床，梳妆打扮起来。

    “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赵汝宁对镜梳妆，没由地想起这首诗来。只见镜中的自己，脸色红润，平直的一字眉舒展开来，容光焕发得如剥了壳的熟鸡蛋，里里外外透着股高兴愉悦。

    “这个懒虫，今天还要见长辈亲朋呢，他就睡的这么沉，都什么时辰了，再不起来就叫人笑话了。”赵汝宁梳妆已毕，瞥一眼正在熟睡的许静岳，正想去叫醒他，却听外面响起叩门的声音，轻轻的却甚急促。

    赵汝宁折身过去，来到外间开门一看，却见许静岚煞白着脸，急道：“嫂子，哥哥还没起来么。出事了，熊小姐昨晚在披纱湖被人打伤了，村里的医师不敢开刀取子弹，现在血仍是止不住，你快去把哥哥叫起来，赶紧开车送熊小姐去县城吧。”

    “啊”赵汝宁惊呼一声，连忙踅回里屋，将许静岳叫醒。许静岳忙不迭披衣起来，与静岚一起赶了出去，只见许宅大堂一溜儿待客椅上，最末端坐了文放，他怀里熊思谨已是脸色青白，气息微弱。

    许静岳跺脚急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不早点叫醒我，快快，扶她上车。”说着众人七手八脚，将文放与熊思谨扶上停在门口的军用吉普，许静岳一踩油门，一溜烟儿冲着县城开去。

    经过紧急抢救，熊思谨背后的子弹被取了出来，经过缝合敷药，总算没有大碍，被送到病房休息。静岚在家中熬了汤水，也赶了过来，她看一眼守在床边的文放，将汤水放在床头柜上，就欲离开。

    “静岚，你别走。昨日在临川兄的婚礼上，我一直想找你说说话儿，可你避着不见，今日在这里，你来的正好。”文放叫住静岚，艰难地说道：“昨晚在披纱湖畔，我本来是想与思谨详述，将你我情意告诉她听，劝她知难而返的，但事出突兀，思谨为了救我，中弹负伤。静岚，我思虑一夜，实在是想不出其他办法，我想只能娶了她，才能报答她的恩情了。”

    静岚背对着他，一双好看的丹凤眼里，蓄满了泪水，波光盈盈地在眼眶内直打转儿，只是强忍着不让它滴落。

    “勉之哥哥，那你娶了熊小姐，就不要我了么？”静岚哽咽着，情难自禁，眼睫扑簌几下，泪水已如滚珠般，滑落脸颊。

    文放心中如针刺般疼痛，忙从后搂住静岚，柔声道：“不是的，静岚，此生勉之哥哥，只想娶你为妻。可是现在思谨也是痴情一片，此时又为我负伤，我又怎能撒手不管？静岚，你容我再好好想想，总归能想出个法子来的，要是左右不行，静岚你就让我出家了吧，我去开福寺出家，这样算是不辜负你们的情意吧。”

    翌日，一上午连绵阴雨，将桃源县连日来的闷热，一扫而空，县城里贩夫走卒、引车卖浆者，莫不放下摊但，候在沿街店铺的滴水檐下，享受这份难得的清爽。在挨近县城主道的一间同福客栈，二楼偏里的一个房间，回荣衣衫湿透，正用狠厉的目光逼视着床上的王川一：“李大个呢，真被姓文的干掉了？文放到底有没有被打死？”

    这王川一正是随回荣从北平过来的张、王、李三人之一，只见他哭丧着脸，用手掩着胸口的枪伤，气息微弱地说道：“大哥，小弟哪敢骗你，李大个被打中两枪，当场就死了。我是俯身在地，装死才逃了回来，我们先开的枪，当时湖面起雾，看不真切，好像是打中了他身边的一个小妞，死没死，倒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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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川一惊骇莫名，眼看着回荣狰狞着面孔，眸子里满是杀机，慌忙去掏放在床头的手枪，回荣一把将他按住，嘿嘿狞笑道：“是你无义在先，休怪大哥无情在后。姓薛的给了你多少好处，就值得你出卖兄弟？你充当姓薛的眼线，把我姐夫运烟的事偷偷捅了出去，真当我不知道么？这次派你去杀文放，本来也没想着再让你活着回来，只是可惜了李大个，这个蠢材，我本来是安排他等你干掉文放，然后再干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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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荣拿开枕头，见一枪击中王川一眉心，已经死得不能再死，这才放心，起身掩门离开，出了客栈这才压低帽檐，一头冲进雨里。

