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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偿命,这和你们考察组的人没关系!”说话的正是郝二癞的大嫂,是个能和焦奶奶对骂厮打的泼妇,此时郝大嫂恨恨的盯着焦元,厉声指控:“你们焦家害了我小姑子还不够,现在又害了我二弟!你们真以为我们郝家没人了吗?”
“对,杀人偿命!将焦元这个凶手抓起啦!”一旁郝家其他的人都高声喊了起来,一张一张的脸庞上满是仇视的怒火,原本他们都贪图郝二癞给的钱,前几天才会帮着郝二癞逼上焦家,让潘蓝蓝嫁给郝二癞这老光棍。
可是谁知道焦家竟然这么狠,就因为搭上了考察组的关系,潘蓝蓝不嫁给郝二癞也就算了,焦元竟然还敢将郝二癞给杀了。
经济越贫穷越落后的地方越讲究同姓同宗的团结,焦家这样行事,郝家如果不讨回一个公道,以后在村子里郝姓的人就没办法立足了,谁都敢欺负上头。
更何况郝二癞是个老光棍,他死了,可是他之前在外面发财带回来的钱都还在,郝家已经决定将郝二癞的这笔钱按照人头家家户户都分了。
拿了郝二癞的钱,不管如何郝家人也要为郝二癞讨回一个公道,否则心里头多少有点的心虚,担心晚上睡着了被已经死掉的郝二癞找上。
“焦元,怎么回事?”陶沫再次看了一眼地上血迹已经干涸的菜刀,她是不认为焦元这个才十七岁的大男孩会杀人,可是看郝家这些人来势汹汹的架势,只怕这事和焦元有牵扯。
焦元清秀的脸上是一片的茫然,抬起头,目光呆滞的看了一眼陶沫,随后又快速的低下头,却是一句话都不愿意说,这让陶沫不由的眉头一皱。
“焦元你这个杀人凶手!”郝大嫂一看焦元这模样顿时就气焰嚣张起来,不过多少有点忌惮陶沫和马教授,恶狠狠的开口:“他有什么可说的,杀人偿命!焦元既然敢杀了我二弟,那就要偿命!”
“就是,如果人不是他杀的,为什么他会拿这杀了二癞的凶器?而且一看到我们就拿着菜刀跑!分明是做贼心虚!”
“对啊,幸好我们赶来的及时,否则焦元把菜刀藏到外面的戈壁里,风沙一掩埋,什么证据都找不到了!果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二癞虽然被杀了,但是他的魂一定还在这里,指引着我们找到焦元这个凶手!”
郝家众人七嘴八舌的怒骂起来,要将焦元这个杀人凶手给抓起来,郝二癞发了财回到依兰村之后,出手阔气了很多,郝家人都巴结着郝二癞,自然不会有什么冲突矛盾,唯一有矛盾的就是焦家!
所以郝二癞失踪了一晚上之后,郝家人就怀疑是不是焦家害了郝二癞,果真,他们刚找到焦家,就看到焦元鬼鬼祟祟的想要出去,被大家这么一追赶,就看到了焦元藏在衣服下的菜刀,上面还有斑斑血迹,这分明就是焦元杀害郝二癞的铁证。
“焦元,你怎么说?”陶沫从心底是不相信焦元会杀人的,毕竟他只有十七岁,郝二癞可是四十多岁的老光棍,从体力上而言焦元也不是郝二癞的对手,更何况焦元这表情不像是杀人凶手,而像是隐瞒了什么不愿意说。
可惜不管陶沫如何询问,焦元却都是低着头不说话,愈加坐实了他杀害郝二癞的罪名。
“说不话来了吧?焦元分明就是凶手!”看着焦元低头不说话,郝大嫂更加得意起来,抓到了凶手,郝二癞在天之灵也该安息了,那些钱他留着也没用,不如造福郝家这些帮他讨回公道的家人。
“你这个杀千刀的老荡妇!凭什么说我孙子是杀人凶手!”就在这时,一道尖锐刺耳的叫骂声响起,声音太刺耳,让人不由自主的一哆嗦。
却见焦奶奶从不远处奔了过来,对着郝大嫂张嘴就骂,“你这个不要脸的小贱妇,我孙子可是老实人,村子里谁见到了不夸几句,说我孙子是杀人犯,老娘撕了你的嘴!”
