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拿起自己的藏品,放到鼻前一嗅,脸色当即大变,漆器上确实有一股淡淡的漆味,而自己这件藏品应该是明初时期,按照孟子涛所说,确实不可能还有味道留存。
“味道这一判断条件咱们可以先放放,再说此器的工艺……”
到底是几十万的藏品,孟子涛还是做了详尽的解释。
“怎么敢!他怎么敢这么糊弄我!”
男子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嚷嚷着要找买家算账,跟孟子涛道了声谢,转头就走了。
孟子涛暗自摇了摇头,这样的漆器非常好辨别,被骗男子自己也有原因。
男子走了之后,一位中年人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东西放在孟子涛的面前。
这是一件塑瓷童子像,瓷像白瓷为胎,洁白细腻,施釉肥润。娃娃面容饱满,鼻宽目秀,朱唇玉齿,笑脸相迎,身着长衫,衣上饰冰梅纹,纵秀流畅,十分传神。娃娃面带嬉笑,五彩装饰明丽鲜艳,显得古朴可爱。
看到这件童子像时,孟子涛很是惊讶,因为这件塑瓷像特征太明显,而且底部还有一块三角型的缺损,他一眼就认出来,就是王庆晨被人骗走的藏品中的一件。
前段时间,王庆晨被人骗走了十几件精品收藏,故事也挺老套,就是被骗子放长线吊大鱼了。
王庆晨因为家族企业流动资金有问题,急于处理掉自己的藏品换成现金,本来这种事情让孟子涛来处理比较好,无论是私人渠道还是拍卖会,都会给他一个好价钱。
不过,王庆晨到底还是有些拉不下面子,他和孟子涛只是普通朋友不说,对孟子涛现在有如此高的成就,心里多少也有些嫉妒,正好朋友介绍,说有个开古玩店的有比较好的渠道,说是在香江那边都有下家。
王庆晨就想去试一试,店老板是个逢人三分笑的中年男子,长得也面善,不说人见人家,但至少和这人打交道,不会有厌恶感。
王庆晨对此人的感观不错,不过他到底是生意人,见惯了人情世故,所以心里还留着几分戒心,只是拿两件普通的藏品让其代卖,还打了收条,并把结款方式和定价都谈好了。
而且,为了以防万一,他还特意请人在店周围转转,看看东西还在不在。
不过三天,两件东西都以一个王庆晨满意的价格出售了。
店老板告诉王庆晨,买家是香江人,非常中间王庆晨的藏品,如果还有就拿到店里来,他再联系买家,要不了两天就能处理掉。
这个时候,王庆晨还没有大意,还只是拿了两件藏品过来,这回价值高一些。同样的,没过两天又都处理了。
机不可失,再加上王庆晨家里实在急用钱,他就把打算处理掉的十几件藏品都送到了那个店里,还是跟之前一样,验货,估价,写下单据,这些藏品一共三百六十五万,当时他还觉得数字还挺好听的。
然而,等到当天傍晚,王庆晨却得知了一个坏消息,那家店一下午都没有开过门,再去看已经人走店空了。
王庆晨马上就意识到,是店家卷走了他三百多万的货跑了,于是马上就去报了案。
警察经过调查了解得知,这个人其实是个因为诈骗网上追逃的罪犯,他经过易容一直躲藏在这个古玩店里,在房东登记所用的身份证都是伪造的。
管这起案件的刑警告诉王庆晨,像这样的案例还是头一次出现,如此多的一批精品古玩,早晚会在市场上露面的,破案也是早晚的事情,王庆晨如果有这方面的朋友,也可以让朋友注意一下。
这番话,对王庆晨来说也有几分安慰,但不管怎么说,三百多万也不是小数,更何况,现在还是家里正当急用钱的时候,想想都觉得憋屈。
遇到这种事,王庆晨虽然有些不好意思去见孟子涛,也只能硬着头皮找上门,请孟子涛帮忙多注意一下。
王庆晨的遭遇对于孟子涛是一种警示,遇事千万不要因为自己莫须有的面子问题,影响自己的决定。同时,他认为这些王庆晨的丢失的藏品应该不容易找回来了,因为犯罪分子聪明一点,完全可以把古玩偷运到国外去出售。
只不过令孟子涛没想到的是,今天居然遇到了其中的一件。
“先生贵姓?”
“我叫邱得业。”
“邱先生你好,不知能否问一下这尊塑像的来历?”孟子涛微笑着问道。
“这是我家祖传的,不会有问题吧?”邱得业有些紧张地问道。
孟子涛一听就知道此人说谎,心里肯定有鬼,说不定王庆晨丢失的那些藏品就在中年人那里。
“不是说,祖传的器物就没有问题,毕竟古玩作伪自古有之,比如民国时期瓷器作伪就很猖獗。”
孟子涛先是解释了一番,也是为了试探邱得业一下,明显看到了邱得业眼中的一丝诧异,于是笑着说道:“当然,我这么说只是为了给大家提醒,并不是说你的塑瓷有问题,相反,这是一件精品之作,但可惜的是,保存有些问题,这个地方有缺损,多少会影响一些价值。”
“卖什么关子,吓老子一跳!”邱得业心里嘀咕了一句,微笑着问道:“孟老师,我这个东西能值多少钱啊?”
孟子涛佯装考虑了一下:“市场价值大约在十一万左右吧。”
毕竟只是一尊七八公分高的塑瓷,这个价格已经很不错了,中年人也颇为满意,抱着东西准备离开。
“邱先生,我对这件塑瓷很感兴趣,能不能留个联系方式啊?”
邱得业有些为难地说道:“孟老师,实在抱歉,此物确实是我祖传的,我今天带它过来,只是想确认一下价值,并没有出售的想法。”
“你是担心穿帮吧。”
孟子涛心里冷笑了一声,面带笑容:“没关系,这是我的名片,什么时候你有转让的想法,可以联系我。”
邱得业接过名片,对孟子涛表示了感谢,随即拿着东西走了。