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平川 第二章心事

    第二章心事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傅轻水嗅着一株檀兰花，摘下花蕊，用丝巾包好，嘴巴里哼唱着。

    “轻水妹子唱的真好听，就像，就像那个，就像那个什么鸟唱的一样好听，什么鸟来着。”林莽把手放在头顶在努力思考。

    “你说我唱歌像鸟叫？”傅轻水笑着看着林莽，背着手慢慢走向他走去。即便看不见，光听见轻水说话的语气，傅平川也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啊，我想起来，轻水妹子你唱的像百灵鸟一样好听。”林莽嘿嘿的笑。

    “算你转口快，哼。”傅轻水转过身，把身侧的一株草药扔到药框里，拍了拍手。

    “轻水你左前方三步远有一株龙腥草，莽子你往前走七步有三朵百叶花，就是花瓣很多，有点血色的那三朵花。”

    “哥，这么多年了，爷爷还没有放弃。这次采到紫瞳草,爷爷用那个偏方真的能医好你的眼睛吗。”轻水放下自己手中的龙腥草，看向平川。

    傅平川眼神空洞，沉默了一下，“医的好医不好又能怎么样呢，从小到大这十几年我也习惯了。除了不方便一点，其实也没什么太大区别。再说了，哥哥不还有你和莽子吗。”

    傅平川虽然笑着，但是脑海中那些破碎模糊的片段，还是让他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轻水又何尝不了解自己的哥哥，她知道他只是强颜欢笑，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过身，咬紧了嘴唇。

    “平川，不管你眼睛将来能不能看得见，你都是我的好兄弟。只要我还有这一棒子力气，只要你需要我，兄弟就会心甘情愿一直背着你，别觉得不好意思，你知道吗？”林莽停了下来，脸色难得的认真。

    “我知道。”傅平川拍了拍背着自己的林莽，没有多说些什么。

    到了晌午时分，三人一路采药到了半山腰。轻水有点饿了，就提议坐下来休息会。林莽就将傅平川放了下来，自己撸起袖子就走到面前的小河中准备抓鱼。

    傅轻水升起火，平川就靠在一旁的树上，闭着眼睛，听着午后的暖风。

    “大猩猩，傻大个，你好没好啊，火都快灭了。我好饿啊，我要饿死了，要饿死了，饿死了，死了，了。”傅轻水拿着手中的树枝敲打着地面。

    “马上好，马上好。这鱼他有点滑，对，有点滑，不太好扎。”林莽握着一根削尖的木棍，聚精会神的盯着河面。

    见林莽长时间无果后，傅平川站起身来，拿起身边的竹棍，敲着地面慢慢走到河边。

    傅平川闭上眼睛，仔细聆听。手中的竹棍快速插入河中，等拔出竹棍的时候一条鲤鱼被贯穿，挣扎的甩动着鱼尾。傅平川迅速将其从竹棍上拔下来，扔到手边的竹筐中。

    “哇，还是哥哥厉害，不像有些人白长了那么大个了。”傅轻水赶忙跑到前来，白了林莽一眼，随后洗好鱼，架到火堆上。

    河中的林莽摸了摸自己的头，一脸尴尬。片刻后，十几条鱼就被架到火堆上烤了起来。

    傅轻水和傅平川一人吃了一条烤鱼，剩下的全被林莽一个人吃光了。

    “真不知道林铁叔叔是怎么把你养大的，这么能吃。”傅轻水看着林莽面前一地的鱼骨头，小声嘟囔道。

    “轻水妹子你说啥。”林莽两只手抓着两条鱼往嘴里塞，低下头问傅轻水。

    “没说什么，我说你好厉害。”

    “是说我能一下吃两条鱼吗，我还能一下吃三条，你看着。”林莽不由分说的又拿起一条鱼往嘴里塞。“咳咳咳咳。”

    “你吃慢点，没人和你抢。”傅平川无奈的拍了拍坐在身边的林莽的后背。

    吃完后，三人开始往东莱山顶爬去。其他草药都已经找的差不多了，就差老神医嘱咐的紫瞳草。

    紫瞳草一般生于至高的地方，因形似人的眼珠，且浑身呈淡紫色而得名。随日月轮转而转动，从日光月华中汲取营养。药效温和，一般都用在柔化旧疾，促进药效吸收。

    等三人即将到达山顶的时候，天空竟突然暗了下来。

    “哥，傻大个。我们动作快点吧，看这天色估计过不了一会就要下暴雨了。”