    此时正午无风，淅淅沥沥的阵雨正下得起劲。

    一响贪欢，眼见窗外天色大亮，雨点拍打着玻璃窗户，发出啪啪的清脆响声，赵汝宁慵懒地躺在床上，仍不愿起来。

    昨夜春宵，让她从一名少女，变成了一名妩媚少妇，个中旖旎，难以细述，她侧了侧头，见许静岳鼻息均匀，仍在酣睡，她轻轻一笑，稍稍撑起身子，伸过去在他那挺拔鼻梁下的厚实嘴唇上浅浅吻了一下，就翩然起床，梳妆打扮起来。

    “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赵汝宁对镜梳妆，没由地想起这首诗来。只见镜中的自己，脸色红润，平直的一字眉舒展开来，容光焕发得如剥了壳的熟鸡蛋，里里外外透着股高兴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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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岚背对着他，一双好看的丹凤眼里，蓄满了泪水，波光盈盈地在眼眶内直打转儿，只是强忍着不让它滴落。

    “勉之哥哥，那你娶了熊小姐，就不要我了么？”静岚哽咽着，情难自禁，眼睫扑簌几下，泪水已如滚珠般，滑落脸颊。

    文放心中如针刺般疼痛，忙从后搂住静岚，柔声道：“不是的，静岚，此生勉之哥哥，只想娶你为妻。可是现在思谨也是痴情一片，此时又为我负伤，我又怎能撒手不管？静岚，你容我再好好想想，总归能想出个法子来的，要是左右不行，静岚你就让我出家了吧，我去开福寺出家，这样算是不辜负你们的情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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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荣拿开枕头，见一枪击中王川一眉心，已经死得不能再死，这才放心，起身掩门离开，出了客栈这才压低帽檐，一头冲进雨里。

    此时正午无风，淅淅沥沥的阵雨正下得起劲。

    一响贪欢，眼见窗外天色大亮，雨点拍打着玻璃窗户，发出啪啪的清脆响声，赵汝宁慵懒地躺在床上，仍不愿起来。

    昨夜春宵，让她从一名少女，变成了一名妩媚少妇，个中旖旎，难以细述，她侧了侧头，见许静岳鼻息均匀，仍在酣睡，她轻轻一笑，稍稍撑起身子，伸过去在他那挺拔鼻梁下的厚实嘴唇上浅浅吻了一下，就翩然起床，梳妆打扮起来。

    “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赵汝宁对镜梳妆，没由地想起这首诗来。只见镜中的自己，脸色红润，平直的一字眉舒展开来，容光焕发得如剥了壳的熟鸡蛋，里里外外透着股高兴愉悦。

    “这个懒虫，今天还要见长辈亲朋呢，他就睡的这么沉，都什么时辰了，再不起来就叫人笑话了。”赵汝宁梳妆已毕，瞥一眼正在熟睡的许静岳，正想去叫醒他，却听外面响起叩门的声音，轻轻的却甚急促。

    赵汝宁折身过去，来到外间开门一看，却见许静岚煞白着脸，急道：“嫂子，哥哥还没起来么。出事了，熊小姐昨晚在披纱湖被人打伤了，村里的医师不敢开刀取子弹，现在血仍是止不住，你快去把哥哥叫起来，赶紧开车送熊小姐去县城吧。”

    “啊”赵汝宁惊呼一声，连忙踅回里屋，将许静岳叫醒。许静岳忙不迭披衣起来，与静岚一起赶了出去，只见许宅大堂一溜儿待客椅上，最末端坐了文放，他怀里熊思谨已是脸色青白，气息微弱。

    许静岳跺脚急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不早点叫醒我，快快，扶她上车。”说着众人七手八脚，将文放与熊思谨扶上停在门口的军用吉普，许静岳一踩油门，一溜烟儿冲着县城开去。

    经过紧急抢救，熊思谨背后的子弹被取了出来，经过缝合敷药，总算没有大碍，被送到病房休息。静岚在家中熬了汤水，也赶了过来，她看一眼守在床边的文放，将汤水放在床头柜上，就欲离开。

    “静岚，你别走。昨日在临川兄的婚礼上，我一直想找你说说话儿，可你避着不见，今日在这里，你来的正好。”文放叫住静岚，艰难地说道：“昨晚在披纱湖畔，我本来是想与思谨详述，将你我情意告诉她听，劝她知难而返的，但事出突兀，思谨为了救我，中弹负伤。静岚，我思虑一夜，实在是想不出其他办法，我想只能娶了她，才能报答她的恩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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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勉之哥哥，那你娶了熊小姐，就不要我了么？”静岚哽咽着，情难自禁，眼睫扑簌几下，泪水已如滚珠般，滑落脸颊。