“我呸!你这个老不死的,你孙子就是杀人犯!这菜刀还染了血,他要不是杀人凶手,为什么到现在屁都不敢放一个!”郝大嫂原本就是个泼妇,所以此时毫不客气的杵着腰,和焦奶奶对骂起来。
两个女人越骂越难听,什么脏话、不堪入耳的话都纷纷骂了出来,焦奶奶虽然性子刻薄贪财,但是对焦元这个孙子疼的像是眼珠子一样,哪里能容忍郝家人这样辱骂焦元,骂不出什么所以然来,此时直接就对着郝大嫂扑了过来。
“我打死你这个嘴巴不干净的小荡妇!看老娘撕了你嘴巴,让你骂我孙子!你这个不得好死的小荡妇!”焦奶奶一把抓着郝大嫂的头发,抬手就向着她的脸上打了过去。
郝大嫂也不是好欺负的,此时更是依仗着身高体壮,一把将就撒泼的焦奶奶推摔了出去,将被抓散的头发顺了一下,不屑的看着摔在地上又开始叫骂的焦奶奶,淬了一口吐沫,“你骂什么骂?焦元杀了我二弟,这可是铁证如山!有本事你这个死老太婆去公安局骂,看看他们会不会将焦元这个杀人凶手给放了,还是将他枪毙了!”
“你给我闭嘴!郝二癞那个老无赖,谁知道死到哪里去了?我孙子昨晚上一直在家里睡觉,你敢再胡说,老娘豁出这条命不要了,也要将你们郝家闹的家破人亡!”焦奶奶喘息着,态度强势的维护焦元这个孙子。
村子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自然将村长和其他人都惊动了,此时众人也都聚集在外围,纷纷议论起来,焦元毕竟是他们看着长大的,所以四周村民大都数都相信焦元是清白的。
毕竟焦元怎么看也不像是杀人凶手,平日里性子就好,对长辈也很尊敬,潘蓝蓝能健康长大都是焦元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护着的,说是他杀人,村子里人都不相信。
“好了,你们两个都给我省几句!”村长实在感觉丢脸,这些村子里的老娘们,只要一张口,那嘴巴比粪坑都要臭,什么话都敢骂。
村长看了一眼焦元,又看了一眼地上的染血的菜刀,不由叹息一声,“焦元,你说说这菜刀是怎么回事?”
“能怎么回事?这就是焦元杀人的凶器!”郝家人抢先的接过话,四周村名看着这干涸了血迹的菜刀都有些的胆战心惊,这菜刀上可沾染了不少鲜血,这要是用菜刀砍了好二癞,只怕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你们都给我闭嘴!”村长板着脸怒斥了郝家人一句,随后又看向焦元,态度是极其的和善,“焦元,你不要怕,知道什么都说出来,考察组的同志都在这里,你不要有什么顾虑。”
焦元依旧苍白着脸,看了一眼众人,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再次低下头来,焦元这样的态度,让郝家人更是嚣张起来,纷纷指责焦元就是凶手,四周原本相信焦元的人此时也都有些的迟疑了。
“村长,我看焦元分明就是担心我二弟娶了潘蓝蓝,所以才起了杀心,将我二弟给杀了,以绝后患!这菜刀上的血肯定是我二弟的。”郝大嫂指着地上干涸血迹的菜刀,再次将杀人犯的罪名扣到了焦元头上。
村长这一下也为难了,焦元根本不开口,也不说这染血的菜刀是从哪里来的,这不等于是默认了郝家人的指控,承认自己杀了郝二癞。
“村长,郝二癞现在只是失踪了,并没有人看到尸体,也没有人看到焦元行凶杀人,所以现在指控焦元是杀人犯还太早了。”陶沫终究是想护着焦元。
陶沫余光扫了一眼围拢的人群,在人群后面看到一张偷偷摸摸的身影,正是罗哥身边的狗腿子小黄鱼,想到之前从郭子四人那里问到的口供,再想到郝二癞被杀的事,陶沫此时向着村长道:“如果村长相信我,我可以让考察组的人帮忙寻找一下,当然,焦元也暂时由我们看押起来,直到将事情给查明白了。”
