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推开隔壁房门,惊亮了她的眼,满室的粉蓝色调,装饰得没有再精巧的了!永宁关上房门,独自沉浸在这份惊喜。
打开卡通的衣橱,满满是中国风的衣服,配她古典风韵的脸蛋恰到好处!赵博阳可真是有了心了,永宁心想。
她挑了件卡通睡衣进浴室洗澡去,沐浴完出来,满怀好奇地览遍衣橱里的华美衣裳,挑出一件粉白拼色的毛呢棒球外套,内搭了件不规则领子的白色加绒衬衫,底下则拿了条同是粉色的小短裙来搭,整个人青春洋溢,俏皮可爱得紧,一头漆黑的发直垂腰际,穿起来倒比那些傻白甜模特更多了一份灵气。
终是小女孩家,忍不住欢喜,一把便打开门,跑到赵博阳面前道:“好看么,好看么!博阳哥哥,我好喜欢你给我备的衣服呐!”
赵博阳正把一台笔记本搭在腿上办公,见她活脱脱、嫩生生地向他跑来,墨发在空中飞扬,丝丝缠绕着他的心房,再往下便是一双白嫩纤细的腿,撩得他心口不住地狂跳,却一本正经道:“别着凉了,回去穿条长裤。
”永宁正在兴头上,没得到夸赞,小嘴一嘟,便在他身旁坐落,两手插着口袋道:“就不换了,咋地!”说完瞟了赵博阳一眼,他差点没噎着。
赵博阳见她如此使坏,心想:对自己也就罢了,若对他人也是这副模样,还不被占了便宜去。于是想小小教训她一下,把笔记本往桌上一放,便把她抱在腿上,重重地吻她。
永宁震了一下,推着他,赵博阳于是一手擒住她的脑袋,更深地吻她,永宁被他吻得迷乱了心,倒也深深地沉入了去,双手攀上他的脖颈,与他缠绵不休。
赵博阳把她转身过来,与他面对面,倒也没有断了嘴上的牵连,紧紧把她压向自己,便抱着她起身往永宁房间去,走到了床边两人重重地倒在了床上,赵博阳一阵风似的剥下她所有的衣物,吻越来越往下……进入的刹那,博阳感受到了一层阻隔,他想:我却不是第一个与她如此亲密的人儿,前世是否有个男子也如此对她。心头一嫉恨,便加大了力度,毫无刚才的温柔与怜惜,永宁疼得撑不住,一阵眩晕……
又是一个冬日早晨,太阳散着冷冽的日光,外头一片白茫茫景象。
永宁一睁开眼,便感觉腰间有一只手紧紧箍住自己,背后紧贴着个暖源,滚烫不已,她先是震了一下,继而一股脑记起了昨夜的纠缠。
犹记得他刚开始时温柔以待,细细地、轻轻地,怕一用力便揉碎了她般的疼惜,后来却越是如猛兽般可怕,她现在想起还是惊惧不已,心里不免添了几分怨恨,心里偏见般忖度着:男人终是只为了一己之乐,他们可以把所有美好的话语说尽,当你被掌握在手心,所有的一切都化为灰烬。
永宁怒在心头,抓起身上的手便是一扔,准备下床,脚还未落地,便被赵博阳悬空抱起压在了身底,他先是把脸贴着她的脸,缓缓摩擦,移下,在她耳垂处轻啄。永宁哪肯他再碰她,拍打着他的臂膀叫嚷:“混蛋,滚开,恨死你了,恨死你了!”
赵博阳以为她在害臊罢了,愈发狂野起来,手在她身上乱摸一把,欲要解开她的衣裳。永宁见他动了真格,心里极其苦涩,不由得咬住唇哼哼哼直哭,赵博阳撑起身子与她面对面,见她果真不愿,小脸上布满了泪水,顿时如鲠在喉,只能低声下气地哀求:“怎么啦怎么啦!我的宝贝儿,怎么哭啦!好了好了,我不动你了,真不动你了,我逗你玩来着!”
永宁存心与他置气,道:“你原是这样逗人玩的,那你另寻他人吧,恕不奉陪!”永宁说完,便钻了出来,下床,洗漱,换衣,一口气打点完,拿起书包便出了门去。
且说那赵博阳望着永宁一脸不悦,只能悻悻回他房间洗漱,连她走了也不知,待得出来一瞧,哪还有个人影儿,只得摸了摸鼻子沉吟一会子,自觉无甚大碍,便上班去了。
赵博阳今天一直乐呵乐呵的,倒吓坏了王秘书,李源锡过来一见,毕竟是情场中人,一语道破:“想必他昨夜红账轻垂,温香软玉在怀,怎能不心醉。不过这男人估计是没试过此间滋味,余醉的时间也太长了去!”