    文放心中如针刺般疼痛，忙从后搂住静岚，柔声道：“不是的，静岚，此生勉之哥哥，只想娶你为妻。可是现在思谨也是痴情一片，此时又为我负伤，我又怎能撒手不管？静岚，你容我再好好想想，总归能想出个法子来的，要是左右不行，静岚你就让我出家了吧，我去开福寺出家，这样算是不辜负你们的情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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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王川一正是随回荣从北平过来的张、王、李三人之一，只见他哭丧着脸，用手掩着胸口的枪伤，气息微弱地说道：“大哥，小弟哪敢骗你，李大个被打中两枪，当场就死了。我是俯身在地，装死才逃了回来，我们先开的枪，当时湖面起雾，看不真切，好像是打中了他身边的一个小妞，死没死，倒不知道。”

    回荣心中恚怒，恶狠狠的眼风一扫：“他妈的都是饭桶，两个人偷偷掩过去，也杀不了一个文放，难道真要老子亲自出马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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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川一惊骇莫名，眼看着回荣狰狞着面孔，眸子里满是杀机，慌忙去掏放在床头的手枪，回荣一把将他按住，嘿嘿狞笑道：“是你无义在先，休怪大哥无情在后。姓薛的给了你多少好处，就值得你出卖兄弟？你充当姓薛的眼线，把我姐夫运烟的事偷偷捅了出去，真当我不知道么？这次派你去杀文放，本来也没想着再让你活着回来，只是可惜了李大个，这个蠢材，我本来是安排他等你干掉文放，然后再干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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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荣冷冷地道：“饶过了你，姓薛的能饶过我们么？你就代姓薛的先去阴曹地府探探路吧，稍后老子再送姓薛的去黄泉路上赶你。”说着再不迟疑，拉过枕头捂在王川一脸上，勾动手指，扣动了扳机，一声沉闷的枪响之后，王川一瘫在床上，再也不动。

    回荣拿开枕头，见一枪击中王川一眉心，已经死得不能再死，这才放心，起身掩门离开，出了客栈这才压低帽檐，一头冲进雨里。

    此时正午无风，淅淅沥沥的阵雨正下得起劲。

    一响贪欢，眼见窗外天色大亮，雨点拍打着玻璃窗户，发出啪啪的清脆响声，赵汝宁慵懒地躺在床上，仍不愿起来。

    昨夜春宵，让她从一名少女，变成了一名妩媚少妇，个中旖旎，难以细述，她侧了侧头，见许静岳鼻息均匀，仍在酣睡，她轻轻一笑，稍稍撑起身子，伸过去在他那挺拔鼻梁下的厚实嘴唇上浅浅吻了一下，就翩然起床，梳妆打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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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汝宁折身过去，来到外间开门一看，却见许静岚煞白着脸，急道：“嫂子，哥哥还没起来么。出事了，熊小姐昨晚在披纱湖被人打伤了，村里的医师不敢开刀取子弹，现在血仍是止不住，你快去把哥哥叫起来，赶紧开车送熊小姐去县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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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静岳跺脚急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不早点叫醒我，快快，扶她上车。”说着众人七手八脚，将文放与熊思谨扶上停在门口的军用吉普，许静岳一踩油门，一溜烟儿冲着县城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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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岚背对着他，一双好看的丹凤眼里，蓄满了泪水，波光盈盈地在眼眶内直打转儿，只是强忍着不让它滴落。

    “勉之哥哥，那你娶了熊小姐，就不要我了么？”静岚哽咽着，情难自禁，眼睫扑簌几下，泪水已如滚珠般，滑落脸颊。

    文放心中如针刺般疼痛，忙从后搂住静岚，柔声道：“不是的，静岚，此生勉之哥哥，只想娶你为妻。可是现在思谨也是痴情一片，此时又为我负伤，我又怎能撒手不管？静岚，你容我再好好想想，总归能想出个法子来的，要是左右不行，静岚你就让我出家了吧，我去开福寺出家，这样算是不辜负你们的情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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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川一见回荣掏出手枪，顶着自己眉心，心中骇怕到了极处，双脚蹬着被子，惊恐地道：“大哥饶命，薛正予许了我一栋宅子，还对我说，每次运烟所得的红利，分我一成。兄弟被钱迷了心窍，这才干出这等不顾义气的事情来，求大哥看在我们一起来自北平，这几年忠心耿耿卖命的份上，饶过我这次吧。”

    回荣冷冷地道：“饶过了你，姓薛的能饶过我们么？你就代姓薛的先去阴曹地府探探路吧，稍后老子再送姓薛的去黄泉路上赶你。”说着再不迟疑，拉过枕头捂在王川一脸上，勾动手指，扣动了扳机，一声沉闷的枪响之后，王川一瘫在床上，再也不动。