一旁马教授低声开口:“陶沫,你这样做好吗?”考察组毕竟纪律严明,陶沫冒然将焦元带回去绝对不可行。
陶沫自然知道考察组的纪律,不过陶沫总感觉罗哥突然出现在依兰村、郝二癞发财回来强取潘蓝蓝,到此刻被杀,焦元成为凶手,这一切都让陶沫感觉无形之中有什么线索关联着,只是陶沫暂时还理不出头绪来,所以她只能先将焦元保护好,防止他也出现什么意外。
“村长,我还是暂时将焦元带回去吧。”陶沫看了一眼气势汹汹的郝家人,焦元这小身板可架不住他们这些人的粗手粗脚,情绪愤怒之下,郝家人绝对什么事都能做出来,就算打死人了,现场十二多人,也会来个法不责众。
“这样真是太好了,只是给你们考察组添麻烦了。”村长感激的看向陶沫,毕竟焦元这孩子是他看着长大的,怎么看都不像是凶手。
村长的顾虑和陶沫是一样的,首先就是保护焦元的安全,若是让郝家人这么闹下去,真的起了冲突都有可能将焦元打伤或者失手打死,陶沫愿意接手,甚至让考察组的大兵帮忙寻找郝二癞是再好不过了,不管如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坐在地上撒泼的焦奶奶这会不由松了一口气,可是一旁郝家众人却有些的不满,毕竟陶沫之前就帮了潘蓝蓝,甚至还让她去了考察组做饭,明眼人都看出来陶沫对焦元和潘蓝蓝很照顾,陶沫又要将焦元带走了,肯定是要包庇他。
“就算你们上川渝县公安局报案,找不到尸体,也没有其他证据,焦元最多也就是个犯罪嫌疑人,保释了也可以离开公安局。”陶沫看向不甘心的郝家人,继续开口道:“如果焦元真的是杀人凶手,我会亲自将他送进监狱。”
“那我暂时就相信你的话。”郝大嫂点了点头,毕竟她也知道自己得罪不起考察组的这些专家教授,而且村子里的熟菜和鸡蛋家禽都要卖给考察组,真的得罪了人,那就少了一大笔收入。
更何况在郝大嫂看来考察组的人都是高级知识分子,应该是不会说谎的,不过首要的就是要找到郝二癞的尸体,有了尸体,就能指控焦元了。
半个小时之后,考察组驻地。
村子里出了杀人案,考察组这边也收到了消息,“陶沫,你一个小小的考察员,没有经过我们三人的同意,你凭什么擅自做主?如果焦元和潘蓝蓝是间谍,泄露了考察组的机密情报,这个责任你担负的起吗?”小陈教授率先发难,板着脸厉声指责着陶沫。
“小陈教授,这件事不怪陶沫,当时是我同意将焦元带回考察组暂时看押的。”一旁马教授连忙开口给陶沫辩解,之前马教授就担心这一点,不过陶沫坚持要将焦元带回来看管。
在马教授看来陶沫这是好意,毕竟郝家那些人来势汹汹,说不定一闹之下就将焦元给给打了,陶沫这样做至少能保障焦元的安全,不明白马教授实在不明白小陈教授为什么要处处和陶沫过不去,明明这只是一件小事,到了小陈教授这里就被渲染成了间谍泄密的大事件。
陶沫和马教授将焦元带回考察组就交给了操权处理,将他关押在一间空余的教室里,派了两个大兵看守着,陶沫这么做最主要的是因为村子里有罗哥这些人在,卢轻雪也出现了,陶沫不放心将焦元放到外面去。
隐隐约约里,陶沫总感觉整个依兰村似乎蒙上了一层白纱,让人看不清楚,只要解开了其中的关键所在,一切都将抽丝剥茧的明朗起来。
“马教授,你不用给陶沫脱罪了,哼,她无组织无纪律也不是头一天了!”小陈教授态度高傲的嗤了一声,明显是打算抓着陶沫的过错不放,“程教授,你是此次考察组的领队,我认为陶沫这样擅自行动,将考察组的安全置于不顾的行为,必须要严厉处罚,以儆效尤,否则日后大家都有一样学一样,我们的考察组还有纪律可言吗?还谈什么保密性!”