    傅平川点了点头，三人加快了上山的速度。一刻钟后三人到达了山顶。

    山顶并不是很大，轻水一眼就看到了一小片紫瞳草，而此时天空开始下起小雨来。傅轻水开始采摘，林莽背着平川就乐呵呵的看着三米外轻水的背影。

    傅轻水采的差不多，将药框放在一旁，伸了个懒腰。正准备转身回去的时候，一道霹雳撕裂了天空，轻水吓了一跳，脚一滑，本来就离悬崖边不远的她滑了下去。

    “啊！”

    一直盯着轻水的林莽见状，立即放下背上的傅平川，也跟着跳了下去。在空中林莽追上轻水后，迅速将其抱在怀里，转身背对着地面。

    傅平川听见轻水的叫声十分着急，可是他看不见，加上雷霆和已经如同瓢泼的大雨，他根本分辨不了东南西北，焦急的只能在原地打转，从小到大十几年，他第一次感觉自己是那样的没用。

    “劈劈劈。”一阵树枝折断的声音从悬崖处传来。

    东莱山高约百米，还好悬崖下十来米有一处平台，再加上长在悬崖上的树干杂枝缓冲，本来就健壮的林莽抱着轻水掉下来的时候并受很严重的伤。

    “傻大个你没事吧，你快醒醒。”傅轻水着急的快哭了。

    “没事，就是有点头晕。”林莽坐起来甩了甩头，片刻后等眼睛能聚焦了，望向傅轻水关心道，“轻水妹子你没事吧？”

    “没什么大碍，就是脚踝有点扭到了，你刚刚吓死我了，这你都跳下来啊，傻不傻。”傅轻水拍了林莽肩膀一下，长呼了口气，心中有种莫名的情感在滋生。

    林莽站起来，习惯性的摸了摸自己的头，“我皮糙肉厚，摔下来没啥，我怕你受伤，你的腿扭了怎么样了我看看。”

    “轻水，莽子你们怎么样了，说话啊。”山顶上传来傅平川着急的呼声。

    “哥，没事，你待着别动。我和傻大个马上上去。”傅轻水站了起来，“快，背我爬上去。”

    林莽背起傅轻水，拽着崖上的藤蔓爬了上去。到了山顶之后，傅平川赶紧询问林莽，轻水有没有受伤，林莽示意没事，轻水脚踝有点扭伤但是并无大碍。

    “呼，还好有惊无险。”傅平川知道二人无碍后，松了口气。

    但是刚刚的无助，以及无能为力，让他感觉到深深地挫败，脑海中那么多年回荡着的记忆碎片又再次浮起，傅平川低下头咬紧了牙。

    雨越下越大，三个人打算找个山洞先暂时避避雨。下了山，找到了一个山洞后，林莽升起了火，三个人脱了外衣围着火堆烤起衣服。

    傅轻水简单的处理了下扭伤的脚踝，林莽不断跑进跑出加着柴火，而傅平川坐在一旁一声不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吃了先前准备好的干粮后，三个人围着火堆坐着聊了会天，然后各怀心事，随后都睡着了。

    到了第二天，轻水和平川被一阵香味唤醒。林莽早已经将烤得八分熟的狼肉递到二人面前。

    “昨天晚上这附近的狼崽子叫的太磕碜人，我怕你们听着这声音做恶梦，后半夜雨等停了就出去转了一圈，杀了几只，我已经吃了一只了，剩下这只比较嫩的给你们。狼肉驱寒，清水，平川你们多吃点，别着了凉。”

    林莽一边说着一边嚼着肉，片刻后终于把嘴里塞的满满的狼肉咽了下去。

    傅轻水用手撕下一小片肉，塞到嘴里。“嗯，好吃。”

    看到轻水的赞许，林莽嘿嘿嘿直笑，“抓鱼我没那个天赋，打打虎豹，杀杀狼崽子还是可以的。平川你也快吃啊，趁热。”

    等三人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刚准备下山，就听到林家村村民呼喊着他们的名字。

    三人与村民会合后，为了怕乡邻担心，对轻水掉下悬崖的事情只字不提，只说被大雨困住，不敢轻易下山。

    一个健壮的中年人背着扭伤腿的轻水，林莽背着平川，一群人赶忙返回了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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