    回荣拿开枕头，见一枪击中王川一眉心，已经死得不能再死，这才放心，起身掩门离开，出了客栈这才压低帽檐，一头冲进雨里。

    此时正午无风，淅淅沥沥的阵雨正下得起劲。

    一响贪欢，眼见窗外天色大亮，雨点拍打着玻璃窗户，发出啪啪的清脆响声，赵汝宁慵懒地躺在床上，仍不愿起来。

    昨夜春宵，让她从一名少女，变成了一名妩媚少妇，个中旖旎，难以细述，她侧了侧头，见许静岳鼻息均匀，仍在酣睡，她轻轻一笑，稍稍撑起身子，伸过去在他那挺拔鼻梁下的厚实嘴唇上浅浅吻了一下，就翩然起床，梳妆打扮起来。

    “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赵汝宁对镜梳妆，没由地想起这首诗来。只见镜中的自己，脸色红润，平直的一字眉舒展开来，容光焕发得如剥了壳的熟鸡蛋，里里外外透着股高兴愉悦。

    “这个懒虫，今天还要见长辈亲朋呢，他就睡的这么沉，都什么时辰了，再不起来就叫人笑话了。”赵汝宁梳妆已毕，瞥一眼正在熟睡的许静岳，正想去叫醒他，却听外面响起叩门的声音，轻轻的却甚急促。

    赵汝宁折身过去，来到外间开门一看，却见许静岚煞白着脸，急道：“嫂子，哥哥还没起来么。出事了，熊小姐昨晚在披纱湖被人打伤了，村里的医师不敢开刀取子弹，现在血仍是止不住，你快去把哥哥叫起来，赶紧开车送熊小姐去县城吧。”

    “啊”赵汝宁惊呼一声，连忙踅回里屋，将许静岳叫醒。许静岳忙不迭披衣起来，与静岚一起赶了出去，只见许宅大堂一溜儿待客椅上，最末端坐了文放，他怀里熊思谨已是脸色青白，气息微弱。

    许静岳跺脚急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不早点叫醒我，快快，扶她上车。”说着众人七手八脚，将文放与熊思谨扶上停在门口的军用吉普，许静岳一踩油门，一溜烟儿冲着县城开去。

    经过紧急抢救，熊思谨背后的子弹被取了出来，经过缝合敷药，总算没有大碍，被送到病房休息。静岚在家中熬了汤水，也赶了过来，她看一眼守在床边的文放，将汤水放在床头柜上，就欲离开。

    “静岚，你别走。昨日在临川兄的婚礼上，我一直想找你说说话儿，可你避着不见，今日在这里，你来的正好。”文放叫住静岚，艰难地说道：“昨晚在披纱湖畔，我本来是想与思谨详述，将你我情意告诉她听，劝她知难而返的，但事出突兀，思谨为了救我，中弹负伤。静岚，我思虑一夜，实在是想不出其他办法，我想只能娶了她，才能报答她的恩情了。”

    静岚背对着他，一双好看的丹凤眼里，蓄满了泪水，波光盈盈地在眼眶内直打转儿，只是强忍着不让它滴落。

    “勉之哥哥，那你娶了熊小姐，就不要我了么？”静岚哽咽着，情难自禁，眼睫扑簌几下，泪水已如滚珠般，滑落脸颊。

    文放心中如针刺般疼痛，忙从后搂住静岚，柔声道：“不是的，静岚，此生勉之哥哥，只想娶你为妻。可是现在思谨也是痴情一片，此时又为我负伤，我又怎能撒手不管？静岚，你容我再好好想想，总归能想出个法子来的，要是左右不行，静岚你就让我出家了吧，我去开福寺出家，这样算是不辜负你们的情意吧。”

    翌日，一上午连绵阴雨，将桃源县连日来的闷热，一扫而空，县城里贩夫走卒、引车卖浆者，莫不放下摊但，候在沿街店铺的滴水檐下，享受这份难得的清爽。在挨近县城主道的一间同福客栈，二楼偏里的一个房间，回荣衣衫湿透，正用狠厉的目光逼视着床上的王川一：“李大个呢，真被姓文的干掉了？文放到底有没有被打死？”

    这王川一正是随回荣从北平过来的张、王、李三人之一，只见他哭丧着脸，用手掩着胸口的枪伤，气息微弱地说道：“大哥，小弟哪敢骗你，李大个被打中两枪，当场就死了。我是俯身在地，装死才逃了回来，我们先开的枪，当时湖面起雾，看不真切，好像是打中了他身边的一个小妞，死没死，倒不知道。”

    回荣心中恚怒，恶狠狠的眼风一扫：“他妈的都是饭桶，两个人偷偷掩过去，也杀不了一个文放，难道真要老子亲自出马么？”