程教授思虑了一番,随后看向陶沫,“陶沫,你虽然出于好心,但是的确没有考虑到考察组的安全性和保密性,鉴于你的行为,考察组决定给你记过一次,全组通报批评,你服从处罚吗?”
“我服从决定。”陶沫平静的点了点头,心思还在被看押的焦元身上。
程教授也没有想到陶沫这么干脆,她若是一直这么识时务,那么他们也不会要毁了这么一个优秀的中医天才,可惜陶沫太出色了,她将所有老一辈子的专家教授都压的无法出头,让大家名声扫地,所以陶沫会被打压、会被毁也是大势所趋。
这边考察组决定了对陶沫的处罚决定众人也就散了。
“他们怎么说?是不是难为你了?”等候在外面的操权连忙迎了过去,唯恐陶沫在里面受了委屈,“你这一次的确太着急了,至少让我出面,我倒要看看小陈教授怎么刁难你!”
“操大哥,不用担心,只是记了一过,通报批评一次,”陶沫笑了笑,看向陆九铮,“大叔,焦元关押在哪里?我想过去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先吃饭。”低沉的声音响起,陆九铮看了一眼有些急切的陶沫,“是我们的人负责看守的,其他人都见不到焦元。”
“这我就放心了。”陶沫这才松了一口气,这会肚子的确已经饿的咕咕叫了。
倒是走在最后面的操权疑惑的看了一眼陶沫和陆九铮,总感觉这两人有什么瞒着自己,但是想不明白之下,操权也不着急,反正最后还是会知道的。
吃过迟来的午饭,陶沫和陆九铮、操权向着关押焦元的教室走了过去,姚文峰忽然半路拦了过来,态度依旧冷傲,只是看向陶沫的眼神多了一抹深究,“我也听说了焦元的事,既然涉及到了考察组的安全,我们就一起过去。”
从明面上而言,姚文峰依旧是整个考察组安全的最高指挥官,而且他的要求合情合理,操权也无法拒绝,所以原本的三人行就变成了四人行。
废弃的教室也被改装成了一个简易的房间,放了钢丝床,此时焦元失神的坐在床边,陶沫他们开门进来都没有发现,直到操权出声,焦元才像是受了惊吓一般,猛地抬起头,当看到陌生面孔的姚文峰时,焦元神色顿时充满了戒备。
“焦元,你在这里暂时是安全的,你可以告诉我那把染血的菜刀是怎么回事?”操权率先开口,他还是很喜欢焦元这个孩子,若不是有他护着,潘蓝蓝在焦家只怕早就被磋磨死了。
毕竟当年焦运良再婚,郝丽丽心理有些的扭曲,整日里就虐待潘蓝蓝为乐,焦奶奶又痛恨潘蓝蓝身上流淌着潘家的血,对潘蓝蓝也是打心底痛恨,若不是由焦元一直护着,潘蓝蓝这些年的日子简直不敢想象。
可惜不管操权如何开口,焦元却是一句话都不说,就这么呆愣愣的坐在床上,焦元看起来有些的清瘦,可是他的眼神一直都是干净明亮的,谁也没有想到这个懂事的孩子固执起来会这样,明显牵扯到了凶杀案,却还是死咬着不开口。
“陶沫相信郝二癞不是你杀的,你却不开口是为了保护真正的凶手?”姚文峰突然开口,声音显得冰冷而犀利,“三十多年前焦家和潘家发生了血案,死了很多人,所以值得你保护的人并不多,一个就是你奶奶,还有一个就是你父亲,至于潘蓝蓝一直在考察组,不可能溜出去杀人,而你奶奶之前还和郝家的人起了冲突,她不可能在杀人之后这么镇定,更何况你奶奶年纪大了,也杀不了郝二癞。”