今日下课,永宁刚要走出教室,付艳红从她身旁走过,直直白了她一眼,好生嚣张,永宁只觉莫名其妙,心里有气却不愿费时思量,人与人有太多有趣没趣的,哪能件件理得清晰呀!
永宁也早有耳闻,那付艳红看不起她整日地缺了专业课,在付艳红的世界里,她觉得自己太认真太了不起了,虽然成绩平平,倒有无来由的优越感,又自诩家里有点小钱,于是总是随便看不起他人,指指点点,无关乎她的也爱发言,对男孩子倒是热情,之于女孩子,她并不是多愿意好好相处。
她一头黄色直长发,略施粉底,大抵是她傲然的气焰太过猛烈吧,虽有点姿色,永宁却觉得她生有一张恐怖的嘴脸,艳艳红唇似要将人吞灭。
永宁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性子,本对付艳红还有几分看好,但人家总是白眼相待,她也懒得再拿笑脸去相迎了,每次见到都当没看到,偶尔还会白还她一眼,倒也觉得好玩。
今日秦书远依旧在门口等候,永宁见了他,便觉得世界干净清爽了起来。“书远,今日有什么好书要跟我分享呢!”书远走过来牵起她的小手,道:“走,带你去吃你爱吃的麻辣米线吧!”
永宁有意避嫌,连忙抽出手来,眼睛的溜溜转了一圈,尴尬笑着道:“呵呵,太好了。”
秦书远刚刚只是无意的举动,自己也略觉尴尬,想要缓和下气氛,于是若无其事地拽起她的袖子道:“快走啦,磨磨蹭蹭的。”
秦书远与永宁两人刚走到校门口,永宁的电话就响了,接起来,耳边传来赵博阳低沉的声音:“你在哪里!”
永宁不大想理会他,便道:“在和朋友吃饭,不和你说了。”说完一把挂掉。
赵博阳紧紧握住方向盘,看着前方秦书远拉着永宁的手臂走在一起,亲密无比,他只觉得一把火在心口烧。再打电话过去,却是被掐断。
这厢,书远问永宁道:“昨天谈得怎么样,签约还顺利么?”永宁只答:“还行。”秦书远又问:“听说那个赵博阳就是思宁集团的头儿,也就是你的青梅竹马……”
永宁倒吃了一惊,忖度着:想必是他托着家里的关系查的罢,但他何苦非要知得这么详尽!永宁便道:“是他,但刚开始我也不知是他!且不说他罢!”
秦书远知她不愿多提,也就另转了话题:“你们班那个小太妹待你不好?现今的独生子女都太过娇宠了,一副副高高在上模样。”
永宁低眉一笑,道:“呵,与我何干,享乐很便利的生活已让这世间人人沉在自满的小世界,当他们把真性情忘却,把攀耀融入骨血到不可或缺,自是躲不过命定的覆灭!”
永宁看着这个世界,脑海里时常回转着张爱玲笔下的倾城之恋:战争来临时,所有的浮华被炸毁,这光怪陆离的世界可笑得失去所有名讳,年轻人所诠释的夸张言行通通被战火湮灭,曾以为永存的消散成眼前烟,如烟、如烟……
一场毁灭让这所有人回到最原始的淳朴,几多人会自觉好笑到痛苦。终是救赎!定是上帝看不过这一寸寸浮夸,故而伸手一点点捏碎成灰花。上帝拍手叫好,诡异的城市文明倾塌……一切再重建,人们学会了互助互帮互夸,他们懂得了人在世间永远永远太渺小,命如流火烟花……
书远当然知她不介意此身外的荣华,他爱她,如此爱她,总是因此更爱她。他付诸笔锋的多少痴缠仍在苦等,等到天昏地暗,等不来她的呼唤……
“范柳原那样的男子何尝不是好的,聚了散了都没个定数,倒也潇洒。阿宁,若我出了国去,你可会有不舍?”
秦书远转而问道。永宁真切切地答道:“书远,我早劝你定要为你自己好!你又不是不回来了,若是去个几年能学得你所渴求的,未尝不是好。”
秦书远低头沉思,许久只喃喃一句:“我知道了。”他知道永宁定是对他一点情意都没有的,这么轻松地可以劝他离去,她之于他,是一点依赖都无存的,深思了去,未免太过伤人呵。眼前超大碗的米线汤火辣辣的,印得眼眶也热辣辣的,秦书远忍住眼底的酸意,只道是被辣汤灼烧了肠。
永宁本是打算再回宿舍的,哪里料得回到宿舍,眼见的只有她的床位空荡荡!只问得:下午有搬家公司进来,早已把她的东西扫个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