    王川一被他凶狠的眼神吓得一哆嗦：“大哥，这文放不过就是在火宫殿那儿搅了你的好事，上次咱们差点把他给法办了，你也狠揍了他一顿，算是把面子找回来了。他大难不死，逃得一命，算他造化大，咱们干嘛非要赶尽杀绝呢。”

    “娘的，要你来管教我么？姓文的一日不除，我心里极不痛快，反正马上要去满洲了，老子临行前，怎么样也要杀了他才痛快。”回荣说着回身过来：“你办事不利，没杀了文放，还敢跑来县城给我打电话？你怎么不随了李大个一起去死？”

    王川一惊骇莫名，眼看着回荣狰狞着面孔，眸子里满是杀机，慌忙去掏放在床头的手枪，回荣一把将他按住，嘿嘿狞笑道：“是你无义在先，休怪大哥无情在后。姓薛的给了你多少好处，就值得你出卖兄弟？你充当姓薛的眼线，把我姐夫运烟的事偷偷捅了出去，真当我不知道么？这次派你去杀文放，本来也没想着再让你活着回来，只是可惜了李大个，这个蠢材，我本来是安排他等你干掉文放，然后再干掉你的。”

    王川一见回荣掏出手枪，顶着自己眉心，心中骇怕到了极处，双脚蹬着被子，惊恐地道：“大哥饶命，薛正予许了我一栋宅子，还对我说，每次运烟所得的红利，分我一成。兄弟被钱迷了心窍，这才干出这等不顾义气的事情来，求大哥看在我们一起来自北平，这几年忠心耿耿卖命的份上，饶过我这次吧。”

    回荣冷冷地道：“饶过了你，姓薛的能饶过我们么？你就代姓薛的先去阴曹地府探探路吧，稍后老子再送姓薛的去黄泉路上赶你。”说着再不迟疑，拉过枕头捂在王川一脸上，勾动手指，扣动了扳机，一声沉闷的枪响之后，王川一瘫在床上，再也不动。

    回荣拿开枕头，见一枪击中王川一眉心，已经死得不能再死，这才放心，起身掩门离开，出了客栈这才压低帽檐，一头冲进雨里。

    此时正午无风，淅淅沥沥的阵雨正下得起劲。

    一响贪欢，眼见窗外天色大亮，雨点拍打着玻璃窗户，发出啪啪的清脆响声，赵汝宁慵懒地躺在床上，仍不愿起来。

    昨夜春宵，让她从一名少女，变成了一名妩媚少妇，个中旖旎，难以细述，她侧了侧头，见许静岳鼻息均匀，仍在酣睡，她轻轻一笑，稍稍撑起身子，伸过去在他那挺拔鼻梁下的厚实嘴唇上浅浅吻了一下，就翩然起床，梳妆打扮起来。

    “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赵汝宁对镜梳妆，没由地想起这首诗来。只见镜中的自己，脸色红润，平直的一字眉舒展开来，容光焕发得如剥了壳的熟鸡蛋，里里外外透着股高兴愉悦。

    “这个懒虫，今天还要见长辈亲朋呢，他就睡的这么沉，都什么时辰了，再不起来就叫人笑话了。”赵汝宁梳妆已毕，瞥一眼正在熟睡的许静岳，正想去叫醒他，却听外面响起叩门的声音，轻轻的却甚急促。

    赵汝宁折身过去，来到外间开门一看，却见许静岚煞白着脸，急道：“嫂子，哥哥还没起来么。出事了，熊小姐昨晚在披纱湖被人打伤了，村里的医师不敢开刀取子弹，现在血仍是止不住，你快去把哥哥叫起来，赶紧开车送熊小姐去县城吧。”

    “啊”赵汝宁惊呼一声，连忙踅回里屋，将许静岳叫醒。许静岳忙不迭披衣起来，与静岚一起赶了出去，只见许宅大堂一溜儿待客椅上，最末端坐了文放，他怀里熊思谨已是脸色青白，气息微弱。

    许静岳跺脚急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不早点叫醒我，快快，扶她上车。”说着众人七手八脚，将文放与熊思谨扶上停在门口的军用吉普，许静岳一踩油门，一溜烟儿冲着县城开去。

    经过紧急抢救，熊思谨背后的子弹被取了出来，经过缝合敷药，总算没有大碍，被送到病房休息。静岚在家中熬了汤水，也赶了过来，她看一眼守在床边的文放，将汤水放在床头柜上，就欲离开。

    “静岚，你别走。昨日在临川兄的婚礼上，我一直想找你说说话儿，可你避着不见，今日在这里，你来的正好。”文放叫住静岚，艰难地说道：“昨晚在披纱湖畔，我本来是想与思谨详述，将你我情意告诉她听，劝她知难而返的，但事出突兀，思谨为了救我，中弹负伤。静岚，我思虑一夜，实在是想不出其他办法，我想只能娶了她，才能报答她的恩情了。”