随着姚文峰的话,焦元神色看似未变,可是不由自主攥紧的手,微微紧缩的瞳孔都说明了他在紧张。
“那么真正杀了郝二癞的人只可能是你的父亲焦运良,而你看到了那把染血的菜刀,想要给你父亲遮掩,才会想要将染血的菜刀送出去掩埋。”姚文峰锐利的目光紧迫的盯着焦元,以一个十七岁,没有见过世面的大男孩而言,焦元镇定的表现已经让人吃惊,但是他毕竟太年幼了,在姚文峰这些人面前却是无处可藏。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什么都不会说。”半晌之后,焦元淡淡的开口,看了一眼众人之后低下头,一副拒绝再次交谈的意思。
“我没什么要问的了。”姚文峰认为该问的都问清楚了,所以此时倒也不留在这里讨人嫌,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陶沫之后,将军帽一戴大步走了出去。
陶沫留了下来,可惜不管陶沫如何询问,焦元是真的半个字都没有说,陶沫也只能离开了,房间里静悄悄的,焦元看着关闭的房门,忽然诡异一笑,整个人神色都扭曲了几分,和刚刚那苍白的模样截然相反。
锋刃一直在暗中监管整个考察组和依兰村,所以陆九铮要搜集郝二癞的资料倒是方便了很多,此时天色暗沉下来,宿舍里,陶沫翻看着手里头关于郝二癞的资料。
“大叔,我怎么感觉郝二癞是掉进别人事先设计好的陷阱里了?”陶沫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凳子上,后背挺得笔直的陆九铮,再对比一下自己,拿着资料靠在床头,脱了鞋子,双脚晃悠的懒散模样,陶沫不得不承认在某种程度上自己和大叔果真有代沟。
听到陶沫的话,陆九铮回头,看到陶沫这姿势,不由眉头皱了一下,“坐直了。”
“不要,挺那么直,腰都要痛了。”陶沫偏偏反其道而行,此时身体一软,直接躺到了床上,顺便还耍无赖的滚了两圈之后平躺在床上,双手高举着手里头的关于郝二癞的资料,“且不说酒吧那里肯定有监控,这年头谁还带着十多万现金出行。”
陆九铮倒不是看不惯陶沫的坐姿,而是因为坐姿不对会有损视力,结果陶沫竟然直接躺床上了,陆九铮不得不放下手里头的资料走了过来。
陶沫眯眼一笑,依旧懒骨头一般不想动,陆九铮弯腰将人直接给抱了起来,结果陶沫双手迅速的抱住陆九铮的脖子,双腿无赖的缠在陆九铮的腰上,如同无尾熊一般的撒娇,“大叔,你看考察组环境多简陋,连个沙发都没有,做木头方凳上看资料,不但屁股痛,腰挺的也不舒服。”
陆九铮手底下带出来的那些兵,哪一个看到陆九铮不像是老鼠见了猫,就算最开始进入锋刃那些新兵刺头,看到陆九铮那非人类的各项训练记录之后,对陆九铮也只有无比的敬畏和崇拜。
可是偏偏陶沫看起来乖乖巧巧的,偏偏就她敢和陆九铮反着来,此时,看着无赖一般懒在自己身上的陶沫,陆九铮峻脸的面瘫脸上满是无奈之色,打是舍不得,骂也也舍不得,陆九铮知道陶沫是吃准了自己拿她没办法,偏偏陆九铮却是甘之如饴。
“大叔,你给我当人肉靠椅吧。”陶沫抬起头对着陆九铮笑嘻嘻的开口,双手抱着他的脖子,身体还左右扭动着,看着陆九铮那刚毅的下巴,陶沫心里头痒痒的,支起身体,吧唧一口啃在陆九铮的薄唇上,樱唇下移,最后无赖的用小虎牙磨着陆九铮的下巴,“大叔……”
呼吸陡然之间粗重了几分,陆九铮抱着陶沫的手臂微微的收紧,低沉的嗓音带着感性的嘶哑,“别闹。”
“那大叔你就答应我吧。”在陆九铮的下巴上留下了一排牙印,陶沫清澈见底的黑眸滴溜溜的瞅着陆九铮,大有他不同意自己就赖在他身上不下来的趋势。
陆九铮不得不在床边坐了下来,陶沫见好就收,在陆九铮身上寻了个舒适的姿势,后背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低头将陆九铮的手拉了过来环在自己腰上,陶沫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大叔,这上面说郝二癞这些年一直在石溪市混日子,没少干偷鸡摸狗的事,郝二癞贪生怕死,道上的人对他很是瞧不起,所以郝二癞不可能突然富起来。”
根据锋刃调查的资料显示,郝二癞是突然暴富的,然后他就回到了依兰村,甚至都没有再去石溪市,这样看起来郝二癞是在躲什么人,而根据当时同一时间段石溪市的调查情况,在郝二癞回来的三天前,石溪市发生了一件酒吧帮派争斗而导致一人死亡的恶*件。
而被打死的人叫杨洋,是个帮派头目的老来子,当时杨洋带着十八万现金来酒吧和人交易,想要私下购买一件盗墓出来的瓷器,可是谁知道杨洋碰到了老对头,他还没有交易就和老对头带来的人大打出手。
根据警方这边的口供显示杨洋当时被人用酒瓶子砸伤了脑袋,混乱里,不知道怎么着了火,械斗的两帮人都停止了打斗,纷纷逃离着火的酒吧,杨洋额头上的伤口过大,导致了失血过多,最后死在了酒吧里,随身携带的装有十八万现金的黑色皮包也不见了。
警方这边的调查显示当时太过于混乱,这十八万肯定是被人见财起意的捡走了,而杨洋的尸检结果则显示他的死亡原因是头部遭受二次重击,导致了昏迷,吸入了大量的一氧化碳窒息而死。
“大叔,事发当日,郝二癞就在这个酒吧里喝酒,所以很有可能是捡到了十八万的黑色钱包,又担心被杨洋时候会报复,干脆拿东西砸死了杨洋,携带十八万逃走了。”陶沫越想越感觉是这样,否则郝二癞到哪里去弄十多万现金。
“当然,郝二癞的性子杀人是不敢的,他当时可能只是想将杨杨打昏,却不知道当时着火的酒吧密布着浓烟,所以郝二癞没有看见杨洋额头上之前被酒瓶子砸中了的伤口,他再被郝二癞砸了一下当场就昏迷了,最后窒息而死。”
陶沫将资料翻到第二页,舒服的靠在陆九铮的怀抱里,“大叔,你看当时尸检结果出来了之后,杨洋的父亲就悬赏了一百万要找到杀害杨洋的凶手,郝二癞肯能是怕了,所以躲了三天之后就带着钱回到了依兰村。”
“现在的问题关键是郝二癞为什么要娶潘蓝蓝?潘蓝蓝只有十六岁,绝对比不上村里那些漂亮成熟的女人,郝二癞名声坏了,但是他有了钱,要娶个漂亮媳妇肯定是可以的,他为什么盯上了潘蓝蓝,而且罗哥同样盯上了潘蓝蓝。”
陶沫正色的开口,快速的拿起床头柜上关于罗哥的资料,“这上面显示罗哥比郝二癞早一步到了依兰村的,若不是有焦元搅合,潘蓝蓝应该会嫁给了罗哥,毕竟他比郝二癞年轻,也有钱,长的也好看,或许这就是罗哥的目的,他要让潘蓝蓝心甘情愿的嫁给她,可是为了什么?”