    静岚背对着他，一双好看的丹凤眼里，蓄满了泪水，波光盈盈地在眼眶内直打转儿，只是强忍着不让它滴落。

    “勉之哥哥，那你娶了熊小姐，就不要我了么？”静岚哽咽着，情难自禁，眼睫扑簌几下，泪水已如滚珠般，滑落脸颊。

    文放心中如针刺般疼痛，忙从后搂住静岚，柔声道：“不是的，静岚，此生勉之哥哥，只想娶你为妻。可是现在思谨也是痴情一片，此时又为我负伤，我又怎能撒手不管？静岚，你容我再好好想想，总归能想出个法子来的，要是左右不行，静岚你就让我出家了吧，我去开福寺出家，这样算是不辜负你们的情意吧。”

    翌日，一上午连绵阴雨，将桃源县连日来的闷热，一扫而空，县城里贩夫走卒、引车卖浆者，莫不放下摊但，候在沿街店铺的滴水檐下，享受这份难得的清爽。在挨近县城主道的一间同福客栈，二楼偏里的一个房间，回荣衣衫湿透，正用狠厉的目光逼视着床上的王川一：“李大个呢，真被姓文的干掉了？文放到底有没有被打死？”

    这王川一正是随回荣从北平过来的张、王、李三人之一，只见他哭丧着脸，用手掩着胸口的枪伤，气息微弱地说道：“大哥，小弟哪敢骗你，李大个被打中两枪，当场就死了。我是俯身在地，装死才逃了回来，我们先开的枪，当时湖面起雾，看不真切，好像是打中了他身边的一个小妞，死没死，倒不知道。”

    回荣心中恚怒，恶狠狠的眼风一扫：“他妈的都是饭桶，两个人偷偷掩过去，也杀不了一个文放，难道真要老子亲自出马么？”

    王川一被他凶狠的眼神吓得一哆嗦：“大哥，这文放不过就是在火宫殿那儿搅了你的好事，上次咱们差点把他给法办了，你也狠揍了他一顿，算是把面子找回来了。他大难不死，逃得一命，算他造化大，咱们干嘛非要赶尽杀绝呢。”

    “娘的，要你来管教我么？姓文的一日不除，我心里极不痛快，反正马上要去满洲了，老子临行前，怎么样也要杀了他才痛快。”回荣说着回身过来：“你办事不利，没杀了文放，还敢跑来县城给我打电话？你怎么不随了李大个一起去死？”

    王川一惊骇莫名，眼看着回荣狰狞着面孔，眸子里满是杀机，慌忙去掏放在床头的手枪，回荣一把将他按住，嘿嘿狞笑道：“是你无义在先，休怪大哥无情在后。姓薛的给了你多少好处，就值得你出卖兄弟？你充当姓薛的眼线，把我姐夫运烟的事偷偷捅了出去，真当我不知道么？这次派你去杀文放，本来也没想着再让你活着回来，只是可惜了李大个，这个蠢材，我本来是安排他等你干掉文放，然后再干掉你的。”

    王川一见回荣掏出手枪，顶着自己眉心，心中骇怕到了极处，双脚蹬着被子，惊恐地道：“大哥饶命，薛正予许了我一栋宅子，还对我说，每次运烟所得的红利，分我一成。兄弟被钱迷了心窍，这才干出这等不顾义气的事情来，求大哥看在我们一起来自北平，这几年忠心耿耿卖命的份上，饶过我这次吧。”

    回荣冷冷地道：“饶过了你，姓薛的能饶过我们么？你就代姓薛的先去阴曹地府探探路吧，稍后老子再送姓薛的去黄泉路上赶你。”说着再不迟疑，拉过枕头捂在王川一脸上，勾动手指，扣动了扳机，一声沉闷的枪响之后，王川一瘫在床上，再也不动。

    回荣拿开枕头，见一枪击中王川一眉心，已经死得不能再死，这才放心，起身掩门离开，出了客栈这才压低帽檐，一头冲进雨里。

    此时正午无风，淅淅沥沥的阵雨正下得起劲。

    一响贪欢，眼见窗外天色大亮，雨点拍打着玻璃窗户，发出啪啪的清脆响声，赵汝宁慵懒地躺在床上，仍不愿起来。

    昨夜春宵，让她从一名少女，变成了一名妩媚少妇，个中旖旎，难以细述，她侧了侧头，见许静岳鼻息均匀，仍在酣睡，她轻轻一笑，稍稍撑起身子，伸过去在他那挺拔鼻梁下的厚实嘴唇上浅浅吻了一下，就翩然起床，梳妆打扮起来。