“如果郝二癞是被罗算计的,那从酒吧械斗到杨洋死亡都是罗哥布的局,那这个卖盗墓来的瓷器的人肯定是罗哥事先安排的。”陆九铮一针见血的指着郝二癞资料里的盗墓两个字,“三十多年钱,潘家和焦家关系密切,而且村里人都说他们两家在外面发了财,可是具体做什么发了什么财,村子里的人都不知道,潘家和焦家也一直都极其保密。”
陶沫猛地直起了身体,回头错愕的看向陆九铮,“大叔,你是说潘家和焦家祖上可能是盗墓的,罗哥也有可能是盗墓的,或者是从事盗墓销赃的,所以罗哥有可能意外知道了潘家和焦家祖上的秘密,所以他故意设计了郝二癞,用他杀害杨洋的事逼迫郝二癞去娶潘蓝蓝,从而让潘蓝蓝想干情缘的嫁给罗哥。”
一瞬间,所有的线索都在陶沫的脑海里陈列着,三十多年钱,潘家和焦家会突然交恶,甚至发生了血案,导致死了二十多个人,很有可能是分赃不均导致的,潘蓝蓝是如今潘家唯一的人了,如果当年那笔盗墓的财宝还在,潘蓝蓝或许是一个线索,所以罗哥才会大费周章的部下这个局,罗哥这么小心翼翼用迂回的手段,很有可能是担心消息传出去,被其他人盯上了。
“那卢轻雪呢?她如果是幕后那个神秘的组织,不可能看上一笔盗墓的财宝。”陶沫忽然开口,卢轻雪明显也知道自己和大叔都在怀疑她,可是她依旧有恃无恐的故意接近自己这边,看来她背后的组织的确强大,强大到根本不怕陶沫和陆九铮他们怀疑调查。
如果说潘家和焦家的事是一张小网,那么卢轻雪背后的组织、第二次考察组、那个荒废的生化实验室废墟则织成了一张大网,如今敌人在暗处,大叔则在明处,而且暗处的敌人甚至比大叔还要强大,陶沫不由的担心起来。
陆九铮伸出手揉了揉的头,将她皱起的眉头抹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要担心。”
“嗯,大叔,我明天去试探一下潘蓝蓝,看她知道不知道关于盗墓的事情。”陶沫点了点头,温顺的依靠在陆九铮的怀抱里,眼底深处却划过一抹无比的认真,不管如何,她一定不会让大叔出事的。
焦元杀了郝二癞的事情在依兰村传的沸沸扬扬的,不过到目前为止只有一把染血的菜刀,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所以一时半刻也不能盖棺定论。
村子里老一辈人又开始迷信起来,三三两两的凑到一起,总说是古井里的老龙王发怒了,所以之前吞了郭子四个人,现在又吞了郝二癞,尸体都被老龙王是吃了,自然是找不到。
潘蓝蓝这几天一直在厨房里帮忙,因为没有单独去外面,倒是不知道焦元杀害郝二癞的传言,这会大清早的她正在给土豆削皮,看到陶沫过来了,小姑娘脸上不由露出喜悦的笑容,“陶研究员,你来了,我这里乱糟糟的,都没地方给你坐了。”
“没事,你继续忙,对了,这套护肤品送给你。”陶沫将手里头的化妆品礼盒递了过去,说实话潘蓝蓝长的的确不算丑,因为现在只有十六岁,所以还没有完全那种稚气,但是五官明艳动人,日后绝对会是个美人胚子。
“谢谢。”没有女人不爱护肤品的,尤其是戈壁这种环境下,阳光灼热,不保护一下皮肤,脸都会被晒的脱皮,潘蓝蓝好在年轻,皮肤底子又好,所以看起来还算白皙。