    “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赵汝宁对镜梳妆，没由地想起这首诗来。只见镜中的自己，脸色红润，平直的一字眉舒展开来，容光焕发得如剥了壳的熟鸡蛋，里里外外透着股高兴愉悦。

    “这个懒虫，今天还要见长辈亲朋呢，他就睡的这么沉，都什么时辰了，再不起来就叫人笑话了。”赵汝宁梳妆已毕，瞥一眼正在熟睡的许静岳，正想去叫醒他，却听外面响起叩门的声音，轻轻的却甚急促。

    赵汝宁折身过去，来到外间开门一看，却见许静岚煞白着脸，急道：“嫂子，哥哥还没起来么。出事了，熊小姐昨晚在披纱湖被人打伤了，村里的医师不敢开刀取子弹，现在血仍是止不住，你快去把哥哥叫起来，赶紧开车送熊小姐去县城吧。”

    “啊”赵汝宁惊呼一声，连忙踅回里屋，将许静岳叫醒。许静岳忙不迭披衣起来，与静岚一起赶了出去，只见许宅大堂一溜儿待客椅上，最末端坐了文放，他怀里熊思谨已是脸色青白，气息微弱。

    许静岳跺脚急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不早点叫醒我，快快，扶她上车。”说着众人七手八脚，将文放与熊思谨扶上停在门口的军用吉普，许静岳一踩油门，一溜烟儿冲着县城开去。

    经过紧急抢救，熊思谨背后的子弹被取了出来，经过缝合敷药，总算没有大碍，被送到病房休息。静岚在家中熬了汤水，也赶了过来，她看一眼守在床边的文放，将汤水放在床头柜上，就欲离开。

    “静岚，你别走。昨日在临川兄的婚礼上，我一直想找你说说话儿，可你避着不见，今日在这里，你来的正好。”文放叫住静岚，艰难地说道：“昨晚在披纱湖畔，我本来是想与思谨详述，将你我情意告诉她听，劝她知难而返的，但事出突兀，思谨为了救我，中弹负伤。静岚，我思虑一夜，实在是想不出其他办法，我想只能娶了她，才能报答她的恩情了。”

    静岚背对着他，一双好看的丹凤眼里，蓄满了泪水，波光盈盈地在眼眶内直打转儿，只是强忍着不让它滴落。

    “勉之哥哥，那你娶了熊小姐，就不要我了么？”静岚哽咽着，情难自禁，眼睫扑簌几下，泪水已如滚珠般，滑落脸颊。

    文放心中如针刺般疼痛，忙从后搂住静岚，柔声道：“不是的，静岚，此生勉之哥哥，只想娶你为妻。可是现在思谨也是痴情一片，此时又为我负伤，我又怎能撒手不管？静岚，你容我再好好想想，总归能想出个法子来的，要是左右不行，静岚你就让我出家了吧，我去开福寺出家，这样算是不辜负你们的情意吧。”

    翌日，一上午连绵阴雨，将桃源县连日来的闷热，一扫而空，县城里贩夫走卒、引车卖浆者，莫不放下摊但，候在沿街店铺的滴水檐下，享受这份难得的清爽。在挨近县城主道的一间同福客栈，二楼偏里的一个房间，回荣衣衫湿透，正用狠厉的目光逼视着床上的王川一：“李大个呢，真被姓文的干掉了？文放到底有没有被打死？”

    这王川一正是随回荣从北平过来的张、王、李三人之一，只见他哭丧着脸，用手掩着胸口的枪伤，气息微弱地说道：“大哥，小弟哪敢骗你，李大个被打中两枪，当场就死了。我是俯身在地，装死才逃了回来，我们先开的枪，当时湖面起雾，看不真切，好像是打中了他身边的一个小妞，死没死，倒不知道。”

    回荣心中恚怒，恶狠狠的眼风一扫：“他妈的都是饭桶，两个人偷偷掩过去，也杀不了一个文放，难道真要老子亲自出马么？”

    王川一被他凶狠的眼神吓得一哆嗦：“大哥，这文放不过就是在火宫殿那儿搅了你的好事，上次咱们差点把他给法办了，你也狠揍了他一顿，算是把面子找回来了。他大难不死，逃得一命，算他造化大，咱们干嘛非要赶尽杀绝呢。”

    “娘的，要你来管教我么？姓文的一日不除，我心里极不痛快，反正马上要去满洲了，老子临行前，怎么样也要杀了他才痛快。”回荣说着回身过来：“你办事不利，没杀了文放，还敢跑来县城给我打电话？你怎么不随了李大个一起去死？”

    王川一惊骇莫名，眼看着回荣狰狞着面孔，眸子里满是杀机，慌忙去掏放在床头的手枪，回荣一把将他按住，嘿嘿狞笑道：“是你无义在先，休怪大哥无情在后。姓薛的给了你多少好处，就值得你出卖兄弟？你充当姓薛的眼线，把我姐夫运烟的事偷偷捅了出去，真当我不知道么？这次派你去杀文放，本来也没想着再让你活着回来，只是可惜了李大个，这个蠢材，我本来是安排他等你干掉文放，然后再干掉你的。”

    王川一见回荣掏出手枪，顶着自己眉心，心中骇怕到了极处，双脚蹬着被子，惊恐地道：“大哥饶命，薛正予许了我一栋宅子，还对我说，每次运烟所得的红利，分我一成。兄弟被钱迷了心窍，这才干出这等不顾义气的事情来，求大哥看在我们一起来自北平，这几年忠心耿耿卖命的份上，饶过我这次吧。”

    回荣冷冷地道：“饶过了你，姓薛的能饶过我们么？你就代姓薛的先去阴曹地府探探路吧，稍后老子再送姓薛的去黄泉路上赶你。”说着再不迟疑，拉过枕头捂在王川一脸上，勾动手指，扣动了扳机，一声沉闷的枪响之后，王川一瘫在床上，再也不动。

    回荣拿开枕头，见一枪击中王川一眉心，已经死得不能再死，这才放心，起身掩门离开，出了客栈这才压低帽檐，一头冲进雨里。

    此时正午无风，淅淅沥沥的阵雨正下得起劲。

    一响贪欢，眼见窗外天色大亮，雨点拍打着玻璃窗户，发出啪啪的清脆响声，赵汝宁慵懒地躺在床上，仍不愿起来。

    昨夜春宵，让她从一名少女，变成了一名妩媚少妇，个中旖旎，难以细述，她侧了侧头，见许静岳鼻息均匀，仍在酣睡，她轻轻一笑，稍稍撑起身子，伸过去在他那挺拔鼻梁下的厚实嘴唇上浅浅吻了一下，就翩然起床，梳妆打扮起来。

    “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赵汝宁对镜梳妆，没由地想起这首诗来。只见镜中的自己，脸色红润，平直的一字眉舒展开来，容光焕发得如剥了壳的熟鸡蛋，里里外外透着股高兴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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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汝宁折身过去，来到外间开门一看，却见许静岚煞白着脸，急道：“嫂子，哥哥还没起来么。出事了，熊小姐昨晚在披纱湖被人打伤了，村里的医师不敢开刀取子弹，现在血仍是止不住，你快去把哥哥叫起来，赶紧开车送熊小姐去县城吧。”

    “啊”赵汝宁惊呼一声，连忙踅回里屋，将许静岳叫醒。许静岳忙不迭披衣起来，与静岚一起赶了出去，只见许宅大堂一溜儿待客椅上，最末端坐了文放，他怀里熊思谨已是脸色青白，气息微弱。

    许静岳跺脚急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不早点叫醒我，快快，扶她上车。”说着众人七手八脚，将文放与熊思谨扶上停在门口的军用吉普，许静岳一踩油门，一溜烟儿冲着县城开去。

    经过紧急抢救，熊思谨背后的子弹被取了出来，经过缝合敷药，总算没有大碍，被送到病房休息。静岚在家中熬了汤水，也赶了过来，她看一眼守在床边的文放，将汤水放在床头柜上，就欲离开。

    “静岚，你别走。昨日在临川兄的婚礼上，我一直想找你说说话儿，可你避着不见，今日在这里，你来的正好。”文放叫住静岚，艰难地说道：“昨晚在披纱湖畔，我本来是想与思谨详述，将你我情意告诉她听，劝她知难而返的，但事出突兀，思谨为了救我，中弹负伤。静岚，我思虑一夜，实在是想不出其他办法，我想只能娶了她，才能报答她的恩情了。”

    静岚背对着他，一双好看的丹凤眼里，蓄满了泪水，波光盈盈地在眼眶内直打转儿，只是强忍着不让它滴落。

    “勉之哥哥，那你娶了熊小姐，就不要我了么？”静岚哽咽着，情难自禁，眼睫扑簌几下，泪水已如滚珠般，滑落脸颊。

    文放心中如针刺般疼痛，忙从后搂住静岚，柔声道：“不是的，静岚，此生勉之哥哥，只想娶你为妻。可是现在思谨也是痴情一片，此时又为我负伤，我又怎能撒手不管？静岚，你容我再好好想想，总归能想出个法子来的，要是左右不行，静岚你就让我出家了吧，我去开福寺出家，这样算是不辜负你们的情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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