陶沫拿过一旁的碎瓷片帮着削着土豆皮,看了一眼潘蓝蓝,“蓝蓝,你有想过日后怎么办吗?考察组终究是要离开村子的,你如果一直留在这里……”
潘蓝蓝削皮的动作一顿,随后苦涩的笑了起来,眼中却没有丝毫的怨恨,只有对未来的迷茫和无奈,“哥说了要带我出去打工,可是奶奶年纪大了,爸爸他这些年一直劳累,身体也不好,精神也不大好,哥肯定是能外出打工的,我也不想一个人离开。”
对潘蓝蓝这个只有十六岁的小姑娘而言,虽然她的童年是灰色的是充满了痛苦的,但是焦元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就像是一道暖阳,让潘蓝蓝心里头没有丝毫的污秽和黑暗,纵然焦奶奶这么多年对她很不好,但是潘蓝蓝还是不愿意离开,这里是她的家,这些都是她的家人,离开了,她就成了没有家的流浪儿。
“你想过去找你父亲吗?”陶沫斟酌的开口,潘蓝蓝母亲当年投了古井自杀身亡,因为潘蓝蓝是焦运良的女儿,所以潘母名义上的丈夫将年幼的潘蓝蓝丢到了焦家大门口,就举家离开了村子,这些年都没有回来过。
潘蓝蓝摇摇头,对付父亲,她是一点记忆都没有,她印象里的父亲只有焦运良这个老实巴交,任劳任怨的男人。
陶沫又闲话家常一般和潘蓝蓝说了一个多小时,却将潘家和焦家的情况大致摸清楚了,潘家真的就剩下潘蓝蓝着一个人了,可是对于盗墓什么的,潘蓝蓝是半点印象都没有。
毕竟当年潘母死的时候,潘蓝蓝只有三岁,不可能有什么深刻的记忆,那罗哥要娶潘蓝蓝的举动就很值得推敲,或许其中还有陶沫不知道的内情。
至于焦家如今人口也单薄的很,只剩下下一些远亲了,三十多年前的血案之后,侥幸活下来的一些焦家人陆陆续续的离开了依兰村,但是陶沫从潘蓝蓝口中得知,这些人过的并不好,老一辈子的竟然都因为一些意外事故都死光了,而且焦家也没有任何暴富的人。
如果当年焦家和潘家真的是盗墓贼,甚至因为盗墓出来的宝贝发生了冲突导致了血案,那么这批宝贝一定还藏在什么地方,否则潘家和焦家人如今不会过的穷困潦倒。
陶沫离开厨房这边,走到半路上,正好碰到找过来的操权,“陶丫头,刚刚从痞子那里收到的卫星照片,郝二癞在失踪之前曾经和罗哥见了一面。”
陶沫接过卫星照片一看,果真是罗哥和郝二癞见面的照片,因为锋刃一直在监控整个村子和隔壁的情况,所以才会有这样高清晰的卫星照片。
如果真的是焦运良杀了郝二癞,而焦元为了替父隐瞒不开口的话,那么郝二癞有可能是得到了罗哥的指示去询问焦运良关于盗墓的情况,毕竟潘家只有一个潘蓝蓝,而焦家这边焦运良应该知道一点当年的事情。
三十多年前,焦运良是个十多岁的孩子,当初焦家的当家人正是焦运良的父亲,焦元的亲爷爷,潘家唯一的线索是潘蓝蓝,那么焦家知道线索的就可能是焦运良。
或许是郝二癞和焦运良起了冲突导致了郝二癞被杀,只可惜郝二癞是在半夜失踪的,所以是无法依靠卫星寻找证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